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言:
眼中天地心宇宙,万物流转有方修。
所见不见亘古在,诸族生灵诉哀愁。
神迹时代过后,道临时代道临,凡无大陆迎来了新一轮的劫数和生机。神战之后,诸神无一幸免,或隐匿、或陨落、或流放星空,道临初期,还不时有神星坠落大地。远远观望,甚是美丽,而神星落地成山。天地秩序稳定后,大陆才撑起了屏障,万族得以繁衍生息。可也牵连了许多无辜的生灵魂归天地。
许多残留的神虽不再被大地之灵眷顾,却依然强悍,偶尔行走世间。
而亦有一些神或蛰伏、或在做某种改变。
万族得以喘息,诸神眼中的神尸坠为凡界的流星。反哺大地,大地也孕养之,弱小的生灵得以喘息。万族在世间的沉淀下逐渐峥嵘,直到世间的修炼之士的突破,或是人族,或是兽族,或是水族,或是羽族。而传言,神迹后遗落的神族之手一直在不安地推波助澜,不知是好是坏……
昏昏沉沉的小山不知睡了多久,听到仿佛有人呼唤才缓缓挣扎着睁开疲惫的双眼,再看周围还是球型的空间之内,浮在正中的莲花看起来纯洁无瑕,而顺着花瓣向下看去便延伸到一匹灰白的马骨架,之所以说是骨架,是因为,那马儿早已昏厥,虚弱不堪,生命力还在不断地流逝向莲花上。
“小山,小山,你是小山。”一个苍老的声音浮现在耳边,可以却看不到任何人。
这声音怎如此熟悉,小山艰难地环顾四周想要找到声源。
“往莲花这边游动一些,小山,我的小山啊”那声音再次传来。
小山艰难的向着莲花移动,却见花朵下面有几个压印甚是突兀,再看向花朵中心的花蕊之间,只觉流光溢彩。突然花蕊上方浮现一张熟悉的人影,正是十年前一去不返的爷爷,顿时激动的声泪俱下。
“你是……爷爷吗?你这是怎么了?”小山不敢相信苦寻多年不得的爷爷的幻象突然出现眼前,既是激动,又是不解。
“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我此时确实是仅存残魂寄托这宝莲,怕是用不了多久,这宝莲灵智开启之时便是我魂灭之时。”小山爷爷太息道。
小山抹干泪“您这些年都困在此间吗?可有办法脱逃而出?”
“不错,自从十年前一役过后,我便身死魄消,魂灵受困于此,待在此天地灵宝之中,与诸魂厮杀,供养宝物,诸魂种所剩无几,宝莲灵智一生便消灭在即。至于逃脱,若是我爻氏宗秘得传还有一线希望,毕竟我族先贤也曾追随羲皇筚路蓝缕开辟人族薪火,算得上先贤遗族,可如今血脉稀薄,道术功法等尽皆消散,我们没落旁脉只知坚守什么窥不懂的‘天命’,我之生魂怕是无力回天,要泯灭于此。倒是你,还有当年的小马,怎会进的此天地灵物的孕化空间,此间凶险啊”小山爷爷颤抖道。
小山便与爷爷讲述了这一路的曲折,包括前些年的一些猜测和最近赶路来的遭遇。
小山爷爷听后感慨道“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也算是天命该着咱们爷孙由此一见,所有放不下的牵挂也有了寄托,也无憾矣。不过听你所说,那树熊单独一个来此倒并不为奇,也未必有意伤你,那可能是北部王城外的十部山峦中的一个旧识,却也未可知。到时那小乌龟,闻所未闻,怕是来历不凡,可能是山外仙山之类的隐秘吧,所幸的是巧合天意,遂我心愿,得能一见。”
小山也倍感庆幸,要不是小乌龟耍滑也见不到爷爷,可是还是很气这厮太过鸡贼无耻,虽几番防范还是着了他的道。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你要尽快脱离此处,十年前我隐隐听说流狼山较深处有十甲宝物,得知有望得仙途,十甲,相当于六百年一遇,各大王城和附属城池世家大族之间简直红了眼,才有那一役。本来我等所处不再此处,可天地宝物已然孕灵,山川地脉之间化地无形,虽有山中狼族和其他隐秘老怪虎视眈眈,此宝还是游刃有余。也许是各方老怪故意养鱼也未可知。但是,宝物现时必然是腥风血雨。因此,我在莲中察觉异动才外放魂觉查看,仔细辨认才感激不已。”小山爷爷继续说道。
可是小山看看渐渐分解消散的周围杂物向着莲花浮去,自身衣物也将分解顿时慌张了。向着四周球星界壁撞去,却如同绵绵的力推着他弹向中心,看到此处,小山和爷爷心都凉了大半。
“不曾想,因我当年的冲动竟又害的我的孙儿陪我一块殉葬,悔不该啊。亦不该答应那人带他们进山,大难临头还落井下石。”小山爷爷又叹息道“本来藉此或许可以去那禾家,小山你也会很高兴。”
小山听到此处,若有所思,方才知道爷爷当年也是为了自己,心中温热的同时,一股不屈的烈焰缓缓燃起。
“可惜啊,就此随风啊,‘忆昔午桥桥上饮,座中尽是豪英……’”小山祖父沉吟道。
小山正无计可施,不由吃惊,打断道“爷爷你这诗词有些熟悉。”
“什么?难道你也听过《临江仙》?”小山爷爷也是吃惊。
忆昔午桥桥上饮,坐中多是豪英。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闲登小阁看新晴,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
小山说道。“八九年前,我在镇上遇一老者的时候他便沉吟此词,后来知道他为铁匠。熟络后多次见他一个人闷闷喝酒时候也是会沉吟,一直不解其意,有时还笑着对着我,我还因此误会他是老变态呢”小山说道。
小山爷爷听罢情不能自己,虽然已为残魂,那音容看起来仍旧是激动不已。小山爷爷,缓缓平复心情诉道,讲出一段旧事。“你所说的铁性老者,应该是不是本姓,本应为陈,陈於义陈兄,想不到风流才华的陈兄竟沦为铁匠。怕不是有什么隐秘,十多年前我与陈兄一见如故,陈兄见多识广又才华出众,最重要的是待人真切宛如我们庄家汉猎户般淳朴,便互交知己。曾有一信物交托,他却笑骂我人情事故,我很无辜当时。后来他说送我一个惊喜,还没等到他我便入了山林。”
“他可好酒?”小山问。
“好酒!”
“可忧郁?”小山问。
“偶尔,有点”
“可吝啬?”小山又问。
“怎么可能?”小山爷爷反诘道。
小山说,“还好,咱们说的不是一个人!”
“不可能!知道《临江仙》的不过一手之数,我与陈兄泛舟陌风大江,酾酒临江,何其壮快。可以想象陈兄一定遭遇了什么,没想到变化这么大。”小山爷爷回忆道。
这时,小山也从腰间拿出了用自家好酒的配方换来的铁老头的匕首。握着洁白的手柄,向着光幕界壁划去,只见尖端的铁屑缓缓崩落。
“靠”小山气急“信了鬼的邪,我竟然还抱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