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允从未见过这么邋遢的谢溁春,头发已经结在一起脸上的胡子也好一段时间没有刮过,双眼有些凹陷无神,身子似乎瘦了一圈颓坐在墙角双手双脚皆戴着铁链。已经毫无之前的纨绔模样,看着一点也不像谢溁春。
听见动静谢溁春懒懒地抬眼,见到的却是乔允身边是王爷、顾侥还有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几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担忧,尤其是乔允的目光竟然他有些想落泪的感觉。乔允好像是一道光让他眼前一亮,她还安好,可是她怎么来了这个是非之地。
“谢溁春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乔允有些心疼,语气里难得对谢溁春这个男人还带着哭腔。她虽然嘴上老是嫌弃他,可是谢溁春是个闪耀的男人如今变成这个样子还一副认命的姿态。
“连舅舅都不叫了,笑话我。”谢溁春沙哑的声音带着笑,就像是一把生锈的锯子在使劲割着木头。他多想在乔允面前撕下盛卿虚伪的面具,可是他也害怕盛卿会对她不利。他还记得盛卿嘲讽的口吻告诉他乔允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想碾死乔允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他挣扎着,想告诉乔允多提防着,可是盛卿却走了进来。
“小允,你怎么来了。”盛卿温柔地打着招呼,对王爷微微行礼便站在乔允身边一起看着谢溁春。
“大哥,出了这种事情为何不告诉我。”乔允望见了谢溁春眼里的挣扎,和瞬间的一抹慌乱。谢溁春在纠结什么又在害怕什么,为何盛卿一来他会这样。乔允骨子里的警惕踊了上来,如今一系列的事情都变得复杂倒是她丢失了以往的戒备。
“我怕你担心,来初云毕竟路途遥远。”盛卿解释道。他本想将此事押后妥当处理完一切,却没想到乔允却突然跑到这里。他自认安排妥当,难道是她发现了什么才匆匆赶来。盛卿心里有一丝紧张,他一直在乔允面前维护着温和善良的形象,并不想就这么瓦解。于是,看着谢溁春的眼神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他当然不会害乔允,这是他最疼爱的妹妹,他巴不得这些事情全部都与乔允无关。
乔允还是觉得不对劲,半信半疑地看着盛卿,而盛卿却是回以温柔的一笑一如往日温和的样子。她本不想怀疑,可事情太过古怪,盛无风也有不少事情瞒着她。
碍于盛卿在场,谢溁春没有再多说几句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乔允一行人离开,最后轻声说了句:东西不是我偷的。
入夜,乔允有些放不下心,看着鹤安歌好似睡着便偷偷溜出门往地牢的方向飞去。待她走后,躺在软榻上的鹤安歌睁开眼睛看着门的方向,轻轻叹息一声。他早就知道这个丫头会偷偷跑过去找谢溁春,晚上的饭菜竟也没吃几口。
谢溁春听见细微的响动睁开了眼睛,眼里满是疲惫。或许是盛卿又来找他的麻烦了,想必是为了再一次警告他。却见乔允蹑手蹑脚走过来,紧紧盯着他。
“你怎么来了?”谢溁春的喉咙带着股血腥味,好像已经干到了极致。这盛卿真是想往死里折磨他,给他的饭菜和水其实只够勉强吊着他的命,他是真的很累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乔允当然不相信大弟子说的话,谢溁春肯定是被人嫁祸关在这里那么他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你长话短说便好。”乔允扔进去一个水壶。
谢溁春拖着链条捡起水壶猛喝一口险些被呛到,擦了一把嘴边的水渍犹豫着开口:“爹娘的死我不知情,但你要多提防你身边的人。”他压低了声音,犹豫半天还是开口:“我爹娘都是逍遥府的人,爹娘的死好像就是与这有关。”
她原本就猜测乔璋是否就是逍遥府的门主,如今看来的确是事实了。
逍遥府在江湖已经消失了多年,为何还会惹来杀身之祸。
谢溁春原本还想撞着胆子说出盛卿的真面目,可是突然闪进一个黑影竟从后面偷袭乔允。他未来得及出声便看到乔允转身挡住黑衣人一击。
黑衣人手里的匕首很是特殊,几层薄薄的刀片像是一把扇子可以展开,末端还连着细链条又可以将其分成几把匕首像一条带刺的鞭子。这把武器实在特殊,是乔允未曾见过的。而谢溁春在看到的一刹那便确定眼前的黑衣人正是盛卿,这把奇怪的武器想必就是杀害他父母的凶器。
乔允闪躲着飞来的利刃,这个人身手敏捷武器也十分古怪,在找出破绽之前她不敢贸然回击。几轮交战之后她竟有些微微吃力,这把武器太过迅速磨人,若时间耗久了没了气力自己只会占下风。她使出内力回击,可偏偏这个时候那股滞期又窜了上来。
内力挡住了大部分的匕首,可是还是有一两枚向她飞过来,躲闪不及竟被刮破了手臂。这个人的内力并不会比她深厚多少可是却十分敏捷,他的匕首也耍得十分顺手,链条就像蛇一般有了自己的意志不停地向她甩过来。她心下一急索性对着黑衣人使出十分功力一记重击,黑衣人被击飞到墙上,而她也因为突然发力震得吐出一口鲜血。
黑衣人爬起身来想继续攻击,乔允的身体却好像被抽干气力似的动弹不得。糟了,她想起身徒手抵挡,却被突然飞出来的人影挡住一击。
鹤安歌在房间等了一会还是觉得不放心便跑了过来,一靠近便听见了打斗声。冲进去的时候见乔允单膝跪在地上嘴角挂着鲜血,而一个黑衣人正欲进行下一轮攻击。
见势头不对,黑衣人立马飞了出去。
“小允,你没事吧。”鹤安歌蹲下身扶着乔允,眼神还残留着慌乱。他若是来迟了一步,乔允会不会就这么黑衣人杀害。见乔允说不出话来,他转头冷眼望着谢溁春,“发生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乔允在京城一直好好的偏偏来了初云就出事,还是说,这个黑衣人是冲着谢溁春来的。
“是他!是盛卿!”谢溁春喊道,他此时已经没有顾及了。无论如何盛卿都会伤害乔允的,与其瞒着她倒不如让她知晓一切有所防备。他本以为盛卿的武功应当是与乔允持平的,可没想到那古怪的招式竟完全压制了她,若不是王爷及时感到他不敢想乔允就会这么死在他面前。
“你说什么?”鹤安歌发现怀里的人毫无动静,细看才发现竟然已经晕过去了。他想挥掌击开牢门,可若谢溁春与他们一同消失只怕会落实偷窃的罪名,甚至可能还会把弑父弑母的罪名也一同扣在他的身上。“你先待着,会来救你。”
“盛卿姑且不会杀我,你快带着小允离开。”谢溁春点头,盛卿吊着他的命或许另有目的,目前还算安全只是强加了一条莫须有的罪名而已。
鹤安歌抱着乔允飞回房间,望着怀中人的脸色已经如纸一样惨败,手掐起她的脉搏发现已经全部紊乱了。鹤安歌的眼神带着害怕,双手有些慌乱地把乔允放在床上,内功探到乔允体内的真气四处涌动。他扶起她的身子坐在她身后开始运功向她体内传输内力,可是却好像加剧了气息的流动。
“小允,你快醒来。”鹤安歌的额头冒出了汗,内功疗法根本不管用反倒有加剧的趋势。他能感受到她体内有阴阳两股内力在相互冲撞着,再这么下去可能会损伤她的内脏心脉。
乔允听得到一切,可是睁不开眼睛。黑暗中她的身体仿佛一下坠入冰窖一下又仿佛被熔岩灼烧,她浑身冒汗已经浸透了身上的衣服,她挣扎着想睁开眼睛,可拼尽了力气却感觉一股力量直冲她的心脏喷出一大口鲜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