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接待客人的地方与匠人工作的地方相连,只隔了一个门,只是由于墙面太过灰蒙,致使门的存在变得不那么引人注目。
走出来的是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大概四五十岁的模样,身形较矮,体型微瘦,背部还微微有些佝偻,乱糟糟的头发下深埋着一个锐利有神的眼睛。
男人缓步朝他们走来,目光虽有些警惕,但还算温和。
“你们有什么事吗?我想,应该不是来找我这个老头子定制铁器的吧。”
郑戚如冲他友好地笑笑:“是的,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您。”
“哦?”男人闻言,身形一顿,刚好立于三人身前,眉毛一挑,“让我猜猜,你们不是本镇的人吧?”
“是的,我们不是本镇人,我们只是路过这里而已。”
男人自信地笑了笑:“我就说,从来没有见过你们的脸。我想,你们许是打算向我问明天选集大会的事情吧。”
三人连忙点头,看向男人的目光多了一些探究,这个男人虽然外表不起眼,但绝不愚钝。
男人看了看众人的表情,继续道:“但是很遗憾的是,我不可能将我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们。抱歉。”
裘珲是个急性子,耐不住内心的焦急与不满:“为什么?你就说一下吧,又不会少几块肉。”
郑戚如转头叱喝几声,而后缓着脸,对男人柔声说:“我能问一下原因吧,因为我们真的很需要您知道的某些信息。”
“因为公平问题。”男人的脸色不变,却有些坚定。
“那一定是无可厚非的。可是我想让您知道的是,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相当重要。也许对于本镇的人来说,它是一个隆重的选集仪式,但对于我们来说,它却是唯一的机会。”她特意停顿了几秒,然后才继续道,“您定然能明白我们的难处。希望您能略微体谅一下,我们定感激不尽。”
男人沉默了许久,久地让人觉得他似乎与身后的背景融为一体。
“那…好吧。”他郑重地开口,“但今日我告诉你们之后,切勿于明日的大会举办时表现出什么。你们应该懂的,我主要是怕牵连到我的儿子。”
“这个是一定的,您尽可放心。”三人答应下来。
“首先,我先告诉你们一些基本上全镇的人都知道的东西。整个比赛分为三轮,第一轮,测试你们的体力,作为守护者,必须拥有能够守护本镇的实力。第二轮,测试你们的反应速度与应变能力,守护者必须对一切可能会变化的环境做相应的处理。第三轮,便是测试你们的血液纯度。”
“血液纯度?”几人突然想起了早上卖糖葫芦的店主正是因为提到了这个,才变得那般神经质。
男人道:“是的,一般而言,血液纯度越高,得分也就越高。这其中有些具体的内情,我不便多说,希望你们能理解。”
“我们能理解的。”几人只能这么说,“那镇上的人是否提前知道自己的血液纯度,如果是的话,岂不是敢上去参与的人都是血液纯度高的人?”
男人摇摇头:“并不是,他们绝大多数人,在未测试之前,都是不知道的。”
“哦…”几人沉默下来,他们非本镇的人,怎么可能拥有什么血液纯度?岂不是到时候会被直接刷下来?
男人看了看三人有些沉郁的神色,露出一抹意味难明的微笑。
“除了这些事情,还有其他什么事儿您能告诉我们的呢?”郑戚如不死心地追问道。
男人沉吟片刻后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是谁要你们来找我的,但我知道的其实并不多。只能提醒你们,若你们作为外族人,最终被选上了…一路上请谨言慎行,务必要小心,有法力之人,进入狐仙林后,最后先隐匿起来。”
众人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迟若赋用手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
男人的脸越发平静,说完后便不再看几人一眼,扭头走回自己制铁的地方,只悠悠的传来话语:“该来的终究会来,最终的宿命谁也无法避免,只可惜他们捂住自己的双眼,假装自己能够改变因果…保重吧…”
不久,自其落身处,再次传来打铁的声音。
想着此时道谢已是无益,于是几人朝着男人所在的位置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去了。
…
路上。
迟若赋问两人:“你们认为,这个人怎么样。”
“待人很好。”裘珲回答。
郑戚如想了想,斟酌出几个字:“深不可测。”
迟若赋只点点头,未表明自己的态度。
“你觉得呢?”两人有些好奇地问他。
迟若赋勾起嘴角:“依我而看,他只是一个匠人,仅此而已。”
裘珲不由嫌弃地嗤了一声,嘟囔了一句:“切,这是个什么说法。”
郑戚如认真地思索片刻,望向放晴的天空,缓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