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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父子同来,湖心院里,招招致命

鞠破军反应灵敏,立即拔出镰刀向上一甩,没想到却被赵云一枪击破。他连忙向前扑出躲开锋利的枪尖,赵云眼看没法一击致命,右脚一踢踹在他的后背,顺势落地一枪指着鞠破军的后背。

鞠破军只觉一阵气闷,一挥镰刀转身道:“好家伙!你的本事可不小啊,公孙瓒手下居然还有你这样的猛将?”

此时那些士兵全都闻声赶来,喊道:“小鞠将军,怎么样了?你是什么人?”将赵云和众歌妓围在中间。

鞠破军微微一笑,道:“谅你武功再高,也别想从这里逃出!”赵云也笑道:“鞠义的手下应当是凶猛无比的,不过依我看,今日你们带的还真没什么水平。”一抖银枪,使出“七探盘蛇”朝着右翼几名士兵刺去。那些士兵一时间竟看不清银枪的枪头,还未反应过来,就已被赵云刺倒两人。

鞠破军使劲揉了揉眼睛,完全不敢相信眼前发生了什么,连忙指着赵云大叫道:“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快干掉他!”更多士兵又一起围了上来,赵云冷哼一声道:“你们这是替他送死!”一枪刺出“七探盘蛇”第二式“穿风突刺击”斗然冲出,一枪将一人刺飞出去,直撞进后门一处房门之内。剩余的士兵不顾为难,拼死围攻赵云。赵云也不变招,只用这“穿风突刺击”在一众士兵中左冲右撞,那些士兵完全碰不着他,却接连被他刺倒或是刺死。赵云这几枪来的迅速,同时稳、准,完全不会将枪头留在敌人的身体里,不是划一下就是直接大力刺飞,保证自己的行动不停顿。因为他腿上已经好了大半,虽然没有痊愈但是也不会有太大影响,再加上银枪在手让他是如虎添翼。

鞠破军双手暗扣飞刀,却完全看不清赵云的方位,他实在变化太快,就算鞠破军出手迅速,大概率也只会击杀了自己人,却很难伤到赵云。他犹豫许久,眼看着手下已被赵云来来回回杀倒一大片,他心里知道,不论是这一击,就算是刚才赵云使出的“七探盘蛇”第一式“蛇头卷龙枪”他也应付不了,于是把心一横,心道:“就算是杀自己人,也留不得你!”他突然出手,一击甩出四把飞刀,同时攻向了不同的方位,同时将双臂铜环甩出,封住赵云躲避的位置。

赵云正在笑称对面也不过如此,想继续激怒对手,正好听见几道响声,借着余光一看,猛然发现那六柄暗器各自发出的轨迹,心知躲避不易,使出“七探盘蛇”第六式“困兽五连盘”旋转枪杆左右各出一转,便先将自己周围的敌兵尽数击倒在地,紧接着那四把飞刀已尽数朝着赵云飞来。赵云挥手再转两下,将四把飞刀一一挡开。

最后的两把铜环一高一低呼啸而至,直奔赵云面门以及小腹。赵云停住“困兽五连盘”的最后一转,朗声道:“你的手法相当之精妙,今日便也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将银枪飞转而出,第一下磕中上面的铜环,受力之后斜向下弹出,再度撞上下面的铜环,同时将它反朝着鞠破军飞出。

鞠破军面色凝重的看着飞回的铜环的轨迹,心道:“我难道还会接不住?”抓紧镰刀,等着铜环逼近,一伸镰刀将铜环接住。那铜环“嗖嗖”的在镰刀上不住地碰撞,同时向下落出。鞠破军担心伤着自己的手,奋力一甩将铜环向上甩出,“咚”的插进了一楼、二楼之间的木板。

赵云捡起银枪,同时挑起落地的另一把铜环,试了试它的重量,觉得很是沉重,心里万分惊讶,道:“你这暗器手法相当之精妙,我这一生所见,其手法能和你相提并论者,也不过冯兰剑一人而已。你又这么年轻,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又为何总替鞠义卖命?”

鞠破军心知自己一人是斗不过他的,一边将插在上面的铜环拔出,一边笑道:“我不卖命总行了吧?你的本领、手法也丝毫不差,何必恭维我?既然你比我强,那我便听你的,不再卖命了总行吧。我们现在就走!”便要招呼手下离去。

“他是鞠义的儿子!”有几名胆大且对鞠破军非常痛恨的歌妓突然指着鞠破军大喊起来。鞠破军吃了一惊,怒骂道:“死贱人你找死!”一镰刀削在一名歌妓的肩膀,伴随着她的惨叫声,、溅出紫黑色的鲜血。赵云大惊道:“你居然还喂毒?”将枪杆上套着的铜环一甩而出,紧接着朝着鞠破军追来。

鞠破军“刷刷”两刀,又砍中两人,紧接着一刀接住铜环,狞笑道:“你刚才说的冯兰剑便是我师父,你既然和我师父打过,那应该也知道他的威名了,怎么还敢来惹我吗?”赵云一听,更是不屑道:“你拿我的手下败将来吓唬我,为免想的也太简单了吧?”一招“蛇头卷龙枪”朝着鞠破军刺出。

鞠破军不敢抵挡,向后猛力退出,扯住几个手下士兵叫道:“给我拦住他!”自己快步跑出,想绕路冲出春生院。赵云又岂会再给他这个机会,厉喝道:“你们这群走狗!为这对父子卖命,值得吗?”趁那些士兵犹豫之际,一个一个揪住他们并丢了出去,随即施展轻功迅速赶到鞠破军身后。

鞠破军回身甩出六条飞针阻拦,赵云一招“穿风突刺击”直穿过去,同时将飞针尽数击落,对着鞠破军的后背一招“破云三连探”连续刺出三枪。

鞠破军连忙回身抵挡,却也只能手忙脚乱的将这三枪架开。这三枪刚过,鞠破军只觉手颤脚麻,连拿出暗器的力气都使不出,不防赵云一脚踢出,将他高高踹飞,撞到春生院的大门门框上再跌落下来。

鞠破军“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这才被剩下几名手下拉起。鞠破军恨恨的瞪着赵云道:“你现在倒是挺会逞凶啊,但是战场之时我也见你用这般武功前去救你的战友。现在凶又有何用?还不是孤家寡人一个?哈哈哈哈哈哈,我就喜欢看你们这种人孤独的逃窜着,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这一番话又触动到赵云心中的痛处,他怒视这帮人道:“确实是我的过错,若非我在保全自己和营救战友之间选择了保全自己,或许现在我身边还有不少战友与我并肩作战。但是今日不论是为了我死去的兄弟,还是为了我自己的承诺,必杀鞠义!”

这一声怒吼震得他们尽数向后退出两步。鞠破军脸色铁青,但兀自强硬道:“就凭你一人也想对我爹不利?你就省省吧,有本事你就去送死!”赵云冷冷道:“你爹不做好事,你师父也无恶不作,我看你也没比他们好多少,就先杀你来祭枪好了!”作势要动手。鞠破军嘿嘿笑道:“行啊,你想杀我,那我便杀了这帮贱女人!”突然出手,对着赵云身后丢出十余把飞刀、飞针,且飞行散开,并无任何相同诡计。那些歌妓见状,一边尖叫一边向后爬出想要闪躲。赵云凝神仔细盯着所有的暗器,仿佛空气已经静止一般,他突然从怀中摸出几十粒石子,不慌不忙一个一个将石子弹了出去,将那些暗器纷纷击飞。鞠破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打出的暗器一个个被那些细小的石块打歪或是直接击飞的没了影,心里胆寒不已,道:“你······你这究竟是什么招数?”

赵云还顾着那剩余的几把飞刀,眼看着最后两把飞刀已经逼近几名歌妓的面门,他加大劲道,又弹出一颗硕大的石子,只听“砰砰”两声,这一击一石二鸟,竟将两把飞刀一起击落。招数之精妙和他刚才一击击落两个铜环有相当之处。鞠破军愣愣的看着,赵云这才重新转身盯着他道:“你的出击速度还不够快,否则就算我‘弹指神通’力道够大,也绝对无法将这么多飞刀全部击落。不过我看你现在身上也不剩多少暗器了吧?要不要和我的石子比一比谁的多?”说着一伸左掌,给他展示了手心里还盛着几十粒石子,其实都是他之前准备战斗提前找的。鞠破军怀里的暗器已是所剩无几,料定自己再不跑定有危险,假意鼓掌道:“好!我不如你,但你还是赢不了我!”突然一把将身边几人前推出去,自己转身就跑,迅速冲出了春生院。

赵云连扫两枪,将这几人全都打倒在地,道:“就剩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了。怎么说?还继续为鞠义父子卖命吗?”那些士兵纷纷摇头否认道:“再也不了!再也不了!他们······他们根本就不看重我们,根本不把我们的生死放在心上。我们······我们再也不会和他们一道了······”

“那行。”赵云收回银枪道:“我便信你们一次,现在赶快走吧,这里不宜久留。若是你们这些败军被鞠义遇上了,你觉得他会放过你们这些丢他脸的手下吗?”

那些士兵面面相觑,都想起鞠义治军之严,对败军更是严苛,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连忙起身争先恐后的跑了出去,连兵器也顾不上拿,头盔也都在慌乱中被丢下。

赵云转身走到楼梯口,对着上面喊道:“没事了,你们得快点下来,现在情势危急,不能在此地多呆。”窦香早就扒在二楼楼梯旁紧张的观看,见赵云大获全胜,这才满心欢喜的招呼上面那一干人下来。娟儿一看,兴奋地扑到赵云面前,就要拥抱他,赵云心里对她厌恶至极,一横银枪将她挡倒在地道:“别再做浪费时间的事情了,再拖着鞠义回来,你们全都得死!”娟儿一看,只好假意擦擦眼泪道:“不论如何,都感谢将军相救啊。”

赵云微微一笑,道:“也得感谢娟儿姐你啊。”娟儿、窦香和其他歌妓都是一怔,不明白赵云是什么意思。赵云走到那一地珠宝和金银之前,道:“各位姑娘,这里已经被鞠义盯上了。不论此次结果如何,他都不会留下这里,更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人。为今之计,你们想要活命,只有逃走。但是你们姑娘家的,若是没有盘缠,也没有办法活下去,多亏我们娟儿姐贡献出来这些,大家等会就把这些金银妥善分了,拿着它们走吧。”

“什么?”娟儿把眼一瞪,其他人却都欢呼起来。窦香走到娟儿身前不住的点头鼓掌道:“娟儿姐,没想到你居然如此的深明大义啊。看来我们之前都是错怪了你,原来你储备了这么多钱就是为了让我们拿去脱身啊。真是······真是太出乎我们的意料了。”其他歌妓一听,全都感谢起来。娟儿根本没反应过来,刚想反驳,立刻就被其他歌妓的感激声潮盖住,她只好哭丧着脸的爬到赵云跟前不住地磕头道:“将军,你可得救救我啊。”

赵云却假装不明白她的意思,笑道:“娟儿姐,你也不用感谢我,我早就知道你是为了大家着想,但你又不想让大家知道你的意思。没关系,这都是你应得的赞扬,你帮了大家,也理应让大家知道是你在帮她们。”

娟儿一看事情已经无望,不由得痛哭起来,伸手抓住一串珠宝收进了怀里。窦香一看,一把将她扯后两步,让她远离那些珠宝,不给她偷拿的机会。娟儿回头怒视她道:“阿香,我看你是疯了?别以为有赵将军撑腰,我就不敢收拾你。”窦香冷笑一声道:“娟儿姐,你最好也认清形势,我现在也不想杀了你。你若是再敢有什么无耻举动,我便立刻杀了你,绝无半点迟疑!”说着一抖手中不断闪烁着的丝线,娟儿一看,吓得扭头不敢再有任何言语。

这时有几名歌妓有些担心的问道:“将军,就算我们拿了这些银子,恐怕也撑不了太久啊。我们都是无依无靠之人,外加上现在的身份,大家都是看不起我们的。没有人愿意收留我们,我们到头来还是免不了一死。还请将军收留我们,带我们去寻找生路。”赵云吃了一惊,连忙摆手道:“各位姑娘,我也是居无定所之人。至今我也不知我该去往何方,又岂有资格带领姑娘们?姑娘们请相信我,你们虽然都是歌妓,但是既然有像我一样不会歧视大家的人,我相信就会有更多。相信大家一定会找到这样的人,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充满希望的。”

他又奋力说了一通,终于让这些歌妓相信了他的话,她们这才各自上前去分那些金银珠宝。娟儿呆呆地看着她们动手,却没有了一丝气力前去阻止,只是盯着财宝不住的发呆,嘴里还喃喃道:“我的珠宝······都是我的珠宝······”

赵云松了口气,缓步走到春生院的大门口。窦香也跟了出来,伸手搭着他的肩膀,用行动给予他支撑。赵云回头对她笑道:“怎么?你不打算跟她们一起走?”窦香本还有些犹豫,但是看着赵云的目光,也随即坚定起来,道:“你去哪,我便去哪。再说了,鞠义还没有杀呢。不过······”

“不过什么?”赵云追问道。窦香叹了口气,道:“鞠义手下有不少人,而且都不那么容易对付。你想要杀他,实在太危险了,我觉得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还是先脱身吧。报仇这事······还可以缓一缓。”

“哦?”赵云道:“你们之间可有血海深仇,你之前还想着要和他同归于尽,怎么现在却似乎放下了不少?莫非你对他有所改观?”

“胡说什么呢。”窦香嗔道:“那还不是因为遇到了你吗?我不想让你这么轻易再遇险了。听你那么说,我似乎觉得这世界还有希望。”

赵云苦笑一声,道:“希望?这世界有多么的黑暗,你我都明白啊。阿香,这是一个黑暗世界,我跟她们那么说那也都是为了让她们有勇气去独自寻觅未来的路,这未必应当是实话。至少这样能够让她们更有动力去面对未来的路。但是我们却依旧艰难,因为我们知道未来的路有多么的黑暗,有多么的困难。”

“这我不怕。”窦香忽然从后面环住了赵云的身子,道:“有你在,我相信不论有怎样的危险,我们都能闯过去。”赵云只觉得非常不适,用力将她的手拉开,脸红道:“你······你别这样。”窦香很是疑惑,但也没有挣扎,道:“怎么了?你心里不愿意吗?还是······你有别的苦衷?”

“苦衷······”赵云想起马云禄,自嘲的笑了起来道:“我只是没想到我也会有这样的遭遇。”他又想起了陈到、楚昭和楚晴,又叹道:“未来就不多想了,过好今朝最重要。”便对窦香面容坚定道:“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要做到。今日便是杀鞠义的最好时机,绝不能错过。”便拉着她走回院里。

此时那些歌妓以将金银珠宝瓜分殆尽,又各自来对赵云表达感激之情。赵云检查了那些被鞠破军所杀已经抓紧房间的歌妓,她们都身中剧毒,面容狰狞的惨死。赵云不禁骂道:“连冯兰剑都不会喂这般强劲的剧毒,这个做徒弟的怎么这么残忍?”一看娟儿正两眼无神的坐在一边,将她也拉了过来。可娟儿却丝毫不睬众人,只是不住的自言自语:“我的财宝······我的财宝······”

其他歌妓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赵云叹道:“又是一个被金钱所毁掉的人。姑娘们,不必管她了,你们快点离开这危险的地方才是。她就交给我了。”那些歌妓便各自逃出了春生院,只留下赵云、窦香和娟儿三人。

赵云一挥银枪,在娟儿脑门上一敲,道:“还要再装傻吗?再装我们也不理你了。”娟儿就像没听见一样,依旧不停地自言自语。窦香瞪大眼睛在她面前瞧了又瞧,摇头道:“看来是真疯了。子龙,她虽不是什么好人,把她就丢在这里等死也不太好吧?”

赵云却是露出冷峻无情的表情,道:“有什么不好的?爱钱爱成这个样子,就算救她一命,将来也定然为钱而死。或许在她眼里,除了性命,也就钱最重要了吧?可惜她永远也不会明白,有更多的东西,比钱更值得珍惜。走!”抓住窦香的手转身便要走。

“别!”娟儿再也装不下去了,猛扑过去抓住赵云已然破烂的袍子,哭道:“赵将军,我······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还请赵将军可怜可怜我,带着我一起走吧······”赵云回头扯回袍子,怒道:“还想让我带着你?你是想害死我吧?”丢给她一块金子道:“我们实在带不了人了,你好自为之吧。不要再把钱看得那么重了,它是得不到真正的人心的。”便拉着窦香离去,留下娟儿瘫坐在地,望着那块金子不住地啜泣。

赵云和窦香骑着夜照玉走出春生院不远,赵云便指着前方道:“阿香,云香亭便在前方的云香湖的湖中央。想必鞠义他们还在那里,我现在突击过去,杀了鞠义就走。你带着夜照玉在这里接应,夜照玉跑得快,他们决计追不上我们。”

窦香却怀疑道:“子龙,你我从春生院一路赶到这里,却没发现什么鞠义的手下赶回春生院。恐怕他们的主力还都守在云香亭那里,你这样贸然过去,就算你武功高强,也是凶多吉少啊。”赵云笑道:“放心好了,这次鞠义显然也没把春生院的事情放在心上,也就带了一百来人。云香亭那里也不适合他们群体行动,就一百多人是抓不住我的,你放心吧。”窦香却坚持道:“我对云香湖那里可比你熟的多。那里湖水可一点都不浅,一不留神掉下去,那武功就全废了。子龙,你会水吗?水性如何?”

赵云一听,更是得意道:“阿香啊,你有所不知,我师父乃是‘东海豪侠’乔锐形,他曾带我在东海灵魔岛上修习武功。那时我可没少在东海里头泡着,这区区云香湖,难不倒我。”

窦香还是不放心,道:“你可以去,但是我得跟着你。”赵云连忙道:“不行,你去了那就碍手碍脚了。而且你还得帮忙控制好夜照玉以帮我撤退才是。”窦香一听,不悦地抽出她那丝线道:“怎么?你是瞧不起我的功夫?告诉你,或许我确实赢不了鞠义和他儿子,但是对付那些喽啰却也是绰绰有余的。我以前也是偷偷学过武功的,虽然······我爹并不允许。”

“那······夜照玉怎么办?你若是不看好它,没它咋们可是脱不了身的。我虽然不怕死,可也不想打必死的仗。”窦香甩了甩缰绳,道:“子龙,你也得清楚,我其实根本不会什么马术的。让我骑着它等你,实在是······有些困难。”赵云道:“这样吧,你骑着泰乌云在湖边看着,若是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再出手不迟。”窦香也答应道:“这样便是最好。”两人便径直往云香湖而去。

云香湖乃是当地最有名的湖泊,云香亭便建在湖泊中央,有两层,约莫两丈多高。从湖边有五条竹条道直通中央云香亭,不过竹条道并不算稳当,走得太快或是体重太大,或许会直接翻到湖水里。鞠义等人赶到云香湖之时,还出于谨慎,将五条道各自派出二十多人守着,分有刀枪盾牌兵和弓箭手,五条路的人手一起朝云香亭进发,若是敌人守在亭内,绝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可是亭子里全是些观赏的游人,压根就没找到那所谓的挑衅者。鞠义带着剩余三十人守在湖边,得到了报告之后,他很是疑惑:“不可能啊,莫非那人只是在耍弄我们?”又立刻否认了这个想法,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不来对付我们,又能朝哪里去?否则他干嘛写信挑衅我们?他若是不在亭中,也定然守在湖边!”便指挥道:“快!给我搜索湖边,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人士!”自己带着一帮手下率先进了亭子。

外面湖边的游人可着实不少,少说也有三四百人之多,外面五条路的士兵只好一个个的赶人,将在竹条道上走的游人全都赶到湖边逐个检查起来。鞠义看着那些游人里还有不少异域服饰之人,心里疑惑,道:“怎么还有西域的人来这里?你们去看看他们究竟是来做什么的?”那些西域人士大概有二十来人,全都穿着毛衣、棉布裤、锦帽、毛鞋、捐手套,在人群中是异常的显眼。但是他们却只是在湖边闲逛以欣赏湖景,却并没有什么异动。那些士兵也不好直接搜他们身,便直接回来报告。

鞠义道:“没有任何异动?哼,谅他们这群胡子佬在我们中原也不敢做什么。或许他们还真不是西凉那些胡子兵中的人,不过他们如此成群结队来此,或许还真有什么想法。哎不管了,抓那个无知的挑衅者才是重点。你们再给我仔细的查一查,看看究竟是不是藏在了人群之中。对了,这里想走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过!他很有可能看着我们人多就想开溜!一定要留住他!”

那些士兵刚刚开始搜查不久,鞠破军便灰头土脸的跑了回来,和鞠义报告了春生院发生的情况。鞠义看这鞠破军这副模样,只觉得大丢面子,骂道:“平日里我还在军营里如何吹嘘你的本事,怎么这次竟被揍成这样?看来我还是高估了你,连那个挑衅的家伙都打不过?不过你能不能确定就是他?”

鞠破军只觉自己胸口还一阵麻痹般的疼痛不住地传来,还想挽回点面子道:“爹,此人的武功可不低啊。不过这次也算是他运气好,我的黑风部队并未被我带着,否则今日我一定让他死无全尸!”

“什么死无全尸啊!”鞠义打了他一巴掌道:“你那什么破烂部队也好在这里吹嘘?我让你判断,他是不是就是那个挑衅的家伙?”鞠破军想了想道:“此人能够用石子击落我的暗器,虽然我的暗器内含劲道并不算大,但也非轻易可击落的,我想此人的力道定是相当之大,十有八九便是那个射箭挑衅之人。”

“好!”鞠义骂道:“想不到他居然动用了调虎离山之计,不过他为什么要把我们弄来这里却又不打?莫非是要救那些妓女?”鞠破军一听,笑道:“爹,这您就弄错了吧?究竟是多没心的人才会去管那群贱女人啊?那厮好歹也是个在逃难的公孙瓒余孽,哪有时间去管她们?”

鞠义瞪了他一眼道:“如果不是调虎离山,他干嘛把我们约在这个地方决斗?难道这个位置对他能有什么优势之处吗?依我看,这里除了人多有利于他逃跑之外,别无有利之处了。破军,若是他这次还来,你可不能再让他逃脱了。”

鞠破军心道:“这可是我洗刷耻辱的机会!”立刻拱手道:“放心吧爹!我这就叫黑风部队前来,一举将他抓住!”鞠义啐了一口痰道:“还要什么黑风部队?这里整整一百多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公孙瓒手下的逃兵?”

鞠破军心里根本没底,脸上笑道:“说的是说的是。”心道:“黑风部队距离不近,我若是去叫他们,说不定还没回来战斗就结束了。”于是转身低声吩咐了两个手下拿着自己的令牌前去叫人。鞠义正眼巴巴的四处观望,忽然东部那边嘈杂了起来。

“嗯?是不是那家伙来了?破军!”鞠破军一听,一挥镰刀飞身跃下云香亭,在竹条道上飞奔出去老远,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停下来一看,原来只是那些西域众人在往湖里丢东西。结果他们的士兵不许,结果就吵了起来,路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起来就像是有大的骚动一般。

“什么玩意儿!”鞠破军不悦的转身,正要回去禀报,忽然看见鞠义他们都冲向了云香亭另一面,并且手执兵器严阵以待,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他连忙快步赶了回去。

赵云将被枯草包裹住的银枪伸进湖水中,低着身子拖着银枪从西面缓缓冲出,直奔云香亭而去。竹条道上不少游人看着他奇怪的动作,不少都笑了起来。赵云却不管不顾越冲越快,看见前面一名士兵正在辱骂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似乎是因为他猜到了这士兵的鞋,赵云也不答话,顺手一推便将他推进湖水之中。

那小孩立刻大笑起来,这动静却被其他士兵注意到,当即朝着赵云围了过来。赵云一看,当即甩出银枪,一枪将身前一名士兵也甩进湖里。他身后、周围各自冲出十几名手持长枪的士兵,将他团团围住。

周围不少百姓看了,都惊呼的躲开,倒没有跑出去太远,而是来到湖边围观。另外四条道的士兵见了,都火速赶了过来。

鞠义看见两面同有骚乱,自作聪明道:“这一定有一边是骗人的。不过东面既然破军去了,我们便抓西面便是。”果然看见一人持枪正往这边赶,他更加得意道:“果然在这!你这东西跑不了了!”一看另外四面的士兵也赶了过来,连忙大吼道:“你们给我停下!守住四条路,千万别给他逃了!”那些士兵只好都停在各自的竹条道上。

鞠义带着亭子上一帮人挤在了西面,高声命令西面的士兵道:“喂!还愣着干什么?立刻抓住他!记住,要活得!”那些围住赵云的士兵立刻一起出手,将十几杆长枪一起朝着赵云砸落。

赵云奋力抬起银枪,将这十几杆长枪一起顶起。那些士兵正要一起加力,赵云微微一收枪,使出“七探盘蛇”的第五式“鬼蛇拍鬼门”,用力一拍众长枪交汇之处。那些士兵便一起向后一摊,已有不少人已经稳不住身子,全靠其他人拉着。赵云再补上一拍,已巧劲发出,立时间将这十几杆长枪一起击开。他随即补上“七探盘蛇”的第四式“一叶障众目”将银枪绕圈横扫出去,枪尖不偏不倚扫中这帮士兵的面门或是身上。人群中立刻爆出几团血雾,哀嚎之声不断传来。

鞠义看着情况似乎不对,转头看了看其他人,道:“怎么回事?谁能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那些人也不知怎么了,一看挡在赵云身前的几名士兵全都抱着脑袋或是胸、腿倒在地上满地打滚,有不少人直接滚进湖里,将湖水都染得有了一丝红气,他们才知道不妙,一起拉着鞠义道:“将军!情况不妙啊,此人······此人本事很大。将军还······还是先一避吧!”

鞠义皱着眉头看着赵云一抖将遮蔽白色铠甲的草衣抖掉,忽然一拍栏杆道:“好啊!是这个家伙!我之前在和公孙瓒作战之时,就没少见这个家伙逞凶!今日居然送到我头上来了,怎能放过他?不许躲,一起上给我杀了他!”

那些亭子上的士兵没人敢跳下去迎敌,眼看赵云拖着长枪越跑越快,直奔鞠义而来,不少人都向后退出好几步。鞠义回头看了看他们惊恐的神色,大怒道:“他只有一个人!他只有一个人!你们有什么好怕的?”拔出钢刀就要跳下去。

他身边两个谋士急忙拉住他,对着亭子下几名士兵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拦住他!”那些士兵一看赵云那架势,先是犹豫了一番,这才抡起刀枪朝前冲去。

赵云冷哼一声,看着周围几条竹条道上都站了不少士兵,心道:“此次决不能拖!直接杀鞠义便走!”使出“瀚海步”用力踏出,将竹排踩得东晃西晃。那些士兵一时间都低下身子努力想稳住平衡,更不敢匀出空档阻拦赵云。“瀚海步”乃是乔锐形为了在大海中行船时所创,本就有利于平衡外加加速,自然不会受到任何影响。赵云等逼近那些士兵,并不出击而是使出“七探盘蛇”最终式“飞空撼太平”,在那些士兵奋力拿着兵器打算拼杀时突然跃起,直越过他们的头顶,再跨一大步来到他们身后。那些士兵铆足了劲要拦住他,忽然眼前一空,一不留神全都摔倒在地,不少人直接滑进了湖里。

鞠义瞪大了眼睛,心知自己面前再也没有其他士兵,连忙退开两步,对着亭子的楼梯往下喊道:“你们一定要顶住他!”云香亭一楼的那些士兵勉强搭好箭对准赵云,赵云却又一招“飞空撼太平”抢在他们射箭之前跃了起来,直奔鞠义。

鞠义看他似乎要一枪直扎自己脑门,竟提不起一丝抵抗的意思,回身就躲,只来得及将钢刀挡在自己背后。赵云一枪砸落在二楼的木板上,将鞠义震退出去,撞在那两名谋士身上,一起摔倒。剩下一帮士兵近的被震飞、远的也被震退,甚至有人直接摔下了云香亭。

赵云丝毫不给他们一丝喘息的机会,一招“一叶障众目”又扫出去,只听云香亭上惨叫声不绝入耳,不住地有士兵捂着流血的伤口奋不顾身的跳下亭子摔进湖水之中。那湖水已被他们染红许多,云香亭之下已是一片血海,数十名士兵在湖里挣扎,围了不少人正在搭救他们。

窦香在西边岸边观望,眼看情势一片大好,连忙双手合十,心里暗暗道:“佛祖保佑······愿子龙迅速得手以平安归来。若是······若是杀不了鞠义,也是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她家里本来就是信佛,到现在她也没有改变。

鞠义一看赵云一枪朝着自己后背刺来,奋力揪起自己身下一名谋士往自己身后一挡,只听“噗”的一声,那谋士哼都没哼出口,就倒在他背上吐血而死。鞠义顾不得躲闪那谋士的血,只觉自己后背也传来一阵刺痛,连忙连滚带爬向前跑出,一摸后背,竟也摸出一手鲜血,骇然道:“你······”

赵云朝他缓缓逼近道:“怎么?堂堂袁绍手下大将鞠义,难道还斗不过我一个无名小卒吗?”鞠义一手捂着胸口,另一手紧紧抓住钢刀道:“你就算是无名小卒,也比成百上千的将领危险的多!”正要扑进楼梯口,赵云一枪扫中地上一颗头盔,又撞中鞠义将他撞开。赵云笑道:“怎么?常胜将军只想着要逃跑了吗?”

鞠义气哼哼的盯着他,似乎要出言辱骂,忽然朝着楼梯口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上来啊!”那些长枪兵刚刚冲到二楼,赵云等他们一露头便一枪敲了过去,接连敲中跑在最前的三人,那三人向旁边一歪,便倒了下去。后面一大帮人接连大喝,才将他们顶住。赵云微微一笑,道:“你们力气不小!”单手持枪一枪直穿那第一人的小腹,这力道一加上去,那些士兵便抵御不住,一窝蜂的摔滚下一楼。只留下最前的两人倒在楼梯之间,已被赵云一枪刺死。

鞠义大骇,正不知如何是好,鞠破军突然从他身后翻过栏杆而入,他见鞠义虽然神色惊惶,铠甲上也有不少血色,但好歹性命无恙,这才松了口气道:“爹,你没事吧?”鞠义脸色稍有缓和,立刻大骂道:“你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来?”鞠破军笑道:“不是,孩儿本来在下面,但是被堵着上不来······”

赵云不想听他们废话,挥动长枪道:“鞠义之子,这次你不打算逃跑了吧?那就和你爹一起迎战吧!”一招“穿风突刺击”直奔鞠破军而出。

鞠破军脸色一变,勉强横起镰刀挡开这一枪,不防又被赵云一脚高抬踢中肩头,向旁边一歪,险些摔倒。鞠义一看,心下大惊,连忙朝着楼梯口靠过去。赵云看着地上的影子,反手将长枪枪杆一伸,又撞到鞠义的腰部,将他又撞倒在地。

那些士兵连忙将他扶起,可鞠义连续遭遇羞辱,心里已是愤怒至极,一把将他们尽数推开,骂道:“狗东西!老子可是袁公手下第一战将,怎会禁受你这般羞辱?来啊,你我一决生死!”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做出要拼命的架势。

赵云心道:“他现在不怕了,反倒不那么容易对付。不过他既然要硬来,就一定能轻易找出破绽!”正要出击,鞠破军“刷”的甩出暗器,赵云听见身后风声一紧,连忙挥枪挡住。鞠破军一击不中,飞身用左脚踩住支撑亭子顶的柱子,右脚在外面勾住,对着赵云猛烈甩出无数飞镖、飞刀。

赵云左手抽出佩剑,右手抓紧银枪中央一招“困兽五连盘”,一枪一剑左挥右挡,同时他也不住后退,知道后背抵住云香亭另一边的栅栏才停下。鞠破军还不容易才重新整理了几十件暗器,这一下又全都用完,更让他绝望的是这还是伤不到赵云。那些二楼的其他士兵可就没这么幸运了,那些暗器被赵云击飞之后,都是毫无规律的四散纷飞,有不少全都朝着他们打去。他们根本没有防备这些,除了拿着盾牌抵挡的鞠义,已经全部中招。鞠破军的暗器多多少少都喂了些毒,他们全都倒在地上不住地抽搐。

赵云看了看那几个口吐白沫的人,对鞠破军道:“怎么样?你这招把自己人全都害了,满不满意?”鞠破军脸色铁青的看着他道:“你想伤我爹,没有这么容易!你得先过了我这镰刀再说!”飞身上前想缠住赵云。

鞠义却没有一丝逃跑的意愿,沉声道:“破军,我来帮你!”将盾牌挡在身前,挥刀来战。赵云使出“蛇头卷龙枪”便逼得鞠破军四处躲闪,根本没有进招的余地。他一看鞠义也来,对着那盾牌补上一招“破云三连探”连捅三下。鞠义虽然力大非常,却也禁受不住,仰天一翻摔倒在地。

赵云自己也有些惊讶道:“鞠义,你的力气不小啊!若是常人,非得翻好几个跟头才是。就算你个头大,也该摔个跟头才是啊。”随手一枪打中新一轮想从一楼冲上来的士兵的脑门,那人当即晕了过去,把身后跟着的弓箭手全都压了下去,楼梯前又传来一阵“扑通扑通”的翻滚声和怒骂声。

鞠义眼看两人齐上也根本不是他的敌手,心里感到阵阵无力:“没想到一个人的武功高竟也能有此影响!只有在战场上千人、万人作战才能影响他的作用,现在就这一百来人,根本杀不了他啊。”他正在担忧,忽然云香亭五面中的四面同时各自穿进一道黑影,朝着赵云甩出一道长长的黑色物体。赵云挥枪将那些东西接连打落,竟都是被铁索连接的飞爪。

赵云心里疑惑,再看他们都是被黑罩蒙住整个脑袋的怪人,便先退到没有黑衣蒙面人的云香亭的最后一面柱子之间,道:“你们是什么人?”

鞠破军却松了口气,得意的走出来道:“今日你完蛋了!他们可是我的手下黑风部队!你绝对胜不过我们,现在投降还来得及!”又不悦的对一个黑衣蒙面人:“你们怎么搞的?怎么来这么慢?又怎么只有你们几个?”

那人拱手道:“老大,不是我们不想,只是······大家全都在庆功,大部分都喝酒喝醉了,来······来不了了!”“什么?”鞠破军刚刚开口,鞠义便先骂道:“我们养你们就是为了这个时候出手,你们倒好,全都贪杯误事!看来我们以后也要好好考虑要不要再管你们了!”

“不必担心!”那黑衣蒙面人道:“鞠将军,就算只有我们四个,也一定收了这个家伙!”赵云心道:“以前就听说鞠义他们曾经养了一伙神秘的部队,原来就是这些人。不知他们是个什么水平,试试再说!”便假意不屑道:“光凭你们吗?你们又比你们的主子又强多少?”其实却仔细的关注着他们的双手。

只见这四人右手全都背在他们身后,但是隐约能够看出都暗自握着什么。赵云心道:“这什么鞠破军是暗器高手,他的手下估计也不会差。”正在谨慎,当先的黑衣蒙面人率先喝道:“贼将,你是降也不降?”

赵云丝毫不睬,因为他知道这样的问答本就毫无意义。鞠义看了赵云的神情,更加忍耐不住,道:“还问什么问啊?立刻把他给我抓住!”那四人一听,一起用双腿夹住身后的柱子,朝着赵云各自飞出一把回旋刀。

赵云看清这四把刀的方位,心里奇怪:“这出击速度竟然还分先后,是担心我不能一个个挡住吗?”挥动银枪毫不费力便将回旋刀尽数击飞。

不料在他出手迎击之时,那四人同时将飞爪打出,直奔他四肢。尽管赵云反应很快,可他们四人飞爪速度更快,立刻便卷住了赵云的四肢。赵云双臂用力一拉,捆他双臂那两人竟拉扯不住,齐声“哇哇”的大叫,从柱子上摔落在地。另外两人一看,同时发力将赵云双腿扯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窦香远远地看见另外四条道上各自跑出了一个蒙面黑衣人直奔云香亭而去。她不知这些人究竟是什么目的,但是赵云既没说过他们,便不可能是来帮己方的,心里很是担忧。看着他们一起向赵云出手,每一下都能让她的心提到嗓子眼,眼看着赵云居然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她再也忍不住,一拍夜照玉冲上了竹条道直奔云香亭。

那竹条道上本就有不少人,那些之前被赵云所伤的一帮士兵还兀自挡在路上挣扎。窦香可管不了他们,拍马就跃了过去,这一跳立刻让竹条道晃了起来,相当的不稳,又有不少人惊呼一声掉进了湖中。夜照玉也向前一歪,窦香连忙一拉缰绳将他勒住。总算夜照玉平衡力极强,四肢在竹排上连续踏出几次大踏步,便稳住身子,继续向前冲出。

赵云正要挥枪斩断连接飞爪的绳索,鞠破军率先冲出,一镰刀朝着他面门削来。赵云只得横枪一挡,将他强推出去,鞠破军也不拼命,自己只是要阻拦他斩断绳索,便顺势退出。那四名黑衣蒙面人见状,锁住赵云双腿的两人各自将绳索绑在各自所在的柱子上,抽出兵刃朝着赵云而来。另外两人也各自拿着兵刃,将绳索在自己手臂上环环套上,想要锁住赵云的活动空间。

赵云凝神一看,只见这四人的兵刃分别为斧、锤、叉、矛,心里暗自有了计较,等先前两人靠近,双手突然发功,那抓着他双臂的两人突然身躯一震,一起呕血向旁边倒下。先前那两人可不管这些,一斧、一锤朝着赵云一起落下,赵云左手拔出佩剑,一枪抬起挡住斧、锤,一剑绕圈削出,接连划中两人的手臂。

两人齐声闷哼,一起向后退出。鞠破军眼看赵云又要划断绳索,向前一滚,近距离飞出两只飞镖,赵云无奈,只要再次挥剑将它们击飞。鞠破军见这样都伤不着他,气的怒捶地板一声,将镰刀朝着赵云甩出。

这一击力大无比,赵云也暗自蓄力,强力一枪迎了出去。不料这黑镰刀临近之时忽然分裂开来,变为两把小镰刀各自飞向赵云两边,分别扣中锁住赵云双臂的绳索,将绳索牢牢扣进旁边的木板之中。赵云一枪打了个空,顿时只觉双臂一紧,便被死死套住,一时间竟收不回手。

那两名黑衣蒙面人见状,岂肯放过如此机会,将斧头、锤又一次一起朝着赵云砸落。赵云双臂行动不得,正待运内功相抗,忽然右腿一松,猛一甩腿便将扣住右腿的绳索甩了过来,正好砸中一人。那人的铁锤还未落下,便翻身摔倒在地。赵云趁势一脚踢中另一人的手臂,那人钢斧便落不下来。赵云再强行转动银枪,在他肩头一点,他便惊呼一声捂着肩膀退了出去。

众人一看,原来是窦香用她的丝线扣住云香亭二楼的柱子翻了上来,刚才正好帮赵云解开了扣住他右腿的绳索。窦香见赵云脱困,,也不顾其他人奇怪的目光,小跑两步来到赵云身边,拿着他的佩剑帮他将另外三条绳索一起砍断。

赵云用力一扯,便将几条断裂的绳索四处甩出。他起身活动活动四肢,对着窦香微笑道:“行啊,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你了。我欠你两条命,我都记着了。”窦香对他笑了笑道:“行啊,那你可得给我记好了。”横剑站在赵云身边怒视着鞠义。

鞠义、鞠破军都是一怔,本以为凭借这四个黑衣蒙面人,能够有极大的几率拿下赵云。没想到这个女子突然的出现,反倒在顷刻间扭转了战局。两名手持钢叉、短矛的黑衣蒙面人刚才受到了赵云的内力冲击,到现在才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子,却连拿稳兵刃了力气都没有。

鞠破军对窦香道:“你这臭婆娘,从哪来的?干嘛多管闲事?不怕死吗?”鞠义看着窦香盯着自己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道:“姑娘,你是来杀我的吗?”窦香面不改色,也不多话,只是点头道:“正是!今日不论如何,都不能放过你!”

“嘿嘿!”鞠义不怒反笑道:“想杀我的人简直是数不胜数,也不少你一个!不说公孙瓒手下剩余的那一大帮人,就连袁公手下,也有不少人想要我的命。姑娘你们就两个人,为免也太心急了点吧?”鞠破军看着窦香的服饰,恍然大悟道:“你······你是不是也是春生院那一群贱女人之一?”

“闭嘴!”窦香骂道:“凭什么说我们都是贱女人?告诉你,你迟早会为此付出代价!”鞠义一听,倒是不明所以,道:“你是春生院的?那就奇了怪了,我虽然去过的院也不少,倒也没亏待里面的姑娘,怎么?我是什么时候和你结仇的?”

窦香“呸”了一声,道:“鞠义你就少说这些恶心人的事情了!我爹不过是心慈而救了一些公孙瓒手下将士,便被你满门屠杀!像你这样残忍无情之人,不是人人得而诛之?今日你死在这里,也不冤了!子龙!”赵云应了一声,一抖银枪朝着鞠义刺去。

鞠义明白了她的身份,一边用盾牌挡住自己的身体,一边道:“哈哈!看来当年是我疏忽了,怎么就放了你这个孽种跑了?来来来,今日我便斩草除根,也算是了却了好几年前这趟恩怨!”鞠破军挥动镰刀想要挡在鞠义身前,鞠义却把心一横,怒斥道:“别管我!立刻杀了那个贱女人!”鞠破军心念一动,也猜到赵云和窦香关系必定不太一般,立刻绕开赵云,一刀来扫窦香。

窦香武功平平又如何能够和他相抗。赵云不得不回身拦住鞠破军。鞠义一看,心里更喜,指挥那四个黑衣蒙面人道:“快!谁能杀了那个贱女人,赏金百两!”那四个黑衣蒙面人一听,也不顾自身的身体情况如何了,一起朝着窦香扑来。

赵云无法前进,只能挡在窦香的身前。此时在一楼的那些士兵又有人跑了上来,赵云顾不上再把他们挡下去,正在犹豫,窦香先道:“子龙你不要管我,杀了鞠义再说!”赵云看着她的眼睛,心念一动,转身一招“飞空撼太平”骤然一跃,越过了那四个黑衣蒙面人直奔鞠义而去。

鞠破军一看,对着窦香甩出两支毒镖,随四个黑衣蒙面人一起朝着窦香逼了过去。窦香一甩手中丝线,缠住了空中赵云的左腿,赵云左腿一拉,便将她拉了起来。她在空中又将丝线朝着空旷处的柱子甩去,便脱身躲开鞠破军他们的五人围攻。

鞠义一看那上来的几人又被赵云一枪扫了下去,心知能不能活着只能靠自己了,怒喝道:“来吧!”用力用钢刀拍打着盾牌,然后使出全身劲力向前冲出。赵云一招“穿风突刺击”朝前一冲,径直穿过鞠义的身子,在他背后连踹两脚。亏得鞠义皮糙肉厚并未受重伤,但他还是觉得一阵胸闷,顾不得喘息转身又迎向了赵云。赵云一招“鬼蛇拍鬼门”敲在他的盾牌上,鞠义只觉全身震动一声,向后连退数步,完全刹不住脚步。

窦香将佩剑插在地上,抖开丝线对着鞠义的脖子一套,正好捆住他的脖子。鞠义心头一凉,猛然挥刀朝着身后乱砍起来,窦香连忙不断地闪躲,赵云一枪尖打在他的小腹,他这才惨哼一声,丢了钢刀坐倒在地。

鞠破军惊呼一声,便要上前相救,赵云对他连续扫出两枪,鞠破军脸色一寒,不由自主的退了回去。赵云一把将窦香手中丝线在自己手中转了几圈放,飞身跃到鞠义身后栏杆之上,作势要直接跳下去。

鞠破军等人朝前冲出一步,窦香拔剑指着鞠义的脖颈道:“都别动!否则我立刻杀了他。”鞠破军他们只好又退回去,鞠破军气哼哼的说道:“你们千万给我住手!否则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那四个黑衣蒙面人努力劝说,也没有一点作用。那些士兵这才冲了上来,却也都无济于事。

赵云用力一拉,鞠义顿时觉得呼吸困难,但是苦于那丝线又细又坚韧,他的手根本无法控住丝线,只能任由赵云摆布。他双目血红,泪水和鼻涕不停地流出,看得窦香嫌恶不已。

鞠破军却甚是着急,道:“你们······你们放了我爹,我也不为难你们!否则就只有两败俱伤的结局,你们······你们还是识时务些的好!”窦香心里其实觉得也有理,嘴上道:“这个······你容我们商量一下。”便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赵云。

赵云很是惊讶道:“你还在犹豫什么?此等复仇良机,我劝你还是不要错过的好。毕竟亲手手刃仇人和看着仇人死的感觉终归是不同。你之前不是也说了,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杀他报仇的吗?”

窦香心道:“但是我并不想两败俱伤啊。”看了看四周,对赵云道:“眼下他们的人已经围住了这里,我们想要脱身可没那么容易啊。”赵云笑道:“不必担心,你现在杀了他,脱身便不是问题。”鞠义听了他们的话,努力想要警醒鞠破军,但是喉咙被控,根本喊不出来,让他心急如焚,奋力在嘴里嘶吼着,喉咙里如冒烟一般的难受。

赵云和窦香并未注意到鞠破军正在一旁对着亭下挤眉弄眼。结果两人的对话还未结束,只听好几声弓弦响,赵云回身一看,自己身后接连射出几十支箭,却是在亭下的弓箭手全被调到了外面,经过了鞠破军的确定,这才对他进行攻击。赵云避无可避,只能单手挥枪不住地阻拦。

窦香一剑放在鞠义脖颈之上,已经划出了一道伤痕,却还犹豫着要不要结果了他。她忽然看见鞠破军对着赵云飞出一支亮银色飞镖,连忙喊道:“小心!”

不过这飞镖并非朝着人去的,而是在赵云手中丝线上一刮。赵云只顾抵御乱箭,压根没理睬这飞镖,那飞镖刮完丝线,便被窦香一剑击落。窦香击飞飞镖之后,又重新搭住鞠义的脖子,却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心里也很是奇怪。

鞠破军却得意起来,这飞镖乃是冯兰剑亲手打造,其锋利程度乃是暗器之中所罕见,可以轻松刮破任何防御之物,连冯兰剑自己都没有而是传给了他这个嫡传弟子。赵云刚刚挡住乱箭,忽然手上一松,那丝线并未立刻被刮断,而是稳定了片刻,这才一起断裂。赵云身子一空,便落了下去。

窦香惊叫一声,顾不得杀鞠义,飞身跃起在赵云完全跌落之前一把抓住他的银枪,同时双腿勾住身后的柱子,将赵云拉住。

赵云眼看着她的双手牢牢抓住银枪的枪尖不放开,已被刮的鲜血淋漓,心中一惊:“我······我初见云禄之时,不也是此等场景?”窦香见他眼神怪异,不得不大声道:“你在犹豫什么?还不······还不快上来?我撑不住了······唔······啊······”鞠义刚刚脱身,连兵器也来不及拿,奋力一拳打在窦香的大腿上。窦香死命忍痛,咬紧牙关不喊出声。鞠义看她还不松腿,捡起落在地上的佩剑使劲又劈了一剑。

这些窦香再也坚持不住,叫了一声便和赵云一起掉下湖中。赵云被她这一声惨叫惊醒过来,奋力将她扯下并护在自己怀中一起掉下。鞠义和鞠破军同时扑到亭边栏杆,指挥一众弓箭手对着他俩落水的方位乱箭齐发。

赵云早就猜到他们会这样,刚刚落水便带着窦香浮出水面吸了口气便再次潜了下去。在弓箭手射乱箭之时,他们已经游开。鞠破军见水里似乎没什么人,大喊道:“别射了!他们可能不在那里了!给我仔细找!”派遣士兵们严密搜查起来。

鞠义死里逃生,猛然身子一软坐倒在地,叹道:“就算是身经百战之人,在此时刻也难免恐惧啊······”鞠破军安慰他道:“爹你尽管放心。今日我们便把这对狗男女一起杀了,永绝后患!”鞠义点了点头,重新捡起钢刀、盾牌和一众士兵一起走出云香亭。

赵云拖着窦香奋力游出去老远,这才疲惫的爬上旁边的竹条道。他一看窦香脸色苍白、嘴唇上竟无一丝血色,惊问道:“怎么回事?阿香?你这是怎么了?”直到看见她腿上深深一道伤痕,这才明白道:“混蛋!都是我害了你······我······我该死!”

窦香伸手握住他的手道:“这不怪你,都······都怪我心慈手软······”赵云摇头道:“不是······这都不是问题,但你······为何不杀鞠义?你这次不杀他,就再也没机会了。”窦香苦涩一笑道:“杀他还不容易?但是不能让你出意外啊······”赵云内心感动,奋力将她扶起道:“放心,今日鞠义必死!”搀着她转身想要离去。

窦香还是不太放心,道:“你还想跟他拼命吗?听我一句吧,走······脱身才是最重要的。”赵云看她受了重伤却又急的样子,心里又怜又爱,一抚她的脸庞道:“放心,不是我们杀他。”刚刚吹了个呼哨招呼夜照玉过来,他们的踪迹便被发现,立刻便有几十名士兵从两个方向一起围了过来。

赵云将窦香先扶上夜照玉的马背,看着两边士兵一起靠近,踏起“瀚海步”牵着夜照玉朝着一个方向跑去,将一道竹条道带着晃悠起来。那些士兵们脸色全都大变,来不及停步便有不少人摔进湖里,赵云和夜照玉却保持着速度稳定行动,两边刚刚想触,赵云连刺几枪,便将十几人一同刺进、打进水中。

后面一队人也赶了过来,赵云一把按在夜照玉背上,伸出银枪向后刺出,“噗”的刺穿带头两人,然后补上一招“飞空撼太平”砸在后面一帮人之中,将一队二十几人全都震进湖里。夜照玉在竹条道上摆来摆去,始终没有失去平衡。

鞠义和鞠破军看在眼里,怒在心里,鞠义立刻道:“破军,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亲自出手?”鞠破军此时身上也就剩下了那一个最锋利的飞镖,不敢再乱使用,否则一落入湖里估计就捡不回来了。他估摸着自己不用暗器,根本就不是赵云的对手,但不上又不行,便招呼着两个受伤较轻的黑风部队两人一起冲上。他自己本来带头,却不断地放慢脚步,等他俩先冲上去,自己跟在最后。

赵云看着那两名黑衣蒙面人又一前一后来到自己周围,不屑道:“你们没有那讨人厌的绳索,还来此送死吗?”那两人齐声道:“杀不了你!杀这贱女人还有什么困难的吗?”径直奔着窦香而来。

赵云眉头一皱,护在夜照玉身边不给他俩近身的机会。窦香在马背上看得更加清楚,指着不远处道:“子龙,不好了!”只见十几名弓箭手架着船只朝着这边逼了过来。赵云心知一刻也拖不得,一招“穿风突刺击”朝着马前那人刺出。那人并不迎战而是向后躲闪,此时后面那人则挥舞着钢斧逼近夜照玉。

赵云竟不回救,只是直吹口哨同时又一招“穿风突刺击”猛然向前窜出,斗然间来到面前这人身前,不等他反应过来便一枪将他打进湖里。后面那黑衣蒙面人飞身跃起,正要飞斧击杀窦香,夜照玉后蹄抬起,“砰”的踢在他腿上,将他打落在竹条道上。此人倒也算是机敏非常,刚刚摔倒便在竹条道上一借力,又弹了起来,一斧直劈窦香。夜照玉一击结束,根本没法再来一击,窦香没有兵刃也只能尽力趴在夜照玉背上,无法抵抗。

赵云回身一看,正要飞枪赌一把,忽然那黑衣蒙面人闷哼一声,拖着钢斧摔进了湖中。众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窦香一脸惊异的回身,只见那湖水之中,漂着一顶西凉毛帽。

赵云飞身来到泰乌云身后,眼看着一人如一道幻影一般从云香亭那边飘然而来,他定睛一看,竟然认得他,奇怪道:“是你······你怎么······”那人拱手笑道:“不错,欧阳健今日从西域赶来,报恩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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