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二十三岁那年当了一次嘴强王者,寄托在别人痛苦上的快乐让他极为舒适,马上就是他二十岁生日了,他准备要再当一次嘴强王者。
“劝君放下手中鞭,莫拿子孙祭青天。”
搂着刚刚追到手的女神小蛮腰,随口而出的一句调侃言语,让陆鸣被他认为动手能力跟自己五五开的情敌一拳给打死了,死的很快,一点痛苦也没有。
现在回想起来,一个身经百战拿过国际项目比赛亚军的散打教练,跟一个没事不出门,有事尽量不出门的宅男动手,打个五五开确实是没什么问题的。
只不过这个五五开是:
自己害怕被他一拳给直接打死;
而他也害怕一拳砸过来之后,要马上跪在地上掐自己人中求自己别死。
于是,在那个拳头落在脑门上之后,事情的发展过程都跟陆鸣料想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地府的办事效率有点低,孟婆汤还可能掺了点水,于是他就出现在了这么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什么时间的未知区域。
武佩刀,文系扇,官束腰,富挂玉,而如今死而复生的自己,就只有这具身体的便宜老子临死前留下的这匹白马,还有一个不知道会不会被承诺的婚约。
这具身体的老子陆川以前是清河郡有名的苏家酒坊酿酒的大师傅,与苏家酒坊的庄主更是关系匪浅,据说当年苏家家主拿他独女苏婉儿的婚约来赚陆川入酒坊,也正是因为陆川提供的酒方,濒临破产的苏家酒坊才得以延续下来,并且因为机缘巧合的缘故蒸蒸日上,在短短十余年的时间里成为清河郡有名,也是最大的酒坊。
半年前陆川以思乡的理由带着陆鸣从苏家离开往返乡里,没成想好不容易千里迢迢赶回了家,却因为在苏家好吃好喝大鱼大肉吃惯了的缘故,回乡第一天就水土不服,一泻千里,寻了郎中也是束手无策,眼看时日无多的时候,重活一世变成如今这个陆鸣的自己发现这便宜老子原来是急性出血性肠炎,赶忙给他禁食,上上下下调理了快一个月,这才把他从鬼门关给拉回来。
本以为事情到此为止,平平安安,接下来混吃等死就好了,哪里知道这便宜老子享受惯了日子,一个月卧床少食早已让他忍无可忍,大病初愈,急急忙忙摆了一桌,没走油的回锅肉都生生吞了一大碗,飞禽走兽更是一样不差,这暴饮暴食的,没下餐桌,就把自己给撑死了。
陆鸣心里苦啊,早知道你这么想死,我辛辛苦苦上上下下救你干啥?有这功夫我早点替自己找条出路不是更好吗?何必在这里跟你浪费时间?
当然,这事也只能在心里头想想,毕竟占了别人儿子的身体,该办的事还得全办了,于是陆鸣上上下下办这白事又花了一个月,来来往往忙前忙后终于把这便宜老子送走了以后,这才从他的遗物里找着了当初他跟苏家家主签下的契约。
哦,不,说是卖身契要更合适一点,毕竟这契约上写的清清楚楚,苏家要拿苏婉儿换陆家的酒方,现在酒方他们拿去了,陆鸣寻思了一下,苏家的黄花大闺女,自己好像还没到手吧?
于是他就牵着这匹便宜老子留下的白马,带着这张卖身……哦,是“婚书”重新回到了这清河郡,准备享受一把坐着数钱,富婆垂怜的混吃等死好日子。
都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自己没了互联网,没了手机没了游戏,左拥右抱坐享其成的好日子总该有吧?
“站住,你到一边站着去。”
随着拥挤的人群朝着城门处走去,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了陆鸣的耳畔,迅速望去,就看见了那张一脸络腮胡的粗犷面容,余光扫了一眼前方那些顺顺当当就入城了的人众,陆鸣有些费解:“出什么事了?”
城门守卫感觉眼前这小子有点刺头,平头百姓哪个不是自己说什么就做什么,服服帖帖像个兔子似得,怎么这小子就特别不对劲?
一瞪眼,他斥道:“哪里来那么多事,让你到一边站着你就到一边站着去,啰嗦什么?”
平白无故让人一顿训,讲究人人平等的陆鸣当即不爽了:“我有急事入城,没时间跟你耽搁,你非要留我,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吧?”
“理由?”
这下能够肯定这小子是故意的了,守卫伸手就要去夺陆鸣的缰绳,口中说道:“城中规矩,马匹不得入城!”
目送前方那个刚刚在自己眼皮底下入关的黑马被人群淹没,陆鸣心中不由得开始思索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值得这守城的门卫寻衅,却也没花太多时间,知晓这是刻意针对的他没有在这众目睽睽下指着远处的黑马争执,而是说道:“我这匹不是马,是白马,为什么不可以入城?”
络腮胡守卫的瞳孔很明显的收缩了一下,他颇为怪异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人,心道一句“我当然知道是白马,不是白马我还不拦”,口中重复一遍:“马匹不得入城!”
陆鸣环顾四周,见周围的人都在用一种荒唐,近乎看白痴的目光看着自己,便抖了抖宽大的袖袍,反驳:“你说的马是从动物的角度来规定,白马是在颜色上加以约束,你说的是动物,我说的是颜色,不同概念加以不同的规定得到不同的结果,你规定马匹不能入城,白马不在你的规定当中,为什么不能入城?”
守卫瞪着眼睛:“你这是什么谬论?我不管你这些,有一匹白马,就是有马,你非说没马是个什么道理?白色的马,就不是马了不成?”
愈发感觉眼前这守卫是在刻意的针对自己了,陆鸣心中暗骂一句有病,开口再说:
“如果你现在去马棚要一匹马,那么黄马、黑马,都是马,都可以满足你的需求,但是如果你要一匹白马,马夫牵给你一匹黄马或者是黑马,你能跟他答应吗?”
“如果白马是马,那么你一定会从马夫的手里开开心心的接过马缰,但是那时候有人问你一句,你有白马吗?你会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