“莘姐姐,你不要这样,世子表哥....表哥他.....已经死了!”
听到春儿所说的死字,她心乱如麻,有些生气的说道:“春儿,你怎么能开这种玩笑,再这样姐姐可生气了!”
“丫头,月儿他确实已西去了,就在西雪北炎相交之地,尸首已被秋家人找到了,如今正要办月儿的丧事,你是他的妻子,你该去.......”皇后眼眶发红浑身颤抖,可她仍是努力让自己不要情绪失控。
“月怎么会死呢?他答应过我要平安回来的,他不会死的,他不会,我是不会去给他办后事的,那尸体也不是他的,肯定是假的!是假的!我要去找他,他肯定还在那里,祖母我现在就要去找他..........”说着她便向外跑去,宫婧见之忙向她后颈一刀手,良枫顿时晕倒在她怀里。
“对不起!”
皇后见了她的反应,眼里闪过疼惜,这丫头以后可怎么办,若是一直这么下去,迟早会得失心疯的。
示意侍女将她扶回寝宫后,她便让他们都退下了,见人都下去了她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了出来,为何上天要如此待她,让她中年丧子丧女,晚年连孙儿都离去,这般白发人送黑发人。她瞬时看上去又苍老了不少,这头银发已是全染白了。
午后天色渐暗去,良枫才终于醒了过来,醒来的她看上去很是平静,他们怕她出事,便一直轮流守着。
“宫羽,春儿睡着了?你抱她回去吧,叫婧儿来吧,我想见见她!”见春儿睡着了,她便让他们回去。
“良枫你好些了吗?叫我来有何事?”宫婧进来,便拉着她关切问道。
她也不说话却是望了一眼一旁的侍女,宫婧见之便挥手让她们退下,见侍女走远了她便才说道:“婧儿,一年前我在宫外碰巧救了你,你说欠我个人情一定要还我的,如今我希望你能还我这个人情。”
宫婧闻言即刻明白了过来,“你要我帮你出宫,不行!你疯了吗?现在西雪与北炎开战,外面兵荒马乱的你出宫太危险了!”
“婧儿,我没疯,我现在很清醒,我从没求过你什么,这件事请你一定要答应我!”
“可....可是........”
“若是你的夫君发生了这般的事,你会愿意躲在宫里吗?我定要去找他,他肯定没有死!”
“好吧!只是祖母为了防止你偷偷出宫,早已命人加强了宫中守卫,我又如何能帮你出宫呢?”尽管宫婧愿意答应帮忙,可她也没本事躲过侍卫那一关。
“这事不用你担心,我自有办法,只需你借我出宫令牌即可。”
“好吧!”
很快便易了容换上宫女的衣服,宫婧见之很是惊讶,许是未料想到她竟然通晓易容之术吧,如此确也轻易便出了宫,毕竟宫里的人虽认得她的样貌,但却并不知晓她会易容。
“这些银两你拿着吧,在外头不比宫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多谢你了婧儿!”
良枫上前抱住了她,她真的很感激她,虽说当初闹了些不愉快,可她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心地善良且很讲义气。
良枫雇了辆马车,让车夫连夜赶路去往西雪北炎之边城——甘城,起初车夫听闻是去甘城本是不愿的,可听良枫说是去寻找自己生死未卜的夫君,心有不忍便才答应了她。
东漓皇宫——
大殿之上,此时正为早朝之时,倾歌一身大红衣袍倚在龙椅之上,斜眯着眼,听着文武百官上奏着各类琐事,却是一动不动。
若是有人靠近了,定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看上去实是心不在焉昏昏欲睡的模样。“陛下,陛下?”
“何事?”他被大臣吵醒,面色不悦地问道。
“臣有本启奏,皇上登基已一年有余了,如今该是时候充盈后宫,还请皇上大选秀女,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此事不必与朕说了,就全权交予左相吧!”闻之倾歌毫不在意的说道,或许在他看来若那人不是她的话,是谁也都无所谓了。
“陛下昨夜又喝酒了?嗜酒伤身,还请陛下多为自己的身子着想!”闻言左相没有应他,反是忧心忡忡地问起他夜里喝酒之事。
“瑾言莫忧,朕心里有数,只是一时犯了酒瘾罢了。”
这左相正是花瑾言,自一年前倾歌继位为皇他父亲便将左相之位传与他。至于倾歌,自良枫走后,他依原定之日登基为皇,只是这封后大典取消了,的确,人都不在了,又有什么后可封。
这一年里他只做两件事,练武和喝酒,全然不像个皇帝,倒像个江湖侠客,所有政事他全扔给了左右丞相,不过东漓尚且平静,反贼逆党早被他一一铲除,也没有什么重大国事。
这一年他练武成狂嗜酒如命,只因练武能让他发泄心中的抑郁,尤其是听闻南阳皇帝封了她为世子妃,而喝酒能让他暂时麻痹自己,让自己不再想她,可事实上他喝醉后他的梦里却全是她,他确也因此爱上了喝酒,只因醉了之后他才能在梦中清晰的看到她的笑脸,每每孤寂心痛之时他便常常嗜酒。
“陛下,北炎使臣在宫外求见!”突然禁卫军统领来报。
“北炎?快宣!”北炎自视甚高,可是几十年都未派遣过什么使臣的,他倒是好奇北炎有何图谋。
“北炎丞相洛争拜见陛下!”
“原来是洛丞相,快请起!”自北炎丞相来后,倾歌一改之前的慵懒模样,一副笑面迎人的和气模样。
“谢陛下!”这东漓皇帝也不如传闻中所说的暴戾狠辣,看上去也不过是个只会贪图享乐的毛头小子罢了,此次陛下交予他的任务大概能轻易完成了。
“陛下,西雪国半月前无故犯我北炎,如今已破了甘城,我皇特派遣微臣前来请陛下出兵相助,事成之后愿以莫城换之。”
“莫城?朕怎么记得这莫城是座无人居住的空城呢,北皇这般莫不是轻视朕,轻视我东漓国?众位爱卿,若有轻视东漓者,该当如何?”倾歌说着却是慢慢变了脸色,语气也愈发狠厉起来。
“回陛下,按律当以车裂之刑处之。”闻之众臣皆是见怪不怪地回之。
“好,来人啊!将其拿下,带下去即刻行刑!”洛争见之一时竟傻了眼,从没见过这般喜怒无常之人,明明前一刻还是笑意浓浓,下一刻却是翻脸无情,再听到车裂之刑吓得他跪地求饶道:“陛下息怒!我皇并无此意,若是莫城不行,还可商量商量!”
“哦,既是如此,那便再加上夜城、宋城、夏城吧!”听到倾歌的话,他差点没吐血,这简直是趁火打劫、狮子大开口,从未见过这般强横无耻之人,面上他却仍是恭敬道:“陛下,这恐怕不妥吧.......”
更气人的是,倾歌竟又对他说道:“朕不是在与你商量,而是命令,若是朕不出兵,相信不日北炎大半领地都将被西雪占领,比起割让区区四座边城,你认为你们北炎如今还有的选吗?”事实确是如此,北炎如今若有可抗敌之军,也就不必千里迢迢来东漓借兵了。
为了请他出兵,不得已洛争再不情愿也只能同意了,事后他直感叹道传言不可尽信也不可不信啊,这东漓新皇确也不是个软柿子,日后恐怕会是北炎的一大威胁了。
“见过左相大人!”
“你们都退下吧!”
“是”
“倾歌走了吗?”
“是,一切如你所料。”花瑾言走进右相府径直进了一间屋子。
“这真正的乱世终是要来了,只盼能快些结束它。”
“但愿如此!竺天,你好生休息将病养好,我就不打扰了!”
“好,慢走不送!”此人正是家住漓城的竺天,如今他已成了东漓的右相,和花瑾言一般成了倾歌的左膀右臂。
回想来此之初,他不过从北炎回漓城恰巧路过此地而已,机缘巧合结识了同是出来喝酒的瑾言,瑾言见他才识不凡,挑明身份后便想将他引荐给倾歌,起初他是拒绝的,因他根本无心官场,只想做个闲云野鹤的浪子,几次劝说无果后,瑾言却是索性使诈用无色无味的迷药将他迷昏带回了皇宫,他醒来后也不怒,就这么好吃好喝地在皇宫住了好几日,约了他与倾歌见面,两人却是你既无心我亦无意,全然没有共同治理好东漓的打算,瑾言无奈,只得放他出宫。
可就在那日,他无意间路过倾歌所居之殿,竟名为倾莘殿,他心口一窒,问了宫女方得知前段时间有个被倾歌唤为莘儿的姑娘曾居住在此,这倾莘殿亦是为她而建。
细问之下,那宫女说隐约记得七皇子曾唤她良枫姐,莘儿,莘良枫,原来那时你在这里。
最终他出乎瑾言意料地留了下来,因右相之位一直空缺,以他之才能他便成了如今的东漓右相,辅佐倾歌治理东漓,为官几年权当做是还他搭救良枫的恩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