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带着几名护院乘坐马车赶在日中时到了茶铺。
“掌柜的,掌柜的!”一进门凌氏就喊道,惹得茶客们纷纷侧目。
翠儿愣愣看了华服美妇一眼,总觉得有些面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快,去请你家掌柜的出来!就说是我来了!“凌氏冲翠儿喊,语气急躁。
翠儿不悦的撇嘴,却还是小跑着去了后屋。
“娘子,来了个贵妇人,急着要见您!”
“贵妇人?”乌娅挑眉,将手里碾碎的石灰粉末洒进木箱子里,又拿一张白布铺上。
这算是干燥剂,以后用得上。
“是不是张老太爷家的媳妇?”她问道,站起来拍了拍手。
翠儿这才恍然,可不就是面熟么!
“是是!还带着几个家丁模样的,抬着一口箱子!”
箱子?
乌娅双眸一亮!
送钱来了?这么快?
才跨出后门,那凌氏就迫不及待的闯进来了!后面跟着两个抬着箱子的护院。
“神医!”凌氏笑道,“我来给你送诊金了!”
乌娅眯着眼笑了笑,看一眼那口不大不小的箱子,故意道:“倾家荡产?或是万金?”
说的凌氏不好意思。
“一千两白银……”
“快抬到屋里去!”她吩咐两个随从道。
箱子抬到屋里,凌氏亲自打开箱盖。
“请神医过过数!五十两足银,整整二十锭。正好一千两!”
看着两排白花花沉甸甸的银子,凌氏心疼的揉了揉胸口。
这哥儿,小小年纪可真会挣钱!
“看来家里是有人有喜了?”乌娅笑道,“多谢夫人了,还劳烦夫人亲自送来。”
凌氏忙陪着笑道:“家中四姨太刚拔出喜脉,老爷忙于公务,便让我送来了!区区心意,还请神医不要嫌少!”
乌娅笑道:“不敢嫌少。劳烦夫人亲自送来,区区已是过意不去。”
嫌少自然不会,但是并不会满足。这不过是迈出的第一步,算是置业的第一桶金吧!
这些钱正好可以拿来办煤炉加工厂,铁匠煤工都已经物色好了,厂地也看中了,万事俱备,就欠张府的两把东风了!
一把已至,另一把应该也不是问题。
乌娅吩咐翠儿将银子收起来,箱子还回去。
搬银子的过程中翠儿双手抖个不停,几次险些把银子落在地上!
天哪!这么多的银子!
她这辈子别说见,想也没敢想过!
以前在乌府,因为伺候的是不招人待见的大小姐,自个又是死了亲娘爹爹的孤儿,每个月的月钱前年开始说是一贯,可拿到手的也只有五百,管事的仆妇还动不动就找茬罚钱,在乌府的这七八年下来,差点就背了债!
如今仗着娘子竟然过上这样的日子,还能数上白花花的银子,真是如置梦中!
“大喜,给夫人斟茶!看座!”乌娅说着就要领凌氏去客堂。
“神医且慢……”
凌氏却突然喊道。
乌娅扭头,故作不解道:“怎么?夫人要在我这陋室喝茶?”
凌氏脸一红,心想你这哥儿!黄口白牙的说的什么混账话!
“我还有事相求……”凌氏左右环顾,支支吾吾道。
其实乌娅早看出来这凌氏是有事相求,有喜的必定不是她,否则她不会亲自长途跋涉。既然不是她,女人善妒,她怎么会好心送钱来?更不可能一脸巴结的笑!
那晚的态度,可是有着天壤之别!
乌娅挥挥手让翠儿和两个家丁下去。
这才问凌氏:“有什么事夫人但说无妨。”
凌氏也怕在这屋里待长了不好,硬着头皮说道:“我想让神医给我看看,什么时候能怀上孩子……”
“夫人你啊?”
乌娅苦笑着摇头不语。
凌氏心里一凛!
“怎么?我……”
乌娅看着凌氏叹口气。
“敢问夫人的月事,可是不准?”
月事?岂止不准!几个月才一次!有时一个月好几次!
凌氏点头。
“可有畏寒?虚火?眼花头昏?”
凌氏又点头。
乌娅叹了口气。
“夫人面相,天庭饱满地阔方圆,是个旺夫的命。可是这体质,虚寒欠血,经脉不通。即便尚书大人无恙,夫人您,也难有身孕啊!”
凌氏听着像是一喜,接着又是一惊!差点哭起来!
是说她也有不孕症?
那可怎么得了!
噗通一声,凌氏跪了下来!
吓的乌娅赶紧扶她,凌氏却死活不肯起来。
“求神医相助!我不能没有子嗣啊!”
没有子嗣,那她在张家还怎么过?
或许还会得到一纸休书!
想到老太爷拿着休书指着她鼻子念‘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就怕得要命!
“好好!”乌娅赶忙一口答应,“起来起来,我答应你就是!”
扎一针就解决的事,哪用得着给人下跪!
“但是这回,只扎针是不行的了!”她说道,“夫人的病淤久,不以奇珍药材治疗恐怕难痊愈,而这些药材,实在是昂贵……”
“钱没问题!没问题!只要能治好就成!”凌氏慌忙应道,“要多少银?”
看样子带来的私房钱不够了,不会再让我跑一趟回去拿钱再给看病吧?
凌氏暗暗发愁。
乌娅掰着手指道:“起码得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
凌氏松了口气,她带来的一匣子珠宝也不止五百两了!
“好好,我这就命人送来!”
乌娅扬唇道:“不用了夫人,给夫人看病,不要诊金。这些钱,就在这一千两里扣吧!”
凌氏一听,不敢置信的发怔。
怎么可能?五百两银子白白的不要?
“就当是交个朋友,以后还请夫人多多关照!”乌娅笑道,“只是以后若是有人问起,千万不要说我没收夫人诊金啊!”
凌氏忙不迭地点头,心中感激已是无语言表!
等我怀上了,我一定再送一千两银来!
凌氏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