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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红妆独自前往

叶冉已经去了蒙山,而朝中大事依然是围绕粮草及兵力准备的问题。朝堂上争论不休,分成两派。哪一派的输赢最终取决于赵雍站在哪一边。

结果还是叶冉那句话,做好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谢无欢等在上书房,等着赵雍,她坐在墙沿上看着空旷的王宫,想着莫赅刚才的话,好生失落。

可是一缕阳光从屋顶斜映过来的时候,她又将自己的心情调整过来。大家都在忙着大事,而自己却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生气,真是太不懂事了。

原本对于褚英有那么点羞涩的情怀,也被自己否定。自己难道是为了嫁人才进京的吗?自己的职责是好好保护君上,只有他才能帮忙实现自己的愿望。

现在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决定以后不再想这些。像师傅那样不是很好?想通了她的心情也就好了起来。

日子过得很快,寒冬腊月一转眼就过去了。期间蒙山除了集结少数蜀国的军队,并没有大面积屯兵,这让叶冉安安稳稳地在蒙山过了个冬天。

冰消雪融,万物复舒,这是个好季节。

原本叶冉还打算春暖花开回来一趟,却不曾想齐轩陆陆续续地又调来了一些兵力,叶冉有些看不懂了,要打也不像要打的样子,不打吧也不知道想玩什么把戏。当然他也不敢怠慢,消息飞去了王城。

原本冉星云还在打算娶妻纳妾之事,看样子又泡汤了。

平庸侯知道褚英有意谢无欢,虽然自己从不待见这个儿子,但是一想到那么多女子偏偏不满意,却对这样的人上心,气不打一处来。

又恰逢年前叶冉回来,各方积极催婚,于是就递了消息给太后,说叶冉为了国事一再耽误自己的婚姻大事,实在有违孝道,对不起战死沙场的叶振秋将军。所以可以赐婚叶冉,以示皇恩浩荡。趁蜀国暂时未曾大规模集结。

这样一来了却叶府的一大心病,二来也让叶冉更加安心边关。

太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起初她也考虑过,只是担心如若不成得罪叶冉,如若成功必定会让两家关系巩固,这样并不是很好的选择。

而今叶冉不肯回来,对催婚置若罔闻,便料定他一定有隐情。再说蒙山不稳,这才是赐婚的最佳时期。于是趁各位重臣还在上书房,便过来当众宣布了这件大事。

太师一路春风得意,进门便将大家喊到书房。

有人欢喜有人优,太师自然知道太后的用意,但是这样的赐婚毕竟对谢府来说是件喜事,若不是太后,他谢渊也不敢考虑叶冉。

三个女人简直就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根本没反应过来,尤其是谢无欢。

至于这桩婚姻如果顺利的话,自然是皆大欢喜,但是她心里暗暗有种不好的预感,叶冉没有那么听话。

即便这次君上开出的条件诱人,只是叶冉怎么可能在乎这些?尤其是在敌军用意不明的情况下,军营完婚?这事玄乎。看着一家人都高兴,她也没再泼冷水。

“听说这么多年叶府与君上不知用了多少方法,都没能让他就范。”谢琦担忧这次他会顺了大家的意思吗?

“他不同意也不行,至少叶家的长辈已经同意。”且这次是太后赐婚,君上又允诺了那么多好处,他也应该掂量轻重。

谢渊喝了一口茶,笑容依旧挂在脸上,平时一张紧绷的脸,让人觉得太过严肃。现在看起来却十分和蔼。一个父亲内心柔软的情怀全写在脸上。

谢夫人这才双手合十朝天拜拜道:“总算老天有眼。”

叶府与谢府的态度截然相反,冉星云愁眉不展,唉身叹气,恨自己的儿子为何这么执拗,要不何须弄成这样?千挑万选,结果选了一个这样的人。现在不是骑虎难下,而是根本下不来了。

“我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那谢家小姐大名还是听过的。”冉星云胸闷异常,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言辞难掩讽刺。

叶桁若不是君上一番利诱,说不定比冉星云更难接受,只是现在这板上钉钉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唉,这难道就是我们老叶家的命?多少名门闺秀挤破头想嫁给冉儿,没想到竞是这般结局。”

叶桁虽然也是万般不愿意,但此时也只能耐着性子安慰冉星云。这次叶冉是躲也躲不掉。

军中不比别处,为了不引起更多的关注,太后的意思反正谢无欢功夫了得,独自前去最好,轻装上任才是万全之策。

日子太后都已经挑好,初八动身,骑马加上休息大约最多五天便可到蒙山。时间仓促,谢府连夜赶制嫁衣,并请求君上等叶冉归来再补办其他。

看着女儿着嫁衣独自出城,穆瑶有些揪心,别人娶妻那般隆重,而自己的女儿却是在全城的注目下骑马离开,这算什么事?这一路上还不得被人指指点点?

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女儿安全到达蒙山,顺利被叶冉接受,那就万事大吉,至于眼前的委屈都没有将来一辈子风光来的重要。

婢女都不准带一个,这样明显的打压,太师不是不知道,但是他却可以肯定打压归打压,不会实际进行为难,再加上女儿的本事,一切都能顺利。

然而叶府直到初八那日,都未曾出面应对这件事,更没有派人来迎。

停停歇歇走了三日多,谢无欢的心情忽阴忽晴,她虽不喜欢这样被人强嫁出去,但叶冉这样的男子自己也是十分仰慕的。只是结果到底如何,她心下没谱。

这日傍晚谢无欢停在一家客栈留宿,亮出腰牌时,展柜的心照不宣安排了上等的客房,小心伺候不再过问其他。

几日奔波谢无欢却无困觉,也无劳累感,食欲也不佳。她一直担忧此行是祸是福?是步入碧落还是下到地狱?等待自己的是幸福还是悲惨?

夜间的睡眠浅,如梦似真。叶冉这个名字一直在脑海里盘旋,两人从未真正见过面,谢无欢害怕,不知道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会不会接受一个这样的自己。如若真接受,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如何成为一个贤妻良母?她甚至幻想了两人以后的种种甜蜜。

天微微亮谢无欢惊醒,周围隐约有杀气,她腾地坐起来,衣服都不用穿,因为这几日都是穿着复杂的婚服睡的。她悄悄地站在窗前,一轮明月挂在西天,周围一片死静,黎明前的黑暗。

借着月光,看见几个黑影靠近客栈,便猜到是为自己而来。她不动声色,心想就这么几个人还能将自己怎么地?

太后派来的?只是太后为何要这么做?自己死在这里,到底对谁有好处?只是又为何要等到此时?这里已经进入蒙山管辖,是想将责任推给叶冉?

谢无欢内心平静,头脑不停地思考。难不成叶冉收到消息,起了杀心?应该不对。

自己还没有做好打斗的准备,也不想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日子杀人时,院内已经动起来了。

两拨人实力都不差,打的好不精彩,谢无欢依旧立在窗前,她不认识谁是谁,只知道有一拨人是保护自己的,除了赵雍,没人有这样的高手可以派出来。

很明显,后出现的一拨人占据了上风,快接近尾声时谢无欢从窗户飞下。剩下的几人都呆了片刻朝她而来,不用她出手,其他的人已经挡在前面。

“谁派你来的。”其中一人受伤被制住跪在地上,谢无欢问道。

这样的结局似乎那人已经料到,于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道:“我们将军岂会娶你这样的女人为正妻?”

“叶将军派你来的?”谢无欢片刻惊讶飞过眉间。

“要不呢?进了蒙山地界,休想再活着离开。”

若一开始谢无欢怀疑会是叶冉下手,但是经过这人的一番诉说,她完全排除了叶冉的可能性。

那这拨人就是王城派来的。当然也有可能时齐轩派来的,但是现在对于她来说,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想利用自己挑起叶府与太师府的矛盾,事情不会这般简单。而叶谢两家反目,必定会引起两股势力的矛盾,这样某些人就能渔翁得利了。

“叶将军怎么可能派你这样不忠不义的人行此等机密之事?我不过让你死个明白。”谢无欢朝其他人挥挥手道:“送他上路。”

这番热闹客栈毫无灯火,恐怕进来时这里已经被人收买了,亏得自己还对他们客客气气。

“隐伏,见过谢大人,君上不放心你独自前来,特命隐伏暗中保护。”隐伏拱手行礼。

“辛苦了,我早知道君上有所安排。”谢无欢看看天边微微泛白道:“你们就此回去吧。”

隐伏思索片刻,”既然谢大人已经知道我等,那不如一同前往。虽然只有大半日路程,但是这其中会否有其他危险,我等不敢疏漏。”

谢无欢看看隐伏,知道他领命肯定是将自己安安全全交于叶冉,于是同意一同前去。

行至一处宽阔的湖面,谢无欢才建议大家一起休息片刻,春日暖暖艳阳高照。湖那边一片金黄的油菜花,谢无欢看得出神。

春潮漫过草间,白鹭掠过水面。

谢无欢被眼前的美景吸引住了。这里野花杂草,疏影摇曳,微风徐徐。再不好的心情也变得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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