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一从小一直跟着张钰诚,从师父那里,她是无法得到生理方面教育的,这从她第一次来例假时就可以看出来。当时真一正在小院里干活,突然发现裤子被血染红了,她好担心自己会就此死掉,哭着到处找师父。张钰诚虽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尴尬的是全观也找不到一条卫生巾……最后还是找到经常在山门摆摊儿的一位大婶儿,把真一带回家垫上卫生巾,总算救了她一命。大婶儿知道真一跟着张钰诚挺不容易,就热心的教了她一些知识,真一听的面红耳赤,总算弥补了一份空白。
真一见素贞不吭声,犹豫了一下,也就不再坚持,方波最终还是订了第二天的机票。
24号上午,方波早早便来到集合地点。人到齐了,老大给兄弟三个分派了地点,又再三交代了注意事项后,赞助商终于把东西送来了,500个苹果,足足十大箱。老大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战斗宣言,呼吁大家要发扬不怕丢人的精神,尽快完成任务。三个人都发出了会心的嗤嗤笑声,尤其是老二,更是笑地猥琐到极点。方波庆信自己当时的坚持,没让真一和素贞来淌这趟浑水。
四个人套上充气道具,瞬间变身成四个“大香蕉”,嗷嗷叫的奔向自己的位置,见到一个路过的女生,就上前邀请别人扫码,并送上苹果和安全套这两样平安夜的祝福。女生们反应各有不同,有的绕道而过,有的领到礼物后落荒而逃,有的害羞捂嘴偷笑,有的淡定欣然接受,有的还要和他们自拍合影留念。这一刻,不论女生是美还是丑,在他们眼里都是那么可爱。某位150斤的女生除外,她手里攥着安全套,盯着老大硕壮的身材咽了口口水,最后还送给老大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工作量比预想的要大,一共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完成500份派发。四个人套在道具里,虽说累的不轻,还捂出了一身汗,可大家的精神是愉悦的。特别是老二,居然百忙之中还加了几个女生的微信,从大四的学姐到大一的学妹都有,这种敬业精神实在令人敬佩。
在场的督导人员对他们的出色表现非常满意,现场兑现酬劳,三张红票票到手。督导人员临走时,还把没送完的安全套赠送给他们每人两个,作为额外激励。四人激动的互相共勉后,都小心翼翼的把安全套珍藏进兜里,个个一脸神圣。
老大不愧是老大,处事公平公正,酬劳每人分了五十,剩下一百自然是作为团建经费,四个人勾肩搭背的下馆子去。这学期方波搬出去住,四个兄弟平时难得聚齐,今天老大兴致高涨,叫了两瓶白牛,准备不醉不归。
饭桌上举杯声不断,四个人喝的舌头都有点大了,开始上演人间百态。先是老大失声恸哭,大家都知道他的痛,也没什么丢人的。
事情是这样的,上学期一位许久未恋爱的大四学姐,为老大的强壮体格所倾倒,主动对老大示好。本来就女追男隔层纱,更何况是大四的老手对大一的小老弟,老大迅速被拿下。学姐的四年大学生活阅历,让老大第一次到达了人生巅峰,就此也成了其他三个兄弟艳羡的对象。哪知道学姐毕业后并没像之前说的那样,留在江城工作,而是回了老家,两人彻底分手。这都已经快一个学期了,失恋的痛苦还是让老大无法释怀。
弟兄几个对老大开解一番,老二劝他,要像自己一样,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要把恋爱当做约会来修行,把约会当做恋爱来经营。大家没想到,老二的理论水平已经到了如此高的境界,话虽说听起来糙了点,却饱含哲理。
方波也劝老大,学姐替你打开了一扇窗,你应该感激她。她就是你人生的导师,是指引你人生方向的灯塔……老二听方波越说越离谱,赶紧用酒堵住了他的嘴。
老四说还是自己最苦逼,到现在还没谈过恋爱,好羡慕三个哥哥,特别是三哥,女朋友漂亮的秒杀那些网红……
很快两瓶白牛见了底,每个人都差不多尽兴了。老大临走时,从兜里掏出了那两个安全套,以握手的方式,郑重地交到方波手心里。老大用力握了握手,还上下摇了摇,语重心长地说到:“老三,一个人在外面,安全第一!”
看着老大“情深义重”的眼神儿,几个人哄堂大笑,一起大喊后会有期。
方波好久没这么畅快的喝酒了,他想好好体验一下这种感觉,就没运功催出酒精。他醉醺醺的回到家里,发现屋里空无一人,估计真一和素贞出去买平安夜的食材还没回。酒劲现在上来了,有点上头,方波坐在沙发上不想起来,迷迷糊糊就睡着了。他一路紧握的左手不知不觉松开,两个安全套滑落到地上。
方波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了两个多小时,两个美女提着大袋小袋开门,把他从睡梦中吵醒。他浑身酒气地上前要接购物袋,真一却嫌弃地捂住了鼻子,让他离远一点。方波这才发现她们两个还做了头发,怪不得搞了这么长时间。真一还是扎马尾,却不再像以前那样笼统的梳到脑后,而是在前面做了个刘海儿,看起来多了一分妩媚。素贞还是大波浪,只是重新染了个灰色,真是走在潮流的前段,还好不是绿色,方波还能接受。
她们买了很多菜和水果,品种丰富,看来真一今晚打算好好发挥一下厨艺,过她人生中第一个平安夜。
做饭洗碗这些事从来都是真一包办,方波有时会帮下忙,这时天已经快黑了,真一一头扎进厨房,方波也跟着进了厨房帮忙洗菜择菜,开始准备晚餐。
素贞和往常一样,翘起大长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只等饭做好吃现成的。她无意中发现茶几下有两个银色的小袋子,伸手捞起来一看,哇!居然是传说中的安全套!她很好奇,想拆开看看,话说还从来没见过实物。都准备撕开了,她才想起这肯定是方波今天搞完宣传带回来的,结果喝多了无意掉在这里。这个家伙把这回来干嘛……她做了一会儿思想斗争,干脆把两个安全套放进自己口袋藏了起来,然后心虚的看了看厨房门口,长出了一口气。素贞这下心里踏实了很多,她希望这样能阻止某些事情的发生。
屋里没人信基督,平安夜的主菜也不是火鸡,只有他们爱吃的炖鸡汤、烧牛肉、还有几个精致的小菜。素贞在饭桌上一直在偷偷观察方波,他似乎没发现丢了什么东西,就算他想起来了,自己也一定要镇定,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由于第二天还要赶飞机,大家吃完饭就没出门凑热闹,方波在卧室做例行功课,真一和素贞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素贞早先说今晚要去酒吧过平安夜的,吃完饭却说累了不想去,要把精力留到香港再去浪,也算是破天荒了。平安夜大家各干各的,早早便各自回屋休息。
素贞躺在床上,睁大眼睛并没有睡,她不是在等圣诞老人,而是在听家里的动静儿。直到方波的鼾声穿过两道门,飘进她的耳朵,她才露出了孩子般的微笑,就像收到了最好圣诞礼物。
平安夜,平平安安最好。
香港国际机场,“Welcome to HongKong!”,肖乐张开双臂,给了方波一个狠狠的拥抱。肖乐放开方波,想依次拥抱下去,素贞和真一却仰着下巴,像阵风从他身边走过。肖乐没有一点儿被无视的尴尬,热情的招呼大家上了一辆丰田保姆车,他亲自当司机,上了机场快线就直奔市区而去。
“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叫我们过来干啥?”素贞开门见山的问道,不把这个事弄清楚,她心里总是不踏实。
“不是说了吗,反正我现在也是闲着,就邀请你们过来旅游度假啊。”
“机票你报销啊?”方波开了句玩笑。
“机票小cass,住宿我也包了,一晚上三千港纸的九龙香格里拉大酒店,可以看到维多利亚港,那夜景,啧啧……”
方波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肖乐说:“这么破费啊,总感觉你没安好心。”
“别吹了,上次羊城的酒店钱还没报销呢。”素贞马上揭了肖乐的老底。
肖乐边开车,边拍了拍方波的肩膀说:“哈哈,那次不是躺在病床上就被停职了吗,这回放心啦,老友!”
肖乐表现的这么豪爽,让方波有点琢磨不透,他的处事准则是想不明白就不想,事情来了总有解决的办法。以前总在电影里羡慕香港的繁华,这次既然来了,就带真一好好玩玩,领略一下国际大都市的魅力。
到了香格里拉酒店,方波发现肖乐果然没有吹牛,这里的不愧是网红们的打卡地。从房间的落地大窗向外望去,维多利亚港犹如一位褪尽铅华的美人,淑静地躺在碧蓝的怀抱中。
三个人还沉浸在兴奋中,肖乐的电话就从一楼大堂打来了,他让方波催促两位女士洗漱一下就赶紧下来,好带她们去吃大餐接风洗尘。
他们跟着肖乐出了酒店,没走多远,来到一间海鲜餐厅。餐厅门口层层叠叠的玻璃大水箱里,各种生猛海鲜吐着泡泡,等待着被食客选中,然后走完生命最后一程。
“哇!这么大的螃蟹!这么大的龙虾!”真一成了好奇宝宝,如果不是素贞把她拖走,估计每个水族箱她都得看半天。
觉得方波和真一像两个刚进城的山炮,肖乐非常绅士的把菜单递给了素贞。香港物价之高,没让素贞有半点儿不适应,本着不为肖乐节约的精神,她专挑贵的点。真一感叹的帝王蟹、大龙虾一个都不能少,肖乐却依然一副风清云淡的样子,热情的向素贞介绍每个菜。
这顿饭吃的齐乐融融,绝大部分时间都是肖乐在介绍香港的风土人情,其他人在品味粤式海鲜的精髓,偶尔插一两句话。
结账的时候,虽然肖乐刷卡的动作很潇洒,方波还是被吓了一跳,这一桌居然要五千多块。他感觉都没吃到啥东西,海鲜看起来好大,其实大部分都是壳。
“破费了啊,不过确实好吃。”方波客气了一句。
“哈哈,你们满意就行。”
“下午有什么安排?”
“下午带你们过澳门,找个赌场耍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