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这才开始用饭。
钱子期和玉剑门的刘煜交情不浅,自然听人说过这位林小姐和刘煜是青梅竹马,于是也不免多注意她些。
可是这一注意他就发现,赵睿铖与林姝碧两人分别坐在两位老人的两侧,看来关系并不亲密。
一看就明白,赵睿铖日思夜想的人并不是这位姑娘。
钱子期边想着边回答赵老将军不时提出的问题。
姜半夏对这些情感纠葛从来不上心,自然对这些没感觉,她现在唯一好奇的只有老夫人用的药方。
终于等到用完饭,她就又问林姝碧关于药方的事。
“我现在带姑娘去看。”林姝碧询问了老夫人的意见,看老夫人点头,她就带着姜半夏离开了。
钱子期说道:“我也一起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其余三人当然没有意见。
等钱子期离开,老夫人说道:“这位钱少侠对神医还真是上心。”
老将军点头称是:“这两位果真郎才女貌,实在般配。”
赵睿铖看了他爹一眼。
赵老将军对这些事从来不会多讲,这时候却出声应和,想必是和他娘有话要说。
果然老夫人又说:“想必两人日后要是成亲,一定会十分幸福。”
“是呀。”
赵睿铖没有出声。
老夫人看他的反应就知道他听出来他们的意思了,但是却不想回答。
老夫人皱了皱眉,不打算和他周旋下去,直说道:“姝碧是个好姑娘。”
“我知道。”赵睿铖回答。
“她嫁进赵府这两年对我们可谓是尽心尽力,把最好的年华都浪费在了我们两位老人身上。她不仅是个好媳妇,日后也会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
赵睿铖皱起眉头,没有马上回答。
老夫人看他这么迟疑,立即就怒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我赵家断后吗?”
“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觉得姝碧该如何?”
“林姑娘只要在赵府一日,我就不会亏待她。”赵睿铖说:“可是,我不爱她。”
“因为你还记着咏阳公主?你还爱着她?”
赵睿铖听到咏阳的时候,神情立马一僵。
老夫人当然注意到他的不自然。
“虽说她是公主,有些话我不能说。可是五年前她那样嫌弃你,你究竟为何,还是要对她念念不忘?”
“就算她不嫌弃我,难道我和她私奔,娘你就会开心了吗?娘你要是在乎子嗣问题,到时候我去福利院物色一番,我一定会找回一个好苗子继承镇边将军的名号。”
“你!你这是要气死我!”老夫人看赵睿铖这副态度,忍不住咳了起来。
“娘。”
赵睿铖知道自己这是冲动了,立马上去要给老夫人顺气。
老夫人抚开他的手:“我的话就放在这里,你要是敢让赵家无后,你就不必再叫我娘了。”
赵睿铖说要领养的事虽然只是一时冲动才说出口,但他确实对此意动已久。
半晌,他才叹了口气:“娘,这对林姑娘不公平。”
老夫人态度不再像之前那样强硬,无奈地说道:“日子久了就会处出感情来了。”
她还想说什么,最后只皱起眉头:“你自己好好考虑,反正我的意思摆在这里。”
赵老将军跟在依旧带着怒容的老夫人身后,回了房。看老夫人不时还在咳嗽,立马倒了水递过去。
老夫人接过水:“你说,你儿子和你学什么不好,偏要学你这倔驴脾气。要是一心一意的好女子也就算了,偏偏却是那样贪慕的女子。”
老将军这时候说道:“咏阳公主以前来过几次,我看公主她不像那样的人,感觉确实是真心对睿铖的。”
“平日里的喜欢,哪里做得了数,要是……”
老夫人说到这里,还是叹了口气:“要是那时候她不去和亲,要是她真的和铖儿私奔,你也就回不来了。”
老夫人对咏阳公主怎么会没有感激,无论公主当时如何想法,但是她救了赵老将军也是不争的事实。
她此时硬下心肠,也只是想为赵府做打算,为将来做打算:“这个恶人,我是不得不做了。
“这可是皇上赐的婚,皇上也希望给赵家留个后,这意思难道铖儿看不出来吗?之前他在边疆也就罢了,如今他回来了,这件事也该提一提了。
“再说你我不也明白,要是他们身边没有子嗣,等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日子该有多难熬。”
老将军自然记得赵睿铖去边疆,林姝碧还没嫁进赵府的那三年,即使有彼此作伴,但还是略显孤寂的那三年。
可是他却另有看法:“睿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只要是一心向着皇上,向着楚国的继承人,就算没有血缘关系那又如何?”
老将军毕竟经历过生死的人,对于子嗣问题看的还是特别开的。
“只要那孩子将来足够优秀,想必皇上也不会抓着这件事不放。”
“你这是什么话。”她把杯子重重放在桌上:“不是亲生的,日后终究会生出隔阂,皇上怎么会轻易信任。你见过哪一家人将养子视若己出的!”
赵老将军无奈的说:“你眼下就有一家。”
老夫人愣了愣。
她从未听说过府里有这样的事,近日也就姜半夏和钱子期在府里。
姜半夏久居山林,想必赵老将军也不知道她的身世过往,那么说的就是钱子期了。
“你是说钱少侠?”
赵老将军点头:“这位钱少侠是奇南钱庄的二少爷。”
钱庄现在在江湖浩天五盟排名第三,老夫人就算对江湖的事再不了解,也是听说过这些的。
“那又如何?”
老将军继续说道:“如今这位二少爷,几乎全权掌管着钱庄经商贸易。江湖上还传着,钱家大少爷和他关系和睦,一点也没有争夺生意和家产的意思。
“而且,钱老爷也把毕生所学相授,他武功高强,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说不定就是下一任盟主。”
老夫人听完虽然惊讶,但还是说道:“那是江湖人,怎么能一样。”
“你又不是不知道睿铖的性子,他难道做不到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