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大侠年轻时候也曾走过江湖,财大气粗,为人豪爽,结识了许多江湖朋友,上到一代宗师大侠,下到流寇剪径,这些都是经验之谈,一个武艺平平之人,随身还带着一把纯金打造的朴刀,不遭人偷抢才是怪事。
金刀在手,人送外号,金刀大侠。
哪怕退出了江湖,对待登门的江湖豪客,依然乐善好施,只要你舍得下脸面,有求必应,从不叫人失望。于是乎,江湖人形成了一个共识,江湖救急就找金大侠。
如不是祖上积攒的家底厚实,还有申也空自己也是经营有道,这么个散法,就算是金山银山也早搬空了。
不是每一份付出都会有回报,何况金刀大侠也从未想过回报,但是总有那么些人,一份恩情会铭记于心,知恩图报,申家也曾遭遇过几次大的危机,但每次都遇到了意想不到的帮助。
这便印证了那句话:财散人聚,人聚钱来。
心中惦念着段大侠,客厅的三人没多聊几句,就有金刀大侠亲自领路,去到段江水修养的房间,探望了一番。
段江水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呼吸微弱,若不是脉象还算稳定,真会让人以为他随时可能死去。
几天前见到,还是一位威武不凡,意气风发的江湖大侠,如今再见,能做的也只是看两眼。申也空摇头叹息一声,又带着曹蛮和老三离开,漫步在油廊内,申也空道:『还未请教二位少侠尊姓大名。』
『晚辈曹蛮。』
『晚辈尤三。』
如果这个神医华元金不能救醒段江水,或许可以请师父出山一次,曹蛮如此想到,便问起申也空:『金神医真能救醒段大侠吗?』
申也空悠然道:『华先生可是江湖三大圣手之一,没有他治不好的病。』
再多看了几眼曹蛮,申也空继续道:『莫非曹少侠也有注意?』
曹蛮道:『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而已。晚辈相信华神医。』
江湖后辈金刀大侠也见过不少,要说古道热肠,初出茅庐的少年郎心中都怀有,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番经历成长之后,便消失不见,这两位又会如何呢?
对于江湖救急,登门拜访的江湖客人,除非他自己主动开口,不然申也空只会热情款待一番。既然见到了要见的人,曹蛮和老三便告辞离开,约定三日后再来,至于金刀大侠的留宴,两位少年躲之不及。这叫申也空刮目相看。
江湖,多少人心向往之,又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留下的都适应了这缸五颜六色的浑水。
城南有一个很大的坊市,两位少年信马游缰,偶然间来到此处,商铺林立,琳琅满目,行人如织,好不热闹;走马观花的游览一遍,便打道回府了。
次日再次出门,走在街上,曹蛮发现多了些偷偷注视自己的目光,老三也感觉到了,便问曹蛮怎么回事,曹蛮摇头表示不知道。即便是高阳散播本事再厉害,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让他人尽皆知,臭名远播。
此事必有蹊跷。曹蛮多了个小心。
闲逛了一上午,那些人一直跟着,没有实质性的行动,也就打定主意静观其变。
又到了中午,两少年随便找家饭馆,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一桌饭菜上来,才开动筷子,门外一群人蜂拥而入,不是来吃饭的,一上来就围住了曹蛮这桌,门口也被堵的严严实实,就连后门和窗口都有人把守,来者不善。
店掌柜和伙计,还有其他食客都被请了出去,一位带头大哥拉开一条凳子,大马金刀的坐下,一手放在桌面上,有节奏的敲打着。
曹蛮头都没抬,只顾吃饭,老三也学着做,不去搭理。
等一顿饭吃完,曹蛮放下碗筷,擦干净嘴巴,看着对面的不速之客,问道:『高阳让你们来的?』
那人摇头道:『我不知道谁叫高阳。』
曹蛮哦了一声,『有事?』
『听人说柳阳金甲的两个徒弟来了甘州,过来看看。』
曹蛮笑道:『找错人了。』
不速之客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抬起一手,打了个手势,他的一名随从拿出两张画纸,在桌子上摊开,桌面有些不够,曹蛮还帮着撤了些盘子,这才完全打开,上面画着两人的画像。
『这上面画的是你们吗?』
各自拿去一张画像,认真端详一遍,老三对曹蛮道:『蛮子,我的脸有这么胖吗?』说着还拿起画像照着真人让曹蛮比较评价。
曹蛮一脸嫌弃的摇头,『除了眉毛和眼睛有点像,其他都不行。』
老三拿过曹蛮手中的画像,忍不住笑了起来,『蛮子,你怎么成斗鸡眼了?』
曹蛮拿起画像照着自己一比,问那人:『像吗?』
这一群不速之客异口同声的说道:『像!』
曹蛮和老三相视一笑,也异口同声道:『你们眼神有问题!』
百分百是高阳在背后捣鬼。这样可不行,还指望着他,居然玩的这么小,办事能力不够啊。曹蛮有些着急。
『我叫曹蛮,他叫老三,可不是什么柳阳金甲的徒弟,你们真找错人了。』
『柳阳金甲一门最擅长的便是易容术。』
『你缺心眼吧?都跟你说了不是,找错人了。』老三不耐烦的说道。
『柳阳金甲到底是个啥玩意,给我们兄弟俩讲讲呗?』曹蛮笑道。
忽然,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柳阳金甲不是啥玩意。』
众人纷纷扭头去找,结果隔壁桌还坐着一人呢,拿着一个酒葫芦,一口一口的喝着,身上衣物破破烂烂,头发乱糟糟还夹着几根秸秆。
老三问道:『您在说话?』
隔壁桌这人回头眯起眼睛嘿嘿笑了两声,一口黄牙,张嘴就是一口酒气,『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