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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粉末

第四十章

手机上显示的是两年前通过电话的号码。

“喂?”我不自觉压低了声音。

“好久不见。”电话那头是秦洲的声音。

我不说话,不想理他,不一会儿他就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得很大声,显得心情很好。

“我们初识的时候你对我不是这样的。”他说。

我说:“我认识你的时候你也不是这样的。”

电话那头顿了几秒,他的声音又变得深沉沉的还伪装着一丝薄荷般的清爽,那是锦源特有的说话语气,他说:“人生若只如初见。”

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

我心里有些作呕,假意的深情就像劣质的牛奶巧克力充斥着甜腻香精的味道。

我对他说我很忙没有功夫和你叙旧,说着便要挂电话。

他说:“忙什么?忙着你的复仇大计吗?”

他在嘲笑我。

“跟你无关。”我说。

“别,”他又笑了,“我说过你会主动来找我的,对不起我还是先忍不住来找你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意识到我的不耐烦,终于开门见山,“我是来检查你的作业的,现在看来……恐怕不及格……接下来要不要看我表演。”

我问:“什么表演?”

他说:“你之后就知道了,不过我希望你能当一次助演,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凭什么帮助你?”

“交易,”他说,“你帮助我我就告诉你锦源之死的另一个秘密。”

他反问:“这难道不是你想知道的吗?。”

我想了许久说:“你先告诉我要怎么个帮法?”

他说:“很简单,再过两周是联合商会南下计划启动发布会……”

我打断他:“没有那么早,发布会应该是清明过后。”

“不是,日期提前了,”他说“我需要你的帮助让付以昭在那一天无法出席发布会的现场。。”

“你要在发布会现场做什么?”

“要是剧透给你,好戏就不叫好戏了。”

我企图提前获知他的计划,他警惕性很高。

我说:“如果我对你的计划一无所知的话,我又怎么能判断这笔交易的公平性呢?”

他笑着说:“小惠你好奇心真重。”那语气就像在调侃一个小孩子,小孩子此刻一定会立刻红了脸。

以前的小惠是小孩子听秦洲的话会红脸,我不是。

我说:“你说不说,不说我就挂电话了。”

他最终还是没有说,直接丢出了炸弹性的一句话,他说:“锦源那天本来没有答应那个企划,本来他想跟你好好度假,本来他想和你结婚的,但是有一个人当了付令仪的说客……你猜是谁?”

我不做声,全身已经开始颤抖,然后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回答。

“就是他的好朋友,好知己,好兄弟付以昭啊!”

难怪他放过了付令仪,难怪他对我这样,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有了答案。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心里仿佛有一星烛火熄了。

秦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挂了电话,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我手中滑落,我不知道我在沙发上坐了多久,我也不知道我的眼睛是什么时候开始泪流不止,我只知道那一刻我真希望自己眼睛是瞎的,耳朵是聋的,我真希望自己是死的。

三天后我决定去找付以昭。

打了一个电话到明园,钟叔说付以昭还在公司。

“先生最近都很忙。”钟叔问,“夫人是要回明园吗?”

我说不是,我只是想见见他。

我必须要“恬不知耻”的去见他,不然我没有把握两周后把他“困”在明园,不出现在发布会现场。

这是我想了整整三天做下的决定。

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简单化了一个妆,穿了一身浅粉色呢子套裙,里面穿着白毛衣,脚上踩着高跟鞋。

这样粉嫩的打扮我几乎从未尝试过,但愿付以昭能够喜欢。

哦,对了,我把头发剪短了,肩膀上一点点,染了棕色色,稍微烫了一下。

几年前惠子让我剪短发我没剪,因为锦源喜欢长发飘飘的黑发。

惠子说如果我剪短发会显得五官更加精致,如果再染个色,兔子将会变成小猫。

大部分男人喜欢小猫多过于兔子。

晚上九点,门口的保安把我拦在了门外,他们说不认识我。

难道是我换了身装扮?

他们盯着我上下打量最后吐出一句:“付总说了下午六点过后公司只出不进。”

好在千文出现的及时。

“最近公司戒严,体谅一下。”

千文拉着我进了楼。

大楼里面很黑,只有付以昭所在的楼层灯还亮着。千文把我安置在一个陌生的会客室。

“老板还在会议室开会,散会了我让他来找你,你别到处乱走。”千文嘱咐着。

“我想去以昭的办公室等。”我说。

千文愣了几秒,随后笑着问我:“安小姐……你们又和好了?”

接下来发愣的是我,这是她第一次叫我安小姐而不是太太。

再想一想刚才两个保安的反应……难道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和付以昭之间是“假”婚姻?

付以昭……他终于把我撇在一旁。

也是,戏早就散了。

但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他能见我。

“没有,没有和好,”我两手一摊,笑着说,“这不是来负荆请罪的么?”

千文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走了,走的时候还带上了会议室的门。

我在陌生的会议室惶惶不安,却又不知道自己真正惶惶不安的是什么,如此便在不知所谓的惶惶不安中度过。

一个小时后会议室的灯突然熄了,我借着手机灯光摸索到门口,打开门外面一片漆黑。

打电话给千文,她并没有接。

我的心就像是沉入深不见底的湖。

他不肯见我。

楼道里也是漆黑一片,奇怪的是所有按钮都无法带来光明。

难道是停电了?

不对,如果真的停电,楼道的应急灯为什么不亮?坏了?

付以昭的办公室在所属酒店的顶楼,他的电梯是直达,奇怪的是这个专属电梯也停了。

整栋楼仿佛像一个太平间,充满了死气。

我突然后悔穿着高跟鞋,因为在我下楼准备通过连廊穿到酒店南楼乘搭那边的电梯时,还没有走几步,我的脚就崴了。

我真的不大擅长穿高跟鞋,尽管我已经尽可能在我最大能力范围内训练有素。

我把鞋脱了下来拎在手里,包包被夹进腋窝,手机在另一只手上拽的紧紧的。

可是我还要扶着栏杆,没有办法手机只能转到拎鞋子的手上,这样以来因为那一只手上东西太多,本来就不亮堂的手机灯光还变得倾斜。

我小心翼翼的走着,每走一步我就越觉得寒冷。大理石的地面真的很冷。

人命如草芥,自尊也如草芥。

人生在世,真的生而为坚(贱)。

我想我也许真不该来找付以昭。他又不傻,同样一个计策,第一次都没有上当,何来第二次。

但是没有关系,贱一点也无妨。

等做完这件事我想我生的意义也就有了终结。

我想先去一趟红叶林,我向锦源求婚的地方;然后我还想去一趟尽花堂,如果进不去我打算悄悄的在门口拍几张照片。最后我打算在锦源那儿待个几天,陪他说说话,他应该还在等我。

今天早上我打电话跟房东说我想买下小公寓,房东很高兴,这样偏僻的小房子租的人就很少何况是买。

我只是不想让她难办。

死人的房子应该很难再租出去了,我只能用我所有的积蓄买下它。

我卖掉了付以昭送我的手表,礼服,包包,首饰。

付以昭真的很大方,这些东西卖的钱不少。

我想有钱人真是会享受,看个“戏”不仅配合表演,为使逼真的体验感连道具都是真的。

脑海中这样想着手里的手机不知怎么“飞”了出去,摔得一声惨,捡起来的时候光更弱了。

我蹲在地上,身后似乎有脚步声。

黑暗下耳朵好似更敏感一点。

沉稳却又急促的脚步声,它靠近了我一步,两步……我们还有不到三步的距离。

可是我一点都不感到害怕,可能是觉得自己生无所念所以生无所惧,又或者是……一双手从背后抱住了我。

那是熟悉的脚步声。

“以昭。”我说。

“嗯。”他在我耳后重重的应了一声,却又有点随意,仿佛是极日常的对话,但其实我们已经有将近半个月没见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问。

“不知道,”他说,就觉得这栋大楼里有你的气息。”

我笑,“那你是出去了又再回来的还是一直没有离开过?”

他答非所问的说:“不要那么轻易地相信别人。”

我一愣,他在指谁?千文?

“那我可以轻易地相信你吗?”

“我不是别人。”他说。

我在思考他说这句话的意思,这时楼道的灯亮了,四个穿制服的男人走了过来,他们对付以昭说:“付总,故障已经修好了。”

付以昭应了一声,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把我抱了起来,一步一步走向电梯。

付以昭说:“我真喜欢这一刻,就好像在跟所有人宣称你是我的。”

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不解地问:“那你喜欢我吗?”

“为什么这么问呢?”

“不知道,”我说,“总感觉你不喜欢我。”

“你最近很忙吗?”我问。

“嗯。”

“忙的没有时间找我吗?”

“不是。”

“那是什么?”

他没有回答,车子直抵明园。

我坐在床上,他拿着药酒给我擦,动作很熟练。我想起那一次脚扭了他也是这样抱着我回来然后给我擦药。

“还是不要穿高跟鞋了。”他说。

我抵着他的额头,“这次没有骗你。”

“什么?”

“这次不是故意扭的脚。”

他仰着头对着我笑了,我许久没有见他这样温和的笑,仿佛我们之间从来没有过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我说……”我盯着他的眼睛。

“什么?”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不想见我?”

“没有不想见你。”

“那是什么?”

他不回答。

我接着追问,“那你喜欢我吗?”

他定定的看了我很久,最后眼睛越来越近,四目相对。我下意识的闭了眼。

他的嘴里有茶香味,牙齿舌头都是茶香。

我们十指紧扣。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这句话说了很久,一字一顿,在我耳边。

我恍惚记得这是我曾经梦里的景象,梦里的对话。

我没有说出梦里的那一句:“我似乎没有理由留在你这里。”而是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这次他终于有所回答,他闭着眼睛把头埋在我的颈窝说:“我以为你从未想过留在这里,留在我身边……只是迫不得已必须要留在这儿,我也犹豫过要不要……要不要拆穿你,也许我拆穿你你就会离开我了,因为你主动留下来的理由已经没有了……可是,可是我又不甘心,我还是想做一做验证……”

他做起了验证,答案依旧令他失望而归。

伤人伤己。

我们都在伤人伤己。

“你怎么又哭了?”泪水顺着脸颊流到颈窝流到他嘴边。

泪水渍过的地方全是他的吻。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做起验证?是不相信我吗?”

“不是。”他用手指摸着我紧闭的眼睛,我看不见他的脸,我在等他说话。

他重重的气息又扑到我的脖子,我的耳朵,“我只是怕失去你。”

付以昭说着动人的话语,可我的脑海里想着的却是秦洲的那番话。

付以昭是帮凶。

前车之鉴,我无法判断他的话,也许他又开始配合我的表演。

真真假假谁又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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