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一酸,她抱住自己的膝盖,蜷缩进沙发里!
凌晨一点左右,在嫒希浑浑噩噩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在静谧的黑夜里越发响亮,震的嫒希差点从沙发上滚下来。
一看来电是陌生的座机号码,她急急接起手机。
“喂?”她在祈祷是安泽圣。
“喂。”那头传来陌生的男音,瞬间让她跌入失望的谷底。但是半夜为什么还会有陌生人来电?
还没等她问话,男人先开口了,“这里是C市第一人民医院,请……”
“请问……你找谁?”她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是打错了吧?
“请问你是安泽圣的家属吗?”
心猛的缩紧,她张张嘴,发不出声音,握着手机的手轻颤着。阿圣,怎么会在医院,不可能……
那头等了片刻发现没人回应,又说了句:“安泽圣发生车祸,如果你是家属,请速度……”
“啪嗒!”没听完对方的话,嫒希手中的手机脱落,掉在冷硬的地砖上。
她睁着茫然若失的双眼从沙发上直起身,飞奔向门口。
阿圣……你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凌晨一点多,一个女人跌跌撞撞冲进C市第一人民医院大门,外面下着冰冷的冬雨,她身上穿着睡衣有些湿意,披头散发的模样让值班的护士怔忡了片刻。
“刚刚……车祸……那、那个……”她已经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此刻,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牙关咬得喀喀作响,寒冷的十二月天,她竟流了满头大汗。
护士一听车祸,马上明白过来,“你就是那个出车祸的家属?他在急救室,你快去!那边。”
急救室?嫒希呼吸差点停止,她顺着护士指的方向,迅速穿过医院的长廊,但是双腿发软,她跑不起来。
急救室外,嫒希站在那里,双眼发直地盯着上方的小红灯,恐惧无助弥漫在四周。刚好,片刻后,小红灯灭了,里面推出一张手术床,当看到那个躺在床上的人是被蒙着头出来的,嫒希的眼神越来越呆滞。
不!不可能!
“你是家属?”执刀的医生看到她,停下来,满怀歉意的说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医生见她没反应,摇着头准备走人,却被人拉住了白大褂的衣袖。他看到她嘴唇抖了抖,然后吐出一句话:“你是不是……和他串通好的?”
“什么?”医生疑惑盯着她。
一定是这样的,阿圣一定是气她不听他的话,一定是很气很气她和杜大哥见面,一定是很气很气很气她给杜大哥拥抱,所以,他让他们陪她演戏。
“对不起,请你节哀顺便!”医生抽出衣袖,再次准备走人。
这时身后传来好几声痛苦的哭喊。
是谁在哭?她茫然的转过头,那张手术床边,趴着两个陌生的女人,哭的凄惨,而旁边站着一个同样陌生的男人,表情哀伤。
她眨眨眼,然后视线越过他们,看到在他们的不远处,还站着一个的人,那人头上缠着白纱布,右手上打着石膏,就那样表情酷酷的站着,视线不偏不离与她碰撞在一起。
她又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看错,而后噗哧笑出来,同时泪水迅速溢满眸眶,接着,她再一次笑出声来,泪水跟着洒落。她箭步飞奔过去,扑向那个依然一脸酷酷的男人,撞进他怀里,让他连着后退了两步。
“吓死我了,吓死了,呜……”脸上的笑终于全数回归为哭泣,泪水彷佛雨水般滂沱而下,倾泻在脸上,她全身都在抖,却握起拳头锤打着他胸口,“我以为你死了,呜……你怎么可以这样。”
“喂,会痛的!”安泽圣用另一只还灵活的手握住她的手腕。然后看到自己吊着石膏手的绑带被浸湿一片。
胸前的女人仍然哭的凄惨,安泽圣看了看他们前面那张白色手术床,拉起她的手便往外走!
“呜……你这死小子,谁让你出车祸的……告诉过你别违反交通规则,干嘛不听话让人担心啊……呜……你知不知道我刚刚真的吓坏了,我以为你死了,呜……你死了我怎么办……”
嫒希一路哭着念出医院……
两人打的回到公寓已经快凌晨三点,嫒希已经哭到有些心力交瘁了,所以这会儿到安静了下来,只是一直一瞬不瞬盯着安泽圣,好像怕一眨眼他便消失。
安泽圣从头到尾都是一张扑克脸,没有因为她的直抽泣而动容,也没有因为她一路的责备而表现的不耐。这样反而更让人不安,至少嫒希已经满心惶恐了。
“会很痛吗?”她伸手抚向他额头的涔出血丝的伤口,却被他偏开头,手僵在了半空,她愣愣看向他黝黑深亮的双眼,喃喃:“阿圣,还在生我气吗?”
安泽圣不说话,只是复杂的眼神中仿佛应她的话,多了丝怒气。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话还没说完,安泽圣却绕过她走向沙发,她追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继续自己的解释,不管他听不听,“下午是因为杜大哥要走了,所以我才去送他的,那个……拥抱是一个送别的拥抱啊,没有什么意思的。”
安泽圣瞪着她没说话,嫒希闭了闭眼,“好嘛,其实那个拥抱是因为杜大哥的女朋友爱上别人了,所以他想抱抱我,其实他是想抱那个女人的,所以,我只是代替一下,真的没别的意思!”
“阿圣,我解释完了,你说句话好吗?”她摇摇他的胳膊,“你不要不说话,我会害怕的。”干嘛只是盯着她看,难道撞哑巴了?
“我很生气。”
“我知道。”嫒希瘪瘪嘴,为他终于开口说话而鼻子发酸。只要他愿意跟她说话了就好。
“我很嫉妒。”
“我知道。”她主动抱住他的腰身。
片刻,他仿佛用只有自己听的见的声音说道:“我也很害怕。”
她抱着他的手紧了紧,将头埋进他颈窝,又开始使劲的掉眼泪。“我知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