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生的事谁也没想到,这个窃贼被祁京百姓当街打死,西烈国主听闻此事,当场震怒,认为这是祁国对西烈的挑衅,遂对祁国宣战。祁国国主正在焦头烂额之际,大夏的二皇子猝死祁国宫中,大夏国主也带兵出征,攻破了壅州。
外忧不断,内患又起,炪州灾民在恨不得搅翻浑水的邶国军支持下,揭竿起义,一路向东,直击祁京。
事情紧迫,祁国国主连夜宣了占星监大祭司和花神宫清莲君入宫商议。
“祭司大人,您看这场战役,吾国有没有胜算?”祁国主一坨横肉挤坐在高位上,虽正值壮年,但因常年的纵欲淫乐而面色蜡黄,眼下青黑。
大祭司抚着胡子,掐指盘算起来,半晌,他慎重地道:“半成。”
但谁都明白这他还是往好的方向多说了几分的。现在三国虎视眈眈,加之内乱,事情发酵到如此地步肯定不会善了。祁国主神色一变,肉眼可见地灰败下来:“这可如何是好…国库虚空,如何撑得起几场大仗?难道是天要亡我?”
“天——”祁国主的眼神突然热络起来,他猛然坐起,看向一边的晴光,“花神大人,朕才风光大办过花朝节,真花神大人一定会护佑祁国万世太平的,对不对?她一定会帮忙的吧?”
晴光平静地摇了摇头:“真花神大人不会插手人间事的。”
“那朕要你们何用?!啊?现在朕都要灭国了,你们却告诉朕无能为力!!!”祁国主怨毒地指着晴光,手指颤抖,“都是你们花神宫惹出来的事!如果不是你们,那些百姓也不会打死那个西烈窃贼,西烈也就不会对吾国宣战!邶国就不会落井下石!”他气到发昏,抓起案桌上的茶杯就砸向晴光。
晴光不躲不闪,杯子飞到她面前时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空间,趋势猛然一滞,然后缓缓地落在地上,连一点声响都不曾发出。
祁国主突然想起花神宫虽然只是真花神在人间的代表,但她们同样具有真花神赐予的灵力。他脸上的怒气一敛,颤颤巍巍地从上面奔下来,双手抓住晴光的手臂:“花神宫会护住祁京的,他们打不进来的,是或不是?”
晴光缓缓道:“定当竭尽所能,护佑全城百姓。”但是,能不能保住他的皇位,那就不好说了,不管是真花神还是她,着眼的都是泱泱万民。此番战事,那小小窃贼只是导火索,真正的原因埋藏已久——昏庸无能、得过且过的皇帝,耗尽了祁国最后一丝精血。
“父皇!我也是——”一个弱气但坚定的声音从帘后传出,他苍白的手指掀开明黄色的帐子,露出孱弱的身形,“我也会竭尽所能,护佑全城百姓的!”
“胡闹!”祁国主急急喝住了他,听他止不住地咳嗽起来,眼睛里闪过一丝心疼,“贤儿,这些事不用你操心,父皇会处理好一切!你先养好自己的身体!”
大祭司拱手行礼:“太子殿下。”
晴光顿了顿,这才知道面前这个脸色苍白、身形纤瘦的少年,正是祁国的太子殿下,也是祁国主“唯一”的儿子,祁贤。她不慌不忙地颔首行礼,太子已经从幕后走出,行至祁国主面前,倏地跪倒在地。
“父皇,请准许孩儿带兵出征!”
祁国主着急地把他扶了起来:“你的身体,怎么能够去打仗呢?此事休要再提!”
大祭司也应道,“是的,太子殿下,请保重身体。我方才又掐算了一番,发现事情尚可有转机。”
他这么一说,其余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他抚着胡子,转过半边身子,笑眯眯地看向晴光道:“只要花神大人亲自去壅州和大夏和谈,事情就有转机。”
晴光问:“何解?”
“一来,大夏目前和吾国矛盾最激烈,如若与大夏达成和解,西烈、邶国没了支持的力量,自然也就跟着示弱了。但是这派去和谈的人选,必定要能够代表吾祁国的诚意,陛下、殿下都有所不便,那花神大人去是最合适的。二来,如若和解不成,花神大人亲临前线,必定能激起将士们奋勇斗争的决心,对扭转战争形势也有所脾益。”
晴光听完,没有再多思考,直接应道:“好,我去。”
其实不管大祭司现在让她离开祁京的目的是什么,她也是会主动申请去和大夏和谈的。因为,大夏是离正母亲的部族,也是后来离正起事的背后力量,待她探清大夏的底细,说不定就能让离正提前回到大夏,提前成为一国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