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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凤火弥乱(十四)

早年间,百姓们为了更好的求仙问道,便一手创办了天道族,族派之内任何一人都必须是有一定道法境界的人,有几位道法境界比较深厚的学者担任着长老一职,整个道派延续了上古时期仙族的治理方式,天道内分为很多大境,每个境内又有各种各样的修习场所,不过,天道一族不收还未摆脱世俗的道士,除去这些,在天道内,也就孕育了仙气满满的氛围。

后来,天道的族人总是怕自己的修炼会被外界干扰,同时也是为了躲避战乱,就挪到了地下宫殿,由几位长老在殿内提升道法,各境的子弟集中在宫殿之外修炼,也有修炼武艺的,就轮流驻守着那口泉眼,随着世代更替,地上的那座城池早就成了一片废墟。

而且,有一段时间还经常发生战乱,也没有人再去注意那口泉眼,当然,有很多百姓害怕自己没有修炼过道法,即便是跳到那口泉眼里也没有天道的保护而摔死,所以,他们誓死也不跳,那口泉眼就此荒废了,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封尘在岁月的长河中。

在每一批道士轮回的时候人们总觉得他们得到了天道的庇护,要不怎么能从和万丈深渊差不多的地方跳回来呢?

其实不然,当时修建宫殿的时候的确只留了泉眼那一处入口,可当道士们进去后又重新修建了一条暗道,直通外界,为了天道的神圣以及神秘,暗道是通向城外的一片虚无之地,然后,轮回的道士就顺着暗道到了城外,直接去远方去试炼,试炼结束后回城,再从泉眼里回去。

只可惜,当时的百姓太过于相信神明,以至于连人摆脱不了凡胎的定律也能被否定,不曾发现那条暗道,否则,那一整座城的百姓都可以免受战乱的折磨。

由于没有了入道的新生,一些人就开始寻思逃离出去的事情,刚好,一位长老仙去了,那些人就借着这个机会,纷纷从暗道走向了世俗,偌大的天道一派,只留下了冥衣一个人,作为长老的得意门生,他发誓要守在长老身边一辈子,一晃便是二十三年,此时的他要比大师的父亲更苍白。

大师向宫殿前走去,一路上并没有感到什么奇怪的现象,一直走到宫殿外围,才发现殿前站立着一缕仙风道骨,那人正是大师的父亲,玄裳,父子重逢的喜悦让大师失去了理智,向自己的父亲的方向冲了过去,二人抱作一团,彼此哭泣,在殿内的冥衣也在这时候穿着道袍,披着散发,前来迎接天道一族的新人。

玄裳和大师相互搀扶着,到了宫殿内部,所谓的宫殿也并不是为了王室的象征而造出的宫殿,与其说是宫殿,倒不如说成是道士塔,毕竟,正宗的王室宫殿分为地上一层和地下一层,而那座宫殿足足有九层,道士们都亲切地称之为九层天道塔,只是大部分天道弟子处在低层,没机会修炼到高层,传说迄今为止,宫殿的第九层只有一个人住过,那便是高祖。

简单叙旧之后,大师对父亲讲述了自己想要为父报仇却又没有能力的无奈,玄裳听过后非常开心,就展示了自己的道法,大师只见一道飞光掠过,自己背后的一块岩石就碎了,他不禁为之惊奇,迫切着等待着父亲的传授,玄裳却告诫他说,教是可以教,但学成之后,不可行违逆天道的事情,尤其是为自己报仇,当时的大师一直沉浸于自己没有能力的痛苦中,如何又会听得进去玄裳的教诲。

大师也就跟着玄裳的引导步入了天道,玄裳冥衣二人还为大师取过名,碎镜大师由此得名,几年的修道让碎镜大师理解了很多精神层面的东西,在他眼中,这些理解和学问里悟出来的道理是相通的,只不过是换了一种角度,随着天道轮回,大师有机会出去求学悟道,回来时总会抱着一包袱的书,玄裳顿时意识到了自己的孩子将来必定有经天纬地之才,从此传授的更加频繁了。

不得不说的是,通过学问和道义的融合,大师修道也是越来越容易,前前后后也就用了一次轮回的时间,便达到了天道的中层境界,玄裳冥衣二人慌忙地去祭拜自己的师父,以彰显天道一族振兴之愿望,等到大师认识到深入世俗历练的重要性之后,便向玄裳冥衣二人请辞,由于此时二人的道法都不及大师。

至于大师想做什么根本想不透,也就同意了,大师又思量了一番,想要把二人一块带出去,二人坚决不同意,说要一直守护着自己的师父,无奈之下,大师留下了一些书,就带上包裹匆匆离去了。

后来,朝廷为了让百姓发散出去来扩大中原的地域而让百姓们自己去开荒,结果挖着挖着,那座地下宫殿就暴露在了阳光下,当时玄裳冥衣二人已经成了尸骨,在尸骨旁边散落着一堆书,百姓们见状,坚决指认那就是一处秘密的藏经阁,这也就是人们每次看到这个大坑就会缅怀先朝的原因,朝廷闻讯后下令把那座宫殿保护起来,这也是迄今为止为了保护遗迹而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兴建寺庙的一大奇观。

大师出去以后,也的确游历过几年,自己的道法也越来越纯熟,但他始终没有忘记自己为父报仇的意愿,纵使几年的修道让这个意愿变得很模糊,在不知不觉中,碎镜大师终于回了白阙族,却发现自己的家人,包括母亲早就被赶出了族,大师怒火中烧,用道法横冲直撞的杀到了议事堂里,看到族长还在品着一颗玲珑珠子。

“你赶我父亲我也就忍了,但你又为何赶我家人?”

“你家人妖言惑众,当着本族长的面侮辱白阙的法令,按理说应该就地斩杀的,我已经是对他们法外开恩了。”

“白阙的法令本身就有问题,是你这个族长不懂得体恤和变通,又与我家人何干?”

忽然,一道白光闪过族长的脖颈,在那个地方留下了一道血印,须臾,族长的头颅便和整个身体彻底分裂成两半,顺着椅子滑落下来,静止在了大师的脚旁,大师看着那张死不瞑目的嘴脸,忽然觉得心口一阵绞痛,吐血不止,昏了过去。

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别院里,出了门,周边都是寻常百姓,是白阙。之后的一些日子里,大师自知控制记忆的心包经有些许挫伤,很多时候想不起一些之前的事情,便继续潜心修道,祈求寻得修复心包经的道法,殊不知,因为他违背了天道,自己的道法散去了一些,境界也没那么深厚。

但总有一点是好的,在杀死族长之后,白阙族百姓自己制定了一些民主法令,邻里乡亲生活的很是快意,还为大师修建了一处专门修炼道法的庭院,自此,碎镜大师就开始了闭关修行。

后来,三族合并,塞外建立,以后的一切一切他都不过问,一直到他用自己的道法窥测到了天象,意识到有人将利用自己的族人去成就大业,在心包经修复完成之后,他便结束了闭关,再次出游,目标是——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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