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人的住所时,时辰尚早,几人便准备与老人一起准备晚餐。
老人不知从何时又捉来了一只鸡,用绳索捆着,落在炤台旁边。
“咦,我们该怎么分工啊。”裘珲走到鸡的面前,居高临上地看了它一眼。
老人含笑道:“你们啊,一个去杀鸡,一个弄柴火热锅底,一个跟我一起准备野菜等杂物吧。”
郑戚如连忙道:“婆婆,我来与你一起准备野菜。”
裘珲也赶紧接道:“我去热锅底!反正我不去杀鸡!”
迟若赋倒是比较淡然:“那我去杀鸡。”他那悠然的模样很难与说出的字眼相配。
老人满意地看了看迟若赋,又瞥了瞥裘珲那副唯恐天下人给他安排杀鸡活路的样子,皱了皱眉:“你看你这样像个什么样,这点事情,一个大男人家家的都怕,成何体统?不行,你去杀鸡,热锅底的事儿就交给这个好看的小伙子。”
裘珲听后赶紧一团无名之火快要从耳朵里冒出来了,这明显就是歧视!虽然十分不满,但裘珲还是老老实实地耷拉着脑袋,服从了老人的吩咐。
郑戚如一边拆着野菜,一边看着裘珲那一手抓住鸡脖,一手拿刀晃晃悠悠地在鸡脖处徘徊而不敢下手的样子,笑的十分开心。
裘珲本就有些扭曲的面孔变得更加扭曲,他朝着郑戚如大声嚷嚷:“你笑什么?你是在笑我吧!”
郑戚如朝他做了一个鬼脸。
老人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对裘珲说道:“你是一个男孩子,对一个女孩子发火是不对的,还有啊,你得改改毛病,再弄弄气质什么的,以后才好结婚生娃,生活才能幸福美满,你看那好看的男娃,做得多好啊。能把劈柴火暖锅底的小事做好的男人,其他事情做起来定然也是有模有样的啊。”
裘珲瞪了一眼正在认真劈柴火无故躺枪的迟若赋,还是咽下气,默默地继续自己杀鸡的伟大事业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天色开始变暗,几人也差不多准备好了。
裘珲兴奋地摩擦着手心:“终于等到这一刻了,诶,可得记住了,等会儿你们即将要吃的鸡,是我杀的!”
“是是是,你最厉害,你最最厉害了。”郑戚如翻了一个白眼,对裘珲摆出假笑。
裘珲似乎没有看出来,继续兴高采烈着。
不久,饭菜被端上桌,众人坐上座,开始品尝有自己参与的小宴席。
“真美味啊。”三人吃了一口后,都赞叹道。
老人笑着说:“这是我们一起做出来的东西,自是无比美味了。”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觉得唇间都留有丰盛的余香。
几人在打打闹闹中吃完了,老人双眼含笑地看着三人,唇间漾出幸福的笑意。
饭后,三人又开始争论着谁洗碗的事儿,裘珲与郑戚如双双站了起来,说得红了脸僵了脖,却都未察觉到老人已于二人吵架间隙拿过碗筷洗去了。
几人听到了水流哗啦啦的声音,一齐朝声音来源处看去,看到老人洗碗的进程已过了三分之二。
郑戚如连忙道:“诶婆婆,您就休息着吧,这等粗活就让我们俩干吧。”
裘珲也点头。
老人头也没抬,语气中满是笑意:“待你们争辩出个所以然,恐怕天都快黑完了。我这人啊,农活做了一辈子,不碍事,不碍事。”
郑戚如与裘珲二人不由得低下了头。
“都怪你!”
“什么嘛!怎么就怪在我头上了?要怪啊就怪你!”
两人互相埋怨,老人只当没听见般继续洗着碗,不一会儿便洗完了。
迟若赋安静地呆在一旁,似乎十分冷静,又似乎饱含某种思绪,他看向郑戚如两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虽淡淡地笑,但这笑仅存于嘴角,眼中却一片黑陈。
郑戚如突然注意到了迟若赋的模样,她的动作缓了下来,眼神也变得有些黯然。裘珲自然也感受到了郑戚如的变化,他的眼中有什么一闪而逝。他勾起唇角,意味不明。
不知为何,郑戚如突然很想看看外边的月亮,哪怕只是皑皑星光也好。
“婆婆,我们今晚可以出去坐坐吗?”郑戚如的目光落在看不见的外边,这样问婆婆。
老人一愣,随即笑着点头:“当然可以了,你们三个年轻人带上椅子就行。”
裘珲道:“您也可以跟我们一起出去啊,我们聊聊天什么的,多有意思。”
老人苍老的手掌摆了摆:“我就算了,可没那雅兴。再个,我的身体也没之前那般健硕了,晚上出去怕是会抵出我的病根。”
她的视线突然落在了迟若赋的身上:“你们出去玩玩吧。不仅是身体,让心灵,也跟着轻松一下。背负太多东西,实在太累了,该扔的便扔下吧。”
迟若赋避开老人的目光,抑或只是突然想转身平视他处。他静静地凝视着某处,没有言语。
三人拿着椅子,便推开门出去了。
一到室外,连空气都是甘甜的。特别是在这宁静明丽的晚上,万物都变得格外温柔。
三人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郑戚如感觉到内心的沉淀慢慢被一股无形的气力吹拂地飘了起来,随着气体自鼻腔排出,清凉的气息如同丝绸一般缓缓落下,盖在身体的表面。
裘珲畅快地出声:“真舒服啊,果然还是应该出来走走的。”
“我们现在可不是走走,是坐坐。”迟若赋面无表情地回应道。
“哼。”裘珲瞪了他一眼,然后昂起头,“我偏要说走走,你要如何?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迟若赋轻笑一声,将凳子放在地上坐了下去:“裘珲啊裘珲,我发现,你不仅病的不轻,还拥有一种让人忍不住手痒的魔力。”
迟若赋的语气过于轻柔,以至于裘珲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他涨红了脸:“你…你…你…”可惜你了半天,也没有后续。
“哦,原来你在提醒我少说了一点啊,也是,你还有发展成结巴的潜质。”
郑戚如看着裘珲铁青的脸,开心地哈哈大笑。虽然这样说可能显得有些过分,但有时候看别人出糗,还真是挺过瘾的。
“好了,我们坐下来吧,接下来的时间,就好好欣赏月亮吧。”郑戚如把凳子放在迟若赋凳子的旁边,然后一屁股坐了下去。
裘珲也只能跟在一边摆好凳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