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月之后便是科举大考,臣独有一子,名为萧尊,也在应试之列,臣斗胆请娘娘给犬子一个报效朝廷的机会。”
萧月璃面色一僵,不禁正视起萧正冒来,她忽然想起,赵氏之所以能跋扈多年,不仅仅因为她的家世,还有她为萧正冒生下的一双儿女,那萧尊……也就是萧月华的孪生哥哥!
萧月璃目光凌厉,隐隐带了些许杀意:“后宫不得干政,你是想让本宫陪着你去死吗?”
萧正冒惊恐下跪:“不,臣不敢,臣只是心疼犬子一片丹心,请娘娘成全。”
萧月璃动了动被护甲束的发麻的手指,冷冷道:“他若有本事进士及第,本宫自会帮他,眼下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萧正冒冷汗直流,本想请罪告辞,萧月璃却留住了他,并将屋内众人屏退,连秋落也被驱逐出殿。
萧正冒见萧月璃这么大的阵仗,误以为她要秋后算账,腰身一软便瘫倒在地。
萧月璃不屑的冷哼一声,懒得与他拐弯抹角,直接单刀直入:“萧正冒,本宫与你虽无父女之情,却也有父女之名,再怎样你也是本宫生父,一旦有什么好事,本宫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你萧家,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萧正冒艰难的直起腰身,作出一副恭敬聆听状:“娘娘说的是,臣必定谨遵娘娘吩咐。”
萧月璃闻着淡淡的茶香,不禁心旷神怡:“其实本宫也不要你听什么吩咐,本宫就想问你一句真心话,丞相之位……你可有心坐?”
萧正冒瞪圆了眼珠看向萧月璃,耳边嗡嗡作响,还以为是幻听,声音都止不住颤抖:“臣……臣惶恐,不知娘娘所言何意?”
萧月璃倚着攒金软枕,高傲如猫:“你依附着赵氏娘家背后的沈家,最多升到九卿,沈家有近亲直系,即使你再忠心耿耿,沈章也不会多看你一眼,倒不如自己单干,有本宫与你的宝贝女儿在后宫助力,本宫保你日后的地位不会比沈章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也不用看女人脸色行事,你意下如何?”
萧正冒的眉心皱成了川字,细细思索着萧月璃的话,赵氏跋扈多年,究其根本,无非是因为与沈家有着表亲,其兄赵康是堂堂的兵部尚书,表姐乃是沈章的夫人,但……萧月璃说得对,他做什么都要看沈家脸色,与其如此屈居人下,倒不如咸鱼翻身!
沈氏王朝已覆灭多年,虽在朝中树大根深,但终究是要被拔除的,萧正冒也听进了萧月璃的话,与其到时候一并被株连,还不如取而代之!
萧正冒眸色渐凛,给了萧月璃想要的答案:“臣有鸿鹄之志,苦无手段,愿珍惜娘娘所给的机会,日后以娘娘为尊!”
萧月璃心满意足的看着他,眸底划过一丝狠厉,面上却笑容不变:“你虽这样说,可本宫却不能全信你,不如你拿出点诚意给本宫看看吧?”
萧正冒疑惑抬头:“娘娘要臣怎么做?”
萧月璃笑的慎人,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与萧正冒谈论晚膳吃什么而已:“既要取而代之,那萧府怎能有沈家的眼线呢?她坐享了多年荣华富贵,也是时候为你这夫君的前程付出代价了,只要你办妥了这件事,本宫会替你铺路,保你官途坦荡无阻。”
萧正冒双目猩红,杀意涌现,向萧月璃作揖后便匆匆告退。
萧月璃望着萧正冒迫不及待离去的背影,逐渐收敛了笑容,跳动的心仿佛结了冰般,没有丝毫温度。
秋落见萧正冒离去,才踱步进来,而身后则跟着穿金戴银、刻意显摆的萧月华。
秋落惯会察言观色,方才萧月璃与萧正冒谈话时,便将她驱逐出殿,此刻秋落也看出萧月璃并无让她留下之意,将萧月华带到萧月璃面前后,便退了出去。
萧月华环视四周,发现殿内无人,便对萧月璃没了往日的虚伪尊敬,冷冷道:“你难得主动见我,又是密谈,莫非想私下处置了我吗!”
萧月璃任她炸毛,莞尔笑道:“我找你来,是想跟你谈个交易,倘若你不肯跟我好好谈,那我就不能担保你能否见到明日的朝阳了。”
萧月华心下一凛,看向萧月璃的目光已有三分惧意:“你……你要与我谈什么交易?”
萧月璃戏谑的盯着她,百无聊赖的摆弄着护甲,笑道:“我可以让你拥有与我一样的待遇,尊贵的地位,皇上的恩宠,甚至还能手握后宫的生杀大权,若有朝一日我成了中宫之主,那你就是宠冠后宫的贵妃娘娘,你我姐妹联手掌控后宫,如何?”
萧月华的震惊丝毫不亚于方才的萧正冒,她的确嫉妒萧月璃拥有的一切,也起过取而代之的想法,可惜帝王却根本不在乎她,如今萧月璃竟然要将一切分给她,她怎么也难以置信!
萧月华强迫自己冷静思考,不能被萧月璃抛的鱼饵诱惑,可脑海中却不断想象着那样的画面,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你的条件是什么?”
“舍弃你的母家。”
萧月璃冷若冰霜的话,在萧月华心上砸下重击。
萧月华却没有像往常一般出言反驳,而是沉默不语,脑海进行着天人交战,心底却已经动容。
萧月璃悠闲的吹着粘在指甲上的浮毛,对萧月华的犹豫不以为然,语气轻佻道:“你那个娘可是沈家的人,皇上明着重视沈家,实则多番防备,早有对付之意,这一动手可就是株连九族啊,你觉得皇上会放过你们母女吗?到时候别说是圣宠,能捡回条命就该感激涕零了!我要是你啊,与其最后凄惨陪葬,不如现在就壮士断腕,荣华富贵与镣铐大牢,聪明人都知道该选哪样,你说呢?”
萧月华浑身冰凉,萧月璃的话不断在她耳边回响,而她的野心为她制造的画面也在她眼前浮现,只要她一句话,荣华富贵便唾手可得,可也只要她一句话,下场便会无比凄惨。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不!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她的荣华富贵!
“好,我答应你舍弃母家,只要你说到做到!”
萧月璃玩味挑眉:“口说无凭啊~”
萧月华已被利益蒙蔽了心智,一时间脱口而出:“那你要我怎么做?”
萧月璃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