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个女子的信任
何雨婷走进了她和陆少辉的办公室,只见她二叔,天华公司的总经理,何天明正坐在那张大红色的真皮沙发上,随意的翻弄着她上午拿给陆少辉阅览的资料。
“二叔,你找我?”何雨婷恭敬的站在何天明身侧。
“哦,你来了。”何天明转首望向何雨婷,“雨婷,这资料你都让陆少辉看过?”
“是啊,他刚来公司,我身为他的助手,有义务帮他尽快了解公司,了解了,才能更好的为公司服务嘛。”
“嗯。”何天明微微点了点头,沉默了少许,也许是沉思了少许,然后又望向何雨婷,“雨婷啊,二叔和你爸爸都知道,你是一个有能力的孩子,你毕业后为天华做了不少事情,我们都是看到的,我们为何家有你这样的小辈而感到高兴,可是……”
“二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何雨婷打断了何天明的话,“你觉得我不该把这些资料给陆少辉看,不该让他太了解我们公司,怕他一旦掌握了公司的一切情况,要是想出卖公司,我们将束手无策。”
“不错,这不光是我的意思,更是你爸爸的意思,今天就是你爸爸让我来找你的。”何天明用手推了推架在鼻翼上的那副金丝眼镜,接着说,“陆少辉先前志在进入天华公司二十七次未被录取,依然不改初衷,可见他是有目的的,不然何以非进天华不可?”
“二叔。”何雨婷的声音急切中透着不悦,“如果我们公司要想用陆少辉,就应该给他一定的信任,如果像防贼一样的提防他,那还如何能让他尽心为公司做事?如果公司的情况怕他了解,不让他接触,他又如何着手工作?对公司都不了解,又能做出什么大业绩?”
“雨婷。”何天明见何雨婷态度有变,便语气和缓了一些,“你说的这些,二叔又何尝不懂,可陆少辉初进天华就言明要借天华之力去击败彭氏企业,你应该知道彭氏企业在房地产界中的地位,弄得不好,天华会因他而栽跟头。”
“不错,陆少辉进我们公司的目的就是要击垮彭氏企业,彭氏企业一直是我们最重要的竞争对手,我想不出他的这一想法对我们有什么不利。我们是做生意的,追求尽可能大的利益,是我们永远不变的原则,现在陆少辉能够帮助我们去击败最大的竞争对手,我们应该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应该更好的去与他合作,而不是堤防他,猜疑他,拒绝他的帮助,当然,谁也无法排除与他合作的风险,可是做什么生意又是没有风险的?生意场上本就不会风平浪静,没有风险的生意,人人都能做,又能有多大的利润可图,又能算得上多大的生意?”
“雨婷……”
“二叔。”何雨婷再次打断何天明的话,“如果你们也希望借陆少辉之手去击败最大的竞争对手,那就给他一些信任。如果天华公司畏于风险而致不求发展,那雨婷在此放肆一句,把陆少辉辞退吧,没必要让他留下,既让天华多浪费一份薪酬又误了他做一番事业的雄心。”
“哈哈……”何天明大笑着站起身,拍了拍何雨婷的肩,“说得好,干大事的人,就不能畏于风险,我和你爸爸都老了,就算人没老,思想也跟不上时代了,天华以后就看你的了。”
“二叔。”何雨婷自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上布上一层淡淡的红晕,“雨婷以后一定会处处用心,一定会让天华公司日益强大起来,不容任何人做出有损它的事。”
“好,我相信你。”何天明说罢,笑着走了出去。
何雨婷见何天明走了,便在那张大红色的真皮沙发上坐下,感到很柔软,很舒服。这张沙发从前是她的,也是她亲自去家具市场挑选的,就在今天她把它让给了陆少辉,一个在公司里遭到不少人怀疑和堤防的人。
“陆少辉,我相信你,我们一定可以击垮彭氏企业,一定会创出一片新天地。”何雨婷似在自言自语。
就在此时,何雨婷的手机响了,她一看又是汪磊打过来的。
“喂……哦,我晚上回家吃,我妈在家等着我呢,你一个去外面吃吧,对了,我刚才说的话有些过分,向你道个歉,不过我希望你以后不要随便进入别人的办公室,你不是开发部的人,除了工作上的特殊需要,没有陆少辉的同意,你是不可以进他的办公室的,就如他没有得到你的应允也不可以随便进入市场部的办公室一样。”何雨婷说罢就挂了电话,显得有些气愤。她知道她二叔何天明之所以找她谈话,一定是汪磊搞得鬼,不然何天明怎会知道她把资料拿给陆少辉看?其实,这一点事实,二叔何天明早就透露给她了——让汪磊打电话找她,如果不是汪磊搞得鬼,而是何天明自己发觉她把那些资料拿给陆少辉看,他自己难道不会打电话找她?何以要让汪磊打那个电话?
二叔何天明有意这样做,也是有意让她明白是汪磊让他知道她把那些资料拿给陆少辉的,何天明这样做的深意她又何尝不明白——汪磊的父亲在上海一家知名银行任要职,在资金方面曾多次帮助过天华公司,与天华公司的老总何天华交谊颇深,两位老人都很希望汪磊和何雨婷能够走到一起,可只见两人想相处了近六年,却只是停止于友情上,始终没有确定恋情,这让做家长的很着急,可他们偏偏又都是知名人士,不方便做干涉儿女婚恋的事。何天明是何天华的弟弟,两人一同创业几十年,焉能不知兄长心中所想,故而有意让何雨婷知道汪磊一直在关注她,陆少辉一出现,他就慌了,就对他怀有敌视态度,这其中除了对公司的一份忠诚,还有的就是吃醋,担心陆少辉和他竞争她。
何雨婷浅浅的叹了一声,她既明白老爸和二叔的心意,也明白汪磊对她的一片用心。她和汪磊相识了六年,她视汪磊为朋友,而且是最为要好的那种,但朋友和恋人的距离有多远?她不清楚,也许要比唐僧去西天取经的路途还要遥远的多,她既视汪磊为最要好的朋友,当然不会对他有反感,她方才之所以会以那样伤人的话去刺伤他,只是不赞成他的那种做法,不该过分的怀疑、堤防、中伤陆少辉,而且还是有欠光明的。那样做,对陆少辉有失公平,对他自己又有何益?只能让她觉得心寒,觉得愤怒。他认为汪磊虽然是个聪明能干的人,但这一次干得却是一件傻事,一件十足的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