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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两派的分歧

城门口的火势还大得很,这一车洒了松油的燃料,估计得烧几个时辰,火场的热浪使得周围十步都如灶台滚烫,正常的城门是不能走了,梁少顼瞄到了城墙上垂下来的一根还未来得及收走的绳索,已经被火焰熏得发黑。

正在考虑这条熏黑的绳索,能不能承受一百多斤的成人体重的时候,梁少顼却看到五味茶楼的璇玑和楠樽二人,已经攀着绳索跃到了城墙上。

璇玑就不用说了,一个女孩只的重量,目测楠樽的体型和自己差不多,应该没问题。

“快上城墙,弟兄们,快爬上城墙。”梁少顼对着后面的天行道弟兄喊,自己则自觉的留下来打断后。

跑过来的一共只有四个兄弟,两个已经攀着绳索上去了,还有一个受了伤的,由另一个兄弟背着,也被上面的兄弟拉上了城墙,就在那个受伤的兄弟刚被接上去的时候,绳子突然摩断了,最后一个兄弟没抓牢城墙直接跌了下来。

梁少顼伸手接住他,噗通的一声,两个人全都扑在地上,摔下来的兄弟没有什么大碍,连忙爬起来,“梁哥,你没事吧。”

梁少顼吃痛的嗷了一嗓子,嘴上却说:“没事。”

感到右臂一阵撕裂的痛,刚才被砍了一刀还不见有如此大痛感,方才接了一个人,伤口被撕开,此时的后背肯定献血染红一大片,但是梁少顼看不见,只感觉右手臂疼的好像没了。

“完了,绳子断了,我们逃不出去了。”摔下来的兄弟叫做田良年,还来不及检查梁少顼的伤势,看到后面围过来的追兵,已经面色铁青。

梁少顼稳了稳神,双手握紧了缨络剑,既然无论如何就要死了,不如和他们拼了。

突然感觉左臂被一个东西打了一下,整个肩膀生疼,一回头,却看到一条黑色的鞭子缠在了他的左肩,“梁少顼,抓着鞭子,我拉你上来。”

黑烟滚滚的城墙,璇玑半挂着身体喊。

梁少顼忙拽紧了鞭子,临近起跳,又抓住田良年,要走也要带着兄弟一齐走。

鞭子猛地向上提,同时梁少顼踩着城墙微微倾斜的弧度,三两步便跃上了城墙。回头一看,追来的卫兵都到了城墙脚下,眼看着连个受伤的反贼都没抓住,气得用兵器猛砍城墙角上的青石砖。

城头除了几具尸体,连个受伤的都没有,但凡是能爬的,全都离火场远远的,因为城楼已经被松油柴火的浓烟熏得呛人,幸好蒙着面,呼吸没有多大影响,眼睛却受不了了,被熏得眼泪直流。

另一边往下跳比往上攀容易多了,几个人纷纷跳下城墙,连那个受伤的也不例外,捂着腹部连摔带滚的下了城墙。每个人都是松了口气的表情,适才的混乱打斗,各个都精疲力尽,面对璇玑和楠樽,纷纷解开蒙面,抱拳自我介绍。

“多谢女侠相救,我们都是天行道的弟兄,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五味茶楼久闻盛名,如后等过了这个风头,我们一定来叨扰。”

结果这位使鞭子的美女压根不打算理他。只瞟了一眼,便跨上一匹马,往西边的梅鹿山方向跑去。

这两个呆头鹅面面相觑了片刻,也没有逗留,按照原先商定好的计划,一旦参与行动过后,就不便回城,应当往天行道在京城外的聚集点汇合。

天行道的聚集点就是京城外往南的安桥村,距离西城门大约四五里地。

剩余的五个人,两个人架着受伤的,走的速度并不快,靠脚力至少要半个时辰,梁少顼也感到很累,尤其是右肩,又痛又麻,像有一个东西在伤口上来回摩擦。

他解开脸上的蒙面纱,顿感觉呼吸通畅了许多,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咕咕叫声,想到从早晨开始谋划,到现在过了午时,原来今天从早到现在只吃了一个包子。兄弟几个稍作一番休息,又起身上路。

城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天行道早就已经站好了反贼的战队了,五味茶楼看来这次也彻底暴露了,想到刚才田良年说要去叨扰,恐怕以后没这个机会了,五味茶楼的人即使回去,也会先避一避分头。但看如今这件大事,这个风头可能要避很长一段时间了。

梁少顼跟着天行道的弟兄后面,头也不抬的往前走,右肩的痛感让他有些晕眩。突然看到西城门外的官道上,有一排清晰的马蹄印,他发现五味茶楼的人原来也是这个方向。

远远的却看见前方的芦苇深处,还没到安桥村的一个岔路口,停着几辆马车,还有几个人围着,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空气里远远的飘来一阵血腥味。

“怎么回事?”

梁少顼感到有种不祥的预感,那辆马车好像是天行道用来护送郑国公的那辆,再跑近一点,就看到了站在车上的一个毛无简,赵荷花,还有五味茶楼的人,双方都围住了郑国公的马车,外面又好像是被天行道的人团团围住了。

梁少顼加快脚步飞奔过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提了起来,只见天行道的人和五味茶楼的人正在对峙的,刚刚跑来的璇玑也已经将鞭子拽到手中,楠樽用一块白色的手帕磨了磨手上的剑,梁少顼注意到那手帕上全是血,

几个五味茶楼的人,也都摩擦着他们各自的兵器,双方剑拔弩张,准备随时发动。

再到近前,梁少顼看到了地上横竖躺着七八具尸体,都是天行道的弟兄。

梁少顼被这场面吓了一跳,刚刚还一起并肩作战的活人,如今全都变成了尸体,辛未赵荷花和带着剩余的几个弟兄,双眼血红的仇视着五味茶楼的人。

看见梁少顼过来也同样用血红的眼睛看着梁少顼,仿佛跟他也有深仇大恨。

梁少顼当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快步走过去,掀开马车的门帘,郑国公并不在那车里,两辆马车都是空的。

好不容易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你们跟错了马车,就拿我的兄弟出气?这就是五味茶楼的做派?”

楠樽的脸上是微笑着的,甚至还是腼腆的:“当然要出一口恶气,不过不是因为他们坏了我们的任务,而是因为他们恶意挑衅我们,他们骂我们是蠢猪,还骂我们是杀人狂。”

梁少顼有点想笑,但是这个场合实在不合适,只好把眼睛瞥向楠樽的手里,他的手里握着的一把杀人的长剑,已经擦干净了,正在归剑入鞘:“我们五味茶楼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我们也打算劫囚车,但是你们先得手,我也只有顺其自然,我们的任务是救人,救不到是我们的错,怎么会怪罪无辜的人。”

梁少顼冷哼一声,“你说的好听,那这些人为什么会死在你的剑下。”

楠樽说:“这不能怪我,我看到马车里没人,准备要走,他们却拔剑要砍我们,说是有他们在,就绝不让我们夺走功劳,还说想要抢到郑国公,除非把他们都杀了。”

楠樽无奈的摊摊手,样子看起来有点傻,“这个要求很奇怪嘛,不过我刚好能做到。”

梁少顼听他的话,怎么都觉得像是故意装傻的,他缓缓拔出缨络剑,这一路都没有拔出来,却在此时,对着五味茶楼的同盟拔了出来,“你平白无故杀了我这么多兄弟,我是不是应该为他讨回公道,你既然做了侩子手,也应该有被复仇的觉悟。”

梁少顼拔剑相向,六个五味茶楼的人却无动于衷,懒懒的看着压根不想和他动手。

璇玑将手中的长鞭捋直,一颗一颗的数着鞭子精密的蛇脊骨节,“梁少顼,你真的要和我们对峙么?我可当你是朋友呢,我们玉衣公子也对你十分看好,你还是我的客人,你这单生意还没做完,你要做的事也还没完,你确定现在要和我们拼个你死我活么?”

梁少顼被他说的一时愣住,知道他们几个的武功一定不弱,单单一个璇玑就够他受的,若真的拼,也许只能打得过璇玑,但是五味茶楼还有五个,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璇玑被打。到时候六个人一起上,他就不用考虑打赢的胜算有多少,而是考虑变成尸体有多快。

这时候辛未赵荷花拉住梁少顼,生怕他真的要去拼命,“梁少侠,算了,以卵击石是不明智的,再说,如果你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也是我们的不是。”

张涛和田良年也将梁少顼拖回来,两个年纪都比梁少顼大,却管他叫大哥,“大哥,算了算了,留得青山在,以后再找她们算账!”

梁少顼感觉自己的头都快烦炸了,偏偏后背受伤的地方火辣辣的痛,他本也不想和五味茶楼的任何一个人打,这个台阶勉强可以下,于是借着下来,“这件事我会一直记着的,将来总有一天会替他们讨要一个说法。你们现在赶紧走,赶紧,走。”

六个人的脸色并不太好,璇玑哼了一身,六个人转身,拎着他们的空车驾轻功迅速离去,很快便看不到踪影,留下犹自悲伤的赵荷花和失去亲人的兄弟。

落日洒在山野路边的芒草上,闪着成片成片的金光,赵荷花指挥人将一地尸体都搬上马车。

毛无简痛哭起来,他一向多愁善感,情绪很容易波动。张涛检查了一下他带来的茅村小伍,幸好他们都没事。想起刚才还一起拼杀,这一刻却已经反目,心很不是滋味。

张涛显得很头疼:“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

虚实马车这个主意是梁少顼出的,梁少顼却没有想到害死这么多人,顿时愧疚得不能自已,他喃喃的道:“我万万没想到,看着温顺的人,竟然如此残忍,不分青红皂白。”

赵荷花拍了拍梁少顼的肩膀,反而宽慰道:“出来做任务,哪里有不死人的,你且放宽心,这不能怪你,谁叫五味茶楼和天行道是夙仇。”

梁少顼一听,“为何会有夙仇?”

赵荷花说:“这得追溯到十年前,相信梁少侠行走江湖已经听说过一些传闻,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总之,五味茶楼就是和天行道有仇,往后我们尽量躲着点就行了。”

说罢,这位天行道的辛未还颇为悲凉的嘀咕了一句:“要是两个帮派能言和就好了,天行道多一个五味茶楼作梗也不好,五味茶楼也吃不下天行道数万道友,两个各有各的好,何苦要一直敌对……”

张涛和田良年想起刚才还说要去五味茶楼拜访,顿时吃瘪的矮下去半截,默默的祈祷原来自己还是幸运的。

梁少顼将手上的血和黄泥在一个水坑里洗干净,起身告别,“我在京城还有要事,赵大姐,我们就此别过。”

赵荷花有些不舍的说,“你怎么就要走,张涛的茅村小伍都加入我们天行道了,你拿着甲子的身份,不是正好留在道会里,天行道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呢!”

梁少顼感激的道了句谢,“在下还有很多事,恐怕会累及天行道,不如就做朋友,以后有需要我梁少顼的地方,尽可以来找我。”

赵荷花豪爽的说:“哪里的话,大家都是朋友了,以后有需要,天下道友也随便招呼,咱们的暗号你总该知道的吧。”

“当然知道!”梁少顼笑道。又和张涛和其他人互相道别了一番,梁少顼反身往京城走,赵荷花也不做停留,一小队人押着马车往南走,荒道上扬起的黄土,弥漫成一场氤氲的小沙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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