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是个问题女孩
“陈紫琳！”星期一的早晨在上学的路上依然有人叫住了她。
再熟悉不过了，是林易峰的声音，还有他前面那飞扬招摇的头发。
陈紫琳兴高采烈地回过头去：“林易峰！”
林易峰的挎包依然被他拿在手上转来转去，陈紫琳笑了，她明白只要有一点值得开心的事就应该去笑。
“你不是不喜欢我这种挎法吗？”
“走吧——”林易峰顺便说道。
“谁说我不喜欢，嗯……这种挎法更轻松更自由更时尚，我应该学你的。”
“真的……你要学吗？”林易峰显得有些激动。
“呵呵——我开玩笑的。”陈紫琳转过脸去有点为难地说道。
“你学一下吧！真的很好玩的！”说完林易峰就硬是把挎包往陈紫琳手上塞。
“林易峰你别闹了，我不学呀！”
林易峰一直把挎包伸过来，陈紫琳就一直把手拼命收回去。
“学一下嘛，真的很好玩的！”
“不用了，我说了不用了啦！”
正在两个人拉扯着的时候，一阵咳嗽声传了过来，两人同时回过了头去，是周老师！
陈紫琳停住了脚步，林易峰也跟着停下了脚步，当陈紫琳忘了叫一声周老师，您好的时候周老师已经从他们身旁走了过去。
“别管这个死老太婆，她已经找不回她的童真了！”林易峰又悻悻地说道。
“呵呵——”林易峰说出了陈紫琳一直想说的那句话来。
“把你的挎包拿过来，我也要玩玩。”陈紫琳望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周老师说道。
“你终于想通了！”林易峰在费尽一番心思后豁然地说道。
“给。”
“呵呵——你包里的东西好重，我根本就转不起来。”
“现在知道我的利害了吧？”
“什么利害呀，我也同样能行。”陈紫琳不服输地说道。
她扁了扁嘴然后挎包就这样也被她转起来了，“林易峰你说错了，不是更轻松更自由更时尚倒有一点。”
“你拿过来！”林易峰说完夺走了陈紫琳手上的挎包，然后自己又拿着悠闲地转了起来，就像没有任何负荷一样转了起来。
“是不是很轻松很自由的样子？”
是很平凡很珍贵的样子，陈紫琳心想。
周老师转过头来望了他们一眼，陈紫琳当作没有看到她转向林易峰对他说道：“是呀。”然后她对着他灿烂地笑着。
爸爸妈妈周老师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他们拿她当什么？没有谁能把一个人的尊严拿走的。
……
“林易峰，那天的池子和泪珠你是怎么做到的啊？”陈紫琳问道。
“啊，什么呀！”
“你别装了，快告诉我。”
“奇怪，别的同学都不问，为什么你要问呀？”
“嗯，为什么别的同学都不问？”
“他们不想打破那个美好，所以他们宁愿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呀。”
“那他们都不好奇吗？”
“对呀……陈紫琳这样说起来还是你比较好奇哦。”
“嗯……所以你告诉我。”
“池子里的水和那些泪珠的水应该都是你染成那样的，我好奇的是水里怎么会出现那三个字然后还会出现云雾，最奇怪的还是那些蓝色的泪珠怎么会变成心形形状的？”陈紫琳边走着漫长的公路边问道。
“你别一次问我那么多问题呀，我怎么来回答你嘛！”林易峰带着抱怨地说道。
“那那三个字是怎么出现的？”
“化学药物呀。”
“什么！”
“我先在那个池底弄上那样三个字，然后再用化学物品去分解里面的杂质。”
“什么化学药物呀？怎么分解出来的呀？”
“硝纳酸和矾贝吸的反应呀！”
“什么呀——”陈紫琳呼了口气表示不懂。
“我知道你不懂嘛。”
“那那层云雾是怎么回事呀？”陈紫琳继续问道。
“说了不懂你还问。”
“问问总是好的呀，或多或少也能知道点。”
林易峰犹豫了下，“问题是我这些都是很宝贵的发明，不可以轻易泄露的。”林易峰显得有些委屈。
“可是我也听不懂呀。”
“听不懂还说啊。”
“你说不说！”
“好好我说。”林易峰就是爱这样调皮捣蛋，陈紫琳终于看出来了。
“那一层云雾是硫酸。”
“什么！”陈紫琳吃惊地说道。
“林易峰，你好卑鄙！”陈紫琳带着敬而远之的神情说道。
“我都说了不说了，你硬要我说的。”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怕呀，谁卖给你硫酸了？”
“捡来的。”
“捡来的，你骗谁呀！”陈紫琳想不回头地走下去了，再也不理林易峰了。
“有一天在回家的路上捡来的。”
“你还要编下去。捡来的，你怎么不说捡了个孩子呀，还捡了瓶硫酸？”陈紫琳干脆说道。
“行了，我告诉你，但你一定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哦。”林易峰的嘴说得很无奈，可是他的表情其实一点也不介意。
“好，你快说。”陈紫琳迫不及待地听着。
林易峰看到陈紫琳迫不及待的样子，他说道：“不行，我才不相信你。”
“林易峰，你这个大坏蛋！”林易峰真过分，故意把话津津有味地说一半去气别人。
“别和我走在一起了！”说完陈紫琳跺脚走掉了。
“陈紫琳！”林易峰赶快追了上去，陈紫琳很轻易便停下脚步说道“什么！”
“行了，我告诉你，那是我偷来的。”这句话被捅出来时的林易峰看起去却潇洒极了。
“你——”
“嘘——小声点。”
“你偷哪里的呀？”陈紫琳便小声问道。
“学校化学室呀。”
“包括我跟你说的那些化学药品，都是偷学校化学室的。”说完后林易峰阴森地笑了起来。
“是不是李老师帮你一起偷的？”陈紫琳问道。
“才不是！”
“我一个人偷的！”林易峰故作镇定地说道。
“哦。”陈紫琳点了点头。
“那蓝色心型泪珠呢？”
“那我怎么知道。”
“林易峰你又来了。”
“我本来就不知道吗，谁能改变水的形状呀，我也莫名其妙呀。”
“我知道你有这么神的，林易峰你就别这么谦虚了。”陈紫琳第一次夸起了人，夸的时候连自己也不习惯所以夸得吞吞吐吐的。
“我才没有，我真的不知道。”
“你别问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了。”林易峰打断了陈紫琳要开口说的话。
陈紫琳回想了下那天掉下的泪珠，林易峰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哦。”她失望地对他说了声。
然后他们已经走到了那次他们在校园中分开林易峰却比陈紫琳先到教室的地方，于是陈紫琳又问起了：“林易峰，这里还有第二条路吗？”
“没有呀。”
“你平常都是走这条路吗？”
“不是呀。”
“另一条路吗？”
“不是呀，这里只有一条路。”
“那你走哪里呀？”
“走另一条喽！”林易峰冲着陈紫琳笑到，阳光安定。
“你绕够了吗？”陈紫琳表现出她最大的耐心问道：“到底走哪里呀？”
“翻墙呀。”林易峰只能老实回答了，就像一个老觉得别人对自己的分配不公平又不能反抗的悭吝小人物一样。
“翻墙？”
“哈哈哈……”
“干嘛那么无聊？”
“很无聊吗？”
“难道很时尚吗？”陈紫琳夸大地说道，像一张口便让整个世界都晴朗了起来。
“谁规定了为了要到达人们想要去的那个地方就一定要走路过去了吗？”
“没有吧？”陈紫琳也问道。
“那我翻墙比走路快我当然翻墙了。”
“好像是这样的。”陈紫琳听着，认真地点了点头。
“本来就是这样的。”
“呵呵——”陈紫琳嗤嗤地笑了。
“你笑什么？”
“老师说得对，这都是你不务正业的借口。”
“老师就是这样，该鼓励的时候不鼓励，该批评的时候却一副嬉皮笑脸。”
“耍猴一样。”林易峰一本正经地说道，显然有些自我得意。
“老师是猴子你以为你就是人了吗？”
“我当然是人呀。”林易峰立刻表现出他正经的一面出来，他一正经就让陈紫琳不觉陷了进去。
“只有猴子才会听猴子啰嗦的，而且也只有猴子才会把猴子说的话当真。”这一次轮到陈紫琳带着点自我得意笑着了。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林易峰有点接应不上了，他和她一路谈笑着，没想到这么快便已走到了教室，真的有点快。
……
陈紫琳不是喜欢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而是喜欢这种简单深刻的幸福。
远处，陈紫琳看到李绮正和几个同学在晴空万里下追赶着，穿着白色的上衣，没有半点忧伤，就算有忧伤她也是那么热爱生活的，那些忧伤早就被她像现在这样抛到脑后去了。
“王维，你快来呀，纸在我手上哦！”李绮挥动着手上的纸条得意地说道，她整个身体就是一个快乐的结构。
“李绮，你再不把纸给我我就生气了！”男生显得已经很不耐烦了，他呆在那里一动也不想再动了。
“王维，我们都要毕业分散了，你可不能在这时候给我脸色看哦！”李绮欲加的得意了。
“又是个讨厌精，快把纸条还给我！”王维追了上去，他是显得那么的无奈与力不从心。
“哈哈……我不想还。”
周围的同学也笑成一片了，那个男生还在抢，李绮却把纸条丢给了另一个同学。
“你们别闹了！”
“我们没有闹，我们在分享你的喜悦！”另一个拿着纸条的同学说道，他的笑让他的牙齿都快要爆出来了，在这丑态下却依然张狂得很。
“我不要你们分享我的喜悦！”王维很不识相地冲大家火了一句，接下来他会受到大家的惩罚了。
纸条被不屑地扔了。
“切，小气鬼，自私。”另一个同学说道。
“不是不是，大家分享分享呀，大家都是同学嘛！”王维变成了不对的一个了，他只能苦苦哀求道，谁和集体为敌谁就会被孤立，不，是被抛弃。
“哈哈……王维你早说嘛！”李绮明媚地说道。
“这才是哥们。”
“李绮你可是女孩子哦。”
“我可以忽男忽女！”
“哈哈……”李绮又笑了，笑得那么阳光自在，和他们头顶上的阳光相得益彰。
“其实我不介意的，因为大家都是朋友，所以有时候真的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哈哈，双体万岁！”大家蜂拥地说道。
“万岁！”
“我们去下馆子去！”一会儿散乱的大家伙又集聚了起来勾肩搭背地朝着那有馆子的地方走去。
“好，我们喝酒去！”
“走！”
大家多幸福，陈紫琳看在眼里笑了笑，为什么她要站在这边看着他们而不和他们一起，是她已经长大了吗，不，已经老了吗，像所有的快乐都被闹闹哄哄地拥挤去了，只剩下一半的心在留守着自己，仅此而已。
校园中阳光灿烂景色怡人却无暇去顾及，只走在自己阴暗的角落吹动着风，带着满身的悲伤，她明白实在不应该，抬头望着天上的太阳，她突然很贪心地想和它一样灿烂。
……
“陈紫琳。”什么都仍然美好着。
“漆舒。”陈紫琳回过头。
“怎么好像你不是很开心？”同学打着开心的语气关心地问道，她正花枝招展地向自己走来。
“突然有一点忧伤而已。”陈紫琳漫不经心地笑了笑说道。
“呵呵，要快乐的。”同学也随意着地说道，很冷漠的样子。
“嗯，我知道的。”陈紫琳认真地笑着回答道。
“对了，最近你和林易峰应该还不错吧？”漆舒整理了一下自己被风飘乱的头发，很刻意。
“嗯？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们的感情。”
“很好啊，大家都是同学。”
“什么都是同学呀，你们不是在谈恋爱吗？”漆舒又摸了摸戴在脖子上的项链，抖了抖靴子。
“哪有，你误会了。”
“陈紫琳，你别骗我了，这全校都知道啦。”她扯了扯自己的裙子，觉得陈紫琳这个人真虚伪，全校都知道的事还在这刻意骗自己。
“我没有骗你啊。”陈紫琳平静而认真地对漆舒礼貌地说道。
“我们只是同学而已。”
漆舒犹豫了会儿，然后她问道：“难道说你不喜欢林易峰？”她开始显得有点八卦起来。
“嗯，我当然不喜欢他，我们是同学。”陈紫琳保持着她的礼貌。
“天哪……”
“如果林易峰追我，我一定答应他。”漆舒无比惋惜地说道。
“为什么呀？”陈紫琳饶有兴趣地问道，难道在所有人心中，林易峰真的很好吗？
“你想想，他家里既有钱人又浪漫也从不摆架子，虽然有点不务正业，但知道的东西却无奇不有，这样的男人不抓住实在太可惜了。”说完后漆舒就表现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以表自己不能得到他的遗憾。
“那他家没有钱你还会觉得他好吗？”陈紫琳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问道，这个世界现实的人还是蛮多的，漆舒和她那个家生活在一起应该会很完美。
“你是说他家……破产了？”声音一下子低了几百分贝。
陈紫琳自己听到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她想知道接下来的答案，于是她点了点头。
“那他还有什么用？”漆舒惋惜地说道。
“浪漫、不摆架子、知道很多东西。”
“那些东西有什么用？”漆舒开始置疑地问道。
“你说的是他的优点。”陈紫琳得体地回答。
“优点不一定有用。”
“哦，对了，他长得也不错，以后可以去当一个小白脸。”漆舒说完这句后便蹦着跳着趾高气扬地挪着自己的身躯走了。
陈紫琳在想，可怜的林易峰呀，这样就被别人给贬得一文不值了。
“有钱？”
妈妈知道这个后会不会答应他们的交往呀，不，她不会让他走进那个肮脏的家的。
突然想起了那天在班会上说的，他说他要当一个捡易拉罐的，她想那该有多么幸福自由，一个易拉罐换一个硬币，然后用这些积攒来的硬币去换一瓶牛奶，坐在街道的护栏上，看着人群从自己身边走过，她口中吸着牛奶，多么甜蜜，感觉日子过得多么充足。
不，不应该再想了，没有什么易拉罐，没有什么硬币，也没有什么幸福和自由，林易峰也会失去。
……
第二天关于林易峰家破产了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了，而且大家一听就无比地相信了，因为据说这是从陈紫琳口中传出来的。
于是最关心这件事、此刻最关心林易峰的李绮便开始着急了起来，因为她知道她和林易峰都是那么热爱着生活的，可是生活却给他们开了一个这样的玩笑，他一定会觉得很讽刺很可悲，也许身旁会希望有个人能陪着他，和他说说话，她是希望现在陈紫琳能和他在一起的，但是她不能确定呀，所以她开始在校园中不放心地找起了林易峰。
一圈又一圈有限的目光里，最后终于在后花园看到了躺在石板凳上的林易峰，李绮看不出他的神情，她只觉得林易峰一个人躺在那好孤独，他平常都是这样一个人吗？在快乐的时刻，在不快乐的时刻，都没人分享只能自己一个人体会。
“林易峰。”李绮走过去轻轻地叫响了他，她睁着温柔的眼睛对他说道，那阳光的脸上显示出成熟的标志。
林易峰缓缓地转过头，“李绮啊……”他的身体懒洋洋的所以声音显得有些疲惫。
“林易峰，你还好吧？”李绮仍是轻声问道。
睡在石板凳上的林易峰缓了缓神，然后立刻提起了精神迅速地坐了起来，温柔地问道：“李绮，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呀？”他一脸的认真，他是那么的关心她。
李绮低下了头，她分明有些感动，但是也有些为林易峰当心，“你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别太伤心了，林易峰，其实……我能体会你的心情的。”
“哈哈……”林易峰哈哈大笑起来。
李绮虽然不知道林易峰为什么要大笑，但她相信那都是痛苦，还没等她开口林易峰就带着轻松的语气说道：“李绮，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家破产了？”
“林易峰……”
“我一直以为你很聪明，没想到你也有笨的时候啊！”林易峰说得神采飞扬。
“可是不是紫琳说的吗？”李绮好奇地问道，她不相信陈紫琳会撒谎，不过她总算松了口气。
“李绮，看起来你很关心我哦？”林易峰没有回答李绮的话，因为他也不知道，他只是很得意地问到她。
“哎！”李绮深沉地叹了口气耸了耸肩和林易峰坐在了一起。
“怎么了啊？”林易峰带着不如意地问道，好像他家没破产李绮很不高兴一样。
李绮望了林易峰一眼又转过头去，接着又“哎”叹了一声，整个人都怯气了。
“喂！李绮这可不像平常的你呀，看现在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林易峰？很了解我嘛？”
“那当然，就觉得你最有意思了。”林易峰奸笑了起来，望着天空远处的太阳，他的笑才和太阳一样灿烂。
“对了，林易峰，紫琳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呀，害得我也相信了。”李绮有意无意地望了望他，回复了她以往的开朗。
“我等下去问她啊，也许这事和她没关系吧。”林易峰肯定地说道，“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仍然望着天空远处的太阳，我们就是这样迎着太阳勇敢起来的。
林易峰对陈紫琳真的好好，李绮在心里想，她不应该和陈紫琳去抢林易峰的，她们是好朋友，不，她是陈紫琳的姐姐，有些“亲情”一开始见面就已经决定了的。不过，如果是别人，她相信她都会去抢的，因为爱过人的人都明白，爱一个人爱到心碎有多么的难。
“我很了解紫琳，她是一个值得所有男人去爱的女人。”李绮认真地对林易峰说道，她希望他能够好好地去爱她、去珍惜她，就算是为了他们两个好。
感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事，但它只需要三言两语，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
“她的世界里没有纷纷扰扰，没有是是非非，有的只是温柔的平静和深邃的向往。”李绮继续说道，她想也许她可以去做一个极端的好人。
“李绮，幸好你不是个男孩。”
“哎！”林易峰也深深地叹了口气。
……
在琴室转角地，周老师走后，林易峰叫住了陈紫琳。
“林易峰，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去吗？”陈紫琳礼貌地问着，语气里明显没有了戒备，倒带了些随意。
“我在等你啊。”林易峰高大的身影站在陈紫琳面前说道。
“等我？”陈紫琳饶有兴趣地问道，“可是我现在要回家了，现在放学了。”
“我只是问你个事，不会耽误你多久时间的。”
“嗯。你问啊。”陈紫琳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跟漆舒说我家破产了呀？”
“哦——我只是和她开个玩笑而已，怎么了林易峰，给你带去什么不便了吗？”陈紫琳天真地问道。
“没有——没有——”林易峰笑了起来。
陈紫琳也哑然失笑，“行了，我都知道了，我也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
“不然林易峰，我向你道歉好不好？”陈紫琳温柔地问道，带着些将就的语气。
“不用了，我又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只是顺便来问问而已。”林易峰刚开始和陈紫琳说这事时还以为自己很大度，到现在他怎么觉得那么无地自容了呢？
“林易峰，我回家了。”陈紫琳笑着对他说道，好像因为林易峰她的心情也变得好好一样。
“我送你吧。”
“不用了。”陈紫琳还是没变，她还是爱拒绝自己。
“陈紫琳，关于那天你问我的问题……”
“嗯？”陈紫琳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害怕他真的说出口什么。
“陈紫琳，我想你一定也看出来了，我喜欢你。”林易峰用他的眼睛望着陈紫琳的眼睛，他的嘴已不再是显得那么轻松，陈紫琳瞬间低下了头。
直到林易峰表白的这一刻，她明白了陈紫琳不是个随便的女孩，她不可以陪林易峰玩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她是有期待的，但也许就像刚才说的一样，她更多的是害怕，难道真的要剩下一颗被啃噬得差不多了的心留给去悲伤吗，就算是为了自己，为了那个永不绝望也应该对自己好一点的。林易峰的光辉那么耀眼，如果他是真诚地想和自己交往那该有多好，可是那样也不好，他那么优秀，她不可以把他带进一个肮脏的世界去，就像摇滚一样，她要让快乐和悲伤划清界线，还是这样好吧，陈紫琳也说不清楚。
林易峰没有开口，他在静静地等候着陈紫琳的回答。
“林易峰，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我觉得合适。”林易峰坚毅地说道，只是一个再坚强的男人面对爱情也会软弱，他们就只能尽量保持着风度，不让对方对他们的爱有太多的压力。
“可是，另一个人却觉得不合适，一切都觉得不合适，友情和爱情的本质差远了林易峰。”陈紫琳走了，带着平静擦过林易峰的身旁，她原本以为她会答应他的，但是出卖自己真的好难。
直到陈紫琳走得连背影也看不见的时候，林易峰靠在了墙上，他的眼睛开始布满了疲惫与沧桑，他一脸的苦笑，然后他告诉自己要一点一点地开怀，果然在自己的催促下他的一脸苦笑便开始慢慢绽放出快乐来了，用一张快乐的脸轻松的嘴去唬引诱自己的心让它要保持乐观，如果爱是一件这么容易就能放弃的事，那它一定也能用钱买到，一件用钱也买不到的东西，当然要会要有一定的付出。林易峰终于用自己快乐的假相胜过了内心的悲哀，他的眼睛也恢复了过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像永远也不会疲惫不会沧桑，他会等待花开的，就当现在是一个冬季吧。
原来一群天衣无缝年轻着的孩子，竟是因为承受了那不计重量的伤痛，才迅速成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