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容亭随着徐燕安回到宫内,他手上的东西虽然能算证据,但却不是最主要能拿来指责凶手的证据,若是想让对方百口莫辩,就必须要有死者真正的尸体,好搜集到更多有力的情报,但他想那个尸体已经被解决了,一来死无对证,又没有尸体的协助,这案子是无法了结。
“救命啊!”他们的前方突然传来宫女刺耳的尖叫声,丞相府此时的下人都在忙碌,不该有这么一个人待在走廊上,只可能是对方故意抓来这里,目的就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不,应该不只是要吸引他们,而是把附近的人都吸引来。
权容亭朝发出声音的右侧看去,只见那名尖叫的宫女已经死亡了,咽喉那一条血痕煞是惹眼,还在喷涌鲜血,对她痛下杀手的人还站在尸体旁,站在不会被血喷到的地方,故意对徐燕安勾动手指挑衅他。
徐燕安稍微思虑了一下,自己身上没有兵器,和他打恐怕会有不测,可是,若自己不去阻拦,那就有可能会有更多的人会和这宫女一样,成为一具具死尸,但自己若是出手,起码就能多拖一些时间,至少可以撑到人手来帮助。
看着身旁的徐燕安冲出,权容亭还留在原地不动,他不愿意去为了一个和自己没有交集的人拚命,他没有圣母情怀,更没有人溺己溺的心,只要事情不关自己,那他就不会出手,不过,对方应该不会放过自己。
徐燕安立刻就伸出右掌要拍向那人,可对方并没有要与他一战的意思,躲过那一掌后迳自绕过了他,直接抓住他身后的权容亭,后者也料到对方会先处理自己,掌中已经暗存内力,准备要进行反击。
但对方一到自己身前时,他心中诧异,即将打向他的手顿了一顿,方翼这个时间不管人在哪里,肯定处于睡眠状态,绝对不可能意识清醒地出现在这!
方翼一把将权容亭的咽喉抓住,手下的力道很大,用力地掐着他,仿佛他抓的是自己的仇人一样,权容亭反应也快,虽然刚刚被他逮住了机会,但他还是从袖中倒抽出一把匕首,准备刺向方翼,后者立刻用以另一只手抓住权容亭的胳膊,让他的匕首掉回袖子里,在他抓住胳膊的同时,让掌中的纸片落入他的袖袋中。
而后他转过头看向准备再度朝自己冲过来的徐燕安,马上就放开权容亭,爬窗离开,徐燕安还想追上去,但看着权容亭发青的脸色,怕对方的离开只是一个幌子,便留在原地不追上去。
“贤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顾着抓那人,却没顾到你的安全。”徐燕安赶紧查看权容亭的状况,确认没有外伤后,要用内力进而检查他的体内。
权容亭见状,连忙摆摆手:“不用麻烦徐兄了,小弟只是被他掐的有些喘不过气,那人没做什么。”他的实力可以用调息隐瞒过去,但若是让别人的内力进到他的体内,就等于是给对方开了一个大门,欢迎他人伤害自己的经脉,就算他表面看着没这个意思,他还是不愿意,知人知面不知心,对于一个相处不久的人,他不会给予任何一点信任。
“若是有事,贤弟一定要说,我定会尽全力帮你,这事毕竟是我大意在先,我走在你身后,免得那人再次偷袭。”
权容亭点点头:“那就麻烦徐兄了。”在徐燕安走到他身后之后,权容亭从袖中将匕首的位置安好,并将里头的纸条拿出,眉头不禁皱起,赶紧把纸条揉成一团,握在手中,内心一边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那三人的质问。
他踏入房的时候,恰好刚走了一批,被分配好了职位的才子,脸上有喜有忧,各自被人领走,他进门的瞬间,那三人的眼神同时都看了过来,权容亭有没有完成这案子,对他们三人都很重要,毕竟有些明面上能做的,是暗面碰不到的。
“属下徐燕安交差,已将人安全带回,另外,途中遇到一名刺客,耽误了时辰。”徐燕安刻意跪在荆风面前,而不是按照规矩跪于中间。
“如此,刺客在哪?你总得将人抓回才能作证,空口无凭的,你让皇上如何信你?”荆绫摇了摇头,这人怕是空有一身武功,以及珍贵的情报,却没有做官的脑子。
“皇上!这事为属下之过,属下今日原先是想考文官,没带兵器出门,那人身上又有刀剑,将权容亭挟持,属下不敌他,又怕才子出事,便以保护为主目的,将他送回来。”
“依老夫所想,这御前侍卫上任第一日就出了差错,不知宫中礼数,不如先降他职位,等他学会了再升上来也不迟。”只要他不在皇上跟前打转,那自己就有更多出手的机会。
“那臣请问,皇上您介意吗?”荆凌笑问身旁的人,闻言,荆风道:“当初左相入宫,也同样是如此出言不逊,对朕有诸多不满,朕还是照样把他留在身边,同一件事,只是那个出言不逊的人换了一个,朕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将他降职?”
这两人一搭一唱的,不给权寰宇一点反驳的话,他若是要反驳,便是两方不断地辩争,无论结果,荆风他们还是会把人留下来,大家都不是傻子,没必要去浪费口舌做无意义的事。
“好了,你先到旁边待命,朕要听他查的案子进度如何。”徐燕安立刻起身站到荆风身旁,眼里略带担忧看着权容亭,刚刚他什么证据都没找到,一路上紧皱着眉头,两手空空的回来,这无头案是解不开了。
“启秉皇上,草民知道了凶手的身份,只是不知当说不当说,草民怕说的直白了,那位大人脸上挂不住,说的隐晦了,可能被那位大人四两拨千斤将此事都推到草民身上。”
这桩无头案荆风也看过几次,他自然明白这凶手是谁,只要仔细想想这件事谁的获利最大,便能猜到了,不似权容亭手中其他的无头案,都是一时的恩怨,或是临时起意。
“你直说无妨,朕就在这,还管那人脸上挂不挂的住?这事关一名前朝老将军,就算不念先皇生前的叮嘱,他这么多年替朕把手边疆,也是大功一件,他家人被杀,对方想以此杀鸡儆猴,为防这种是继续发生,朕必当严处那人,不让他再有机会能针对朕底下的人。”
权容亭一笑,抬起头来:“既得皇上承诺,草民就直说了,那人便是座上的右丞相大人,此事千真万确,还请皇上明察。”他说话铿锵有力,越是说到后头,他就刻意将字咬得特别用力,还一边看向权寰宇。
“证据。”若是没有证据,这样只能算是胡说八道,照样不算是通过,否则,这些无头案全都让人胡扯一个理由编过就好,何必这么麻烦?
这道题是他们两人昨日讨论好之后才放到里头,一来是为了让权容亭证明他有足够的胆量去伪造证据,二来是为了替那老将军解决这事,毕竟他们两人即便知道了凶手,也不能亲自出来理论,只能让刚入官途,又会与自己父亲发生冲突的权容亭来做。
不过,他们倒是没想到权容亭会多带一个人,虽然想不通权容亭为何要带一个武功比他若上许多的人,但应该是有他自己的目的,也就让他们一起同行了。
但他却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害了权容亭。
“就在右相的权府内,各位大人若是不信,可以现在动身查看。”但权容亭的心中也没个底,他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方翼塞的那张纸条上写到尸体在权府,他便想着要赌一把,若是没有,那他在途中也能叫小白替自己给唐律清送信,让他去乱葬岗里头挑一具女尸,用来以假乱真。
“那本相与皇上就到右相的府上搜查了。”荆凌和荆风同时站起身来,让权寰宇也得跟着站起,他现在是处于被动的位置,若他想要主动,也得先摸清楚这两人背后的势力才行。
“老夫问心无愧,请皇上先走。”他走在荆风后头,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慌乱的神色,权容亭敢这样指证他,就代表他的府内有一具伪造地非常逼真的女尸,而且他的府上还能搜到杀了死者的凶器。
荆风自己一台马车,行在最前头,徐燕安则是被下达了看守嫌疑人命令,坐在权寰宇的马车内,权容亭则是和荆凌上了一辆马车。
权容亭一上马车,小白马上就跳了上来,好像是知道权容亭有事找他,眨巴着一双大眼看着权容亭,后者摸了摸她小小的头后,在纸条上简略写下事情经过,而后交待唐律清他要做的事,才交给了小白,让他去送信。
“你们还没做好证据?”荆凌恰好看见了纸条的内容,不禁疑惑,半个时辰的时间,难道还做不出一个可以拿来诬陷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