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得厉害,裴德轩挣扎着洗了把脸,才有点儿精神唤道:“顺止!”
声音沙哑得却有些不像话。
在隔壁的顺止一惊,立马跑去了书房,拱手道:“主子?”
“嗯?无妨,”知道他想问自己嗓子的事,裴德轩苦笑着摇头,“昨晚酒喝多了,头有些疼,今日若是有客,就都推了吧。”
“是。”顺止应下,转身回到主房,给他拿了一套衣服,又转回去。
裴德轩坐在床边有些走神,昨晚易玉凝那双带着滔天恨意的眼睛仍浮现在他眼前,他有些恍惚。
这种独一无二的凤眸,明显只有易家人才拥有,他见易玉凝不过数次,为什么他会感觉如此的熟悉。
本来宿醉之后头就疼,这一想问题,就更疼了。在顺止的帮助下艰难地整理好衣服,裴德轩靠在椅子上,闭眼沉思。
他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得易玉凝的贴身丫鬟白涟在外头道:“殿下那儿有午膳,王爷去用一些吧,殿下正好也找您有事。”
裴德轩睁眼,依旧有些恍惚,他也没在意,抚了抚袖子,抬腿便走了出去。顺止见他出去了,连忙跟上。
“王爷来了?”玉凝坐在桌子边的一个椅子上,见他过来便笑吟吟道:“宿醉头疼,本宫也是如此,王爷身子一向好,怎的这般憔悴?”
她问他,他又怎么知道啊?!裴德轩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闷声道:“昨晚没歇息好罢了。还有,你这称谓也该改一改了。”
“知道了,知道了。”玉凝笑着给他倒茶,丝毫不知道昨晚自己做了些什么,白涟站在一旁,神色相当的复杂。
“你给本王倒的什么?”看着杯中那黑漆漆的液体,裴德轩皱眉。
“能是什么?”玉凝瞪眼,“这可是秦家茶山上好的茶,既能醒酒又能养生,你不要就别喝!外头可贵着呢!”
裴德轩失笑,顺王是各藩王中俸禄最高的一位,难不成还差了她这一杯茶的钱?
可是不差归不差,他也懒得把这些事都告诉她,毕竟是个外人,多说无益。
不过……看了易玉凝那气鼓鼓的样子许久,又想起昨天她做噩梦的场景,裴德轩抿唇,犹豫半晌,对着顺止耳语几句,后者瞪大了眼,却是没说什么,很快低着头走了出去。
玉凝低头泡着茶,并没注意到这些,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奇怪,今日裴德轩似乎安静得有些过分。
心里嘀咕着,但嘴上还是没敢说出来,玉凝咋舌,觉得裴德轩要是知道了自己心里想了些啥,,定是要把自己骂个狗血淋头的。
不过……她什么时候变得会顾及别人了?
气氛正有些尴尬,顺止便抱着个小箱子走了进来。因为箱子的缘故,他没行礼,直接把箱子递给裴德轩,然后才道:“主子,拿来了。”
裴德轩感受,转头撇向那泡茶泡了快半个时辰了的易玉凝,轻笑着递过去:“喏,看看吧。”
易玉凝闻言抬头,当真接了那箱子。一个不知什么材质的小箱子,看着挺重,这一接过来却发现轻得很。玉凝疑惑,拆了上头缠着的封条,打开了这个小箱子。
这一打开,她脸色就沉了下去。
里头就放了一样东西,明黄色的宣纸,玉玺的章印有些淡了,但依旧清晰。
不用看,她都知道上头写了些什么。
如今她有了这个东西,那将对她而言,百利而无一害。想在宫里立足,就只是分分钟的事。陈梦惜和易翡攸说什么都不会有用,她还能将魏媚儿挤下去……
不过,裴德轩现在给她这个东西是作什么?
世人皆知,顺王爷裴德轩懒得很,只会做对自己有利的事,甚至这利息还得不小。而现在他把这东西给她,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她也不是那么知恩图报的人。
像是怕他收回去似的细细地收好那张纸,易玉凝抬眼,警惕地看着他。
裴德轩看着她这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非常善解人意地解释道:“既然你说本王害了秦夫人,那就是本王错了,错了就总得赎罪吧,赎罪就总得有点儿表示。喏,算是补偿你了,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