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豆沙包家楼下,她就看到豆沙包正要上一辆玛莎拉蒂,两个面无表情的男人站在他身旁。
“豆沙包!”看到这情景,石彻眼泪夺眶而出,“混蛋,你怎么这样就走,连声再见都不说!”
豆沙包对那两个男人说了什么,走到石彻面前。
“抱歉,我不能当面和你爸你妈告别,我会舍不得。”
“你不能回那个家!”石彻急切地说,“如果有人逼你回去,我帮你逃走……”
她觉得豆沙包父亲对豆沙包母亲的死不闻不问,绝非良善之辈,而且豆沙包母子曾被正妻赶出来,可想而知,如果豆沙包回到那个冷酷无情的家,会遭受何种待遇。
“老家伙只有我一个子嗣,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到我半根寒毛。”豆沙包微微一笑,从裤兜中取出纸巾擦去石彻脸上的泪水,低声叮嘱,“记住我们的约定。”
不再多说,他转身在那两个男人阴沉的视线中上了车,石彻目送着那辆车渐渐驶出自己的视线,突然明白,世事并不在自己的掌握中。
豆沙包走后就音讯全无。
开始好几天石彻都会夜里难过得偷偷哭鼻子,石敢当和谢颖也长吁短叹,说担心志海回到那个家会受欺负。
渐渐地,石家也恢复从前平淡的生活。
石彻每天依旧独来独往专心修炼,直到她十八岁生日这天,谢颖说要捣鼓桌好菜。
石敢当自告奋勇给妻子打下手,两个人在厨房嘀嘀咕咕。
石彻不用偷听都知道父母又在商议她的事。
地皇族结长老玲珑说,等石彻十八岁的时候,就要石彻回归地皇族,眼看这期限已到,然而玲珑却还没如约前来。
谢颖不舍得女儿离开自己,说一定要石彻过普通人的生活,提出趁机再次搬走,让地皇族找不到他们一家。
妻子的那点小心思自然被石敢当嗤之以鼻,在石敢当心里,信守承诺是最重要的事,何况玲珑对他们一家都有恩情。
两人说着说着,谢颖的嗓音就高了八度,数落起石敢当的不是,埋怨他压根不心疼女儿,石敢当连忙从厨房跑出来,叫石彻去买啤酒。
石彻知道老爹是怕他和妈妈的争执被自己听到,才找个借口支开自己。其实她一清二楚,父母为自己回归天裔这事背地里不知口角过多少次。不想父母尴尬,她佯装若无其事,拿着钱骑着电瓶车到常去的小卖部买酒。
买了酒她没直接回家,而是到离家不远的草坡上吹了会风,好给爸妈时间冷静处理好他们的争执。
自己只能对着空气吐槽。
“他们是不是忘了,这明明是我自己的事,应该由我自己决定。”
一阵微风吹来,石彻立刻警觉,她的五感比人类要灵敏,已嗅出其中淡淡的暗能量腐臭,并夹杂着血腥味。
仔细辨别,这两种气息,都是从自家方向传来的。
石彻心沉了沉,放开速度就往家跑,刚跑到离门口几米远,轰隆一声巨响,石敢当一砖一瓦亲手盖的房子瞬间化为火海。
不等左邻右舍出来察看,石彻就冲进大火,依稀看见老爸抱着老妈跪在饭桌旁边的地上,那张燃烧着的饭桌,早被什么利器砍得稀巴烂。她不顾火焰灼烧冲到父母身边,仔细一看,踉跄一下跪倒在地。
石敢当半个身体都已碎了,唯有几根筋骨相连,他怀抱中的谢颖已经气绝,浑身是血,胸膛开了个大洞,心脏像是被什么野兽活生生刨去,双眼睁得大大的,仿佛是看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事,神情震骇又痛苦。
石彻想背老爸老妈逃出火海,却发现两人的双腿和双臂都被从关节处折断,她只觉得怒不可遏,浑身发抖。
“小彻……”残存着一口气的石敢当觉察到女儿的到来,“……去南华……找玄冥龙家……”
“是谁把你们害成这样?”
石彻发现老爸的气场已极度微弱,对天裔而言,这是能量即将耗尽的标志。
“他……”
石敢当神情痛苦,想说却始终说不出,他眼睛费力地眨了眨阖上后,便不再睁开。
石彻知道父亲的元神已经散尽。石敢当是天裔,即使受很严重的创伤也不会轻易死去,一定是那凶手用什么法子使他的能量被消耗。
火势蔓延,她的头发都已经开始起火,她坐在地上,一手搂着妈妈的遗体,一手搂着爸爸的遗体,全然不在乎火焰的灼烧,动也不动。
她不明白她的父母究竟做错了什么,要遭受如此厄运。
一切的愤怒、悲伤、痛苦都冲撞着她的心口,她蓦地扬起头,发出一声嚎叫。
这一霎她心里恨不得就这样被烧死,随她最宝贵的两人而去,又恨不得干脆毁掉这个再也不会有老爸老妈的世界。
一丝理智提醒她,她必须好好活着,找到杀害父母的凶手。
她将父母已经开始燃烧的遗体并排在火中放好,并给生前爱美的妈妈理了理头发。当啷一声轻响,石彻发现谢颖紧紧攥着的右手这时竟松开了,一枚白金戒指滚落在地,正是那只非天的戒指。
戒指当初是爸爸拿走的,石彻不知道妈妈为何会拿着这枚戒指,临死之时竟还紧握在手中。
她收好戒指,对着父母的遗体磕了个头,便转身从后门走出去,此刻身上已起了火,虽然又烫又痛,她却浑然不觉,而大概是衣服被烧光了,那火苗也自动熄灭。
她家距离其它邻居家大概十几米远,有几个邻居朝这里跑来,一眼看到石彻,他们立刻面露惊骇恐惧,尖叫起来。
“怪物!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