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过后,云乔思和聂沉夕的比赛也成为了京城百姓的谈资,在城中刮起了一阵比输比丑的“时尚”之风。随后也不知怎的成就了云乔思的废材之名。
云乔思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梳洗完毕,用过餐后,带着青梅上街走走,散散心,顺便熟悉一下环境。
她们悠闲地在街上走着,看着如此繁盛的景象让人从心底里叹服,不愧是最强盛的国家该有的模样。然而她又想起昨晚的宴会上的皇上的表现,迷恋女色,疑心病重,难为守成之君,不知繁景能到几时。
“让开,让开,快让开……”一辆马车疾驰而过,云乔思不及退让,马越来越近,马蹄就要向她的头顶踏去。此时,突然一只有力的臂膀将她解救出来。
云乔思定下心神,发现是聂沉胤救了她。而此时,她还在他怀里。她一下子从聂沉胤怀里逃开。青梅也解除了危机,关切地问侯云乔思,并给她整理衣襟。云乔思对青梅使了眼色,表示有外人在不要失了礼。两人向聂沉胤行礼道,“谢谢世子相救。”
“何足挂齿,只是三年不见,你倒是变了许多。”聂沉胤看着如今会规规矩矩行礼的云乔思道。
“世子说笑了,我只是长大了。”云乔思道。父亲让母亲送了一份关于京城所有名门世家的资料给她,而其中需要特别关注的几个更是做了重点分析,而聂沉胤刚好就是其中之一。纵使以前有过交情,如今也不敢招惹了,只好敬而远之。
“你知道我的身份,看来做了不少功课……”聂沉胤还没说完,云乔思就被前方的哭声吸引了注意力。云乔思等不及他说完,人就已经到了事发地了。
原来不是每个人都像云乔思那么幸运,刚好有人能救她。
刚才那辆疾驰的马车撞到了一位老伯,老伯嘴角的血不断往出涌,已经提不上气来,奄奄一息,垂死挣扎。一对年轻的夫妇和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跪在地上抱着老伯痛哭,这想来是老伯的家人。而肇事的人毫无踪迹,更谈不上处理了。
他们衣衫褴褛,一看就是贫苦家庭,怎么能将老人家体面的带回去呢,更何况他们陷入悲伤无法自拔。云乔思正准备上前问他们有什么要帮助的地方,突然被跟上来的聂沉胤拉住。
云乔思看向聂沉胤,用眼神询问他:干嘛拦她。聂沉胤将云乔思拉到一边,道:“这不是你能管的事,你还是快回去吧!”
“你知道是谁?”云乔思不可置信的问道。她只是想帮帮他们,并没有要管这事,只是没有想到堂堂南侯世子居然如此怕事,还要与那恃强凌弱之人为伍,包庇罪人。
“他是五皇子楚璋,柳贵妃之子,柳丞相外孙,也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在这京城里霸道惯了,人人都习以为常,无人能管。”聂沉胤看云乔思没有退意,又道:“云家已经不是当年的云家了,经不起摔打”
聂沉胤知道云乔思会怎么想他,他没有辩解。因为他们这些臣子不懂察言观色,审时度势,见机行事,又如何立足于诡变的权利漩涡呢!从某方面来说,云乔思的想法也是没有错的。错的是云乔思还没有认识到权力游戏的残酷。
云乔思知道其中的利害,也感激聂沉胤的忠告,但同时也对他的印象有了改观。从前以为他是武功高强,有正义感求公平公正的人,没想到和其他人一样没有特别之处。
她终究不忍心受害的一家人如此在大街上痛苦而无助的样子,因为他是最无辜的。她寻了人帮助他们将老伯送回了家,聂沉胤一直作为旁观者看着事情发展。
云乔思也因为此事感到心凉,失去了逛街的兴趣。告别了聂沉胤,殃殃的回家去了。
聂沉胤看着云乔思的背影,心里喜忧掺半。喜的是她还是那么善良正义,而忧的是这京城欺善怕恶的生存之道容不下她的纯善。三年前,他见到她与众不同的一面便再也没有忘记过,可能是出于对自己向往的东西的保护才出言相告吧,谁又能琢磨得透呢。
第二日白氏夫妇带着罪状告到了府衙的事情被柳丞相得知,柳丞相不以为意,随意打发了管家去府衙打点,自己又亲自挑选了几名美女送往宫中,顺便让贵妃在皇上身边求求情,此事就不用那么麻烦了,柳丞相将此事打点结束竟没有用半天的功夫,此后不再理会此事了。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会愈演愈烈。
第三天中午,云乔思去找云夫人的路上听见下人议论老伯被撞的事。她停下了脚步静静的听着。
原来白氏夫妇不平父亲无故遭此横祸,无人来道歉,便一纸状书将五皇子告向衙门。京城府尹孙敬哪里见过民告官的事情,因惧怕五皇子的霸行,又想借机攀附上五皇子这高枝,哪里会给他们伸冤。于是将白氏夫妇以污蔑罪杖责五十大板,丢在门外。被打的半死的二人也是有骨气的,一直跪在府衙门口到现在。
门口的百姓也围了一天了,要帮白氏夫妇讨说法。奈何人微,无人敢来管此事,不知该如何处理。
府衙门口
天下起了大雨,云乔思撑着伞独自来到府衙门口。空荡荡的府衙门口跪着摇摇欲坠两个人,和站在他们身边的小男孩,单薄的衣服被雨淋透,冷的瑟瑟发抖。
云乔思的心仿佛遭了点击,她恨不得将那孙敬抽筋剥皮,暴尸荒野。她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一个人。
“大哥大嫂,你们先回去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云乔思道。
“姑娘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二人恐怕……求姑娘带走我们的孩子。”说完那白氏夫妇就向云乔思磕头。
云乔思赶忙扶他们,只是碰到他们是,她的手顿了一下,他们身体如此滚烫,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云乔思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回了,或许这就是他们最后一晚了。
云乔思忍住心中的痛,走到小孩身边,双手将小男孩圈住,道:“小朋友,我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姐姐,我冷,不要抱我,不然你离开时我会更冷。”小男孩牙都在打磕。
云乔思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小朋友和姐姐一起回去,姐姐帮你爹娘好不好?”云乔思试探的问。
“姐姐你走吧,我要陪爹娘一起。”小男孩道。
……
小男孩坚持不走,云乔思无奈之下,只好弄了件衣服和雨伞给小男孩,随后回去了,但是她心里暗暗下定了一个决定。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顾辰接到府中送来关于京城中的消息后他就知道有大事要发生,他快速写了几封信让暗卫送回去。分别是昭阳大长公主、赵国公、南侯等人以备不时之需。自己又草草的带着江流云和韩殇回京,赶在局面可控的时候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