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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一时大意落圈套

回应我的,是无尽的沉默。

我紧咬住下唇,不让心痛溢出,咬到品尝了血腥味,依旧没等到陆弘湛的回应。深呼吸一口气,我跟着前面两人走出机场,再次站在寒风中。

我问他,“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你这话……蒋婕,别做傻事,不值得。”

“我现在站在海拔两千米的地方,还可以再找一个更高的地方,如果我纵身跃下,当场死亡,你会难过吗?”

“你在哪儿?”

“你会不会难过?”

“你先告诉我你在哪儿!”

“那你先告诉我你会不会难过!是我先问你的,陆弘湛!”我像个幼稚的孩子,执着着先问先答的原则。

可他却始终避而不谈,他叹了口气,轻声道:“蒋婕,不管我会不会难过,你一旦那么做了,生命就此终结,其他的还有意义吗?”

我垂下视线,避开了迎面扑来的冷风,温热的液体就此跌出,泪眼模糊着,就连自己的脚尖都看不清,然而我心如明镜,一切如他所问,再没有任何意义。

按下了挂断键,我仰头,深深地呼吸,恰好又有人来询问是否坐车,我点点头,随着他上了车子,由他载着云里雾里的我往家所在的地方驶去。

一路上,陆弘湛都没有给我回电话,我茫然地坐在车里,望着窗外白茫茫的高山,回家的路就在眼前,可映入我脑海的,是那年他陪我穿越积雪的景象。

早知爱情不能天长地久,我就不该饮鸩止渴,等到上了瘾再去戒,毒已深入骨髓。

开车的司机不停地与我找话题,我随意地应付着,可当他得知我是从昆明回来的,更加好奇,话题也更加的多。一直聊到我下了车,付了钱,他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不管是1998,2008还是2018,对于偏远地区来说,越来越多的人走出大山,步入繁华都市为了生计而拼搏,可留下的人也不少,这部分人更加憧憬都市生活,却由于种种原因,始终迈不出第一步。

我站在院子门前,望着被寒气包围的一楼一地砖房,提不起半分兴致。这个房子是在去年推翻重建的,盖房子的钱九成都来自我,从住房地基的挖掘,到院子的填平,我只出钱,从未过问半句。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了成品,冰冷的铁门将我隔绝在外,砖房与周围的老房相比,在这荒凉的地方,显得格格不入,好比从都市回来的我,与这里已再难融为一体。

是母亲开门发现的我,她热切地接走我的包,一个劲儿地招呼我进屋,“站在门口做什么?赶紧进来啊,外面冷死了。”

我淡然点头,由她领着往楼房走,穿过院子时,才发现除了人住的一楼一地,接连的一侧还有一层供养殖用。如此的构造,不禁让我想到了陆弘湛的老家,几乎如出一辙。

“怎么回来也不打个招呼?”母亲端来一杯热水递给我,“抱着暖一暖。”

我接了过来,低声道了句“谢谢妈”,四处打量一番,不见其他人,“他们呢?”

“你说你爸和你姐呀?他们去帮村尾那个周婶家接生小牛去了。”

我“哦”了一声,没想到姐姐还能去帮忙,“妈,我有点累了,你带我回房间休息会儿,晚饭我也不吃了,你们不用等我。”

“这怎么行?不吃晚饭不可以,你要是累了你就休息,我会给你留着。你醒来饿了要么自己弄,要么我给你热一热。”

我没拒绝,默许了她的意思,跟着她回了房间。

家里一直都给我留了房间,不需要我问,他们都会这么做。即使在盖房之前,我们曾因为经济大吵过,险些吵到断绝关系,可我们还是一家人。

我躺在厚重的棉被里,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房子越大,越显得人少,又处于寒冬季节,南方不比北方,没有暖气,没装空调,只能靠自己取暖。没一会儿,母亲推门进来,往我被子里放了一个热水袋,我闭着眼,假装已经入眠,清晰地感受着她小心翼翼地照顾。

我们母女之间有一道疤,这道疤来自陆弘湛。他陪我回家的那一年,家里都以为我带他回家,就代表着离结婚不远,可几天相处下来,陆弘湛只字不提结婚的事儿。他的行为有悖于农村的习俗,家人终于忍不住,母亲在深夜来找我,询问我与陆弘湛究竟是何关系,相处到何种地步。

半隐瞒半坦诚,我把与陆弘湛的关系说了七八分,总的意思是在一起,只是婚期还不定。

自那以后,家里催婚不断,要么让陆弘湛拿出诚意来,要么赶紧断了别相互耽误。可就在母亲知晓我与陆弘湛已同居之后,后者选择就放弃了。农村对女人的贞洁看得异常重,我既已与男子婚前居住在一起,不必多说,女性贞洁已不在,母亲勃然大怒之后,仅有一句丧气话——我也不要求他什么彩礼什么礼数,你也别闹腾,赶紧着两人领了证,随便走个形式好好过日子吧。

在母亲眼中,我堪比一只“破鞋”,有人要已属大幸,多余的她不敢奢求。那段时间,每逢夜里,她几乎都以泪洗面。可我不敢告诉她,早在陆弘湛之前,我就已经失去了女人的贞洁。假若她知道了,不知是否要将我浸猪笼?

面对母亲的催促,我终于无心应对,索性告诉她已经和陆弘湛分手,她气得险些背过气去,口口声声骂我不孝不要脸,自怨自艾,感叹命运待她不公,生了两个女儿,一个无法正常生活,一个却不知检点给她脸上抹黑。

那段时间,是我与家里关系最为紧张的时期,却也是我与陆弘湛最为亲密的时期。每晚,他不管应酬到多晚,都会回来,与我相拥而眠;每逢他外出,总会带上我,他处理事务,我就在酒店睡觉,等他空出了时间,我们就到景区游览。

有了他的陪伴,家里关系再僵硬,我都不觉辛苦。

而如今,没了他,家庭关系再融洽,我都无法真正地开心起来。

回到老家的第三天,也就是2009年第一天,宋裕盛出现在了我家门前。当他电话打进来,喊我开门的瞬间,我以为自己听错,再三确定,终于接受了他来到昭通的现实。

他为何而来,我猜不透,就连向家人介绍他都不知道如何措辞,可他倒是坦然得很,把礼品放置好,给我父亲递了烟,维持着得体的微笑,道:“叔叔阿姨好,我是蒋婕的朋友,我姓宋,叫宋裕盛。”

父亲接过他的烟,笑呵呵地点头,“欢迎,欢迎到我们家来玩。”

简单地交流后,我带宋裕盛上楼,找了一个客房给他放置随身携带的东西,看他那架势,似乎是打算在我家借宿的,然而那并不是我想见到的画面。

于是,我边上楼梯边对他说:“农家的房子,夜里冷得很,没有空调,你要是住不惯,可以到市区找酒店。”

宋裕盛跟在我后方,叼着烟含糊道:“你就是要赶我走的意思了?”

“我也没有邀请你过来。”

“恩,是我厚脸皮来的,因为你对我撒了谎,什么连夜赶回家帮忙?蒋婕,你是不想帮我,也不想帮你自己,是吗?”

“不是不想,是没想过。”走到了最里头的一间房,我打开门,引他进去,“看看吧,就是这样的,很简陋,不习惯的话趁早找理由改口,赶天黑之前去市区。”

宋裕盛冷冷看我一眼,把东西放在床头,开了窗,一阵冷风涌进来,冻得他不哆嗦,复又匆匆将窗子关上,“我车子都没开进来,怎么回市区?你们这雪下太大了,长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在云南看到这么大的雪。”

“既然要留下的话,晚上多盖一床被子,免得着凉。”从柜子里翻出一床毛毯丢在床上,我拍了拍手,转身就走。

“蒋婕。”宋裕盛忽喊,我驻足,侧脸等待他下文,他目光沉静地看着我,那淡然安和的神态,不禁让我怀疑他是否透过我看到了谁,“陪我出去走走吧,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迟疑一两秒,我欣然接受他的提议,回屋子拿了围巾和手套,跟父母声称陪第一次看见大雪的人欣赏雪景,便和他一道出门了。

出了门,往右沿着小道一直走,可以走到村落的农田,那是一片银装素裹的荒野景象,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白茫茫一片苍凉的景象。

宋裕盛站在田埂上,裹紧了大衣,白色的气息从他鼻尖冒出,站了一会儿,他就待不住了,不停地原地踏步,活动双脚,激热筋脉。

我睨了他一眼,对于他的不请自到没有多少耐性,“宋公子,太冷的话还是回去吧,把你冻坏了,我可承担不起责任。”

宋裕盛亦是不耐烦地白我一眼,幽黑的眸子投来一瞬寒凉的光,“我已经来这儿半天了,你尽快给我一个回复,到底是做还是不做?”

谈生意的语气,干脆又果断。

我低眉,注视着脚边的白雪片刻,闭上眼。陆弘湛陪我回家的那一年,他告诉我,在白雪环境中待太久会会视力有损害。缓了缓,我睁眼,坦然地点头,“做。”

宋裕盛先是一怔,或许没料到我会答得如此爽快,旋即开心地哈哈大笑,他爽朗的笑声在白雪覆盖的田野回荡,越传越远,直至再也听不到。

“但我不能保证……”

宋裕盛抬手,示意我不必说话,转脸看向我,神态中净是胸有成竹的稳妥,“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即可,不必担心是否成功。”

“如果不成功呢?”

“我说了,那不是你担心的问题。蒋婕,后果不是你考虑的,你只要认真去做就好。”

我笑笑,从包里摸出烟,递了一支给他,兀自点燃,一口一口地抽着,观赏着从我口中吐出的白雾。宋裕盛亦不说话,自个儿燃了烟,他抽得比我快,没几口就把烟头踩灭,自己又掏出一支点燃。

“回去之后……”

“我有话要说。”抢在他发布任务之前,我打断了他的话,他点头,抬了抬手,示意我继续,我把剩下的烟扔进雪地,看着烟星子被白雪湮灭,就好像我心中最后一簇火苗终于在寒风中被吹灭,“不管你要我怎么做,有一点你不能勉强我。”

“陪他上床吗?”

“对。”

他不屑冷嗤,“不上床……你要我拿什么给陈仪岚看?”

“宋公子,如果你只是需要一沓抓奸的照片,随便找个胸大无脑的女人就能去,何必不远万里跑来找我呢?”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女人能近得了陆弘湛的身,我肯定不会来找你,问题是,除了你,再没有人选了。”宋裕盛抬腿迈了两步,在我跟前站定,他个子和陆弘湛差不多,180左右,我没穿高跟鞋,高出我整整一个头,压迫感由此而生,“你和陆弘湛究竟是什么关系,我可以不深究,那样既费力又无聊,但是,既然你能和他上床,再一再二就能再三。”

我哑然失笑,这些有钱人呐……一个个都是******衣冠禽兽,表面上光彩华丽,满嘴的仁义道德,社会报道做这做那的公益慈善,实际上,骨子比谁都肮脏。他宋裕盛就是最典型的一个。

“不过你放心,我都会安排好,保证不给你带来任何麻烦。”

“但我也因此永不可能和陆弘湛有发展。”

宋裕盛冷笑两声,递了根烟给我,“你能考虑到的,难道我会遗漏?既然是合作,要的就是双赢。我会安排好接替你的人,在陆弘湛意识不清之后,你可以全身而退。当然,如果你想亲自……那我也不会阻拦,后期的照片我会找人把你的脸挡住。”

弹落烟灰,我轻声道:“具体怎么做……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行,如果你有更好的想法,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去。”宋裕盛爽快地应答,转过身面向一片雪白的狂野,心情大好地抽着烟,很是神清气爽。

我站在他身后,恨不得抄起一块石头将他砸死,拿“人面兽心”来形容他,一点儿都不为过。陆弘湛虽然心狠手辣,至少不曾让我拿身体去做什么对他有利的事儿,即便是要我吸引宋裕盛,也千叮万嘱,不可失了分寸。

相比之下,陆弘湛虽然舍弃我,依然比宋裕盛不择手段要强太多,我怎么可能帮着宋裕盛毁了他?

晚餐过后,农村没什么娱乐活动,各自回了屋。临睡前,姐姐蒋静摸索到我房间,坐在我床边“咿咿呀呀”地比划着。

给刘跃请假时,我说家中姐姐生活不能自理的话并不是胡编乱造,蒋静确实受小儿麻痹后遗症的迫害,年近30岁吃穿仍得母亲照料。蒋静给家庭带来的影响,为人父母的自当无怨无悔,从不计较,直到一年前盖房子的时候,她听闻邻居说起,称有人想到家里提亲,娶我做媳妇,但一考虑到父母百年后,作为蒋静唯一的亲人,我势必要代替父母照顾她。有这么一个“包袱”,动了提亲心思的人,最终还是站到了理智的一边。

也是从那时起,母亲与我因陆弘湛产生的伤痕开始淡化。她主动给我打电话,感谢我拿出钱给家中盖房子所用,以及这些年来,虽然常年在外不回家,贴补家用却从没断过。电话里,她虽然没有言明,我却已读懂了她的弦外音,她或许已认为,我与陆弘湛最终没能走到一起,正是因为我带着他到家中看到了被小儿麻痹迫害的姐姐。

此时此刻,蒋静坐在我床边,“咿咿呀呀”地比划着,她的双臂不能自如移动,常年都维持着一个姿势,只有十指能够敲打伸缩,不能伸直的脖子导致她的脑袋不能摆正,看人得斜着眼才行。

她比划了一番,我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却无心回答,便握住她的手指,催促她回去休息,“我累了,姐,你也快点回去睡觉,现在不早了,快回去睡觉吧。”

蒋静偏执得很,我怎么劝都没有作用,她不仅不走,还爬进我被子里,右手拍着我的肩,催促我回她的问题。

没办法了,我只好说:“之前那个早都分了,现在这个也不是特殊的关系,他自己做生意的,想请我去帮他,我还没想好,他就找过来了。”

说完,蒋静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眼神尖锐,显然在质疑我话里的真假性。

“你爱信不信,我说的都是事实。”我躺进被子里,关了床头的灯,“睡觉了。”

蒋静并没有就此罢休,她躺在我旁边,发出“啊啊啊”的音节,激动地表述着自己的意见,黑暗中,我看不到她的眼神与手指的动作,自然猜测不到她究竟在说什么,但我秉持着不闻不问的原则,任由她跟自己的偏执抗衡,直到她乏了,呼吸声从我身旁传来,我才得以缓慢入眠。

近来少眠,翌日我大清早就起床,帮着母亲准备早餐。家里的人都已用餐完毕,仍不见宋裕盛有起床的意思,在母亲的一再催促下,我只得去客房喊他起床。

连续敲门几声,无人应答,我找来钥匙开了锁,一进屋就是一阵冷风扑面袭来,冻得我哆嗦不止。

我快步迎向翻飞的窗帘,耐着寒冷关好窗,回身看向蜷缩成一团窝在被子里的宋裕盛,只见他露出的半张脸苍白如纸,走近了些,拉开被子,能够清晰地看到鼻尖细密的汗。

宋裕盛发烧了,且烧得不轻。

当我把手从他额头收回时,心中生了一个歹念,不如就这样放任他独自煎熬下去,祸害如他,多留一天对我还多一分威胁,让我做什么都不能施展开手脚,死了岂不清静?

母亲却在这时到来,她看我呆坐在床边,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我陡然回神,“他发烧了。”

“发烧?”母亲快步上前,摸了摸宋裕盛的额头,急得瞬间变了脸,“这下可麻烦了,让客人在我家生病发烧,多不好啊?你先去打点儿冷水,用毛巾给他降温,我去喊医务室的邓医生过来,在家里给他挂针。”

利索地吩咐完,母亲忙不迭出门。彼时,外面正飘洒着鹅毛大雪,她穿着雨靴,撑着一把黑色的伞,消失在白茫茫的白雪之中。我站在窗前,目送她的离去,迟疑片刻,还是听她的话,打来了冷水,用毛巾敷在宋裕盛额头,用最土的方法帮他降温。

半小时后,村里的邓医生过来了,提着医药箱和各类药水,检测下来,就开始给宋裕盛挂针。有了上次跟裴妡打针的经验,我及时端了一碗粥上楼,在母亲和医生的帮助下,艰难地给宋裕盛灌下去半碗。

吊瓶挂好,邓医生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交代了换针水和拔针的一些事宜就匆匆离开了,母亲送着他离开,就留在楼下忙午餐的事情。

倒是蒋静,隔个十分钟就跑来看一下,什么话也不说,眼珠贼溜溜地转着,她还是不相信我和宋裕盛真的没什么特别关系。

挂到最后一瓶时,宋裕盛的意识难得清醒了些,开始嘟囔着要喝水,我虽有千万个不情愿,还是尽到地主之谊,端了热水小心伺候着他喝下。

喝完了,他疲惫地看我一眼,苦笑出声,“如果这个时候,在我身边的是岚岚该有多好。”

听他这么一说,顷刻间,我难得的耐性消失殆尽,松了手,冷艳看他重重跌回床头,而后愤然起身,把杯子砸放在床头,往门口走去。

“蒋婕。”宋裕盛无力地唤道,“你是个好女人,可惜爱错了人。”

我冷嗤,“说得好像你就爱对了一样。”

“是,我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我比你强,没了一个陈仪岚,我还会有很多女人。可你呢?七年的大好青春耗费在一个冷血无情的陆弘湛身上,到头来,就连物质的报酬都不够丰盛,你简直是一败涂地。”

“那又如何?”我扬起下巴,努力摆出高傲的姿态,可泪水莫名地汹涌,滴答滴答往下落,“我甘当黄盖,如果付出了会后悔,那就说明我没有真爱过。”

“你终于承认了。”

宋裕盛突然冷笑,说着我一时无法理解的话,怔愕几秒,我猛地回身,但见前一秒还病怏怏的宋裕盛,就连喝水都需要我支撑着,竟精神焕发地靠在床头,得意尽显地把弄着手机。

感知到了我惊愕的目光,他缓缓抬眸,唇边挂着一抹玩味儿的笑,“你终于肯承认了,蒋婕,你和陆弘湛,早在2001年的冬天就认识,这七年来,默默陪在他背后的那个女人就是你。”

我憋着一股怒火,好心好意照顾他,换来的竟然是一场心机设局,击溃我的心防,趁我不备引我入套!

“比起让你再度陪陆弘湛上床,这个方式似乎更能接受一些,不是吗?”宋裕盛把手机收起来,没输液的左手撑着床,缓缓地靠坐到床头,不以为意地看向我。

该刹那,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是我的一时疏忽让他有机可乘,害得陆弘湛有把柄落入他手,怔怔地望了他好一会儿。直到最后一瓶点滴输完,我上前,默然地替他拔了针头,“自己按着,要是精力好些了就下来吃饭,没力气就继续休息,我会把午餐给你送上来。明天一早回昆明,如果雪一直下不停,你的车子只能先放在昭通,看看能不能坐飞机回去。”

说完这通话,我收拾了三只空吊瓶和针管下楼。

楼梯上,我下了决心,一定要尽快地把他的手机拿回来。

下午些的时候,雪停了,母亲让我把玻璃吊瓶给邓医生送回去,蒋静无事可做,非得跟着我,一路上又“嗯嗯啊啊”个不停,不断地追问我与宋裕盛的关系,我心烦意乱,根本无心搭理她。

回到家门前,她拖着了我,颇有不给回复不放我进屋的架势。我与她争执半天,她越来越强硬,鼓着眼睛瞪我,那意思就是“我给你把关把关你还遮遮掩掩,简直不识好人心”。

拿她实在没办法了,我反握住她的手,说:“姐,我和宋裕盛真的什么都不是,就我跟你说的,他自己做生意,需要我帮忙,我不肯,就找到家里来了。”

蒋静偏执,“啊啊啊”地反驳着:为了生意能找上门,谁信?你们是不是在一起吵架了,你赌气回来,他就追过来求你原谅的?

我无奈透顶,趁着她沉醉在自我判断中,挣开了她的手,快步向家门走去。

就在我开了大门的刹那,卧病在床的宋裕盛映入眼帘,他裹着黑色大衣,高烧刚退,脸色依旧苍白,但精气神不错。

“跟我出去透透气吧。”

“没空。”

音落,后方的蒋静突然激动不已地叫起来,甚至跺起脚来,一下比一下用力,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的前方。

宋裕盛好奇地探身,几乎在同一时刻,我听出了蒋静努力要发清楚的音节是“陆”!

蒋静口中的“陆”只有一个陆弘湛!

我回过神不过是两秒的时间,宋裕盛已迈着疑惑的步伐走到了蒋静身边,我小跑着凑过去,慌张地顺着蒋静面对的方向看过去,只见白色的乡间小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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