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婆罗双树间进入涅槃佛陀悟道后,佛陀开始在鹿野苑传教。为憍陈如等五人宣说“四圣谛”——称为“初转法轮”。此后住世说法四十五年,度化许多弟子,其中著名的有舍利弗、目犍连、大迦叶、阿难等。他为了宣扬佛教,以摩揭陀、憍萨罗、拔沙三国为中心,遍走印度各地,曾在憍萨罗舍卫城的祇园精舍说佛二十五年。八十岁时,在毗舍离城患重病,雨季过后,偕弟子向西北行走,后因食物中毒,告知弟子们将入涅槃,弟子们守候身畔,聆听佛陀最后教诲。夜里须跋陀罗(梵Subhadda)求佛开示,成为佛陀最后弟子。之后佛在拘尸那罗城附近的娑罗双树下入灭。火化后的舍利由摩竭陀国王阿阇世和释迦族等八王带回建塔(即舍利塔)供养。
佛陀在世说法时,有十大弟子,是:大迦叶(头陀第一)、目犍连(神通第一)、富楼那(说法第一)、须菩提(解空第一)、舍利弗(智慧第一)、罗睺罗(密行第一)、阿难陀(多闻第一)、优婆离(持律第一)、迦旃延(议论第一)、阿尼律陀(天眼第一)。
比丘尼众中的皎皎者,有大爱道比丘尼及莲花色比丘尼等。
佛陀灭度后,大迦叶尊者继承衣钵,带领众弟子继续精进修行、弘扬佛法。
佛陀入般涅槃后,弟子汇集、整理其一生的言传身教,经多次结集,形成经、律、论“三藏”。后又伴随佛法传播范围日益扩大,佛教逐渐成为世界三大宗教之一。
释迦牟尼佛的活动范围,主要在恒河两岸的憍萨罗国、摩揭陀国(梵Magadha)和毗舍离国(Vaisālī)之间,因此说法所用语言很可能为印度东部的方言摩揭陀语(梵Māgadhā nirutti, Māgadhikā bhāsā)。在佛入涅槃后,弟子们用来编纂佛典的语言,也应当是摩揭陀语;但随着佛教的影响力和传播地区的逐渐扩大,受各种方言影响,佛教语言就不可能保持纯正不染,于是有学者称其为半摩揭陀语。在阿育王石碑出土后,学者们对这种半摩揭陀语的了解逐渐增多。
关于释迦牟尼的基本教义,后世见解颇多,但无论大乘佛教还是小乘佛教都同意释迦牟尼最初的教义是保存在《阿含经》中的三法印、四圣谛、八正道、缘起法等,由是,这些教义又被称为原始佛教。
菩提达摩
达摩祖师的“二入四行”可以说是禅宗根本的理趣所在,如果能由此进入,就可以安心入道了。
——《达摩茶杯》
达摩,(520—560)全称菩提达摩,是中国禅宗的初祖,故中国的禅宗又称达摩宗。他生于南印度,婆罗门族,出家后倾心大乘佛法。南朝梁武帝时,他自印度航海来到广州,从这里北行至魏,到处以禅法教人。梁武帝信佛。达摩至南朝都城建业会梁武帝,面谈不契,遂一苇渡江,据说他在洛阳看见永宁寺宝塔建筑的精美,自言年已150岁,历游各国都不曾见过,于是“口唱南无,合掌连日”。
达摩在中国始传禅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经二祖慧可,三祖僧璨、四祖道信、五祖弘忍、六祖慧能等大力弘扬,终于一花五叶,盛开秘苑,成为中国佛教最大宗门,后人便尊达摩为中国禅宗初祖,尊少林寺为中国禅宗祖庭。
达摩抵魏,游嵩山少林寺,在那里独自修习禅定,时人称他为壁观婆罗门。有道育、慧可二沙门礼见达摩,并亲近和供养四、五年。达摩感觉他们真诚,传授以衣法。又把四卷《楞伽经》授与慧可说:“我看中国人的根器于此经最为相宜,你能依此而行,即能出离世间。”
随着禅宗在中国的发展,达摩逐渐成为传说式的人物。首先是传说达摩到金陵(今南京)时和梁武帝的问答。梁武帝是笃信佛教的帝王,他即位以后建寺、写经、度僧、造像甚多,他很自负地询问达摩:“我做了这些事有多少功德?”达摩却说:“无功德。”武帝又问:“何以无功德?”达摩说:“此是有为之事,不是实在的功德。”武帝不能理解,达摩即渡江入魏。记载这个传说的最古文献是敦煌出土的佚名《历代法宝记》(774年间撰)和唐·宗密《圆觉经大疏钞》卷二之上。后来禅宗著名的《碧岩录》把它作为第一则“颂古”流传。以后,它便成为禅门众所周知的公案了。
达摩晚年的事迹,各传都未明确记载。后人传说他遇毒而逝,葬于熊耳山(今河南宜阳县),但又传魏使宋云自西域回国时遇达摩于嵚岭。达摩手携只履翩翩独逝。所以又有“只履西归”的传说。
达摩的禅法,据敦煌出土资料,古来作为达摩学说而传的许多著述之中,只有“二入四行说”似乎是达摩真正思想所在。唐净觉《楞伽师资记》的《达摩传》中有“略辨大乘入道四行”,由达摩弟子昙林记录而传出。据昙林的序文说,他把达摩的言行集成一卷,名为《达摩论》;而达摩为坐禅众撰《释楞伽要义》一卷,亦名为《达摩论》。这两论文理圆净,当时流行很广。
现在一般作为达摩学说的有《少室六门集》上下二卷,即:《心经颂》、《破相论》(一名《观心论》)、《二种入》、《安心法门》、《悟性论》、《血脉论》六种。还有敦煌出土的《达摩和尚绝观论》、《释菩提达摩无心论》、《南天竺菩提达摩禅师观门》(一名《大乘法论》)等,以及朝鲜梵鱼寺所刻《禅门摄要》上下二卷,日本铃木大拙校刊《少室逸书》所收关于达摩诸论文。这些著述内容大致都差不多。
达摩“二入四行”的禅法,是以“壁观”法门为中心。唐宗密《禅源诸诠集都序》卷上之二载:“达摩以壁观教人安心云,外止诸缘,内心无喘,心如墙壁,可以入道,岂不正是坐禅之法?”所谓二入是“理入”和“行入”,理入是属于教的理论思考,行入是属于实践,即禅法的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教义。
理入和行入的名称,见于北凉所译《金刚三昧经·入实际品》第五。但《金刚三昧经》说的理入是‘觉观’,而‘壁观’是达摩传出的独特禅法。道宣在《续高僧传》卷二十《习禅篇》末对达摩禅法的评价说:“大乘壁观,功业最高,在世学流,归仰如市。”
壁观禅法的特点在于“藉教悟宗”,即启发信仰时不离圣教的标准,构成信仰以后教人“不随于文教”,即不再凭借言教的意思。二入之中以理入为主,行入为助。
后世佛教以“教外别传、不立文字”为达摩禅法的标志,因它直以究明佛心为参禅的最后目的,所以又称禅宗为“佛心宗”。又有人因达摩专以《楞伽经》授人以为参禅印证,因而称它为“楞伽宗”。
达摩的师承已无可考,后人为追溯传统遂有种种说法。《楞伽师资记》推求那跋陀罗为初祖,菩提达摩为二世,下以神秀为七世。神会坚持南宗为正统,肯定达摩为中国禅宗初祖,主张自达摩——慧可——僧璨——道信——弘忍——慧能六代是一脉相承的。吉迦夜、昙曜译《付法藏因缘传》等又有西天世系的说法。唐·智炬《宝林传》(成于801年)以印度自迦叶传至师子比丘为二十四世,继以婆舍斯多、不如蜜多、般若多罗至菩提达摩为二十八世。此说为五代南唐泉州静、筠二师所集《祖堂集》(成于952年)、永明延寿《宗镜录》(成于957年)所继承,又为宋·道原《景德传灯录》(成于1004年)和契嵩《传法正宗记》(成于1061年)所依用,后来即成为禅宗的正统说。
二祖慧可
人们向外逐物的心,是识心而非真心。慧可找的是识心,而达摩所安的是真心。只有除却识心,才能洞见真心。
——《断臂求法》
二祖慧可大师(487-593),又名僧可,俗姓姬,虎牢(又作武牢,今河南成皋县西北)人,其父名寂。慧可出生之前,其父每每担心无子,总在心想:“我家崇善,岂令无子?”于是每日祈求诸佛菩萨保佑,希望生个儿子以继承祖业。这样虔诚地祈祷一段时间后,终有一天黄昏,佛光满室,此后不久慧可的母亲便怀孕。为感念佛恩,慧可出生后,父母为他起名为“光”。
慧可自幼便志气不凡。他为人旷达,博闻强识,广涉儒书,尤精《诗》、《易》,对持家立业不感兴趣,一味喜好游山玩水。后来偶然接触佛典,顿感“孔老之教,礼术风规,庄易之书,未尽妙理”,遂栖心理佛,超然物外,感怡然自得,并产生出家的念头。父母见其志不可移改,只得听许他出家。他便来到洛阳龙门香山,先是跟随宝静禅师学佛,后又到永穆寺受具足戒。之后便各方遍游讲堂,修习大小乘佛教的教义。经过多年的学习,对经教有了充分认识,但同佛陀一样,个人生死大事对他来说仍是个迷。
三十二岁时,慧可禅师回香山,摒弃过去单纯追求文字知见的做法,进行实修。他每日从早到晚打坐,试图借禅定的力量解决生死问题。如此过了八年。相传,有一天,在禅定中,突然见一神人站在跟前,对他说:“将欲受果,何滞此邪?大道匪(非)遥,汝其南矣(假如你真想证得圣果,就不要再执着于在这里枯坐、滞留了。大道离你不远,快往南方去吧)!”慧可禅师于是知道是护法神点化,便将改名为神光。第二天,竟感到头疼非常,如针在刺,他的剃度师宝静禅师想找医生给他治疗。慧可禅师听到空中有声音告诉他:“此乃脱胎换骨,并非普通头疼。”慧可禅师于是将所听到的告诉宝静禅师。
宝静禅师观其顶骨,如五峰隆起,于是对慧可禅师说:“此乃吉祥之相,你必当证悟。护法神指引你往南去,正在告诉你,少林寺面壁的达摩大师必将成为你开悟老师。”慧可便辞别宝静禅师,往少室山而去,来到达摩祖师面壁处,朝夕承侍。开始,达摩祖师只顾面壁打坐,对他毫不理睬,更不要说有什么教诲。但慧可禅师内心非但未感气馁,反而愈发恭敬和虔诚。他默默的以古德“为法忘躯”的精神激励自己。“昔人求道,敲骨取髓,刺血济饥,布发掩泥,投崖饲虎。古尚若此,我又何人?”如此这般,他从早到晚,整日守候在洞外,未有丝毫懈怠。一段时间之后,有一年腊月初九的夜晚,天气陡然变冷,寒风刺骨,并下起了鹅毛大雪。慧可禅师仍旧原地站立,一懂不动,天快亮时,积雪居然已没过了他的膝盖。
到此时,达摩祖师才慢慢地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问道:“汝久立雪中,当求何事?”
慧可禅师不禁落泪,怀悲地答道:“惟愿和尚慈悲,开甘露门,广度群品。”
达摩祖师道:“诸佛无上妙道,旷劫精勤,难行能行,非忍而忍。岂以小德小智,轻心慢心,欲冀真乘,徒劳勤苦(诸佛开示的无上妙道,必须累劫精进勤苦地修行,行常人所不能行,忍常人所不能忍,方可证得。岂是小德小智、轻心慢心之人能得的?若以小德小智、轻心慢心希求真经大法,只不过是痴人说梦,徒自勤苦,不可能有任何结果)。”
在祖师的教诲和勉励后,慧可禅师为表明自己求法的殷重心和决心,暗中拿过一柄锋利的刀,咔嚓一下砍断了自己的左臂,并把它呈现到祖师面前,顿时鲜血尽染雪地。
慧可禅师的虔诚举动感动达摩祖师,佛祖心中明白慧可禅师是个法器,于是说:“诸佛最初求道,为法忘形,汝今断臂吾前,求亦可在(诸佛在求道之初,都不惜生命,为法忘形。现在你为了求法,也在我跟前效法诸佛,砍断自己手臂,求法必定能成了)。”
达摩祖师于是改神光为慧可。
慧可禅师遂问:“诸佛法印,可得闻乎?”
祖师道:“诸佛法印,匪(非)从人得。”
慧可禅师听了很茫然,便说:“我心未宁,乞师与安。”
祖师回答道:“将心来,与汝安。”
慧可禅师沉吟了好久,回答道:“觅心了不可得。”
祖师于是回答道:“我与汝安心竟。”
慧可禅师听了祖师的回答,当即开悟——其实原本并没有一个实在的心可得,也没有一个实在的“不安”可安,安与不安,皆是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