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城中,尹樽早已经急红了眼。
“吩咐下去,无论如何,都要在开月食之日前找到月儿!”他的柳眉紧锁,柔美的脸庞布满了阴戾。
殿堂底下的酆都众臣低着头,瑟瑟不敢发声。
自褫月走后,这命令,尹樽一天要下三五回。可是谁都知道,除了尹樽和天帝,这天地间根本无人能与战神白晚清抗衡。
如今尹樽斋戒不能亲自出手,那要酆都去将军府抢人,只怕是个空谈。
“君上。”朝堂下面,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臣有一个方法,可供君上考虑。”
众人朝这声音看去,一个看上去不过七八岁大的女娃一蹦一跳地走了出来,站在众臣之前向尹樽行礼。
这女娃娃穿着一身梅子色的靓丽衣裙,脑上绑着两揪圆润可爱的发髻,无论是长相声音、还是穿着打扮,都与这庄严的朝堂格格不入。
然而,她却是酆都权利最靠前的那些亲信宠臣之一。
“孟婆,你说说,有什么办法?”尹樽强压着内心的急切,表面镇定地看向那个女孩。
“君上,前日天庭往奈何桥上送来了一个仙魂。天庭信使吩咐,此仙犯了天规,依法被堕入畜生道。君上猜他是何人?”女孩笑嘻嘻道。
“你知道本君现在没有耐心跟你玩猜谜游戏。”尹樽的脸上挂上了不耐烦的杀气。
女孩却笑得更加灿烂了,她边笑边道:“臣多嘴询问了几句,发现那仙魂曾是将军府的人。”
“哦?”尹樽闻言抬眉,“那仙魂人在何处?”
“嘿嘿……自然是被臣扣下啦。”女孩的笑容更放肆了,也只有她敢在酆都朝堂上如此不守礼仪。
“孟婆,天庭既要把一个仙魂堕入畜生道,那此人可必定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你竟敢私扣?”群臣里一个质疑的声音响起,却立马被孟婆瞪了回去。
“切,死瞎子,你懂什么。”孟婆用稚嫩的童音恶狠狠地咒骂道。
“无妨,判官也是担心酆都与天庭交恶,你们都是我酆都重臣,切不可恶言相向。不过当务之急自然是我酆都唯一弟子的安危,判官在此事上谨小慎微,恐难当大任。”尹樽出来劝解。
“就是,胆小如鼠,难当大任。”孟婆嬉笑着看着判官。
“孟婆,你也给本君少说两句。本君已经够头疼了,你还想给本君添乱不成?”尹樽皱眉瞪了孟婆一眼。
“君上恕罪。”孟婆看到尹樽的表情,赶紧收敛了口气,不过嘴角依旧带着笑意,“君上,臣知道君上爱徒心切,那日偶然听说小主被白晚清所虏,便私自扣下了天庭要犯。未得君上允许,还请君上降罪。”
“行了,别油嘴滑舌了。你话里话外分明是来跟本君讨赏的。”尹樽说道。
孟婆虽然一贯倨傲无礼,出言无状,但却行事巧妙,办事能力极强。再加上她很会揣摩尹樽的圣心,可以说是深得尹樽宠信。
“嘻嘻,替君上分忧是臣的荣幸,臣怎么会以此讨赏。”孟婆笑着,“君上,那仙魂在臣府中扣着,臣一直亲自看守,并以私放了他为筹码换出了将军府上的地图。”
“孟婆,你竟敢以私放天庭要犯来谈判。”判官严肃不苟的声音又从群臣中响起,“就是要放,那也要经过我们君上准许,你有何权利如此逾越?”
“老顽固快给我闭嘴。”孟婆瞪着判官道,“君上近日如何挂念小主,满朝文武看在眼里。我身为酆都臣子,不过是想尽绵薄之力助小主回来。你如此驳斥我,可是对我们小主有什么不满,不想小主回来?”
“这……自然不是!只是……”
“唉呀行了行了,你们两个都给本君少说两句。”尹樽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孟婆,现在就带我去见那仙魂。”
“臣这就为君上带路,君上请移驾茶汤府~”孟婆作了一揖,带着尹樽一蹦一跳地往殿门外走去。走到大门口时,还不忘转过头,朝判官做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