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所料得不错,秋水这一去,没了消息,到了傍晚,皇兄使人送来了被损坏的珍玩古画,我就知道这事儿成了。
秋水早有想法,这次我让她去找皇兄,她很明白这是我给她的一个机会,定然会牢牢抓住
至于太后那边,反正有皇兄在前面挡着,我倒是不太担心。
云端听此,一时之间顾不得生病,硬是坏了生病不见主子的规矩,病未痊愈就来了我的寝殿,我见此了不由地失笑,云端毕竟还小,又让我宠坏了,总说我不够端庄稳重,其实她自己才是不够成熟的那个人。
“公主,秋水她……”云端欲言又止。我笑看着她:“你有什么话就说,干嘛支支吾吾的。”
“公主。”云端一脸的担心。其实我知道她担心什么,她就是担心我的贴身宫女做了皇兄的女人这件事,被别人拿来说嘴。不过我个人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名声这东西就由着别人说吧,反正我都是要臭名昭著的,这点小事我还不至于放在心上。
“公主,赶紧使人唤秋水回来吧!这件事……”
“你觉得现在还来得及吗?”依秋水的心机和皇兄的性子估计这会儿早就生米做成熟饭了。
云端听此顿时就明白我心里清楚的很。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那该怎么办啊?秋水她……”
云端提到秋水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我倒不觉得凶,还看出了几分可爱。
“流苏,你倒是劝劝主子啊。”云端见我一脸不上心的样子,就想着拉着流苏一起来劝我。
流苏无动于衷,这下子云端算是明白了,她剁剁脚,连礼都不行了,像个弹珠似的往外冲,想来是要去找母妃寻求帮助。
我也不着急,反正我早就吩咐了小太监落了锁。
果然,不一会儿,云端就风风火火的进来了,一脸的委屈:“公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宫门关了?”
我点点头,云端更委屈了:“公主,秋水她损坏的可是您的名声。”
“太妃都想着把我嫁给孔范了,本公主还在乎什么名声。”我佯装生气的说,云端一时没了脾气,只是喃喃道:“孔大人也挺好的啊。”
“既然你觉得他挺好的,不如本公主把你赐给他做个妾室可好。”我打趣道。云端听此吓的不住摆手:“孔大人可是太妃给公主选的驸马,奴怎敢,公主不是害奴婢吗!”
“那就赶紧回去休息,要是再让我看到你今晚没有好好休息,到处乱跑,那我就把你……”我恐吓她道。云端看我一脸认真,被吓到了。再也不敢说秋水的事,一脸委屈的走了。
“好好一个活泼的小丫头非要装成熟稳重。”我摇头叹道。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流苏,这时开口道:“公主不是吗。”
“啊,我有吗?”我疑惑道,流苏不答话,只看着我,我心虚的摸摸鼻子,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
“云端虽然不是母妃的人,但是太过单纯好骗,很容易被母妃套出来话,有些事还是要瞒着她。”
“公主也是为了她好。”流苏突然这么说,倒弄得我不好意思了。
“对了,我之前落水的事儿,确定是临川做的?”我皱眉。流苏点点头:“其实,太妃准备在上巳节那天动手,只是后来公主出了事,太妃无暇顾及,她才侥幸逃过。”
原来母妃早就查到幕后黑手,还准备动手,上次没有动成手,依母妃的性格恐怕是不会罢手。
只不过母妃性格谨慎,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她既要再次动手肯定会挑一个好时机。
“依你看,母妃会什么时候动手?”我看向流苏,她虽然为人冷冰冰的,不大理会这些女人间的勾心斗角,但她素来心细如发,又极为聪慧,手下还有人脉,这也是我为何让她查这些琐事的原因。
“天子寿诞。”流苏说话的时候顿了一下。想来对我皇兄心结未消啊,难为她了。
天子寿诞啊,这的确是个好时机,也不知道母妃要怎么出手,临川怕是有的受了,我不禁有点幸灾乐祸。
说起临川这个小丫头,啧,心眼挺多的,仗着有几分聪明,玩不完的小心机,当别人傻呢。
偏偏她自认为演技高明,骗的过所有人,却不知聪明人只是拿她笑话看待,不屑与她计较罢了。
待她尝过母妃的手段,估计就能安分一阵子了。
至于之前落水的事,我倒是无所谓计不计较,不过是一个自作聪明的小丫头罢了,只一个她,还不值当浪费我的脑细胞。
“前线的情况如何?”在国家大事,人民生计面前,后宫的勾心斗角都不过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贺若弼利用了兵不厌诈的策略渡过了长江,但士兵多困乏,水土不服者众多,如今并未攻下我国一处战略要地。”
原来如此,也怪不得昨日那个男人大胆如斯,竟选择来陈国皇宫盗取兵力布防图这个下策,原来是前方战事吃紧,不得已而为之。
看来我要好好盘算一下,看能不能借着兵力布防图在手趁机敲诈他一下。
不过这件事的背后,恐怕不会那么简单,皇兄虽然沉迷享乐,但也不是全然昏庸,兵力布防图这种东西,皇兄还是知道其重要性的,防守也是极为严密的,可不是说盗就能盗到的,除非有人里应外合。
只是这样看来陈国的细作不少啊,就是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孔范参与。
虽然皇宫地形图很容易拿到,但兵力布防图藏在哪可不是谁都能够知道的,除了皇兄,恐怕只有那几位忠心耿耿的老将军知道了。
纵使是太后,怕也是不知道的,相比几位忠心耿耿的老将军,我更不相信皇兄,兵力布防图的事十有八九就是皇兄泄露的。
不过能从皇兄口里套出话的也只有皇后张丽华,孔贵嫔这几个女人了。
而张丽华的大儿子陈深如今已是太子,未来会是陈国的天子,张丽华是个聪明的女人,应该不会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
反而是我至今仍摸不透的孔贵嫔最为可疑,尤其是她背后的人还是孔范。
要知道孔范之前说长江天险,隋军难渡,谏言皇兄不必着急,虽然最后打了脸,但是孔范仍是坚持之前的观点。
依我看孔范精明的很,不像是为了那一点荣宠,而忽略大局的人,他不可能不知道陈国危矣,除非……他是故意的为之,否则解释不通。
孔范这个人危险系数太高了,又让人琢磨不透,被他盯上,我已经很是烦恼了,如果兵力布防图就是他泄露的,被他知道我参合其中,少不了又会有麻烦上身,真是头疼啊。
我苦恼了一阵,还是吩咐流苏盯着孔范打探打探消息,以防万一。
保险起见,孔贵嫔那儿也不得不留意一下,只是这宫里我并无信得过的人,少不得要通过云端用一下母妃的人了,麻烦倒没什么,只是要用母妃的人,终究不太保险,看来要尽快在宫里布下自己的人了,再晚一点怕是也排不上用场了。
虽然在宫里布置自己的人是件紧要的事,不过那个男人的事才是最紧要的。
先不说被事关数百万人性命的兵力布防图,单是那个代表我嫡公主身份令牌,要是有人拿着干了什么事,我就是有十张嘴怕也说不清楚。
要知道那个令牌可是能调动皇都外虎贲营两万将士的,这可是我成为太后养女,册封号时,太后授予的,流苏就是知道令牌的重要性,昨天才那么不顾自身安危的要抢。
那个令牌自陈国建朝以来就有了,辗转几任皇后之手,无不爱惜。
太后传我令牌的时候皇后还是沈氏,她那时不得皇兄待见,为人处世步步小心,生怕自己被废,自然忍气吞声,让我拿着令牌。
而现在的皇后成了张丽华,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需要看人脸色的小宠妃了,令牌的事她怕是不爽了良久,只是碍于皇兄素来敬爱太后,生怕因太后不喜受皇兄厌弃,所以才一直隐忍不发。
现在正是皇兄和太后失和的关键时期,若令牌丢失的事传出去,就算找回令牌,我怕是也少不得被张皇后为难,说不定她还会借机夺我令牌。
所以令牌我一定要尽快从那个男人手里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