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人,先生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如今他只是逃出了施术的阵地,但却不知道如何破解,那时,他只记得被困在其中的赵将军伴随着幻像而动,几近成魔,也是万幸,他们没有陷入太深。
也不清楚这法术是否一直有效,或者说,从很久以前,这个法术就被施在这里了,只是不久前,有一些隶属于黑骑军的将士不小心误闯进了阵地,启动了法术,他们被困在那里,恰好,一群民兵也闯了进去,整个对战的过程就被完整地记录下来,民兵陷入幻境覆灭了,但那些人还被困在里边,在一个不可名状的环境里被控制着。
一切的一切,也都是先生的猜测,而当务之急,是这个阵地切断了去往南州的唯一去路,把南州,甚至是整个南部大陆都分隔开了,毕竟,通往南部大陆只有这一处没有黑骑军的把守,无可奈何,先生只能放弃这条道路,准备于黑骑军正面冲杀,只是,如果要选择冲杀的话,那就必须迅速一些,战争一旦蔓延开来,不只是百姓会遭殃,也会吸引更多的黑骑军向战场的方向靠拢,到时候就会更麻烦,刚要决定要往回撤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阵阴凉的声音。
“池丘,这刚一碰上,就走,可不是什么正规礼法呀。”
池丘先生猛一回头,眼前就出现了那个容貌依旧不变的他,不过他却换了身装束,这次是丹墨色交替的长袍,把先前皇叔偷偷赠与他的玉佩全部挂在了腰间,手上却撑着一把油纸伞,发出一阵阵蔑视的笑容。
“老夫只与你有一面之缘,现在,你竟然能辨认出老夫,真是惭愧啊。”
“因为那时,从你看我的眼神中,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是一个好仆人。”
“那你可真是道法通天啊,连老夫这点小心思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佩服。”
“行了,老头,为了自家主子,这恩怨该了了吧,今儿个,我就是来为咱主子讨个债,你,不介意吧。”
“也无妨,老夫的命早就已经不值钱了,尽管拿去。”
先生身后的将士听到此言一个个义愤填膺,都想要冲过去杀了那个人,先生见状,立马伸出手,示意他们不可轻举妄动,之后,赤手空拳的再向那个人靠近了一些。
“老头,你手底下的兵到底有没有素质啊,一点军纪都不懂。”
一直到先生走到他面前,将士们才不再前进,倏忽间,他带走了先生,不知所踪。
在途中,先生一直惊叹他的轻功,快的出奇,刹那,他们就来到了一处断崖,先生先是向下望了望,这正是现在的南州,整个南州都被战火笼罩着,尤其是南部靠近外大陆的地方,再看看四周,发现从南边引过来了一条很明显的战线,不出意外的话,这条战线是联通瀛洲和南州的交火线,至于为何变成这副模样,都不太清楚,对比一下中原,先生才意识到原来情况危急的并不是京城,而是南州,至少,南州的百姓还有得救,中原现在大半部分都是空的,这时候,那个人突然在他面前跪下来。
“前辈,刚才多有得罪,不过为了事情的机密性,小辈只能这么做。”
一直在迷茫的池丘先生这下是彻底不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了,那人见先生迷离的眼神,便恳切地说。
“前辈,小辈名钟鸠,是南州总督李延烁的部下,特来接应先生。”
“既是接应,又为何损害老夫的军队?”
“说实话,小辈只是想吓一吓他们,毕竟,这次去南州,犹如虎口脱险,生还甚难,既然他们大多都是有妻室的,不如让他们早些远离苦难,平凡地度过此生,岂不是更好?”
“就为了这个?”
“小辈怕他们打我。”
......
在商量妥当之后,他们又飞了回来,只见那人带了一些人从一处隐秘的地方钻了出来,走进了才发现,那些正是被困在幻境之中的那些同伴,只可惜,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明这个法阵的具体运行过程,先生也就和将士们一同惊诧的接受着这一切,那些人回到队伍中以后,先生站到他们面前,佯装出一副严肃的面容。
“将士们,你们先回去吧,塞外需要你们,这是老夫和他的私事,而且,他会答应老夫帮助南州,所以,诸位可不必担心,请回吧。”
很多将士不明所以然,自知无趣的沿路返回,还有的跟了几步,却止步于法阵前,不再前进,钟鸠特地在法阵前又设立了一道屏障,是用气脉弯曲了藤蔓而制成的网,顺便还说了一句调侃的话,便和先生在一瞬之间消失在了他们面前,由于池丘先生体力不支,钟鸠只能走走停停,甚至还背着先生前行。
一路上,先生终于问清楚了钟鸠的经历。在他八岁时,就因为天资过人被皇叔收买了,皇叔经常把他带在身边,仿佛他就是自己的孩子,不过,并不是如此对待他,而是带他去参观战争后的残酷,狠毒,狼狈,一年间,凭借着皇叔极力的栽培,他成为了年纪最小的一名杀手。
一年之后,他接收到了第一个刺杀任务,也是皇叔对他的考验,结果,他成功了,整个过程做得天衣无缝,他甚至还摆了一下场景来迷惑查证官,那次刺杀也就成了天下奇案中的一例,后来,皇叔为了造就天下第一杀手,派人从很远的蛮夷之地请来了一名邪巫,来传授给他一些法阵之类的东西。
久而久之,钟鸠喜欢上了这些奇幻异术,就不停的修炼,他还向皇叔寻求一处安逸的地方,也就是那出洞穴。后来,在朝廷上一些难处理的狠角色,或者,背景很大的名门望族,皇叔为了清除他们,就把名单列出来传给他,让他去处理,有时候他会把人绑进洞穴,对着他们施展法阵,折磨他们,有时候他会拿剑直接刺激喉咙,总之,经过那一年的亲身感受,他变得异常冷酷无情,一直到皇叔被撤去了太子之位,他才恢复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