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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很快进了腊月,山村里也有了些要过年的气氛。

我已经被折磨到麻木不仁。起床用药水清洗疮口——尽管仍是刺疼如旧,但我俨然已经开始享受这个过程——拉过一块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布块垫到下面,再放块油布,两腿挪到上面后就拉过奶奶早早热好的药水,用筷子夹起药水里被浸透的纱布,滴答着一点点抹过——好像我是刘医生,那两条烂乎乎的腿根本不知道是谁的。等我抹得差不多,奶奶煎好的中药也端过来,我仰脖就喝——刚开始喝完还要喝点水,现在已经什么都不用了——喝完还要咂吧咂吧嘴,好像是肉汤。

每日的按部就班,习惯成为一种力量,尽管胃里酸水直冒,我拼命吞咽着唾沫忍着不能呕吐,直到爷爷起来洗了脸,奶奶给他熬好茶喝了,终于坐到炕上开始就着土豆丝喝玉米面糊糊——热饭下肚,总算好受点后我准备去打针。

奶奶把我一条旧棉裤膝盖处齐齐剪下,然后缝好上面,再把两条腿筒子剪开钉上带子搞成俩护腿,里面照样衬上塑料布,这个两截裤解决了冷的问题,但走路总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每次我刚进院子还没进医务室,刘医生已经消毒好针管开始吸药了——好似红楼梦里说王熙凤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是人家描写的是一串笑声,轻盈的少妇,而我却是哭丧着脸,蹒跚如老翁。

又是一个早晨,我抹完药坐在窑洞口掀起帘子看外面,昨夜飘的小雪花逐渐大起来,天地之间好像连起来在织一件白色的衣服,朦朦胧胧中能看见远处近处的大山像死了亲人般,一个个戴着白帽子披挂着孝服静静地低头含悲。

爷爷让我等他一下,随后戴个草帽出去开始扫雪,但前面扫过,刚露出的院子方砖又密密落下一层,勉强扫到大门口,爷爷返回来提过个棍子给我也戴个草帽拉着我往医务室走去。

张家沟就是两面坡上一层一层百多个窑洞,再加上张家鹤立鸡群的几座砖瓦房构成,村里的路就是一个坡又一个坡。每逢下雨下雪,老人们基本都不敢走的,唯恐一个不注意滑到沟里。

爷爷那年整整八十岁,尽管每日劳作但身板还算硬朗,只是雪地上太滑了,再加上牵着蹒跚的我,一老一少出门没几步就摔倒在地,好在爷爷顺势拉住路边一棵枣树,要不我们爷孙肯定都得滚到沟里去。

倒地的时候我的右腿重重磕在一块裸露的石头上,钻心的疼后感觉热辣辣的东西开始流淌。互相搀扶着站起来,爷爷还好没摔着,但我的鞋里已经开始黏糊糊——血顺着裤腿流进棉鞋。

爷爷看我腿破了,赶紧拉着我往回走。每走一步,腿上的血打在鞋帮上溅到地上,白雪上一个脚印几点血痕,心里突然冒出句话:有一种残酷的美感——养病啥都不能干、哪也不能去,打发时间读了不少书,比如《红楼梦》,比如《战争与和平》,这句话是《战争与和平》中安德烈说的——我的记忆力一贯好,且这是刚读没几天的书。

但书上没写到这是机缘巧合,也正是这次磕撞让我的双腿开始好转,然后痊愈。感谢苍天,感谢白雪,感谢那块裸露的石头。

回到家,解开右腿的绑带,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洞仍在冒着血。爷爷急了,转身去旁边的窑洞拿来一个马蹄包,撕开个口子就往伤口上倒了一股子黄粉,血很快止住了。

临近中午,刘医生掀开门帘进来了:知道你这一老一小没法过去打针,我过来给打吧,反正下雪天也没个看病的来。

说话间他看到奶奶正在给我擦脚脖子上的血,忙问怎么回事。爷爷不无担心地说了事情的经过,最后说:我给孩子撒了些马蹄包,不知道会不会感染?

刘医生想了想:不会,不会吧?

打完针,刘医生没有走,而是坐到桌子前拿出纸烟,抽出一根递给爷爷,爷爷摇手拒绝,拿起自己的旱烟袋。

刘医生点着一根烟,告诉我们:马蹄包学名马勃,是一味中药材,有止血抗菌的作用。

虽然叫不上学名,但每到八九月,山里随处可采到马蹄包,山里人家家户户也多少都有这个东西,孩子们在山里割草不小心弄破手指头都知道采个马蹄包止血,很有效。

说话间,张和尚戴着个破帽子提着个马勺进来了,进门又搓手又跺脚:说啥这么热闹?

刘医生逗他:说你呢。

张和尚嘿嘿笑了:我有啥说的!

转眼看炕上,见靠在被子上的我神色索然,扫了眼我的腿继续笑嘻嘻:快好了!

我奶奶白了他一眼:尽说风凉话,三四个月一直烂,刚又磕了一下。我娃苦命啊!说着说着抹开了眼泪。

张和尚仍是不急不忙:快好了,不要哭嘛!六姐,昨晚没吃,今早也没吃,我饿了!

奶奶排行老二,张和尚在三洞五沟唯一还称呼的就是这个“六姐”,其他不管是谁,一律“哎”。

奶奶没言语,转身去擀面条。

刘医生掏出烟递给张和尚一根,并给他点着。张和尚笑呵呵抽了没几口就大声咳上了。爷爷闷头抽了一袋烟,看了看哆哆嗦嗦的张和尚,转身到柜子里拿出件旧大衣递过去,张和尚依旧笑嘻嘻,接过去就穿上,一贯作风连个客气话都没有。

奶奶下了面,先给张和尚捞了一大碗,浇上臊子,又从笼屉拿出几个馍馍放到马勺上:要不你在这吃吧,一会儿面该坨住了。

张和尚接过马勺:六姐,再给捞两疙瘩咸菜吧,馍馍太干吃不下去。

奶奶打开咸菜缸捞出几块,正想洗洗,张和尚伸手拿上:洗了就不咸了!话音未落就掀开门帘出去了,门帘起落间我看到雪不下了,天也似乎在放晴。

刘医生埋头吃了碗面条,喝汤时候若有所思,随后看了看我腿的创面,再给量了量体温就回去了。临走时对爷爷说:要不你把马蹄包调点蜂蜜给孩子抹抹,偏方或许能治大病!

爷爷吃过饭起身去外面扫院子,我拿起本书开始接着读,右腿新伤口处麻酥酥的,带动整个右腿一跳一跳的,但这个腿疼痛减轻不少。

等爷爷扫完院子,我把感觉告诉了爷爷。爷爷难得露出笑容:也许真要好了!

晚上吃饭爷爷拿出小酒壶,就着煮大豆喝了好几盅。

第二天一早醒来,右腿新伤口处开始发痒,爷爷已经将几个马蹄包跟蜂蜜弄到一个碗里和到一起,清亮亮的发着甜味。随后开始小心地给我两腿涂了薄薄一层,不到午饭,我心情大好——四个月来第一次没了疼痛的感觉,我感觉真的想飞,飞到杏林沟飞到关庄镇飞到宜城县……

溜达到院子里上厕所,山村黑白相间,山峦银装素裹,我贪婪地张大嘴巴,清新的冷冷的空气在肺里激荡,我真想大喊:我要好了!我要好了!!我要好了!!!

但我高兴得太早了,十多个小时后奇痒差点让我发疯,但这最后的疯狂后我的腿开始逐渐生痂,然后褪掉疤瘌生出红肉,春节过后奇迹般康复了,尽管多少留了些疤痕,但自此每每我抚摸还算光滑的腿,总能想起当年,不寒而栗。

这个晚上父亲从地区回来,学校也放了寒假。他满心欢喜地告诉爷爷他已经调到关庄镇联合小学任统计了——当时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官,但知道肯定是升官了。晚饭看大家心情都不错,母亲从我家提过壶花生油——村里大多当时吃的都是棉籽油,总带个苦味,每逢过年才舍得弄点花生油或者葵花油。

晚饭炸了油卷,还炒了几个菜,爷爷打开父亲从地区带回的酒,喝了个小醉。我也吃了不少,并给父母亲提出寒假过后继续去县城读书的想法,并说不想留级,努把力估计能跟上。父亲乐呵呵地答应了。

这是几个月来第一畅快淋漓的沉睡。但人生就是这么无常,快乐睡着并不能把快乐维系到醒来,甚至梦中仍会翻出快乐背后那无尽的苦痛。

饭碗还没搁下,我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天刚擦黑我就躺下了,爷爷跟父亲的唠叨家常犹如催眠曲,忽明忽暗的烟袋锅子跟母亲洗碗的叮当是这首催眠曲的主要伴奏,腿上仍旧清凉发麻,我思想空灵,转瞬就进入梦乡。

昏睡中,我爬起来一路欢跳,雪仍在下,我在雪花飘扬中喜悦异常,出家门下到沟底,我轻快地穿过鹰眼泉,泉水一如既往突突冒着,爬过刘家沟飞速走过桃林沟,杏林沟到了。爷爷奶奶坐在旧家窑洞的院子里冒雪剥着玉米,我从他们身边哼着歌走过,顺着小路下到沟里,沟里的杏树奇奇怪怪都开花了,白花花的跟雪花相映生辉,我拉下一枝,见雪花在杏花上化为水珠,娇嫩欲滴……突然有只野鸡从脚下的雪堆里钻出,扑扑棱棱飞起……

这个奇怪的梦估计会记忆永生,以及那声让我头皮发麻的鸡叫。

双腿开始是一点点痒痒,随后连成一片蔓延到整个小腿,奇痒难耐,我伸手去抓,手刚碰到腿的瞬间,一声鸡叫把我惊醒,汗水已经浸透了整个被子,我头皮发麻浑身冷飕飕的,那种抓心挠肺的感觉让我不由自主哼哼起来……

奶奶点亮油灯,看我的模样问我是不是又开始疼了。

我呻吟着双手像鸡爪子想伸到腿上痛快去抓挠又不敢,咬着嘴唇吐出一个字:痒!

说实话,疼了四个月左右我都不怎么咬嘴唇了,但这个奇痒实在难挨。等爷爷穿衣服起来,我的嘴唇都开始渗血了。

爷爷嘱咐奶奶看着我,千万不能挠,然后披上大衣拿个手电就出去了,忍耐中我听到村里的狗开始叫嚣,我就一个念头:让我抓抓!奶奶流着泪死命摁着我的手,我的眼泪涌出:奶奶,拿刀砍了腿吧!

窗外手电筒乱晃,刘医生第一个冲进来,随后母亲跌跌撞撞进来,紧跟着父亲搀扶着几近软瘫的爷爷进来,母亲扶住爷爷,父亲穿着鞋就上炕摁住我的手,奶奶松口气往后一倒,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刘医生扔掉手电筒就开始翻我眼睛,然后看腿,再开始号脉,一家人一动不动紧盯着他,只有我痛苦地在床上扭动着,但脑子如明镜般清明,缓过口气的爷爷起身要去套马车送我去镇医院,刘医生挥挥手,良久吁了口气:不是过敏!

然后咬牙:再抹上层马蹄包!

爷爷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拿着电筒出去拿回几个马蹄包然后开始调和蜂蜜。父亲试探着问:刘医生,真不会过敏吧?

刘医生没接话只是擦着汗问我父亲:有烟吗?

父亲不敢松动摁我的手,示意我母亲从他衣服兜里掏出烟卷,刘医生掏出一根就着油灯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抹!

冰冷的调和药膏抹上,奇痒似乎有所减退,父亲觉着我不怎么挣扎了,刚想松开我的手腕,但奇痒再次如潮水般袭来,我大叫大喊,挣不脱手腕,双腿开始互相摩擦,刘医生扔掉烟,扑到炕头抓住我脚腕……

天逐渐放亮,我挣扎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嗓子也喊得嘶哑发不出声音,母亲端过水流着泪一勺勺喂我,我咬着嘴唇滴水不进。

很多年后看有上酷刑情节的电影,我总能想起两个成年人摁住一个孩子四肢,双腿有几万只蚂蚁在啃咬,任由他撕心裂肺地哭喊的情形。

一轮红彤彤的太阳冒出来,透过窗上的玻璃刺进一束束耀眼的光芒。我歪头迎着光线,东山山头残雪如血。

我示意父亲松手,然后挣扎着坐起了对刘医生嘶哑:我能坚持,松开吧。

刘医生看着我的眼睛,点头慢慢松开手:你真有劲,再摁会儿估计我这只手也得截去几根指头了!

我想笑一下表示感谢,但头疼如裂,脸上的表情扭曲,脑海里有两个念头如两只大狗争一根骨头,打得死去活来——抓抓,就不痒了;不抓,坚决不能抓!

母亲端过一碗水来,我咕咚咕咚喝下。

医生点了根烟:孩子,你就当这双腿不是自己的!

我看了下腿,薄薄的药膏跟分泌的体液混为一体,在阳光下闪着亮光,平静如水。只是这个水面下数不尽的小虫子横冲直闯。

我从窗台上拿起昨天没看完的书:你们忙你们的吧,我能忍!

奶奶已经做好早饭,刘医生也不客气端起就吃:我在这守着你,孩子,不怕!

我扬了扬书,咬着牙:不用守,我能忍!

这估计是我一生看得最慢的两页书了,一行字从左看到右还没换行,刺痒袭来,我咬牙闭眼,缓解一点再看,还是那行字。

早饭没吃,午饭没吃,除了去趟厕所,一个上午我就盯着那两页书,那些字被我盯得飞来飞去,直到一个个都看不见……

刘医生回去取了些药物很快返回,这一天再没离开。其间有个看病的,刘医生就在窑门口问了几句,然后拿过张纸给开了点药让去找他老婆取。爷爷陪着说话,父亲去了趟关庄镇学校,很快就又返回来了——我过敏差点要了命的事情让他们个个心惊胆跳。

黄昏时分,夕阳懒懒地照进来,我终于翻过那两页书,开始看进去了。刘医生进来看我,突然惊奇地“咦”了一声,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腿上那层药膏裂了许多细细的小缝,里面露出红红的一线线,我挪了下腿,好似一阵凉爽清风吹过,我身上一直流淌的汗水开始消退,又好似一声霹雳炸过,雨点稀里哗啦落到干燥的土路上,很快路面开始湿滑。

几乎不痒了!我嘶哑着高呼。

父亲冲进来,爷爷也快步走进来,正在做晚饭的奶奶母亲扔掉菜刀勺子也围了过来,刘医生小心翼翼拿镊子夹起一块裂缝较大的药膏,一大块红嫩嫩的皮肉露了出来。他长吁一口气,手抖得几乎拿不住镊子:真的好了,没有继续溃烂!

奶奶母亲抹着泪,爷爷手忙脚乱装烟袋,父亲赶紧给刘医生掏烟,我冷静地看着自己的腿——这次真的好了吧?这个晚上,心里一直是这句话——时不时痒一下,我就靠在被子垛上迷糊会儿清醒会儿。

天放亮的时候我忍不住睡过去,说话的声音惊醒我,睁眼看刘医生跟父亲正趴在炕沿看我腿:那些药膏纷纷落下,一片片红肉逐渐连在一起。

不由喜极而泣:我真的快好了!

刘医生又给开了些口服消炎药,虽然走路还是牵扯小腿有些疼痛,但那些创口开始逐渐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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