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珄慢慢低下头,伸手扳起她的下巴,沉声说道:“你真的可以做到不骚扰白薏?”
沈雪菲不断流泪,嘴里急切地低唤:“我答应!只要你现在好好的吻我……”
此时此刻,她仿佛愿意把生命都押在这一刻上一样。
司徒珄垂下浓密的睫毛,轻轻吸了一口气,低下头吻住她颤抖的唇。两人的嘴唇相叠那一瞬,沈雪菲紧紧用手拴住他的颈。
而此时,刚下楼的白薏躲在墙后看到了这一切。
她想下楼走动一下,顺便喝杯果汁。可是,没想到一下楼梯就看到了这样火辣辣的一幕。
沙发上紧紧相拥亲吻的男女,好像一个恶浪硬生生打到她面前,她无法躲避。
心里竟然好像烧起来一样。
而那边响起了一个惊异的女声:“小薏?”
是沈雪菲被司徒珄松开后望到了她。
她急忙站起来,对着白薏笑道:“小薏,你听我解释啊……”
而司徒珄也站了起来,惊怔的目光在白薏脸上逗留了两三秒,俊美的脸上瞬间像打上了霜一样,说:“白薏,是这样的……”
白薏却打断了:“是我打扰你们了,不好意思!”说完她转身走上楼梯。
而司徒珄沉着一张脸疾步跟了上去。沈雪菲望着他那颀长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胜利的浅笑。
然后,她拿起自己的包包和刚才的文件,走出了大门。
司徒珄走进卧室后,看到白薏背对着卧室门坐在床边。她长发垂下,全披在背上。
他望着她的后背沉声说道:“你先听我说,事情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白薏心里狠狠冷笑:这句老掉牙的台词在狗血的偶像剧里已经出现了无数次,他居然也拿来用。
她轻轻拽住拳头,说:“司徒珄,其实没什么好说的。我不是你什么人,你爱跟谁亲热,爱跟谁暧昧我都无所谓。但是,能不能不要把她们拉到你的屋子来?”
他这样做是存心恶心她的吗?一想起自己要为这种男人生孩子,她真的有一种吞苍蝇的感觉。
司徒珄一步步走上前,清冷地说:“只是接个吻,不代表什么。你别联想太多,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他当时确实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墙角那边。更何况,他吻那个沈雪菲确实是有原因的。
白薏却接着说:“确实没什么。接吻,甚至上床都没什么,只是别在我可以看得见的范围内。司徒珄,我们之间似乎不存在相互尊重,最起码你这点很欠缺。”
心里划过一丝隐隐的痛意,她突然之间觉得好累。
司徒珄走到床前,往下俯看她那张倔强的脸说:“白薏,我吻她是因为她有个请求。她说她以后再也不会针对你。”
白薏心里颤悠悠地笑了起来:这或许是她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其实跟沈雪菲吻了就吻了,这只是被勾引而自然发生的必然结果而已,何必编一个如此牵强的理由?
她咽了一口唾沫,说:“你费心解释我也替你感到难过,但是,我现在需要安静。对了,我需要出去走走。”
她想去母亲那里。不管怎么说,自己怀孕那么大件事,必须要让母亲知道。母亲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到二十多岁,难道没这个知情权吗?
她站了起来,在司徒珄寒森森的目光中走到了房门口。
他突然低吼一声:“你给我回来!”
她想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外面走。他被惹怒了,就疾步跟上去,试图去拽住她。
可是白薏意识到了几分危险的气氛,就撒腿往楼梯口跑。司徒珄一步上前,跨上去拽住她的手臂。白薏被他拉住,急得嘴里嚷道:“你放手!放开我!”
司徒珄用力将她往自己身体这边拽过来,冷笑道:“这次还真容不得你乱来!”
白薏感觉到他的手臂已经牢牢拴住了她的腰,就挣扎道:“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只手遮天?司徒珄,你别逼我,你再逼我的话我让你人财两空!一无所有!”
两人一边扭着,缠着,都往楼梯口挪了过去。司徒珄眸内露出一抹凶悍的寒光,就操起手试图把不断挣扎的女子打横抱起。可就在这一瞬,他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背被人狠狠咬住。
痛。这种实打实的被咬确实痛得入心入肺。他立刻呻吟起来,无意中就松开了桎梏住白薏的手。
白薏趁此立刻从他怀中逃脱,快步跨下第一级楼梯台阶。司徒珄顾不上看自己被咬肿的手背,继续上前去拉住试图逃掉的女人。
可是,一切为时已晚。白薏因为心急着往下跑,拖鞋一滑,一脚踩空,整个人往前扑了过去。
结果,司徒珄眼睁睁看着她从楼梯台阶上滑了下去。她摔下去的动作是整个人往前扑,双臂张开,似乎试图抓住某种可以拉住的东西。但是,她最后还是摔在了楼梯拐弯的平台上,整个人四肢张开躺着。
惊愕的司徒珄被一阵痛楚的低吟声惊醒,就不顾一切往下冲,喊道:“白薏!”
这时,楼下的小新也惊呼起来:“白小姐你怎么了?天哪……”
而白薏已经无力地用手臂撑着身体爬了起来,右手死死按着自己是小腹。司徒珄这下子才彻底错愕,心里犹如万马奔腾。
难道她摔了孩子?
白薏扭曲着苍白的脸,艰难地说道:“司徒珄……你的孩子……也许保不住了!我好痛……”
他咬着牙一下子将她抱了起来,这才看到她两腿之间全是血。
心底的一根柱子已经瞬间崩塌。他望着她苍白的脸蛋,苦笑:“你真的要做得那么绝?”
之后,他抱着她跑下楼梯,对一脸错愕的小新吼道:“马上准备车去医院!还愣着?快!”
白薏最后的结果是,后脊骨轻度摔伤,膝盖和手肘多处淤青,其他无骨折情况。
但是,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死了。
安静的vip病房里,白薏躺在床上。她木然望着天花板,心里一阵空空荡荡。
孩子终于还是没保住。这其实是她的初衷,但现在摔了后,自己心里却没有任何喜悦和放松。反而,一阵心痛袭来。
如果自己当时不那么鲁莽,或许还不至于摔下去弄死这个孩子。
而且,此时的司徒珄绝对会认为她是故意摔死孩子的。
不过,已经这个地步了,她也不会在乎他怎么看自己。
这个孩子死了,意味着她和司徒珄的一切宣告结束。
门被推开,母亲余玉梅走了进来,哭着说:“孩子,你……你怎么发生那么大件事都不告诉妈啊?”
居然连怀孕这样的事都不告诉自己,余玉梅确实有些无法接受。
白薏一见到母亲,就眼内一酸,说:“妈,对不起!我是打算过段时间再跟你说的,没想到……”
太多事情没想到,却还是发生了。
余玉梅轻轻往门外看了看,然后又望着女儿,担忧地说:“他的人还在外面呢,是不是他还不打算放你走啊?”
白薏凄然一笑:“妈,他现在禁锢我也没用了,我已经是废人一个!”
余玉梅又焦急地说:“可是,他对你做了那么多缺德事,你就打算放过他?”
“妈,谁放过谁啊他不放过我我才死定呢!只要他愿意放我走,我就念阿弥陀佛了!”
余玉梅却悲愤地说:“可是他对你做了那么多流氓事,我看了生气!我们要告他!”说着,她握住女儿冰凉的手,低声啜泣起来。
“妈,你告他有什么用?他一抬脚就可以踩死好多人呢,他们‘四大公子’的势力有多大你或许还不知道呢。”
余玉梅伏下头,悲戚地说:“都怪我,要不是我当初那个病就不会连累你了,让你有机会被他威胁。我还中了他的奸计,以为他会对你真心。妈真是太糊涂了,妈对不起你!”
在母亲的哭诉中,白薏苦笑道:“妈,你当初那个病是拖不得的,一定要做手术。再说,当初是我自愿跟他的,怎么能怪你?”
“可是……”余玉梅还打算说些什么,却被白薏打断了,“妈,你回去给我炖点汤喝喝吧。”
人说小产就等于坐月子,所以她已经充分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虚弱无力。
虽说手术过程她不知道痛,但醒来后真的是浑身不适,身体深处的伤口还是隐隐作痛。
余玉梅擦擦泪水说:“好的!我马上回去,你一个人好好呆着。”然后又担心地说,“万一司徒珄那浑蛋进来欺负你,你怎么办啊?”
白薏苦笑道:“妈,我都已经这样了,难不成他杀了我吗?”
余玉梅只好离开了病房。她走后不久,白薏又迷迷糊糊睡了一觉。
睁眼之后,看到床前坐着一个人影。定睛一看,是司徒箫。
司徒箫望着她的眼神里是一抹哀伤。
白薏轻轻用手碰了碰她的手臂,笑道:“怎么知道得那么快?”
司徒箫说:“这里有熬好的鲫鱼汤,喝一点吧!”说着就拿起床头柜子上的一个保温壶。
白薏却问:“你哥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