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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暮霭沉沉雪漫山

南方的秋天,潮湿又闷热。

木兰路上已经有了落叶,薄薄一层,像一件巫女的披风,带着某种使命感似的保护着这条路。清洁工不厌其烦地把落叶扫成一堆,再用铁锹铲进垃圾车。原本写意的画面,就这样被破坏了。不应该被扫走的啊,许愿悻悻地想。

这条从宿舍通往联大文学院的必经之路,他每天都会走好几次。踩在落叶上的感觉让他觉得无比踏实,偶尔踩到一片干枯的叶子,刹那“碎掉”的触觉从脚底如电流般直抵内心,一种怪诞的满足感。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于是他低着头专找那些看起来枯败的叶子,一脚踩上去,清脆地粉碎。但此刻,路上被清扫得干干净净,连这点小小的幸福都被剥夺了。

许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唉,我还真是矫情啊。”

入校已经快两个月,浑浑噩噩的一个月军训结束后,他每天都徜徉在这条路上。学校有个传统,大一新生要请大二学长吃饭,报名那天晚上,一群人在食堂二楼吃小炒,边吃边听学长滔滔不绝地说着联大的历史与传说,说春天的时候木兰路两旁茂密的木兰树会开花,落一地的白色花瓣;在女生宿舍楼底小道上把花瓣摆成“I love U”的形状跟心爱的女孩子表白,几乎没有失手过……还真是个老土的方法呢,许愿听到这里的时候不屑地撇了撇嘴。既然是传说,便是从来没有见过。学长说,还没到春天呢,再等几个月这条路“开花”了,大家就可以跟心爱的姑娘一诉衷肠了。他们用这样廉价的老套故事骗来了学弟的宴请,估计这也算联大的传统吧。

其实如果昂首挺胸,许愿还真是个俊朗明媚的男孩儿,但他永远低着头,不与任何人对视,假装什么都看不见,这样不想打招呼也不会得罪人了,他常常暗自为这点小聪明而骄傲。

他来自临近的一座小城市,那里离长沙差不多有两小时车程,秋天也一样潮湿闷热,从家走到高中念的那所学校,也要经过一段像木兰路一样的小道。小道两边种了高大的香樟,茂密浓郁,秋天的时候也有落叶掉下来,厚实的一层,骑自行车碾过,一路听见噼里啪啦清脆的叶子粉碎的声音,那是属于少年时的幸福感。

那时候,许愿并不是个孤独的人,放学时都有郑小苔跟他结伴而行。骑自行车在那条香樟小道上飞驰,他们的头发像柔软的蒲公英一样随着风飘动。她停下车回头,对身后的许愿说:“喂,跟上来啊,掉队了可没人等你哦。”

郑小苔是他青梅竹马的同桌,许愿原本也没什么朋友,寡言少语,活泼的郑小苔主动跟他成为朋友,带他去机场滑冰,深夜偷偷溜出来去街边的卡拉OK唱歌,趁着午休的时光在学校后门的水塘钓鱼。甚至连选科时,许愿想读文科,爸爸想让他学理,犹豫不决时是郑小苔眉眼一横说:“我读文科,你看着办。”许愿这才鼓起勇气,瞒着爸爸填了文科。

少年时的美好仿佛是不会失去的。那时两人心比天高,约好一起考去北京,两人的成绩永远是班上的第一、第二,到最后班主任害怕批评他们影响高考,甚至分别找两人谈话,要求他们千万不能在高考前分手。结果郑小苔家在高考前给她办了出国留学,手续办完后她就急匆匆地去了“日不落”,留下他茫然地扎在书堆中,独自一人奋战高考。

1999年,在通信并不发达的年月,一个人一旦消失,简直可以做到让人寒冷彻骨。永远没有人接的座机号码,像个诅咒,“嘟嘟嘟”响着,仿佛在向你昭告一段关系的结束。原来失去一个人是那么容易,许愿第一次感受到人生的无可奈何。

许愿在浑浑噩噩中迎来了高考,那一年的语文,作文考题是“假如记忆可以移植”。他咬着笔头,脑海里忽然全是郑小苔的模样,绑着高马尾,头一偏,认真地对他说:“喂,你不许记得我。”许愿不解地皱着眉问:“为什么?”她等了半天,才说:“因为我要出国了,以后天各一方,你把关于我的记忆都清空了吧。”说完这句话,她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她的脸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不见。等他回过神来,离交卷时间只剩十五分钟,他潦草地码了一堆文字,铃声响,卷子交上去。同学们扎堆咒骂这坑人的作文题,问许愿:“你作文那么好,你怎么写的啊?”许愿一愣,竟然忘了自己写的什么。

反正是砸了,许愿叹了口气。

他记得那天打电话查分数,那冰冷的人声从听筒里传来,他不相信。他反复拨打了五遍,还是那毫不留情的声音:总分——534分。他有些无奈,去北京是无望了。无所谓吧,既然郑小苔出国了,去不去北京也变得不那么重要了。有些事,只有和有些人一起做才有意义。

许愿的爸爸许志新曾小心翼翼地问过他:“要不要复读?再努力一年,搞不好能上个更好的大学。”

许愿不是没有犹豫过,连老师也劝他复读,最后还是爸爸帮他做了决定。

许志新说:“只有这么多分,也就别抱太高指望了。长沙也没什么不好,回家也方便。”

这句话有点刺激到了他,尽管他也同意去长沙念大学,却非要倔强地回一句:“你当然希望我早点离开家,眼不见为净嘛。”

许志新正要发火,许愿恹恹地回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

客厅的墙上挂着爸爸和罗素梅的结婚照,两人笑得甜蜜,像在嘲讽着这即将离开的尴尬的家。接下来,这个高考失利的男孩儿就像任何一个高中毕业生那样经历着煎熬的暑假。放榜,他考上了联大,不好也不坏,也算是个体面的大学,说出去不丢人。收到通知书后他便每天倒数着开学的日子。许愿自我疗愈的方式之一——把某个时间节点当作分水岭。比如开学第一天,那么之前所有的悲伤与伤痛,仿佛一笔勾销,我们重新开始,对命运在这一天之前给予的不堪既往不咎。

一天天过着,终于到了开学这一天,爸爸和罗阿姨开车载他来到了长沙。他手忙脚乱地变成了联大中文系的学生。

能读中文系,大概是他高考失利后唯一的安慰吧,他从小爱写作,初一就开始看《红与黑》,上作文课时永远是被老师点赞,读自己文章作为范文的那一个。能与一群文友吟风弄月地度过四年是他曾经的梦想。可让人懊恼的是,入校后他才发现,原来大部分中文系的学生并非真心热爱文学,基本上是分数不够上法学系与新闻系而被调配过来的。中文系招生多,毕业证也好拿,所以看似是联大第一大系,其实集结了一大群郁郁不得志的少年。在宿舍夜夜笙歌,练吉他的、喝酒打牌的,人人都像是要把高三耽误的欢乐一股脑儿捡回来似的。大家日复一日地混着日子,毕业好像遥遥无期。许愿只能像现在这样,孤独地走过木兰路,去文学院看书。他挨到快要熄灯才回宿舍,洗漱之后往床上一躺,拉起蚊帐自成一个世界。

他倒也没有觉得特别难过,爱写作的人很懂得自我安抚——我经历的一切都是素材,生活的考验都是创作的源泉。他在自己的日记里称王称霸,真实世界里的不如意,也统统消失不见了呢。

“还没准备好,就要一个人面对人生了。”许愿在日记里这样写道。

以上的一切都发生在许愿的十八岁生日之前。

1999年10月28日下午6点23分。这一天是许愿十八岁的生日,其实他是一个很喜欢过生日的人,可能生活中的nobody都喜欢这个专属他的日子吧,哪怕是一些俗套无趣的仪式感,都会让他觉得,这一天我好歹是个主角。可是联大寂寥的生活,让他只能孤独地度过这个生日。

这天,他多买了只鸡腿,然后坐在食堂靠窗的位子,落日的余晖洒在窗边,像是给这腐朽的木头窗棂贴了一层薄薄的金箔。

窗口正对着的是女生宿舍1号楼,女孩儿们走去澡堂就一定会经过食堂的窗边。他抬起头,突然看到了三个女孩儿端着脸盆从宿舍走出来,左边那个短发、瘦弱,眉眼清澈,穿一身素色的棉质长裙,看起来有些眼熟,像在哪儿见过;右边那个虽然也美得利落,但一看就是个张扬跋扈的主;中间那个长发、高挑,棱角分明,像一只鹤一样骄傲地昂着头。三人把这个暗淡的黄昏瞬间点亮了。

他的目光落在中间那位长发女孩儿身上。她就像有着巨大磁场,“啪”的一下把黄昏时所有的光亮都吸了过去,仿佛整个世界跌入黑暗,只有她仍然熠熠生辉。这一束光亮幻化成一只温暖厚实的手,伸过来,把郁郁寡欢的他从深渊里捞了起来。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得救了。他甚至并不急着去知道她是谁,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仿佛就已经满足了。

许愿呆呆地看着,长发女孩儿扭头看了看他这边,他赶紧低下头吃饭。再抬头,只见陌生的人群,那三个女孩儿已经消失不见。

这算生日礼物吗?下午6点23分,他记住了这个时间。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这个时间,许愿都坐在食堂的这个位子上,等着那三个女孩儿的出现,可他不敢上前打扰。窗棂就像一个画框,那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儿,就是这幅画的魂。每天这短短的几秒钟,成了许愿最期待的事情。什么也不做,就静静地看着她,已经足够美好了,女生宿舍1号楼,住的也是大一的新生。我至少可以看四年呢,许愿开心地想着。

又一天,他早早地坐在这里,狼吞虎咽地吃完饭,托着腮等着她们的出现。

耳边传来一个男孩儿的声音:“你是在等苏暮雪吗?”

许愿紧张地扭头一看,是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儿,满口长沙腔,没有恶意地嬉皮笑脸。他和许愿隔了一个座位,喝着可乐,腿搁在餐桌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许愿脸红了,继续埋头吃饭,嘟囔了一句:“你说的那人是谁?”

他又笑了笑,答非所问道:“我叫柏千阳,也是99级中文的,住622,你住626吧?”

许愿看了看他,迅速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柏千阳的模样。好像在宿舍水房遇到过,满嘴刻意的长沙腔,声调拉得很高,很爱说话,跟谁都能聊上一阵儿。看这吊儿郎当的样子,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许愿一贯把陌生人先当作敌人,假设你会伤害我,如果没有,那么算我走好运啦。

柏千阳继续说:“注意你好几天了。说实话,文秘班的苏暮雪,学习部部长,喜欢她不丢人,不过我可告诉你,听说咱们学校有一半单身男青年用她的照片做电脑屏保,上至博士后,下至少年班,到处都有她的粉丝。”

许愿刚想解释,柏千阳放下可乐,眼睛望向窗外:“我靠,来了。”

她们三个再次出现在窗外。

许愿假装毫不经意地问:“你刚才说的那个人,是哪个?”

柏千阳:“长头发的啊,最高的那个,听说她还单着呢!”

许愿瞥了一眼柏千阳,心虚地说:“我不是看她。”

柏千阳目不转睛,喋喋不休地说:“你不会口味重到看沙璇吧?兄弟,我劝你一句,那姑娘你搞不定的。”

许愿:“我……我是看那个短发的,有点眼熟。”

柏千阳有些意外:“哦?她叫应晓雨,新闻系的,她们仨一个寝室,那姑娘也不错,但太瘦了,一把骨头,不好生养,你们小朋友就喜欢这种。”

三人消失在人群中。

许愿:“你真像个数据库。”

柏千阳站起身,把喝完的可乐罐瞄准垃圾桶一扔,准确无误。他走过来,拍了拍许愿的肩:“别着急,哥帮你,我住622,有空来找我玩儿。”说完,他哼着跑调的小曲,扬长而去。

许愿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默念着刚听来的名字:“苏——暮——雪,暮霭沉沉雪漫山,好听。”

离开食堂时,他看见那扇油漆斑驳的大门上贴了一张手写的海报——联大校报诗歌特刊征稿。

走过622宿舍,柏千阳正在里面抱着吉他大声唱着《恋恋风尘》,几人围绕着他,弹着并不标准的和弦,唱得不好也不坏,没有走调但也并不动听。只是他大胆地唱着,那种热情瞬间感染了许愿,这个挺平常的画面似乎正是中学时在电视上看到过的大学生活,这才是该有的样子嘛。他放慢脚步,忍不住朝622瞄了一眼。柏千阳看见了他,挥了挥手:“哥们儿,来,一起呗!”

只差一点点,许愿真的要走进去了,他甚至恍惚地觉得自己已经跟他们围坐在一起,肆无忌惮地唱着歌了。但他最终没有走进去,不熟悉的人超过三个,他就没有安全感。他脑子里闪现一个画面,万一他觉得很别扭,又已经坐在其间,如何开口说要离开呢?

于是他踌躇几秒,挤出一句:“不了,谢谢,我还有事。”说完快步朝前走,身后继续传来他们的歌声,青春洋溢。他心里又开始懊恼,怎么就不能勇敢一点儿,大方地走进去呢?这磨磨叽叽的个性,真让人痛恨呢。

依旧嘈杂的626,许愿拉起蚊帐,躺下。

半天睡不着,他轻声自言自语:“暮霭沉沉雪漫山……”

然后他拿起一支铅笔,在墙上一笔一画写了一个“雪”字,盯着这个字,聚精会神地看了好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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