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挑起了自己的那明亮的双眸,还伸了伸唇舌,以表示自己的不服,我也无奈的回了她一个鬼脸,就大笑起来,她也是带着微笑从逍遥台上离去,许是碰到了玉娇,她不禁止住了笑声,静悄悄地离去,因为,只有当玉娇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不敢放肆。
两人宛如亲姐妹般相处,塞外人也都看到了,那时候,原本是我和玉娇玩得来,自从有了这个妹妹,我就被他们彻底抛弃了,境遇之悲哀,只有我自己知道,本来我和玉娇谈天地,谈世人,谈生死,格调高的非比寻常,就连家父都说,两个小孩子竟能有如此风雅,等将来长大了,必定成才。
找到小妹之后,家父一直把她当作自己的骨肉来看待,有时候,甚至他待小妹比待我还要亲密,在他的眼中,小妹是能够寄托自己对李氏一族相思之情的人,所以,并不会要求小妹要怎么样怎么样,他心里只想能保护好小妹的安危,让她在这世上好好的活下去。
对我呢,冷酷,苛刻,自以为我是李氏一族的嫡派子孙,就能随意的束缚我,改造我,把我变成他完大父遗愿的工具,我也是人,凭什么我就注定和小妹的命运不一样,所以,一开始,我对小妹是完全抵触的,况且,她也不过是自己的一个皇妹而已,又不是自己这一脉的亲骨肉,有些情面可以不讲。
茯苓园一事,便是我不懂事的一个体现,再怎么是蚍蜉,也会有感情,再怎么无知,终归是自己的族人,大稽不就是这样灭亡的吗,朝政内外不一,族人自相残害,根本没有一点道法可以言明,我不能记恨小妹,也不能排斥她,只要身上流淌的是李氏一族的血脉,那我就有责任去保护他们。
后来,我开始尝试着接纳小妹,当然,还是在玉娇的帮扶下,虽说现在我们的关系已经不能再亲了,但我还是要管着她,毕竟她年纪还小,外边这么乱,她不能出去乱走动,玉娇还劝我说,既然我把小妹关在闺房里,就该多去见见她,以免避世久了,出来的时候一时接受不了。
在这一战之前,我一直都保持着每日一见的习惯,总要在寅时准时起床,赶在她醒来之前,坐在她身旁,小妹这个人很怕孤独,当然,所有人都怕孤独,小妹可能会和常人不同,她必须一睁眼就能看到和自己关系亲密的人,就寝的时候也需要有人在门外看着她,直至她睡去。
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一直到泠羽出现,倒是比之前更安稳了,或许,她找到了依靠,况且,还是不需要我担心的那种,毕竟,泠羽只是想复兴自己的家族,这个抱负跟情爱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看得出来,他们是真心相爱,也就不需要我多嘱咐什么了。
就在即将下楼之时,却在下方看到了缓步上楼的玉娇,吓得我慌忙跑回了逍遥台上,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一双纤巧的手触碰到了自己的腰间,并紧紧的依靠过来,心跳,是那么的同步,呼吸,她的呼吸,很温暖,就仿佛,黑夜不再寒冷,前方,不再朦胧......
“玲珑碧树,扶桑仰天而观,水波浮踏,残缺离洛芳醉。
听一曲映月玉娥,心浮诗意,掠一湾静花涟媚,幽梦,一朝年华。
夜过离乱,已略沉浑,轻抚门帘,眺望夜中明玉。
稍逊风骚,不如美人,怎奈何处美人,无从知晓。
步入楼台,犹县明玉姿色,夜之水镜,浮引美仙作伴,凌娇雪容,难以忘却,至生于十七年,初见如此容颜,不知佳名,暂取夜霜,相望甚久,无所困倦,相约于梦亭,把酒言欢。
同望九尺高峰,抒流水之宏姿,相遇仅此瞬间,念夜霜之迷艳,共洒笔墨,挥下万笔思恋,夜霜羞面,与水中镜月,融于情夜之间,亦真亦幻。
既望艳海,依稀见得夜霜梦影,只听箫曲漫亭,余音绕耳,通晓其中情愫。
吾亦执箫,寻影而去,踏草轻轻,宛若闭月之羞花,醉心可爱。花中小径,曲折幽长,虽远望于亭中,不及畅步寻游。
夜霜固然知晓,共赴十方。树下悠影,缠绵纵情,婵娟于盘夜,享繁花之映容。把酒临欢,吟夜霜之美容,互对曰:相依永生。
不时幽曲更迭,空浮红绫,落于夜霜指间,不知夜霜何为?小顷,夜霜迷离,绫悄然至于眼前,轻抚于手中,同握之,醉矣。
壮歌四起,畅聊心中所想,吾曰:今生今世,不离不弃,浪迹天涯,待霜如一,夜霜倚于怀中:今闻君言,不相辜负,情之所至,永伴君耳。
心中抱负,无不所谈,论天下大势,议此生之情思:如今割据混战,三藩五旗,若要你我相保,奈何?夜霜对之:君之所想,亦霜之顾念,适才心生小计,敢问君知否?
怅然默:吾已知晓霜心,吾在此起誓,此生此世,愿听夜霜,以万全之策,保夜霜之,势毕。霜怜之:君之言重噫,霜愿献计,可保君之一世。怨公子兮怅忘归,君思我兮不得闲。此次天下分割,各居势均之状,君得一者,便可得此天下,霜之言非虚妄,此乃实情,届时即可与霜快活一世,岂不乐哉?
芳心一薇:霜之计策,正是吾意,与其苟活,不妨闯荡一番,夺取半壁江山,与你我一共掌之,何乐而不为之。
聊至情处,相吻于耳畔,以告夜月,视为见证。已然醉矣,独望夜霜,夜霜借声避于香氛之隐,一时之间,不见踪影。
忽觉烈酒烧心,醉乎,此时,夜霜重现,焦灼安抚。互言相守,永携天地之情乐。霜之秀发间多于一枝红枚,如此缀之,则世上再无美仙与之媲美。
至于尽兴,便执箫曲之,虽已大醉,尚可曲大作,夜霜掌间琵琶,与之混融,引尽天下名曲,唯此曲只存于天地,无外人可作之,遂取永生。
夜色渐长,已含倦意,夜霜望曲,不忍扰之,固倚肩而憩。漫漫长夜,渐觉夜霜已睡,遂望之娇容,亦倚之而睡。
唯此长夜,世间奇迹之所在也。忽梦朝歌,醒而视之,夜霜犹沉睡哉,悄梳其发,悠然曲之,乐此不疲。
愿得此夜,念兮夜霜。”
这是我在十七岁那年的时候为她作的一篇赋,当时,也才是刚刚理顺了作赋的技巧,只是,还没来得及送给她,就被塞外的局势给打乱了,一直到现在,我都还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