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几茫茫,花开花落人彷徨。
天地有情天地老,总有妖魔欲张狂。
“爻兄你要有心理准备,许多人和事都已经随风而逝。但是你我还要前行……”下山的路上,狼大白并不匆忙,反而若有顾虑地小山说道。
前面急促行走的小山忽然一顿,或许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越过熟悉的林地就是久违的家乡,村子里的人儿的模样还浮现在眼前。夏季的黄昏显得稍微的烦闷,可是不安的心靠近家乡的地方反而变得平静,灯火中看着那熟悉的村寨,小山一时间却又不敢前进。步履反复而杂乱,后面的狼大白看的也是揪心,却是不好说些什么。
夜幕缓缓拉下来的时候,才看见两人乘着黑暗悄然来到村子边缘,许多晚归的农人、猎人早已经安歇,只剩下少许的人还在奔波。“小山,你是小山?”忽然一个声音颤抖地自侧后方的主路上传来,听得小山心里骤然一慌。
回过头来看时,只见一个雄壮的中年男人,手里拿着野兔、野鸡,肩上斜挎着长弓,腰间别着长刀、短刀等物件。兽皮斜斜包裹着肩膀,依稀看到胸膛的斜长的旧伤痕迹。
“二虎!”小山紧紧搂住儿时玩伴险些失声,“你都这般威武啦!”
二虎看到身边还有一人,抱拳道:“原来还有狼先生。”小山有些诧异,不曾想这狼大白在山下还如此熟识,看来没少混迹人间。接着就听二虎哽咽道,“二虎嘴笨,还是请随我来,让狼先生讲述吧,我再做补充……”
小山听到此,心顿时掉落在深渊,失了神。二虎连忙搀起小山向着小山旧宅走去,小山远远看着和之前相似的宅院,却是空荡荡的。三人推门进来,可以看到摆设和当年没有太大出入,倒是这院子虽有人打理却还是惹上了浓重的尘埃。仔细看时,地面的泥土也是明显和别处有些区别。
小山的目光急切地张望,想要寻找着。二虎刚想上前,却见狼大白伸手拦住二虎,“随他吧,等他稍稍平复下再说,否则,心意不畅。”同时左手一挥,淡淡的波纹扩散开来。
小山疯狂的在几个屋舍间疾走,失望却是越来越浓重。“没有、没有,还是没有。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声音渐渐由低沉变得高亢,却是掩不住的悲伤和哀嚎。
二虎看到失态的小山也是抑制不住的难受。“为何我家里全都变了模样,之前的东西呢?我家奶奶和父母呢?”小山声音嘶哑渐渐失了声音,二虎还被狼大白一手拦着,小山的眼睛变得可怖,瘫坐在地上仰面看着二人,似在祈求结果、似在幽怨愤恨。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还是随我到镇上吧,那里有个偏僻的庭院。”狼大白说毕示意二虎去搀扶小山。二虎早已放下东西,过来搀着小山和狼大白一行东边而去。
半满的月亮照在高空,空荡的庭院里,三个人拿着一壶酒不断传来递去。狼大白道:“怎么样?好些吗?好些的话,我就讲与你听?”
小山抬了下眼皮,脖子一伸,只见张口而无声。“好吧,我当同意了。”狼大白说道。
据说你消失的那一天,吴刕吴三刀怒欲狂,除了镇守的兵将,一刻也不等的杀向西方对垒的禾家,还有在钱家作妖的崔家的人,禾家看到自己研制的爆裂箭簌簌过来,直插禾家西部的老营。南边虽然控制住钱家的钱道,意图扩张汇合西南的公孙家乃至农家的军队,却也不得不暂时停滞。崔家崔灿召唤的金色巨鹰宛若神明巡视着偌大的战场,最后急的吴三刀神剑、法宝不要命的催动,硬是斩杀了金鹰。
可钱家也是出了变故,钱道乃是钱家的麒麟子,犹豫之间,各方势力反弹,天下大乱。虽然吴三刀后来救出了钱道,可还是让禾家许多人逃离,崔家的崔灿失了金鹰也是隐匿起来。可是那禾家在东南撤退的途中,遭遇了我流狼狼族,对于其泯灭的行为,我狼族毅然出手。于此同时北部十部山峦,东部和南部沿海的大妖也已经渗透天下。各个家族间都有妖界、仙门的影子,凡间的战斗接近尾声。几大联盟虽然成鼎立之势,可是妖仙多变数,历古以来皆是如此,晋家的皇朝之前也是。
却说那崔家的崔灿贼心不死,失去了神异的金鹰之后,后来变幻手段,还是联系和勾搭上了禾家。禾家秘密调人才去而复返,不知是报复、还是夙愿,与那崔灿一起,找上了爻家。就是钱家和吴三刀也是来不及反应,并且那时候,战争正是胶着,仙门妖道等手段运用军营,我等狼族也是巡走钱家的区域,却不直接介入战争。
等到我们知晓赶到的时候,那时候的整个村子都是一片静默,凡人中了法术不能自己。据说当时你父母整理你奶奶的遗物,就突然被打乱了宁静。村子在一诡异的叫声后陷入沉睡,只知道后来一声暴烈你家宅邸不存,那禾家和崔灿等人也是不见。我们后来查看村民状况并无大碍,按理说他们也不应记得事情,可他们明明有印象,后来我们从狼尊也就是我流狼狼主口中得知,可能是你祖宅有物,不凡。后来,吴三刀和钱家根据史官的只言片语结合些传闻,更早的见闻等,推测你爻家,不简单。
小山听罢了解了大概,顿时悲从中来,“偏偏是那禾家,那禾家,或许就是宿命。”小山在看向狼大白时,明显知道其中有许多关键的事情,狼族知道却不愿意说,或者是不敢说。狼大白被这么一看却是有些心虚,那也没办法。小山转而看向二虎,小山并不在意天下谁主沉浮,只在意自己的眷恋。
小山详细问询了当时的情形,那时候离小山消失有三年之久,虽然钱家和吴三刀貌似也曾隐秘地拜访,可是始终都是被拒绝门外。二虎曾经傻憨憨地问过爻叔叔为何不待见他们。“他们来或不来,都回不去了,不如就此平静下去吧!”
小山也是喃喃地品味着这话,眼泪不住的流。二虎却忽然想起,每次来看爻叔叔的时候,总是看他们若有所思的样子,有时还拿着族谱说些奇怪的话,“什么快了、我族的命运就到此吧、累!”
小山却是心神一凛,抹了下眼泪。笑道:“二虎,多谢你了,我家那院子劳烦你了,若是不介意的话,你就收了也是。话说,你成家立室了吧,我看你装扮,洋溢着笑容也仿佛比以前沉着精明了许多。”
二虎一听有些不好意思,感觉小山状态好了许多。唯有那狼大白还是盯着小山,仿佛要将小山看透一般。小山却是回头一笑,亮晶晶的牙齿仿佛泛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