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的声音吸起她的注意,她回头望去,一个粉可爱的四岁小男孩小步奔到她的面前,抑起头,轻扯她的裙摆。
“怎么了?”汪新竹疑惑问道。难道这孩子迷路了,要她送他回家?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小纸条,递到她的前面:“这是一位大哥哥让我交给姐姐的。”
她迷惑的打开纸条:昨晚可安好?
看到这字条,昨晚与墨青欢爱的画面,飞速涌上汪新竹的脑海,倏地双颊胀红,是谁这么无聊,问这样的问题?难道墨青?不可能,以他性子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她蹲下身子,摸着孩子的小头颅,轻声问道:“那位大哥哥呢?”
“你得给我一两银子,我才告诉你!”小男孩嘻嘻笑道。
汪新竹一愣,随便轻笑出声,从袖里掏出一定大元宝,递到他的手里:“这样可以说了吧?”
小男孩指着大路的尽头:“他在郊外小林子里等你。”
日光从密层的林叶直穿而过,落在挺拔的宝蓝身影之上。那人背着手,背对着汪新竹,让她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她警惕的站在离他五米之外的地方。
“你是谁?为何无原无故写这样的纸条给我?”汪新竹鳖火问道。
他的身影瞬间闪到她的面前,汪新竹踉跄倒退一步,他大手一拦,紧紧把她圈在怀里。
她回过神,猛然的挣托他的怀抱,气愤的正想给他一拳,却看到他那双受伤的眸子,汪新竹愣愣的望着他,紧握的拳头一点点松开。
“昨晚……”两人对视好一会,他才开口。
听到他的声音,当即明白他就是那晚的神秘人,汪新竹沉下脸,倏地回过身:“如果你要提昨晚的事……恕不奉陪。”本想来到这,是想揍他几拳,但看到他的眼神,怎么也下不了手,难道中邪不成?
男子见她要走,迅速从她身后点住她的穴道,然后展开双手,轻轻把她圈入怀里,轻吻咬住她的耳垂,冰凉的面具不停在她脸颊上磨蹭,呢喃:“既然来了,我怎么舍得这么快放你离去。”
话语未落,她的手肘已迅速曲起,往后撞击他的胸膛,抓住他的手臂,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动作连贯,敏捷,利索,丝毫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
男子坠落的瞬间,双手撑地,翻转,稳稳双脚落在地上,吃惊抬头看着她:“你怎么能动?竟然还懂武!”他不是点住她的穴道了吗?
汪新竹整理身上的裙裳:“一日内,连着被人点了三次穴,不防着点怎么行?”以为她进打铁铺是假的,她可是特意为了制造一件铁马褂,看你们还怎么点她的穴。
男子收住吃惊,低低一笑:“聪明,不愧是我看上的女子。”
他看上的女子?汪新竹微微皱眉,望着他脸上的面具,撇嘴说道:“怎么,你就这么见不得人?两次都不敢露脸,却有胆量吃我的豆腐。”
男子轻抚脸上的面具,摇摇头:“还不是时候,不过……”
他故意停顿话语,挑起她的味口。
“不过什么?”
“如果你现在愿意成为我的女人,我立刻托给你看。”
汪新竹好笑低哼一声:“有句话,想必你会听过。”
男子紧抿起嘴,听她下文。
“朋友妻,不可欺。”
他的语气瞬间冷了一下来:“你怎么知道我跟墨青……那晚那个人是你……”
汪新竹没有否认。
很快,他轻笑出声:“被你知道了更好,有天,你心甘心情愿的跟我走,墨青是拦不住的。只可惜,昨晚便宜了那小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何他一直提着昨晚的事?
他走上前,勾起她的下颚:“昨晚,你本来是属于我的。”没想到会跑出另一个人坏他的好事。
“我会忘了昨晚的事,听着,昨晚是意外,以后记得给我守身如玉,你的身子,只能属于我。”他的语气里夹带着命令。
话音才落,云寂灭倏地夹紧她的双手双脚,扯开她的衣领,在她脖子,用力吸吮,直到呈现出紫红色的唇印,才满意的放开她:“记住,别让其他男人打你的主意。”
汪新竹轻捂住脖子,还好领子高,能遮住,让别人看不到。
他以为他是谁,连真面目都不敢给她瞧的男人,凭什么要为他守身如玉,凭什么她的身子只能是他的,笑话!
“去哪了?”低沉的男音,语气里有丝不快。
汪新竹猛然抬头,心慌的赶紧放下手,疑惑墨青为何会出现在她的房里。
她心虚的往他走去,墨青伸手一拉,汪新竹整个人跌坐在他的身上。
她抬眸望着他,只见他抬起手往她的脖子方向伸去。
汪新竹顿时手慌脚乱的避开他,墨青深邃黑眸瞬间沉下:“本王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刚才她近门之时,见她一直捂着左肩那块部位。
闻言,她立刻松了一口气,讪笑:“没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墨青黑眸半微眯起,紧盯着她,汪新竹被他盯着浑身不在,心虚的瞥开眼。
好一会,还未见她吭声,目光直瞪着他:“我先声明,我可没有背着你偷人,看清楚了,这唇印,是你的朋友,姓云的弄上来的。”
墨青一怔,姓云的?云寂灭?难道他看上的是汪新竹?那昨晚的蛊媚,他十分肯定,绝对是云寂灭下的。
“呼,说出来爽快多了,不需这么遮遮藏藏的,鳖在心里真不舒服。”汪新竹拍拍胸口,大大松了一口气。
他并未放过她,“下次不许你再见他。”
“谁想去见他!他只要不来找我的麻烦,我就觉得啊弥陀佛了。”
见她的表情的确是不想再见到云寂灭,他松了一口气,他赶快转移话题:“你这个是……”他指着她衣里露出来的铁片问道。
汪新竹低头一看,自豪得意一笑:“我发明的,防穴衣!”
防穴衣?这是什么东西?墨青挑起俊眉。
“妈的,那些人就知道欺负我不会点穴,以为我不会点穴,就好欺负啊。靠!”
“你不会点穴?”他吃惊的皱眉头,从未想过她不会点穴,只知道她不会解穴,那日,哑穴还是他解的。难怪她这么轻易被人掳去。
“嗯!”
墨青把她放下:“明日起,禁足七日,不能踏出王府半步。”
“身为本王的王妃,应该明白,你的身子都是本王的……”
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气呼呼的坐在凳上:“得了,你们把我身子分成两半好了,都说是你们的,那谁的身子又是我的?”
被禁足七日的日子,十分不好过,每日除了发呆,还是发呆,她不会绣花,弹琴,也不会吟诗作曲,最后,汪新竹突然想到,干起老本行。
天空昏昏沉沉一片,空气中漫流着一股燥闷。
“她在干什么?”墨青沉着一张脸,黑眸看向那个趴躲在树丛里,一直跟着下人移的汪新竹说道。她手上还拿着笔跟纸,一边趴行,一边记录。
赤味摇摇头,他也是一头雾水,这几日,王妃举动相当怪异,好似在做贼,但她又没偷过任何东西。
“她那样子,成何体统,哪里有王妃的模样,你让她来书房一趟。”墨青低斥一声,甩袖,转身大步离去。
赤哧轻叹一口气,王妃又要遭殃了。
他无耐的走到汪新竹身旁:“王妃,你在干什么?”
汪新竹倏地站起身,赶紧把笔和纸收好,说谎不打草稿:“我在晒太阳。”
这时,天公不作美,天空落下几嘀雨滴,其中一嘀,落在汪新竹的额上,她尴尬一笑,伸手,擦试:“你瞧,都晒出汗来了。”
“额……”赤味顿时无语抽搐,好差的骗人技巧:“王妃,王爷,让你去书房一趟。”
她欣喜万分:“他是不是要解我禁,我可以出王府了?”
“呃!或许是吧!”赤味不太肯定的回答,此时她早已奔离百米之外。
汪新竹走进墨青的书房,只见墨青的端坐在椅子上,手中正翻着一本黄封面的书。
墨青淡瞥她一眼,合起书本,把手里的书往她身上抛去。
“百手点穴……”汪新竹接过手,低头一看,轻声念道,双眼顿时大亮,高兴的跑到他的身旁:“这是要给我学点穴的吗?”
“嗯!”墨青点首,看来,她很喜欢。
“太好了!谢谢你,墨青!”她高兴忘形的搂着他,狠狠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怎么也没想到,墨青会教她这个。
墨青微微一怔,随后轻咳一声,淡淡说道:“你现在拿回房里研究,今晚我们要赶路。”
“赶路?我也去吗?”她抬起头看着他,疑惑的美目夹带着期待。
“嗯!是的,回去让春果她们俩,替你准备好行囊。”
“好!”汪新竹兴的奔出书房外,太好了,终于能出门了。
墨青望着奔跳出去的身影,抬手轻轻按住胸膛。
入夜,微风轻拂,暗黑小路上,马蹄声清晰入耳,一辆普通马车里,不时的发出女子的声音。
“点穴时,需用巧劲,为何,我用力戳他不行吗?”汪新竹微蹙眉心,歪着头问道。
墨青微微的睁开眸子,睨她一眼,淡淡说道:“书上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学就是了。”用力戳?亏她想得出来。
“哦,可惜,找不到真人实验。”她用哀怨的眼神望着他。她好想现在就找人做实验。
墨青转身,背对着她,不看她那可怜惜惜的眼神。
“亏你还是我的夫君,这点忙都不帮。”汪新竹怒瞪他一眼,靠在车壁上,继续翻下一页。
墨青装睡,不理她。就她那点水平,还未练过,就想拿真人实验,万一点到死穴……
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爷,前边有二十几个黑衣人拦截我们的马车。”赤味在外边低声说道。
汪新竹一听,把书往怀里一塞,兴奋的赶紧掀起车帘,四处张望:“在哪?那些人在哪?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赤味疑惑淡瞥她一眼,奇怪她为何如此兴奋,难不成那些人是她派来的?
“应该是那些人派来的,大家小心点!”墨青面无表情,低声吩咐。
他话音一落,已见汪新竹卷起袖子,跳下马车,一副准备赤手空拳上阵模样。
“该死!”这女人就不能乖乖待在马车上吗?不过以她性格,让她呆在马上,他反而更不放心。
墨青这次只带十个手下出门,不过都是精挑细选的精英,他们快速下马,纷纷抽出腰间的剑,望着前边冲过来的二十几个黑衣人。
汪新竹并未出手打斗,而是紧紧的跟在墨青的身后,两帮人顷刻间打斗纠缠起来。
大家都在卖力厮杀,她躲在墨青身后,总是出其不意点敌方的穴道:“妈的,怎么不行的?那本破书,不会是吭我的吧?”点过好几个人的穴道,他们还是照常能打能动。
“额……”墨青一个转身,回旋踢,打掉对方手中的剑,手中的软剑,毫不心慈心软刺入黑衣人的腹中,快速收剑,再解决下一个黑衣人。
汪新竹见黑衣人被刺中腹部,倒在地上,却未断气,赶紧蹲在黑衣人的旁边,快速伸手往他肩上点了两下,然后问道:“你还能动吗?”
黑衣人捂着肚子,怒瞪双眼,看着她,然后缓缓爬行,准备检起离他不远的剑。
“靠,竟然还能动!”汪新竹低咒一声,用力在黑衣人的身上再戳几十下,顺便还点上黑衣人哑穴的穴道。
那名黑衣人再忍受不住,拉下罩巾,大吼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直接捅我一刀,比较干脆一点。”
“你吼什么吼,看不出我在练习点穴吗?妈的,老娘点不中,比你还恼火!”汪新竹不再点他的穴位,改戳他的太阳穴。
“点穴,有像你这么用力戳的!”黑衣人无力说完最后一句,晕倒在地上,第一次见有人如此用力点别人的穴,她那叫点穴吗?比扎针还疼。
汪新竹疑惑的看看自己的指头,她真的很用力吗?
“爷,好像越来越多人了。”赤味喊道。
汪新竹抬起头,果然真的越来越多黑衣人,原本二十多个黑衣人,现在竟然变成还有三十多个。
她立刻收敛玩耍心态,挑起地上的剑,加入他们的打斗中。
“墨青,我们不能停留在原地,得赶紧走。”她走到墨青的身边低声说道,说不定后面还会有更多的黑衣人。
墨青点点头,立刻吩咐一声:“要是走散了,雾城集合。”
大家边打,边慢慢往林子退去。
汪新竹在打斗中,没有使用过多的招式,简单,快捷,剑剑从不留情,她要么就不刺,一刺就会刺中对方的心脏,或是滑向敌人的喉处,给对方一个痛快。
打斗中有她的加入,其他人顿时轻松了不少。
夜色苍茫,偌大的深林中,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隐约中,能听到‘铿铿锵锵’兵器交接的声音,随着时间推移,声音逐渐的慢慢变小。
墨青面无表情,从黑衣人的身体里抽出血淋淋的软剑,一脚踢在黑衣人的身上,黑衣人瞬间倒地不起。
“走!”简单利索从薄唇里吐出一字,拉起汪新竹就跑。
汪新竹呼吸有些微喘:“我们跟赤味他们走散了。”那黑衣人一批死了,另一批跟着来,显明是想至他们于死地,才会埋伏好这么多人。
“嗯!”墨青淡应一声,神情微有疲倦。
“我们这是要去哪?为何刚出京城没多远,就有黑衣人追杀?”本以为单纯的出游玩耍,或是学天子微服出巡,但现在情况并不如她想像这般简单。
“南方有天灾,我觉得这里边有蹊跷,特向父皇请求,亲自到南方一趟,看现在情况,果然不出我所料,派出这么多黑衣人,无非是想阻拦我去南方念头。”
闻言,汪新竹紧握墨青的大手,抬头看向他,因夜色变得有些模糊的认真俊挺侧脸。
细微的变化从手里传递给他,墨青回头一望,只见她那双在苍茫夜色中,依然黝亮闪光的美瞳带着浓浓的笑意望着他。
他俊颊顿时发烫,不自在撇开脸,轻咳一声:“怎么了?”
汪新竹微微一笑:“我发现你是一位好王爷。”
茫茫夜色,两条一紫一蓝的身影在林子里奔跑。
“墨青,我刚刚发现你第一次在我面前不称本王。”汪新竹戏谑道。
“出门在外,身份不好透露。”墨青淡淡回道。
“哦!”听到这样的解释,她眸里掠过一抹失望,为何此刻心里会不舒服?
汪新竹心里鳖闷,微微使劲挣托他的手,自己往走前走。
墨青面露疑惑,紧跟身后:“怎么了?”她好似不太开心。
她为了掩饰心底的不舒服,随便找了一个借口说道:“没事,我只是鳖闷,刚刚为何老是点不中别人的穴道。”
真的是这样?他挑挑眉:“你刚才太用力,反而弄巧成拙。”
汪新竹心里本来就鳖屈,被他一说,更是不舒服,回身,故意放轻力道,点在他身上几个大穴道之上:“我这样叫用力吗?”
她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我说你真不负责任,既然有心让我学点穴,你就该好好教我,可是你到好,就扔一本书给我,算是完成任务,你知道不知道,有些字我不认识耶,不过也不算是不认识,只是这繁体字,有些比较复杂的字形,真不好认,我估摸了大半天,才懂它的意思。”
她见墨青不吭声,继续说道:“之前的话,当我没说过吧,这东西,也不是说能马上学会的,就当我太心急,可能是因为突然心情不好,或许大姨妈要来了,呃!忘了你不知道大姨妈的意思,就是……靠,你到是说说话啊!”
汪新竹倏地转过身,怒瞪身后的人,美目瞬间变得错愣,这……身后哪还有人影,妈的,他人呢?不会是想跟她躲猫猫吧?
她赶紧往原来的路寻去,却让她看到异常惊险的一幕。
墨青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突然感觉到一群乌鸦‘嘎嘎嘎’从头上飞过,他很没有气质的翻起大大白眼,望着那唠唠叨叨不停,越走越远的女子。
该死的女人,难道没发现他已被她点住穴道了吗?
墨青眼睁睁的看着汪新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心里焦急万分,却又无可奈何,要冲开这个穴道最快也一刻钟。
大约过了半柱香时间,还未见那女人回来,墨青心里开始悲叹,希望那些黑衣人,没有这么快追到这里。
突然一道诡异的风从俊颊上吹过,他感觉到危险从身后袭来。他缓缓闭上眼睛,希望那人挥刀下来的瞬间,能冲开穴道。
时间异常紧迫,墨青第一次感到力不从心,难道他就这样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