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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誓死不休

我还维持着往后拽的姿势,愣住了,听到温子成喊了一声“爸”才回过神,忙站直身体,松开了温子成的手,毕恭毕敬地冲他点了点头,“叔叔。”

温父亦回我微笑,上前接了温子成手中的大包小包,热情地邀请我进屋。

然而,令我意想不到的是,在温子成家中的并非之后他的父母。入门便是换鞋的地方,当然,他们也没要求我换鞋,直接带着我往客厅走,客厅与餐厅相连,要经过厨房,在我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客厅坐着其他人,而路过厨房时,我看到有两个中年妇女正在忙活儿。

温子成及时地把我拦在了厨房门口,冲着背对我们的两个女人喊,“妈,小姨,我带裴妡来了。”

其中一位应声转过脸来,端着碗筷,似乎是在搅拌鸡蛋,笑呵呵地说:“好,好,好,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温子成用手肘碰了一下我,“这是我小姨。”

我忙点头,“小姨,您好。”

“好,好,好,快去客厅坐着,先吃水果,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好的,真是辛苦你们了。”

简短的招呼过后,正在炒菜的那位,也就是温子成的母亲,端起菜碟把菜盛入了碟子里,这才得空回身,“来了?”

温子成笑嘻嘻地跑进厨房,抱了抱她的胳膊,殷勤得很,“辛苦老妈,我给你把儿媳妇带过来了,看看,喜欢吗?”

“喜欢,喜欢!”温母笑答,含笑的眼神往我身上飘来。

我忙向她微笑点头致意,莫名地诚惶诚恐,“阿姨,您好。”

她还是笑着点头,挥挥手,对温子成道:“行了,快带着人家姑娘去客厅坐,水果什么的都准备好了,倒水啊,陪你姨夫和舅舅聊天。”

“知道了,那就辛苦老妈了!”温子成又殷勤地讨好,适才出来,牵住我的手把我带去客厅。

原本坐在沙发里的两个中年男人在我们走进时,都放下茶杯起身,言笑晏晏地站着,似乎应对侄子带来女朋友还不是很得心应手。

温子成便大方地介绍,“舅,姨夫,这是我女朋友,裴妡,和我是大学同学。裴妡,我舅舅和姨夫。”

在他的介绍下,我规规矩矩地跟他们打招呼,又心惊胆战地坐入沙发,接过温父为我倒好的水和他舅舅端来的水果,面对他们的周道招呼,我更加坐立难安。

温子成倒是坦然,拿起水果吃着,随口问道:“舅妈呢?”

“她还在睡着呢,昨晚修长城修到大半夜,一会儿我给她打电话,让她别吃饭都赶不上。”答话的是舅舅,从他们的对话当中,我可以推断出,温子成其实是知道会有其他亲戚在的,可他却没有跟我说,让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姨父突然喊我,我漫不经心地坐着,突然被他一喊,吓得杯子里的水差点洒出,然后他问:“小裴是做什么的?”

我一丝不苟地答:“之前是在银行做业务,现在,子成介绍我接手了一家P2P公司在云南的分支成立事项。”

“P2P?”姨父看起来对这个新生的概念并不知晓。

温子成解释道:“近两年兴起的一种借贷关系,俗称‘小贷’。”

“高利贷?”姨父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如此。

我忙笑着解释,心中有些无奈,“和高利贷不是一样的,P2P是个人对个人的借款交易,而且不涉及像高利贷那样的收款方式吧。”

“但是利息是一样高,应该高出银行同期利息的四倍了吧?”

我抿了抿唇,觉察到这个姨父对P2P似乎没什么好感,有些担心再说下去会引起不必要的反感,便不作声色地向温子成投去求助的目光。

温子成心领神会,正要说明,就听他姨父理所当然地说:“利息高出银行同期的四倍,那就算是高利贷的范畴了。”

“不一样的,姨父。”

“怎么不一样?小贷,小贷,一点儿都不小,你们把钱贷出去,每个月收取的利息是多少?”姨父对我所从事的行业穷追不舍,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对高利贷、或者说对贷款有什么偏见。

尽管我心中已有不悦,可顾及到温子成,还是和颜悦色,耐心地说:“目前的产品每个月的费率在1.8-2.3%之间。”

“瞧,”姨父一拍手,我说的正合他意,“每个月就这么多,折合一年的利率算下来,那是百分之二十七八了,这可比银行高出太多了。”

“不一样嘛,”我笑着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既耐心又开心,“我之前也在银行做,但是不是每一份贷款申请都能得到批复,而且,前期手续很复杂,款下到账户里的时间也很长,好比做个按揭,合同都没签,就要开始还款了,对于急需资金的人来说,这个时间实在太长。”

“说白了,你们也就是钻了银行的这个漏洞。我是觉得这个行业不行,这么高的费率,不行,真的不行。”姨父下了个结论,就专注于自己的思考,一边思考一边重复,“年息就能到百分之二十七八,太夸张了,这个简直是在抢钱。”

该怎么说才能表达出我当时的心境?你们能够想象吗?初次见面的人,在随意了解了一下你的工作之后,便一而再地给出否认,判定你所从事的工作“要不成”,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个门外汉。

当下,我便有些坐不住了,在温子成刚要解释的时候,我强颜欢笑道:“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温父忙起身拦我,“不用,不用,你不用管的,你去了也找不到,就给他们俩弄就行了,你别管。”

“我还是去看看,炒菜什么,我还是可以的。”看我热心坚持,温父不再阻拦,只是喊温子成跟我一起去。

刚到厨房门口,就被温母和他小姨赶出来,搭把手都不需要。

温母一边炒菜一边说:“子成,你带小裴去四处看看,你的书房,书柜啊、照片啊,翻出来给小裴看看。”

“知道了,老妈。”顺着温母的提议,我跟着温子成到了他的书房,终于摆脱了客厅里还在讨论我所处行业的热潮。

一进书房,我就一屁股坐进电脑椅里,深深地调整呼吸。

温子成绕到我身后,替我捏着肩膀,笑问:“才这么一会儿就累了?”

我有气无力地仰头瞪着他,“你没告诉我你家会有这么多人。”

他拍了拍我的肩,抱歉地说:“之前我妈跟我提过,但是我说了不,她也答应了,我没想到临时还是让他们来了。这也没什么吧?迟早都要见的。”

他这么说,我也不能说什么,转了话题道:“你姨夫似乎不是很喜欢我的职业。”

“别往心里去,一家人坐在一起就当闲聊嘛。”温子成说这话时,眸底的神色变了变,我看得真真切切。

我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拍落他放在我肩头的手,“一会儿要是再说起来了,别等我眼神示意,你得赶紧说明,这份工作可还是你介绍给我的呢。”

“行了,行了,我知道的,我会说,你不用担心。再说了,那是我姨父,又不是我爸妈,何必在意?我爸妈对你可是热情得很,你没感受到吗?”说着,又笑嘻嘻地把手放回我肩头帮忙按摩。

我暗暗叹了一声,没有答话,刚接触一小会儿,热情不热情我可不敢下定论。我始终都还记得生了孩子出院的那天,出租车师傅对我说的一通话,温子成家是纯正的本地人,他妈妈是不是那样的婆婆,可不是表面能看得出来的。

午餐开始前,温子成的舅妈踩点赶来了,一进门就开始讲述昨夜修长城的战况如何激烈,雪战一战到底,她手气如何逆转如此云云。后来是姨父不悦地说了一句“年轻人面前少提打麻将”,舅妈才闭嘴。

之后就再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了,表面上看去是一团和气,温子成家不像我家,没有传菜的习惯,于是人人都喊我主动加菜。

吃过午饭,小姨、舅舅家都撤退了,我还是坚持帮忙收拾,温家父母不要我洗碗,就把我从厨房里赶了出来,而送行的温子成还没回来,我就到客厅,主动把水果去皮,切成一块块用碟子装好,插上果叉,想到还有一下午要待在这里,我浑身不自在。

所幸,温子成是有安排的,闲聊着水果吃完之后,他就提议开车四处走走,带温父母沿着环湖路转一圈,笑说“看看昆明周边的变化”。

有事儿做时间就过得快一些,那天看起来很顺利,我也没感觉到不同,回家之后,母亲追着问我白天的情况,我紧绷了一整天的弦得意放松,随口回应着她什么都好。

突然,她问我:“给红包了吗?”

我仰躺在床上,侧脸问:“给什么红包呀?”

“女孩子第一次到家里去,男方父母是要给红包的呀!怎么?没给你红包吗?”母亲睁大了眼,十分惊恐地看着我、

我却懵了,“红包”这种东西我从没听过,确有这样的说法吗?

母亲重叹一口气,起身小跑到我跟前,一屁股坐在床边,紧张地再次问:“真没给你红包呀?”

我无声地摇了摇头。

母亲的脸瞬时垮下,灰心丧气到了极点,“得了,没戏,红包都不给,这事儿就这么完了。”说完,她唉声叹气地起身要走。

我坐了起来,还是理解不了“红包”的说法,“真的要给吗?”

到了门口的母亲回过神,皱着眉异常严肃地说:“当然要给!自己儿子首次带女朋友回家,如果当父母的满意这个女孩子,那肯定要给红包,至于红包里装多少钱,那不要紧,但是一定是要给的。”

“谁说的?”

“这不是谁说的,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习俗。”

“那这不对呀,”我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分析给母亲听,“照你这么说,以后我儿子是不是只能领一个女朋友回来?”

“不考虑结婚的对象,是不会往家里带的!”

“谁又能肯定,考虑结婚的对象,就一定能结成呢?”

母亲没搭理我这句话,一个劲儿地摇着头,脸色要多灰败就有多灰败,“这事儿不对,你就别和我嘴硬了。他爸妈一准是有谁对你不满意,否则,红包是肯定给的。”

我没说话了,因为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

母亲叹了口气,开门而去。

她一走,我一屁股坐到床上,翻出手机在网上搜“红包”的习俗,确实搜到了一些,但并不是都这样的。或许是老家有这个习俗,昆明没有呢?就好比,在我家,客人用餐,为表主人热情好客,给客人夹菜是必须的;而温子成家,就没这礼节。

我这么安慰着自己,但母亲的话一直缭绕在我耳边,让我不得安心,于是我给江知瑶打去电话求证,她的本地人,有没有这个习俗她肯定知道。

江知瑶给我的答复是肯定的,听她说“要给啊”时,我的心“咯噔”一声,浑身无力地倒进了床上。

江知瑶又问:“怎么了?没给你吗?”

“给了,但是你们一般给多少?”我撒了谎,自认为那个时候说实话不是最佳选择。

“不好说。我去我男朋友家的时候,他妈给了我九百九十九,图个长长久久吧。这个东西说不准,得看男方家庭条件,像一般的家庭,差不多就是六六六、八八八、九九九,这就可以了。温子成他家给了你多少?”

“哦,六六六。”

“那就行了,裴妡,数目不重要,其实就是讨个口彩,给了就行。”

“那如果没给呢?”

“没给……不该吧?一般都要给的。”

“如果嘛,你就告诉我,什么情况下会出现不给红包的情况?”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好奇啊,我还是头一次知道还有‘给红包’这种事儿。”

江知瑶思索了一会儿,迟疑着说:“不给……那就是对这个女孩子不满意、不喜欢?我也不清楚,但是总觉得不至于不给,这个是礼仪问题吧?就算真的有不满,那少包一点儿钱就行了,不给总是不至于。”

和江知瑶通完电话,我彻底不知所措,陷入了左一个右一个的疑惑中,而且还不能问温子成,问题没暴露之前,我就只能独自揣测。

后来我也有旁敲侧击地问了下温子成,他爸妈对我的印象如何,他给我的答复和当初他问我时一模一样:挺好。多少让我不放心。

日子平平淡淡地度过,我忙于我的工作,终于在两个月的筹备之后,顺利开业。温子成照常跟我约会,送我回家时,会跟祥祥和瑞瑞玩耍片刻,屡次相处下来,两个小家伙已经被他彻底收买。

这天他又和祥祥瑞瑞玩到了十一点,时间确然不早,适才恋恋不舍地回去。

温子成走了之后,母亲帮忙把孩子哄了睡着,又跟着我到房间,穷追不舍地问:“你和小温现在是什么情况?见了父母之后呢?下一步是什么打算?”

我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

“这怎么行呢?关系到你的将来,也关系到他的将来,你们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走下去?”

我无奈地摊了摊手,总不能我追着问他“你什么时候跟我结婚吧”?

母亲道:“他爸妈那边怎么说?事后没有表态什么吗?”

我摇头,“后来没再见了。”

“那小温呢?他没跟你提起他爸妈的态度吗?”

我依旧摇头,“他说对我感觉挺好。”

“那为啥不给红包呢?”

我再次摇头,“我怎么知道?”

母亲气得抓起枕头想砸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道:“你听着,裴妡,你和小温的事儿,拖不得,且不说你耽误不耽误的问题,光是小温,他虽然是个男人,但也不能这么耗着。如果他爸妈对你没什么不满,那就再去一次,看看红包给不给。要是再没给,那就是有问题,这个问题不在他爸妈身上,那就是在小温身上,或许小温就没跟他爸妈说要和你结婚的话。”

母亲总是能轻易地刺破“真相”,让我心痛之余,根本无言以对。翌日恰好又逢周末,我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该不该像母亲说的那样,主动提及?折腾到大半夜,睡意渐浓,我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梦里的我,压根儿就猜不到翌日等待我的会是怎样一场狂风暴雨。

那个周六的早晨,我是被震耳欲聋的关门声吓醒的,清梦被绕,心里窝着团火,我极其不悦地翻了个身,把被子蒙到头上,动作很大,以显示我的怒火不小。

紧接着,床边便被什么重重地一压,身上的被子被掀开,我喊叫了一声,怒气冲天地睁开眼,还未睡醒的眼睛视线不明,但我还是看出了坐在我床边的人赫然正是腾靖。

他亦是怒气冲天的地看着我,从英国回来快大半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他动怒。

我皱着眉,重新把被子拉好盖上身,不耐烦地问:“你来干嘛?”

腾靖一言不发,又把我的被子拉开,直接扔到了地上,我本来就有起床气,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直接把我很长时间都没发的火点燃了,于是我猛然起身,对他大吼:“你他妈有病吧?腾靖!一大早你跑来这里发什么疯?”

他伸手陡然握住我的下巴,力度之大,疼得我连起床的昏沉感都没了,“温叔叔是谁?”

温叔叔?我脑袋一顿,茫然中立刻寻到了答案,明白他指的是温子成,我别开脸,不作回答。

腾靖手上又用力,捏紧了把我的脸扳了面对他,“都跟着你回国了,你俩还真够情深啊!”

“你想干嘛?”

“领到家里来见父母了,下一步就该结婚了,是不是?”

“你想干嘛?”

“让其他男人给我儿子当爹,是不是?裴妡!”

“你想干嘛?”

“我还没死呢,你就让我儿子喊别的男人‘爸爸’,是不是?”

“你到底想干嘛?”

“你他妈到底想干嘛这话该我问你吧?!”腾靖大吼,捏着我下巴的手一松,直接把我摔回了床头,我脑子一乱,浑浑噩噩的感觉侵占了所有神经,就听到腾靖继续大吼,“好日子给你过了几天你就不安分了,是不是?裴妡!我他妈自己的儿子凭什么喊别的男人‘爸爸’,别说我还活着,就是我死了,也不可以!”

明白了他为什么跟我吵,我气都要炸了,可考虑到楼下或者同层有孩子,就靠在床头大口大口地缓着因愤怒而粗喘的气。

腾靖站在床边,指着我的鼻子,用警告的语气吼:“裴妡,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怎么拼你的事业都可以,感情和婚姻这一块儿,你想都别想!我告诉你,你给我生了儿子,这辈子你就别想跟别的男人有关系!我就是和你耗到死,也绝不会让你有机会跟别的男人!”

我仰着头看着他,从没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是彻头彻尾的疯子,“你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

“你凭什么管着我?”

“我是你男人,我为什么不能管你?!”

“你疯了吧?腾靖,还是你傻了?失忆了吗?”我坐直了身体,与之一起挺直腰杆的还有我的愤怒与不甘,“你怎么是我男人了?两个孩子都是我的了现在!你忘了还是怎么说?说放弃抚养权的是你,让过户的人也是你!从法律上来讲,这两个孩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跟你也没有半毛钱关系,什么你是我男人?神经病!”

腾靖猩红着眼睛朝我扑过来,抓着我的领口就把我从床上提到地下站着,近距离地感受他的癫狂,“半毛钱关系没有?有本事你再给我说一遍,裴妡!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我鼓足了气,却说不出同样的话,便吼道:“那要我还给你是不是?我现在就还给你,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牵扯,也不想受你的气,被你捆绑着!”

“谁被谁捆绑着?”

“你捆绑着我!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孩子也已经跟你划清了界限,你还管我做什么?”

“我是你男人,这一辈子的男人,我为什么不能管你?!”腾靖飙了,大手一撒,把我丢进床上,我奋力起身,又被他按下去,把我死死地固定在床上,捏着我的下巴,咬牙切齿道:“你是不是非得逼我把你关起来,你才肯乖乖听话?你怎么就这么不老实呢?你想要的一切,我都给你了,钱、房子、孩子,就连你用自杀逼我给你的自由都得到了,为什么还是不满足?!”

不知为何,当时听他那么说,我的眼泪如泉涌喷出,或许是他的不可理喻让我无力心累,或许是一句“钱与房子”把我曾经付出的真心一票否定,瞬间就让我很久没再流泪的眼睛湿润了。

“哭什么?裴妡,在我面前你没资格哭!你给我听好了,在我爆发之前,你最好赶紧断了和那个男人的来往,我已经为你一忍再忍,一退再退,但不代表我没原则!你的感情、你的婚姻,就连你的身体我都要干干净净的!”

丢下这番话,他翻身下床,摔门而去。

我躺在床上,越想越不甘心,愤怒地爬起来冲下楼去,想要找他理论一番,结果发现整幢房子一个人影都没有,就连我爸妈和孩子都不知道去了哪儿。

上下跑了个遍,我重回房间,给腾靖打电话,这次倒好,没响几声就接通了,“腾靖,你给我好好地说说,你凭什么就要管着我?你有你的婚姻,即将迎来你和你老婆的孩子,为什么还不放开我?我是欠了你什么,活该就要守着你一辈子吗?”

腾靖似乎是在开车,呜呜的风声从听筒里传来,与之相伴的,还有他虽然有所冷静依然咬牙切齿的声音,“那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乖地带着孩子呢?我哪里对你不好?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了,还有什么不满足?”

“你给了吗?腾靖,你明明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你明明知道你给不了,你为什么还要拴着我?”

“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等一等吗?”

“怎么等?等到我白发苍苍,还孤苦伶仃一个人吗?腾靖,请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好吗?我要的不多,什么金钱、房子、车子我都可以不要,我只想给自己、给孩子光明正大的身份,可是这些,你都给不了了我。即便你以后可能给我,但那是什么时候?”

“裴妡,你并不爱我。”

我怔住,冷不丁他说出这样的话,前言不搭后语,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你并不是真心爱我的,裴妡。”腾靖再次重复,冷冷地低笑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我愣愣地看着被挂断的手机,依然没想通他为何那么说,调整了心情再次打过去,可不管我重拨多少遍,他却不接了。

我不爱他?我不是真心爱他?翻出三年前和他拍的却从未示人的婚纱照,我泪如雨下,一滴一滴地落在相册页面,他凭什么那么说?凭什么否认了我所有的付出,包括我的真心?如果我不爱他,为什么要给他生孩子?仅仅是为了房子和土地吗?我裴妡如果是那样的人,早在银行揽储的时候,就和某些人一样动歪脑筋去勾搭大老板了!

最令人心碎的,莫过于来自自认为最亲密的人误解。

可我不能因为爱他,就不顾及现实,除非我不在这个社会生活,可我又能去哪儿?再退一万步讲,如果他和靳嘉玥没有孩子,那我可以等,也不会问究竟要等多久。可现实呢?我本来就做不到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无论是身体也好,爱情也罢,更不能我的孩子与别的孩子分享同一份父爱。或许,你们要说,腾靖他能平衡,两方的孩子都能兼顾好,可我并不如此认为。就算腾靖能兼顾,靳嘉玥肯吗?连我这样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都不肯,遑论作为原配的她?

与其让孩子在这样扭曲的环境中成长,不如我带着孩子,一起踏入完整的家庭结构中,所以我接受温子成,尝试和他开始新的篇章。如果真的结婚了,我会尽到一个妻子的义务,体贴丈夫、孝顺公婆,我会用我的余生回报他。

温子成打来电话时,我刚刚把那些婚纱照收起来,尽量用一种平稳的口音和他说话,但才一开口,就被他听出了问题。

“你怎么了?”

“没什么。”

“是哭了吗?”

“没有啊。”

“别骗我,裴妡,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我憋着气,没再说话。

温子成也沉默了,猜不到我为什么哭,他便说:“我一会儿过去看你。”

“不用!”我急急阻止。

“为什么?”

“我没事,你不用跑一趟。”

“如果你真的没事,那为什么不让我去?裴妡,有什么事儿,我去了你都告诉我,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你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着解决,好吗?”

我不想让温子成过来,镜子倒映出我的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来了要怎么说?我说:“子成,我真的没事儿,刚刚被瑞瑞和祥祥气到了,一下子没忍住脾气,所以就……”

“这样的话,那我更得过来了,两个小家伙很听我话的,我让他们给你道歉。”

“别,子成,你别来了……”我顿了顿,提到孩子,忽然就想趁此机会,不如跟他把与孩子有关的话敞开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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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相见,再回到他身边,本以为这是归来,却未曾想,等着他的,是一场杀戮后的离别。血雨腥风的背后,隐藏了多少他曾付出曾失去的东西……*看着自己养大的东西要与别人成亲了,他终于忍无可忍,将人绑回去,身体力行的证明,只要他在,她就不可能出墙。[本文一对一,男女主干干净净,女主非小白,请卿放心入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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