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肖流光催马上前,看似在安抚士气,实则字字句句都在激怒平西王和顾令。
“就算我们退兵又如何?能打赢第一次,我们就能打赢第二次,顾令,何必再做无谓的挣扎?皇太子乃天命所归,我劝你识相点,现在立刻把乔姑娘放下来,说不定皇太子还会留你一条全尸。”
他只字不提自己的女儿,反而全心全意在关心乔夏的生死,这做派无疑证实了乔夏才是郎熙心尖上的女人的说法。
乔夏身体悬空,始终不发一言——她向来不喜欢古代位面就是因为这个。
这里的人总是百般算计,任何一点点小举动都会被过分解读,而牵扯下来,动辄生死。
可若要真的分出个对错来,又好像并不容易,没有绝对的谁错谁对,有的只是立场不同,所思不同。
就像她自认没有对不起肖流光和肖玥彤过,可这对父女却百般要置她于死地,原因只是她的存在会影响他们的将来。
人命在这种位面里当真是贱如草芥。
乔夏太了解这些人的想法了,所以从被抓到开始,她就没有浪费力气挣扎过,只是找玄武兑换了一个刀片,夹在指缝里不断的割绳索。
可惜肖流光义正言辞的一番话却彻底激怒了顾令和平西王。
她被从高处放下,平西王将她拽过去,阴狠一笑:“我倒是要看看,皇太子究竟是怎么个天命所归法!他的女人,他拿什么来保!”
他拽住乔夏的衣领,伸手就要撕开,口中同时道:“先让这天下人来瞧瞧,皇太子的女人究竟长什么样。”
衣帛被撕裂的声音传来,和这道声音一起的,还有利箭划破空气的极速声。
平西王武将出身,很是警觉,身体本能的偏了一下,利箭擦着他的脖颈过去,擦破颈侧肌肤,带起刺痛。
他摸向脖子,摸到了一手的血。
城墙下,棕色战马带着郎熙如离弦之箭,朝阵头而来,他稳稳坐在马背上,弯弓搭箭,箭尖对准平西王的心脏,手指微松就要放箭。
平西王很早就切身体会到了郎熙的强大,他瞳孔收缩,扼住乔夏的脖子,将她拖到自己身前当做挡箭牌。
少年的战马已经快来到城墙下,他没有犹豫,立刻收回弓箭,狠拉缰绳,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几乎人立。
他跨坐在马背上,仰头看向许久不见的阿姐,冰冷的浅金色的眼眸终于柔软下来。
“放人。”他看向顾令的位置,意简言赅。
顾令眼底的恨意几乎化为实质!
如果不是这个所谓的皇太子,现在的天下就是他的!
郎熙为什么还要活着回来!?为什么不死在十九年前的狼窝里!
只要郎熙死了,一切就会回到从前!他还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距离九五之尊只剩一步之遥!
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小辈打败,顾令恨得心脏都在颤抖,他只字不提退兵放人质的交易,而是对上少年眼睛,道:“放人可以,只要皇太子站在寸地之内不动,徒手接我三次攻城弩长枪,之后生死不论,我都立刻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