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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写手类(2)

5.木子美发表《遗情书》

2003年6月19日起,木子美在“博客中国”网上开辟了一个小空间,发表私人日记。在日记中,木子美记述了与数十个不同男性之间的性爱经历,并把日记冠名为《遗情书》,木子美由此一炮走红。围绕木子美,网友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论争。木子美被称为广东第一个“用身体写作”的女人,有人将她与女作家卫慧和棉棉相比,认为“她的写实作风显得更为大胆”。有网民将其走红概括为“木子美现象”。

点评:

两个木子美

木子美出生于20世纪70年代末,广州某报编辑,原名李丽,毕业于广东中山大学97级哲学系,当前是广州某杂志性栏目编辑。网络作家,以下半身写作而成名于一夜,成名之前曾游走于酒吧茶肆。木子美在读书期间便倾情另类,毕业后更是游戏人间,纵情风月,并以出卖贱男为乐。

2003年6月19日起,木子美开始在网上公开自己的性爱日记,当时访问量并不大。至8月某日,木子美在《遗情书》中记录了她与广州某著名摇滚乐手的“一夜情”故事。与以往的写作风格一样,故事以白描的手法,再现了她与这名乐手做爱时的大量细节。她在日记中直呼该乐手的真实姓名,并对其技巧和能力进行了描述。木子美由此“一炮而红”,迅速形成“木子美现象”。事发后,木子美曾迫于压力关闭日记一段时间,但重新开放后,访问量开始急剧飙升。

通过木子美现象,我看到了两个木子美。

一个是倾情另类、拥有眼花缭乱际遇的女人。木子美个性另类,私生活不加节制。木子美自称经常为了能冲个舒服的热水澡,在一个男人家过夜,做爱对木子美只是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仅是如此,那便罢了,木子美的惊人之处是她可以将这些经历毫无禁忌地公之于网络,甚至与她发生关系的男人的姓名也如实写出。哪怕这种行为会伤害对方,招致对方的愤怒与报复。木子美做人做事可谓大胆疯狂之极。

这个女人用自己的身体,让社会记住了她。在这里,我看到了另一个木子美,符号化的木子美,拢括着社会各方面现象和问题的一个符号。在这个发展日新月异的时代,中国社会的基本单位——家庭,遭受猛烈冲击的同时,还没有完全解体。相信大部分人都出身于普通家庭,普通家庭的父母很少对子女进行性教育。父母难以启齿,孩子到了年龄也不敢问,不敢声张,就这样在生活的轨迹中有两种状态:正常过渡到结婚或者发生相应问题。而发生问题的概率很大,父母没有完成的性教育,将是一个巨大的阻碍,阻碍那些懵懂的少年应对发生的问题。我觉得,木子美的家庭大体如此,因为看她在处理那些遇到的复杂的事情时,看到了她相应的性教育的缺失。更遗憾的是,弱小的她没能挺过去,而是破罐子破摔,滑向了无边的黑暗。

你还记得初中生理课上生殖那一课的场景吗?老师总是羞于启齿,或轻描淡写,或一笔带过,或让学生自习。千年的性教育传统,在我们社会进入现代文明的时候,还是矗立在那里,不改不变。似乎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到了那个年龄就会自己明白,突然“顿悟”,不需要任何教育,任何帮助。按概率来算,只有一半的人会在青春期之内遇到问题,只有一半中一半的人会失败地解决问题。但是这只是概率,联系到我们这样的家庭模式与性教育方式,这个比例会放大,很恐怖。

中国的经济,放在谁那里,都是要大书特书的,这是当代中国的标志,是中国的骄傲。经济不是孤立的,经济发展了,上层建筑在变。这个变,还没有摸索出来,只能顺其自然地变。市场经济商业化大潮的汹涌澎湃,西方的消费主义、女权主义、个人主义、自由主义思潮,吹动着个体去追求解放。让价值多元化,在中国,风暴一样猛烈地翻搅着生活、道德、法律,等等。

木子美如此开放的行为,确实让她自己,让那些追捧她的人好好地享受了一把那种越界狂欢、肉体献祭、生活糜烂、自我放纵的美妙的日子。孰不知,他们毕竟是少数人,在他们之外还有更多的人被卷进来。我们的未成年人,还没有判断这类事件的能力,加上家庭和社会教育的死角,所以他们对这类事情是新奇和好玩。但是没有辨别能力往往让他们模仿和接受,导致其成长受到影响。同时,木子美的这类行为,冲击了家庭道德。使得家庭的结构越来越脆弱,家庭问题也越来越多。自然,木子美成为了家庭问题的罪魁祸首。人们去谩骂,去抨击,去发泄自己的情感,木子美俨然成为了一种象征。

不管是个体的,还是符号的,一定程度上都是时代的产物,时代的结果。诚然,不一定每一个人都看过她的作品、了解过她的事情。但是我们看到各式各样的人对木子美这个人、这种现象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这也印证了多元化思潮的汹涌澎湃。而木子美自己选择了这么一条道路,来表达自己的心境。著名性学家李银河评价她是“中国的萨曼莎”——这是《欲望都市》中放肆追逐两性欢愉的美貌熟女。李银河有篇文章里写了好几个中国女性,提到木子美时给了她这么一个评价。木子美认同这个评价,但是也觉得自己还有《欲望都市》里那个专栏作家凯莉的部分:“在性的开放方面,我应该是和萨曼莎差不多的,她比较快乐,想跟人发生关系没有太多顾忌,不会纠缠于传统的关系,随心所欲。李银河关注的是行为。但是也有人说从写作的角度我像凯莉,因为我一直是两性专栏作家。”

6.血红成为第一位年薪超百万写手

从2003年6月起,血红这个名字就成为网络文学的一个符号。他的作品众多,《流氓》三部曲,可称黑道YY文的教父,流氓文风的宗师;《升龙道》开创了现代黑暗修真流,成为东西方神话体系混同的鼻祖;《邪风曲》,集众家之长,把历史仙侠文带进了崭新的“血红时代”;而《巫颂》,破天荒地对神秘的夏朝与巫教进行了系统化整理。他的码字速度奇快,创作总字数达到1400万字,被誉为“网络写手第一人”,是“起点中文网”第一位(2004年起)年薪超过百万的网络写手。

点评:

钱不是唯一的

随着互联网的快速发展,出现了一种新兴的小说体裁——网络小说。网络小说特点为风格自由,文体不限,发表和阅读方式较为简单,主要体裁以玄幻和言情居多。网络小说的阅读已成为当下最流行、最时尚、最火爆的阅读。网络小说的传播采取了网络连载的形式,可以形成作者与读者之间的有效互动,如果读者反响平平,点击率不高,作者可以随时结束小说,避免精力和时间的无效投入,相反,如果读者反响热烈,作者就可以满怀信心地继续写作了。当然,网络连载的压力也非常巨大,为了吸引并控制住读者,争取网站提供的奖金,一个成功的网络小说作者每天更新不会少于6000字,在极限情况下甚至能够达到日更新两万字以上,这几乎是作者每天打字速度的极限了。每天,在当红小说的网页上,总会聚集百万计的目光,读者们不断留言,催促着作者更新,如同一群等待粮食的饥民。“最多的时候,我一天能更新几万字,这也是我人气高的一个原因。”血红说,“没有大纲,也没想过结局,一天从早到晚不停写,就图个痛快。”高效的社会节奏,让读者讨厌漫长的等待。

和传统文学不同,这些如井喷般出现的网络小说,不再追求严谨的文笔,不再重视精巧的结构,甚至也不会传达深度的思想,它们只推崇娱乐精神。血红说,“如今的读者更注重娱乐性,而并不在意小说的结构和手法。在追捧的背后,是网络小说的大面积流行。”他几乎没打过草稿,写作前也不构思,写到哪儿算哪儿。也就是作者天马行空地想到哪儿就写到哪儿,根本就没有思考推敲和修改的时间,很多作品推到网上后甚至还保留着许多错别字和漏字的情形。这种情况下产生的小说作品,不能说绝对无法出现精品,但是大部分作品肯定不可能是精品,读者把网络原创小说统称为没有精神滋养的小白文,不是没有原因的。在这种写作状态下,网络小说作者与传统作家相比,其写作心态和身份认同明显不一样,传统作家更多地以文化创造者自居,潜在地具有精神上的优越感;而网络小说作者则更多地把自己视为码字工人,干的是相对缺乏智力投入的体力活,他们缺少精神上的骄傲,自我定位是凭写作赚钱的网络职业写手。

是的,网络小说的确改变了“血红”等人的命运,不断地给他们带来财富。2009年,起点中文网的注册作家中,血红、唐家三少等十名写手年薪已超百万,此外年薪达十万的写手也已超过100人。巨额收益的诱惑,低门槛的加入条件,让越来越多的人投身于网络写手行列。目前,起点网共有110万名注册写手,这几乎是中国作协会员数的100倍。高额的收益,让网络写手开始职业化。

然而职业化之后,网络写手们开始面对诸多尴尬。按照传统的视角,网络写手这个职业并不入流。“血红”说,即便在上海写书收入不菲,他仍在家人逼迫下考研。目前,他在湖南一所大学就读伦理学研究生,所学专业对他写作帮助并不大,但“父母总觉得拿一个文凭才踏实”。除了职业上的非议,文学界的边缘化更让这些网络写手困扰。著名编剧麦家曾称:“网络上的文学作品99.9%都是垃圾,0.1%是优秀的。”他解释说,网络文学发表自由的最大好处现在也成了它的问题,“没有任何约束的彻底自由也在伤害它”。作家刘震云甚至批评道:“网络文学离真正的文学还差23公里。我也经常看发表在网络上的作品,有的不仅文学性不强,错别字也很多,一个首页要没有十多个错字就不是首页,还有的连句法也不通。”这些批评的声音,让网络文学一直处于边缘化的尴尬地位。

由此,网络文学也在谋求蜕变。时下网络文学有着传统经典文学无法比拟的读者基础,网络文学事实上已成为年轻一代的主流文学,影响着很多人对文学的体认。可以预见,这种影响还将持续下去。那么,在网络文学时代,我们能否利用网络这一最具草根性的平台,培养出更多优秀的不以赚钱为终极目的的网络写手,创作出更多的优秀作品,让网络文学最终成为一代文学之标志呢?

7.郭妮被打造为“亿元女生”

2006年7月18日,一手发掘和打造了“亿元女生”郭妮的聚星中文网总经理路金波在新闻发布会上披露,郭妮2006年上半年的销售战绩为205万册,胜过了韩寒的《一座城池》(57万册),安妮宝贝的《莲花》(47万册),也超过了上下加起来超过100万册的余华的《兄弟》,甚至比半年中《哈利·波特》在中国的销量还高。2006年上半年,总共推出郭妮的小说《麻雀要革命》(1、2)和《天使街23号》(1、2、3)以及《恶魔的法则》等6本书,几乎每本的发行量都在40万册左右,而即便是这一数字也不是完全统计,因为郭妮的书不仅通过新华书店、民营书店等发行渠道发行,更大量的还是集中于书报亭、礼品店、零食店以及校门口的租书摊等,所以其发行量可能被远远低估。据称,郭妮2006年图书销售目标将冲刺500万册,销售码洋力破1.2亿,勇夺中国第一。

点评:

作家抑或创作组代言人

青春文学越来越热了。任何一个书摊最惹眼的位置上,不是贾平凹、余华、苏童,而是郭敬明、郭妮、明晓溪、天下霸唱……而郭妮,80后青春偶像作家,有日产万字“华语小天后”的称号,曾联合聚星天华公司创建杂志《火星少女》,一份面向年轻女读者的刊物。其小说主要为面向少女读者的青春恋爱小说,其中台湾版和香港版已发行(但主要支持者集中于内地),号称“亿元女仔”,以高产闻名。

尽管郭妮也是中国现当代以青春文学成名的代表作家之一,但她不像梁晓声、贾飞、王蒙等人那样,在青春文学中有着深沉的历史倾诉情结,而是和郭敬明等人类似,带有一种轻松、活泼抑或哀伤的风格在里面。如果说梁晓声、王蒙等人走的是实力派路线的话,那么郭妮则走的是偶像派路线。多种不同的风格,但其目的是一样,那就是在青春文学这块领域最终独树一帜,颇具声誉。(6)

郭妮在2005年使用笔名“小妮子”出版了《恶魔之吻》(1-3)、《龙日一,你死定了》(1-2)等6本图书,单本最高销量超过60万册,平均销量近40万册,成为2005年图书市场绝对的头号畅销作家。不仅是郭妮,还有郭敬明、唐家三少、萧鼎等知名网络写手纷纷将作品出版,并且获得了巨大成功,其销量远远大于传统文学作品销量的总和。这似乎是一个奇特的“怪现象”。汉青文化发展公司总经理唐敏解释说,名家大师固然有好作品,但他们往往被出版社包围,写文稿如同还债,乡村节奏、诗情画意很难再有,因此他们的作品就像是商品。而网络写手一般不会受到催稿等外在影响,他们大多写的又是自己的真实生活,感觉很亲切。(7)网络文学作品故事浅显易懂、题材贴近生活,并且能够给读者幻想的空间。不像传统文学,需要深入其中、努力思考,还要学会拓展才能有新的、深的收获。而在快餐文化盛行的今天,能够拿一本一天就可以看完,并且能够马上得到精神上愉悦的网络小说,对广大读者来说就已经很满足了,不复他求。而郭妮所创造的青春类小说就非常切合广大青年男女的心理,所获成功也是“理所应当”的。

起始为了适应文化市场和读者的需求,郭妮创造了大量仿“韩流”的小说作品,结果反响并没有理想中的那么好。在2006年,这位才貌双全的少女作家告别在内容上刻意模仿日韩流行文化的“小妮子”影子,以本名郭妮的全新面貌刷新自己的创作,并推出10本新书。二十一世纪出版社社长张秋林指出,近段时间以来,火热的韩国影视和小说所形成的“韩流”,正对中国当代青少年产生着超乎寻常的影响,这对于中国的文化产业应该是个警醒。中国出版界应该善于学习和借鉴国外的先进模式,以先进的市场营销理念策划和包装本土优秀作家,实现文化理想和商业模式的最佳结合,推出本土自己的青少年流行文化偶像。因此郭妮被出版界塑造成本土青少年自己的流行偶像,让广大青少年从她的作品中感受汉语的美好。出版界甚至希望将郭妮的作品输出版权,让华语主流文化影响整个亚洲的青少年。姑且不论郭妮的出发点是为了自己作品的销量还是真的想给中国青少年带来正能量,但是这种举措却获得了极大成功,使她成功跻身为“亿元宝贝”。

不过,一些学者也看到了出版社精心打造网络文学有装傻、投机的倾向,假如一味倾心这片市场,读者最终会失去的是民族精神,是思想上真正对历史、对现实、对文化的深刻思考,这将是谁也不愿看到的。当然,如果对于网络文学写作这种独特的表达方式和网络文学出版一棍子打死,同样不明智。面对当代文化的困境,大家都应该有责任感,一方面当代需要厚重有力的经典文化,另一方面活泼又有生气的大众文化也不可缺少,让二者处于一个相对和谐的共存态势,理应是大家愿意看到的。

在写作上,郭妮更像是一个电影编剧,她身后的聚星天华团队有二三十个编辑。这些编辑的任务是做图书市场调研、资料收集,然后设计故事、人物、框架,郭妮在这个基础上写作。在郭妮的操作上,文学不再是一种创作,而是流水线生产。

于是郭妮的成功引起了争议:她到底算是一个作家,还是一个创作组代言人?这很容易让人想起20世纪80年代的“雪米莉”现象——当年所谓“香港女作家雪米莉”其实是四川一批想脱贫致富的作家集体创作的笔名。这样看来,郭妮的偶像形象塑造更像一个商业模式下市场盈利的工具。几十个写手拼凑出来的作品肯定没有“作者”本身的个性风格特点、更不可能有比较深的文学内容,小说作品就会丧失文学所拥有的主体性和自由性。所有关心网络文学和传统文学的人肯定都会担心,如果连文学创作都可以像工厂一样流水线般生存,那我们的精神灵魂是不是也可以复制粘贴?试想,如果所有读者都拿着这样毫无内涵、味同嚼蜡的作品捧读,我们将如何找到心灵的慰藉、精神的支柱和灵魂的港湾?网络文学走上市场化并没有错,但是网络文学需要正确的价值观和科学的运作制度来保障其始终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8.赵丽华遭恶搞

2006年8月,有人以女诗人赵丽华的名字建立了一个网站,其中粘贴了赵丽华2002年之前的一些短诗,还炮制了一些伪诗如《黄瓜诗》《谁动了我的花内裤》等,并配上“鲁迅文学奖评委、国家一级女诗人”的标签到处转帖。从2006年9月13日开始,一个叫“梨花教”的ID,在天涯社区的娱乐八卦论坛,发出一个题为“在教主赵丽华的英明领导下,‘梨花教’隆重成立”的主帖,在8天之内,这个ID一共发出28个与赵丽华有关的主帖,有关回复不计其数,最终使得赵丽华红遍天涯,红上新浪,并且进入寻常百姓家……不过三四天时间,就制造出了“万人齐写梨花体”的壮观场面,一夜间谩骂、仿写和恶搞狂潮迭起。由此而形成了“赵丽华诗歌事件”,被媒体称为自1916年胡适、郭沫若新诗运动以来的最大的诗歌事件和文化事件。

点评:

诗坛芙蓉姐姐

“国家级女诗人”赵丽华被恶搞,其实也在情理之中。顶着“鲁迅文学奖评委、国家一级诗人”头衔的赵丽华,其诗歌之浅显简直令人咋舌。以流传最广的《一个人来到田纳西》为例,全诗就像一段话断成四行:“毫无疑问/我做的馅饼/是全天下/最好吃的”。一句话拆成几段后就成了一首诗了。一些网友为此提出了批评。有网友说:“天哪,这也叫诗?这种诗我一晚上能写一千首!”还有网友嘲弄说:“我明白诗歌就分段而已/从此我欢呼/诗歌没死/丽华用华丽的诗教育了我/原来我也能写诗。”于是,一段时间内,赵丽华的一些“诗歌”作品被“好事者”放到了网上,在网易、天涯、新华网、西祠胡同等众多网站被无数网友嘲笑,并引发了表示讥讽和轻蔑的模仿热潮——这种模仿居然形成了一个名曰“梨花教”的“诗歌流派”。这位曾担任过“鲁迅文学奖”诗歌奖评委、得过一些奖的“著名女诗人”在网上可谓一夜成名,被戏称为“诗坛芙蓉姐姐”。

据报道,当赵丽华听到网络上对她的“诗歌”的批评时,还哈哈地笑了。她将自己的诗歌解释成某种风格,说文无定法,诗歌本来就是人人可以写的。而某著名诗人说这不是什么搞笑,而是所谓的“废话派”。也就是说,在诗人们看来,这样的作品还是诗。可是按照这样的逻辑,这么写也算是诗的话,那么说话结巴就是在写诗。赵丽华实在是在过分挑战大众的智商。事实上,受多年的文学传统教育,人们无意识地认为诗无论怎样都是一种技能,是不能信口胡诌的,一个“国家级诗人”的水平竟是如此,他们有一种被“恶搞”的耻辱感,原本心中对诗歌的一种敬畏感被无情地亵渎。有人在论坛上表达了自己的愤怒:“全国最高奖的评委、国家一级作家居然写出这样没有水准的诗,头衔是如何来的?”

头衔是如何来的?有人撰文对此进行了剖析:一个“国家级女诗人”头衔就可以让人看出在中国的特殊语境中赵丽华类的名人的名气与体制的共生关系。这种名气依赖于体制内的话语权力赋予与资源配给,扭曲了人们对于与名气联系在一起的专业领域的评价。所谓的“国家级诗人”实质上不过是一种“行政配给”,它的评价标准并非诗歌水平,而是权力意志。这类名气依靠的并不是对大众的集体催眠,而是依靠他们在权力指令与资源垄断下对扭曲的评价标准的屈服。事实上,由于体制内所掌握的巨大资源和话语霸权,它无形中强行取代各个领域的专业标准而对在这些领域的人的“水平”进行排序并予以合法化。(8)我们不排除赵丽华除这些“诗歌”外,还写过另外一些能称得上诗歌的作品,但就这些所谓的“诗歌”,就有理由怀疑她的那些头衔的由来。“诗无禁忌,我想尝试让这样的题材也能入诗,不想在这样的题材面前再讲求什么所谓的意境、所谓的唯美以及所谓的含蓄。”赵丽华的这席话更显示了其对诗歌的无知。

芙蓉姐姐并不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在当今美女辈出的时代甚至有些丑。当年由于考不上研究生混迹于北大、清华,后来竟然凭几张挺胸翘臀、偶尔露点乳沟、高难度姿势的照片,模糊不清的舞蹈视频,配上自我赞美的文字,在网上狂飙突进,成为炙手可热的网络红人。为什么?除了有人怀疑这是一起比照片姿势更高难度的炒作策划外,我觉得还在于芙蓉姐姐敢露丑,为了博得出名不择手段,敢于把并不漂亮的身姿在网上展露出来。其实,赵丽华作为“诗坛芙蓉姐姐”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不顾已然获得的声名,借助网络的传播特点,拿出如此拙劣的诗歌引起网民的公愤,并进而利用这种情绪进行成功的炒作,她便从中获得了更多的文化资本。她的这一成名策略,不仅仅是对广大热爱诗歌的网民的恶搞,更是对作为最高文学艺术形式的诗歌本身的恶搞。

对于此次事件,在诗人牧野看来,“不是坏事,一方面大众提出了他们的不满,这是可以理解的;另一方面,也给诗人提出了一个严肃的问题:诗歌与大众的关系到底应该是怎样的?”作为事件的主角,赵丽华在博客中表达了自己的希望:“如果把这个事件中对我个人尊严和声誉的损害忽略不计的话,对中国现代诗歌从小圈子写作走向大众视野可能算是一个契机。”对如此说法我们是不敢认同的,因为诗歌如果以此种方式走向大众视野的话,那是不正常的,也是不值得的,是黔驴技穷的表现。

9.天下霸唱、当年明月跻身中国作家富豪榜

2007年11月,2007年度作家富豪榜出炉,以天下霸唱、当年明月为代表的网络写手成功跻身富豪榜。盛大网络总裁陈天桥对此评论说,网络正在为中国文学提供一个前所未有的开放、宽阔且与国际接轨的创作平台。

点评:

作家可以先富起来

这是网络写手第一次跻身中国作家富豪榜。与2006年的榜单相比,一个明显的趋势是纯文学作家占据的位置下降。去年榜单上有苏童、王蒙、余华、阿来、莫言、铁凝等人,2007年都不见踪影。而相比之下,网络作家天下霸唱和当年明月分别以280万元和225万元的版税收入位居19、22名。这表明网络出版的产业链已经越发的成熟,出版社“网上淘金”已经是非常重要的一种出版途径。更多的作者将有机会通过网络一举成名。

作家特别是名不见经传的网络作家成为所谓的富豪,年薪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一时成为社会上的一个热门话题,有人忿忿不平:作家怎么可以拿这么多钱?对此,作家们可不这么看。特别是年轻一代作家,他们在对待金钱的态度上,并不耻于言利。韩寒在一次接受《凤凰卫视》专访时就愤愤地说:“非常奇怪,一本书可以给书店带来几百万的利润,给出版商带来800万的利润,作者拿掉200万,很多人心里就会不舒服,难道出版商和书店赚钱才是天经地义?书和电影还不一样,电影虽然是导演的工作,但很多人在帮他做。书却是一个人的工作,出版社的后续工作发行之类,不能说是参与了创作,所以,我不能理解为什么有的读者看到作者版税比较高就会不舒服。”郭敬明也曾公开表示,“存钱是永恒的主题。”而网络作家天下霸唱的表达则更加直接:“我最看重的就是利。名都是虚名,名只会唬人。写书有利当然更好,但有名就没必要。多赚钱才是实在的。”

对作家们不耻言利,坦率地说,我们并不反感。正如有位业界人士所说,在中国,一个作家通过一本书获得几百万的版税,就会被称为天价,还可能受人诟病。看看国外的畅销作家,我们不得不承认:事实上,中国作家不是太富,而是太穷,穷得让人脸红。2007年7月21日,《哈利·波特》系列图书的最后一本《哈利·波特与死圣》英文版全球首发,受到全世界“哈迷”的狂热追捧,创下每分钟卖掉5万册的纪录。按照34.99美元的定价、10%的版税计算,作者罗琳这一天的收入就达2449万美元,折合人民币约1.85亿元,换言之,罗琳一天赚的钱,中国的首富作家要写至少160多年才能赶上。是的,“举家食粥酒常赊”写出《红楼梦》的日子一去不返了。在这个商业无处不在的时代,中国的作家需要理直气壮地先富起来。放眼世界,发达国家的文化现实,已无数次证明了艺术和商业并非对立关系,个人创作也不可能完全脱离市场。作家们必须开始思考如何才能创作出既被市场认可,又有文学价值的作品了。

在与市场接轨方面,网络作家天生就具有一种优势。因为网络文学本身就是市场的产物,实行的是严格的适者生存的市场淘汰机制,网络作品如果没有点击量,没有市场的认可,就不可能生存下去。比如天下霸唱的系列小说《鬼吹灯》之所以成功,就是因为它的市场需求量很大。该作品集现实与虚构为一体、融合盗墓与探险等多重元素,在2006年“百度搜索网络小说Top10”中列居首位。小说从网上走到网下后,风靡华语世界,是继金庸等人的武侠作品以来,在华人间传播最广的小说,并引发了图书界的盗墓小说热,跟风之作不断。当年明月的《明朝那些事儿》也是在网上有极高的点击率,他用通俗浅显甚至娱乐化的手法重述、重写历史,引发出一场高烧不退的“读史热”,因作品连续畅销,成为近几年国内文化界的一大奇观。因此,我们希望网络作家充分利用网络这一平台以及适应市场的优势,创作出更多畅销的作品,赚到更多的钱。当然,如何在众声喧哗的产业化过程中保持文学的主体性,如何实现文学与商业的接轨、技术与艺术的统一,如何创作出既能被当代所接受又能有所突破,具有跨越时代意义与价值的作品,如何建立一个容许价值观多元化、又能在人类认识上走得更深远一些的文学世界,也应该是网络文学作家所要思考的。

10.海岩、周梅森、郭敬明等18位作家签约起点中文网

2008年10月22日,盛大文学旗下的起点中文网一举签约18位畅销书作家,他们是海岩、都梁、周梅森、兰晓龙、郭敬明、天下霸唱、宁财神、饶雪漫、慕容雪村、当年明月、沧月、陈彤、赵玫、艾米、虹影、春树、郭敬明、严歌苓,希望让网络文学更加主流化,能形成趋势。

点评:

起点的野心

起点从来都不缺作品,但它依然一口气签约18位畅销书作家,实现签约作家的纸质出版物和电子书的同步问世。我们觉得,起点此举,拓展融资途径固然是一个方面,但更主要的是,它有更大的野心,希望掌控更多资源,甚至有一天能做整个文学内容的提供商。因为传统文学“上网”,读者除了看到随意而为的网络原创文学之外,也能同步看到一些高质量的主流文学。起点希望把传统文学也纳入自己的内容提供范围,成为整个文学的主流阵地。

但作家们对这一签约活动却看法不一。作为网络作家,天下霸唱与传统作家观点不同,他说,自己的作品会免费放到网上。“一方面,我不指望靠稿费为生。另一方面,我觉得网上阅读不影响我的纸质图书销售。‘鬼吹灯’在网上点击率非常高,但卖得也很好。”慕容雪村由于自己从不在网上花钱看书,因此,他对有多少人花钱看他的作品心里没底。“我肯定要先出纸质书,毕竟这部分收益比较固定。一两个月后再推出电子书,中间会有时间差。”畅销书作家麦家则没有参加此次与起点中文签约。他也意识到了网络的凶猛来势,而且自信作品在网上有一定读者。但对于加入网络队伍,他还比较谨慎,“不仅我,很多传统作家都有这样的顾虑,因为网络本身存在一些不规范现象。所以,很多人还想再等一等、看一看。”团结出版社策划部主任张晶非常看好网上阅读,但她也强调,传统作家和作品上网不能一概而论,“要看具体是哪些书,以及这些书的目标客户群是谁。比如我们出版社的有些书,其目标客户的年龄在45-70岁之间,这些书就不适合上网。”

由此可见,虽然起点有很好的发展构想,但要做起来还需假以时日。网站能否“翻身”成为主流文学的阵地,目前还真不好说。且不说作者,网站的读者群与传统文学读者的交集有多少?读者是否习惯网上连载阅读?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不过,现在日益走向一种全媒体时代,网络媒介与传统媒介逐渐融合,在合作中共生,走立体化发展的道路。传统文学或非网络原创文学借助网络平台传播和阅读,将是未来文学发展的一种必然趋势。起点能够开风气之先,走在同类网站的前面,其超前的意识必将带来无穷的收益。据介绍,首批18位作家与起点签约后,如果读者想要在网上订阅这些作者的作品,需要按照千字4分钱的标准付费,而起点付给作家的钱则包括有预付款和没有预付款两种。没有预付款的作者则可以拿到用户支付费用的70%,预付款作家则可以和网站按照50%分成。在签约起点网之后,这些作家的最新作品的网络版权则属于起点网,其他网站只能连载30%到50%的书中内容,而不能全文连载。这种合约,相当于起点买断了签约作家的网络版权。在别的网站还没有这个意识的时候,起点就先下手为强了,这就是起点的深远眼光。

11.唐家三少、当年明月当选中国作协全委

2011年11月25日,在中国作协公布的第八届中国作协全国委员会委员名单中,唐家三少、当年明月与余华、刘震云、陈忠实、贾平凹、莫言、二月河等一百余名作家一起当选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成为中国作协最高权力机构的两位网络作家。

点评:

摒弃傲慢与偏见

网络作家唐家三少、当年明月当选为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这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事件,更是一种象征:网络文学终于获得了主流文学的认可。

如果从1998年痞子蔡《第一次的亲密接触》触网开始算起,网络文学走过的历史不到20年。但网络文学虽然起步晚,其发展势头却很强劲。当20年的网络文学遭遇两千多年的传统文学,网络文学显示出了作为文学新军的蓬勃朝气,作协等一批主流机构再也不能保持一种傲娇姿态俯视、忽略它的存在,转而开始走近网络文学,认可、重视网络文学的发展。

2008年6月10日,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书记处书记陈建功在《人民日报海外版》撰文《网络文学之我见》指出:网络时代,网络文学,由于它广泛的群众性和鲜明的美学特征,成为网络文化冲击波中最为强劲的浪头。6月21日,起点作家峰会在上海隆重召开。中国作协副主席张抗抗表示,历经多年的对立与融合,网络文学近年来已得到主流文坛的关注。“中国作协今年的工作计划,就特别强调要发展网络作家协会。”并且坦诚地表示:“我们的很多偏见,都是在发展过程当中逐渐克服的。”2009年6月3日,著名评论家白烨在接受《光明日报》记者采访时指出,从发展趋势来看,网络文学在类型化的过程中进一步做强做大,对整体文学产生越来越大的影响,这应引起主流文坛更多的关注。他甚至建议作家协会建立新媒体文学工作委员会,专门负责联系网络、手机等新媒体文学领域中的创作人才,关注现状,研究问题,从而对这类作品的写作、出版和阅读等各个环节产生积极影响。同一时间,中国作协创研部主任、著名评论家胡平在《中华读书报》撰文指出,小小说应该尽快适应这种网络传播的形式,以加强自己的传播力度,比如说手机短信和手机小小说。同年10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宣部部长刘云山同志在中国作协召开的文学创作座谈会上讲话指出,经过十多年发展,我国网络文学已经具有相当规模,对于网络文学这样的新事物,要积极研究,大力扶持,加强引导,使其健康发展。这表明,主流机构已经看到网络文学的崛起,并开始接纳网络文学。

铁凝说过,中国作协秉持的最重要的一个宗旨就是“团结和凝聚”各民族的作家,为繁荣文学、培养青年作家尽可能地作出最大的努力。在她看来,作协除了激发广大的中国作家更新的创造力,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发现新人,和年轻一代的作家交流,开拓他们的视野,提供更好的平台。(9)从2005年起,中国各级作协吸收了一批有影响的网络作家如安妮宝贝、郭敬明、张悦然、蒋峰、李傻傻、当年明月、千里烟、笑看云起、晴川、月关等等,引起中国文坛的重视。2010年6月,唐家三少成为首个加入中国作协的网络作家。2011年11月,当年明月、唐家三少等网络作家首次迈进中国作协全委会大门。2013年6月,中国作协对外公示了2013年拟发展会员名单,在网络人气较旺的作家共申报了52人,作协通过了16人。

要之,网络时代文学创作的燎原之势,对以传统纸质媒介为主体的文学创作产生的冲击是有目共睹且不言而喻的。中国作协对网络作家持热忱欢迎的态度,并增选唐家三少、当年明月为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会委员,虽然从很大程度上说是在网络时代读者从传统阅读媒介流失的大前提下,为开疆拓土、适应时代需要而采取的一种无奈的应对策略,但一旦放下了傲慢与偏见,改变了观念与看法,网络文学与传统文学的关系就会走上一条正规的轨道。

注释:

(1)www.baike.baidu.com,百度百科,2013年7月20日查询。

(2)老金在线:《失踪的网络大虾——图雅》,www.xinhuanet.com,新华论坛读书沙龙, 2013年7月20日查询。

(3)老金在线:《失踪的网络大虾——图雅》,www.xinhuanet.com,新华论坛读书沙龙, 2013年7月20日查询。

(4)佚名:《遥想公瑾当年——图雅:第一位网络文字高手》,book.douban.com,豆瓣读书,2013年7月21日查询。

(5)欧阳友权:《网络文学概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32-133页。

(6)郭妮,百度百科,http://baike.baidu.com/link?url=1QbnKCZwcLMZcbcSj1fZBZfIyZtwB-WRwqwIax7vZP5Wq-JVw5eW32zckjMdnseL,2013年8月2日查询。

(7)李学峰、路艳霞,《网络文学出版起热浪》,www.people.com.cn,人民网,2013年8月2日查询。

(8)石勇:《网络恶搞诗人:精英神话的幻灭》,http://cul.sohu.com/20060920/n245442002.sht-ml,2013年8曰21日查询。

(9)唐浩:《中国作协主席铁凝:网络文学颠覆传统话语霸权》,《重庆商报》2010年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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