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章引用和改编
校长笑笑，然后颇为认真地说：“女权的部分有些低俗和过火了，容易惹事。”
乔力克说道：“我也明白，其实万象通本人作为一个封建男权社会的典型男性，他本人的观点和我还是不一样的，我没有这么偏激。”
校长说：“但是你这个小说的形式就是好像用角色之口来借古讽今的，读者很难不将两者混为一谈。”
乔力克说道；“所以我有注意尽量万象通说的这些部分都是有实际依据的，不是单纯的喷子。比如大脚马皇后和游龙戏凤的事迹都是历史有记载的。像户部司务厅的那个公告实际上是国家统计局一月二十五刚出的报告，里面公布了去年的全国时间利用调查报告，将低收入群体定为月收入在2000元以下，而中等收入群体则是月收入在2000到5000元的部分。我就假设一文算是一员，一千文是一两的话，那么其实月入4000元的在明朝也就是月入4两，其实已经算不错了。”
校长笑笑：“我没有查过资料，你这个价钱合理吗？你对币制有了解吗？一般来说，对于古代币制是按粮食购买力来进行换算的。”
乔力克解释道：“这个我知道，不过即使按前几年的大米均价1.75元一斤来算，一两白银大致也就是六七百，为了计算方便，当作一两白银一千元其实也还说得过去的。”
校长点点头：“你想过了就好。说起来，你最后那段‘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的段落我看着很是眼熟啊。”
乔力克说道：“是的，我这一段是借鉴了《1984》里面的概念。”
校长说：“是‘新话’吗？”
乔力克说：“是的，《一九八四》是罂国左翼作家乔治·奥威尔于1949年出版的长篇政治小说，作为反乌托邦三大作品《1984》、《我们》和《美丽新世界》中最为著名和最有地位的作品，它是二十世纪至今影响力最大的英语小说之一。”
校长说道：“啊，?战争即和平、自由即奴役、无知即力量，真是伟大的作品啊。”
乔力克说：“是的，在这部伟大的作品中作者奥威尔刻画了一个令人感到窒息的恐怖世界，在假想的未来社会中，独裁者以追逐权力为最终目标，人性被强权彻底扼杀，自由被彻底剥夺，思想受到严酷钳制，人民的生活陷入了极度贫困，下层人民的人生变成了单调乏味的循环。为了控制人民反抗的能力，独裁政府甚至制造了一个完全以削减词汇为目的的新语言体系。而我在写到和谐用语、江湖禁忌的时候，也就非常自然地联系到了新话这个概念。”
校长关切道：“怎么说？”
乔力克说道：“请允许我查一下手机好吗？具体章节我记不住。”
校长点点头，正要把手机递给乔力克，叶微星就从包里拿出了手机，解除了飞行模式拿给乔力克，校长想到了自己给叶微星的特权，也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另一边，挑起事端的霍荣老师从一开始就特别沉默，倒是十班班主任罗航老师有些在意，想说什么，但是见校长都没说什么还是忍住了。
乔力克迅速地搜索了几个关键词，然后找到了自己之前引用和改编的《1984》原文，并挑着读了几段：“我先读一段讲述‘新话’处理词汇的和谐原则，你们可以感受一下。”
校长摊开右手向前伸出，表示乔力克可以开始他的表演了。
“说真的，如果一个词不过是另一个词的反面，那有什么理由存在呢？以‘好’为例。如果你有一个‘好’宇，为什么还需要‘坏’字？‘不好’就行了——而且还更好，因为这正好是‘好’的反面，而另外一字却不是。再比如，如果你要一个比‘好’更强一些的词儿，为什么要一连串象‘精采’、‘出色’等等含混不清、毫无用处的词儿呢？‘加好’就包含这一切意义了，如果还要强一些，就用‘双加好’‘倍加好’。”乔力克专注地朗读了起来。
叶微星突然想到，虽然乔力克对于流行文化和二次元的了解很少，但是名著和网络文学倒是阅读量比叶微星多得多，叶微星对于所谓的反乌托邦三部曲仅限于了解《攻壳机动队》、《黑客帝国》和《铳梦》之类赛博朋克作品的时候作为背景知识有所知道，乔力克居然已经读过原著的吗？
乔力克念到了最关键的部分：”你难道不明白，新话的全部目的是要缩小思想的范围？?最后我们要使得大家在实际上不可能犯任何思想罪，因为将来没有词汇可以表达。凡是有必要使用的概念，都只有一个词来表达，意义受到严格限制，一切附带含意都被消除忘掉。在十一版中，我们距离这一目标已经不远了。但这一过程在你我死后还需要长期继续下去。词汇逐年减少，意识的范围也就越来越小。当然，即使在现在，也没有理由或借口可以犯思想罪。这仅仅是个自觉问题，现实控制问题。但最终，甚至这样的需要也没有了。语言完善之时，即革命完成之日。新话即英社，英社即新话。温斯顿，你有没有想到过，最迟到2050年，没有一个活着的人能听懂我们现在的这样谈话？”
“说到底，上头的老爷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全天下的愚民愚夫越多越好。正所谓‘肉食者鄙’也，古往今来，上面的大人物从来都不懂老百姓需要什么的，万一底下的泥腿子都知道了上头的老爷是群蠢蛋怎么办？那就推波助澜呗，让那些听不了难听话的假道学满天下去让人闭嘴。”校长默念着《正确武侠》中的原文与乔力克念诵的章节对比，“你难道看不出江湖讳言的目的就是让愚民无话可说吗？当你没有词句能够名叙形物之际，岂不正是形销物灭之时？年复一年，忌词讳字越来越多，可名之物也就越来越少。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当天下再无可言之物，那可真正回到了孔老夫子汲汲以求的三代之治咯！”
原来如此，这一段是从《1984》的著名段落中改编的。
乔力克念完了原文进一步解释道：“实际上我原本是想要直接引用《1984》的，表达出那种‘谁控制着过去，就等于控制了未来；谁控制着现在，就等于控制了过去。’的意思。但是《1984》的成书年代差了崇祯两百年，而且现在国内习惯的翻译词汇还是太过于现代了一些，要是改了又完全不是《1984》的味道了，所以我想了想，比起直接引用，还是提取核心概念，然后本土化、文言化和情景化到相应的桥段里重新改编比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