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吃完饭,张大安就骑着马往西市去了。因为是在宫外的官署,所以也不用点卯,这倒是让张大安比较满意。
很快张大安就骑着马来到了西市,问过一人才知道互市监原来就在西市中央不远的地方。
这是张大安第一次见到互市监,相比其他的官署,互市监看起来就热闹多了。
“监丞大人,留步!改日再来拜访。”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从府里出来了,向着另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人告辞。
官服男本准备转头回去的,可眼光撇到了打量官署的张大安。连忙小跑了过来。
“可是张大人?”
“正是本官,不知大人是?”张大安问道。
“下官高至行,乃互市监丞”高至行拱手说道。高至行是高士廉次子,乃是长孙皇后的表亲。
“哦!”张大安哦了一声,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互市监是个什么官,也不知道是监丞大还是自己大。而且他也不知道高至行是高士廉的儿子。
高至行看张大安只哦了一声,又无其他动作,只要开口说道“大人想来是初次来到互市监,不若由下官为大人引路,也好介绍一番”。
“有劳高监丞了”张大安将马匹交给一旁的守卫,跟着高至行就往官署里走。高士廉和张公谨都是宣武门的参与者,从龙之臣。所以在他们这些小辈里,表面上都是和和气气的。而且高至行乃高家次子,不能继承他老子的爵位,所以也不像他哥哥高履行那般高傲。
“大人请看,这边为正堂。这里常有往来客商前来询问,主要都是接待一下大的属国商客,这边为侧堂乃是处理一般商人事务的。这后边乃是休息和卷宗藏储。”一番介绍下来,张大安也大概了解了一些。便拱手向高至行道谢“有劳高监丞了”。
“大人客气了,下官已经命人将今年的各项记录都送到后院了,若大人什么时候需要查看,吩咐我一声,我便领大人前去查看”高至行的态度让张大安都有些意外了。我就是个六品小官,还是初来乍到,你这态度也太好了吧。
“恩,先放那吧,我相信高监丞的”两人走到了正堂,下人送来了茶水,张大安便坐下喝了起来。
“高监丞,跟我说说这互市监吧,再做这互市监之前,我是从未听闻过”张大安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可能是真的很少关心官场的事。自己来过西市不止一次,可从来没想着这还有人管着的。
然后张大安就和高至行就坐在正堂聊了起来。高至行当了几年的监丞了,这里也都是他管着的,所以对这里他是了如指掌。从前朝设立和突厥的互市,到唐初的延续和发展。一直聊到午时,才被下面的人打断。
“高大人,和顺郡王来访”侍从站在一旁回道。
“哦?快请”虽然不明白这突厥小子怎么突然就来了,可人家毕竟是郡王,自己也不好怠慢。
“高大人”阿史那思摩进来就朝着高至行抱拳。可他抱拳的对象确实坐在主位的张大安,他听说高至行是这里的管事,所以进来便找高大人。可能他也不清楚张大安今日才来上任吧。
张大安憋着笑往旁边一指说道“这位才是高大人”。
这让阿史那思摩有些不好意思了,按理说这一个衙门的老大才能坐在主座的。他看了下张大安穿了官服,便以为是有上官来访,所以高至行才坐到了次位,便开口致歉“抱歉,思摩初至,认错了人,实在抱歉”。
然后又转头对高至行说道“高大人,敢问东市的张氏车行可归你这里管?”阿史那思摩又转了过去问高至行。
这车行可是张大安的铺子,正主就在这里。看阿史那思摩的样子,是要找张大安麻烦?便开口问道“是的,你要如何?”。
一旁的张大安也有些意外,自己家的生意可是从来都是本本分分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冤屈,索性自己就没有开口看看到底是什么事。
“请大人告知这主家是谁,本王着急要去商讨些买卖”听到归高至行管,阿史那思摩脸上露出了笑容。虽然自己是外来户,可是有权好办事啊。
“商讨买卖不去铺子里,你找人家主家作甚?”高至行奇怪的问道。
“我也想啊,可那管事的说了每天店里只有十面仙镜出售,我好说歹说都没有多的给我,所以我想着找他主家,买些回去孝敬可汗”阿史那思摩耐着性子说道。不过说买镜子回去孝敬可汗只怕是假,大概率是送给女性的,或者回去当做宝贝也说不准。
“呵呵,大人,您怎么说”既然说到这了,高至行也不好再往下说了,便开口问张大安。
“敢问郡王是要买了带回去还是准备就在这长安送人啊?”张大安问道。
“这位大人是何意?我买了就是我的,怎么还管我干什么用?”阿史那思摩奇怪的问。
“呵呵,那间铺子正是本官的产业”张大安看着阿史那思摩笑着说道。
“你...敢问这位大人名讳?”
“本官是新上任的互市监,张大安”
“原来你就是张大安啊,久仰久仰”阿史那思摩多次来到长安,而且对大唐的文化相当熟悉,所以混的也还是不错的。“张大人,敢问这仙镜,可以单独买本王一些么?本王只是带回去,决不在长安送人”
“如果只带回去,那好说,我可以卖你一些,你要买多少?”张大安问道。
“这个,本王准备买20面,张大人那里可有?”这是往少了说的,就这么清晰的镜子,往草原一放,千金也要啊。
“呵呵,才20面,有,如果郡王想在草原售卖的话,本官那里还有些小的,大的象征着地位,小的也是不凡,郡王明白,若郡王买的多,我可以给郡王些折扣?”张大安慢慢的诱导着,这可是草原的大户,带些回去也是可以理解的。
“哦,张大人此言当真”阿史那思摩一听眼睛都亮了。突厥不止是草原,也有王庭。也会做买卖,毕竟草原种不了粮食的。
“郡王放心,本官也是做买卖的,若能有西北这一块的需求,怎会不要呢?”如果能买到吐蕃,大食,那就更好了,听说那里可是富的流油。
“好,本王可以先跟大人定50面大的,百面小的,下月我会让人回草原一趟,大人应该能准备好吧?”即使是开门见山的谈生意了,阿史那思摩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郡王好气魄,郡王可随时带着钱到我府上,找管家拿货就行了,我的县子府就在城外不远的蓝天县,一问便知”财神爷啊,张大安肯定欢迎。回去还得交代一下,一定要让管家好生招待才行。
“哈哈,张大人真是个秒人,今日叨扰了,改日定到府上赔罪”阿史那思摩被张大安的话逗的乐了。带着钱拿货,挺有意思的。
“郡王慢走”。
目送阿史那思摩离开,张大安舒了口气。
“高监丞,不好意思,占用了办公的时间”张大安转过来对着高至行道歉。当着人家的面谈生意,确实有些不太好,不过自己官比他大,无所谓啦。
“大人客气了”高至行不以为然。大多的官员都有产业,不然看着那点俸禄,吃什么喝什么。
过了一会,高至行又带着张大安熟悉了一下西市和外贸交易的问题。
唐代属国来进贡,除了贡品,还会带一些当地有的,在大唐又值钱的玩意,不然这些人一路上吃什么喝什么啊。
而正常的商贸,有在这边登记的,也有私下谈的,这本来就没办法全管的。
一直介绍到傍晚,张大安才有了个全面的认识。不得不说,这时候对于国际贸易管理的太松散了,不过皇帝可能也看不上这点小事。
古人不懂经济的重要性,可是张大安却知道。如果不好好利用和发展经济,确实对不起大唐的人民。
离开了官署,张大安骑着马就往回赶,一路上都是在想着怎么做一份规划。连回到府里吃饭,都是闷着头,让一大桌子的人都没有怎么说话。
吃完饭张大安回到了书房,准备开始草拟一份大纲。霜儿走了过来“公子,您这是忙的什么呢,吃饭都不声不响的”。
“哦,霜儿呀。我这可是为了大唐的繁荣昌盛的冥思苦想呢”
“公子真是...”霜儿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家人都以为公子魔怔了呢,原来是在想问题。
“真是厉害是吧?呵呵,你在旁边坐着吧,我现在要想想怎么下笔了?”张大安指着一边的椅子,自己开始拿着笔认真准备了。
一旁的霜儿见公子没事也就放下心来。她这也是替大家来看看张大安到底怎么了,所幸只是思考,便轻手轻脚的出去告诉大家了。
唐朝的赋税征的有些乱,单商税而言,完全没有任何的管控。买卖多少全是商家说了算。官府也几乎从不查账,因为也没几个看的懂。而且记账这个吧,记的也是假账,没办法查的。
要想管理好商税,首先就要确定商户,然后就是查账和缴税了。至于其他的什么课税可能也需要配合着取消或者并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