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确如秋落所言,沈静姝借着身孕痴缠帝王,硬是将帝王留在了她的重华宫。
后宫女子,尊如贵妃,也对前朝之事漠不关心,唯有萧月璃惦念着崇恪长公主之事,与那突如其来的冰雹。
九月丰收之际突下冰雹,百姓生活定会有所影响,可莫说萧月璃了,就连帝王也未曾想到,此事竟然还未结束。
轰隆!
“哇……”
萧月璃心焦的抱着芊思在殿中走来走去,耐心的哄着怀中婴孩,这已经数不清是今日第几次惊雷,更数不清是芊思第几次被吓哭。
京师已连下三日暴雨,宫中小道也渐有积水,宫人们虽会冒雨清理,可宫中都如此,那宫外的情形就更不必猜想了。
芊瑶芊思日夜难安,萧月璃不得不与她们同住,更要时时抱着芊思,三日下来,她人都瘦了一大圈,眼下也平白添了一丝乌青。
埋首在奏折中半日的韩君墨,听到女儿又一次的哭声后,也从如山的奏折中抽出身来,借着逗弄女儿来缓解繁琐政务的疲惫。
帝王的憔悴清晰映入萧月璃眼帘,让她的心抽痛了一瞬,她本想关切下帝王,话到嘴边却又觉得太过矫情,终是换了话题才开口道:“皇上,我……臣妾听闻,宫外已发水患,丞相、京师都督与巡城御史正全力救灾,灾情可严重?”
韩君墨摸着女儿稚嫩的睡脸,心中愁苦便去了一半,叹息道:“京师内外数万户人家,除去官宦府邸、富商人家,民居只淹了十分之一,受灾百姓不足百人,可朕忧心的,却是那些受灾的庄稼,今年是朕登基的第一个丰收之年,却发生这种事,现在朝野民间议论纷纷,说朕并非上天选定的君主,老天才会发出警示!荒唐!”
“哇……”
韩君墨的怒吼,将好不容易睡熟的芊思惊醒,萧月璃忙抱过去哄了哄,待哭声减弱后,才又回到帝王身旁,刚想开口宽慰,脑中却骤然闪过一个念头,在她平静的心底惊起滔天巨浪。
韩君墨见身旁伊人半天不语,脸色也有些苍白,忙关怀道:“怎么了?是不是乏了?朕让乳母替你会儿,把芊思抱下去吧……”
“皇上!”萧月璃拦住了他的脚步,抱着芊思的双臂却止不住颤抖,只因那个念头太过狠毒,若是顺利,足以彻底摧毁沈静姝:“臣妾有个想法……”
萧月璃顾忌的环视了眼满宫奴才,韩君墨会意,伸手屏退了众人,芊思也由乳母小心翼翼的抱了出去,偌大的殿宇转眼间只剩帝妃二人。
韩君墨握住萧月璃因恐惧而冰凉的双手,柔声引导:“难得见你害怕,想到什么了?”
萧月璃忐忑不安的探了探帝王的脸色:“我说出来,你会不会觉得我狠毒?”
韩君墨笑笑,温柔依旧:“说说看。”
萧月璃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心中的恐惧,露出灿烂的笑容,来掩饰内心的不安。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下冰雹的那日,与贵妃遇喜昭告后宫是同一日,贵妃遇喜,便天降冰雹与大雨,连累京师百姓受难,影响国运与皇上的清誉,会否是贵妃腹中胎儿……”
韩君墨深邃的英目划过一抹精光,惊喜的看向萧月璃,她未将话说完,可韩君墨却已明白她的意思:“不管是与不是,只要谣言一出,假的也能成真。”
萧月璃眼前再度浮现出许依兰的容颜,仇恨的火焰盖过了害人的恐惧,让她内心狂喜,沈章的得意一半源于朝中旧部,一半则来源于这贵妃女儿。
贵妃一倒,无疑是断沈章一臂!
萧月璃眸底晕起浓浓杀意,既然要做,那就得狠心利落,不能再有半点仁慈。
思及至此,萧月璃冷言道出沈静姝的命运:“贵妃受谣言所伤,胎气不稳,生产之时……血崩而亡,也在情理之中。”
韩君墨赞赏的盯着她,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低沉的嗓音犹如地狱中的修罗,再为沈静姝抛了道索命符:“贵妃血崩,母子双亡,岂不更好?”
萧月璃大惊失色,不禁脱口而出:“可那是你的骨肉!”
韩君墨愣了愣神,忽的放声大笑,剑眸逐渐为冰霜所埋,挑眉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要这个孩子了?”
萧月璃不解的看着他,不知帝王打的什么算盘,好在帝王很快给了她解释:“孩子我要,只不过……要给他换个生母,也换个出身。”
说罢,意味深长的目光就落在萧月璃小腹上,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萧月璃为帝王并非绝情之人松口气的同时,也为自己作茧自缚的倒霉行为叹气。
反正殿内又无旁人,萧月璃思索片刻,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试图软化帝王的心:“皇上,长春宫俩孩子了,我还要管后宫的事,你看我整日忙的手忙脚乱,这么快又给我添一个,你是想累死我吗?”
韩君墨一个爆栗打醒了她,萧月璃呼痛却对上帝王凌厉的眼刀,立马服软:“好嘛,生生生,我生就是了……”
韩君墨被她气笑,很想捏断她的小脖子,却偏又不忍心惊扰她原本的天真。
人前,她是他得宠的爱妃,两个孩子的母亲,得体大方、雷厉风行的宸嫔,人后,却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妙龄女子,只能在他这个亲人面前暴露本性。
有了许依兰的惨痛例子摆在眼前,韩君墨又怎舍得让萧月璃也做一具行尸走肉,偶尔瞧见她的本性,于他而言,已是极大的宽慰。
韩君墨察觉自己走神,干咳两声回归正题:“还有九个月呢,那时芊思就该会走了,何况有乳母与宫人们在,你操心个什么劲儿!”
萧月璃不满的撅嘴,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默默远离了帝王,后者意识到她的躲避,眸色一凛,将意图溜走的伊人紧紧拥入怀中,面色不善:“干嘛去?”
萧月璃尴尬的笑笑,心虚的埋首在帝王怀中,不作回答。
韩君墨感受着怀中柔软,炽热逐渐蔓延至眸底,打横抱起佳人,直奔寝殿而去。
萧月璃惊的手足无措,被帝王扔上床榻才反应过来,急忙推着那人的宽厚胸膛,语无伦次的吼道:“皇上,你不会真要我生孩子吧!我不!”
韩君墨按住她不安分的爪子,欺身上去,恨不得拿把刀撬开她脑壳,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想让你为我生儿育女,当个真正的母亲,你肯啊?”
“我……”萧月璃语塞。
韩君墨心急的解开她衣带,在褪下她衣衫的那一刻,开口道:“这一出演下来,我有九个月都不能碰你了,再加上坐月子……此时不做,更待何时!你怎么说?”
帝王危险的眯眼,萧月璃忙讨好的勾住他脖颈,小鸡啄米般点头:“做,做……唔……”
唔……反正有太后给的药,怕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