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0月6日
今天有一个室友回来了。因为我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待人冷漠,外加面瘫,宿舍里没人喜欢我,用她们的话说,我总是一副全世界都欠我钱的样子,让她们很不爽。
今天回来的这个女生,是寝室里唯一主动跟我说话的人。但我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她跟其他人一样也讨厌我,她跟我说话完全是为了打探我的生活。在我看来,窥探别人的生活仿佛是她的唯一乐趣。
她甚至毫不避讳的,当着我的面翻看其他人的东西。因为她知道,像我这样的人就算看见,也会因不愿跟人说话,而选择闭嘴。是这样的,她猜对了。但是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翻看我的东西。就如同我对别人一样,别人也会这样对我。
之前的我就是一片空白,上课的书上都没有几笔笔记。我不在意别人的窥探。
可现在的我不一样了,我拥有了这本日记,如果有一天我突然离开这个世界,它应该就是我唯一留下的,记录了我的思想的东西。
她若是感兴趣,想要翻看,我也不介意。我很想把这些故事分享给别人看,她作为一个潜在的读者,让我没那么厌恶她的行为。只是希望她不要害怕。
我明明很讨厌别人窥探我的生活的,可能是因为时日无多,总想在别人的记忆里留下些什么,在这个世界留下什么。
后半句自然而然就写了下来,就像是一个预言。
今日醒来还是那幅寒梅傲雪图,我猜是跟那个植宗的梅树有关,难不成他们指望我通过这幅画找到灵感?
看着床边的衣物,一切都极简,今天应该是不用出门。
收拾妥当,一推门就看到了一个一身粉衣的削瘦男子,正站在院子里的那棵没问过名字的树下,哀思惆怅。我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只有前几天买的那根梅花枝符合了。
说起来我还真是臭手,养个宠物三天化形;买根簪子带都没带,半天就化形了;随簪附带的两个赠品,两小时没到就给我惹了到现在还没了结的破事。等会儿去问问逢时,花了多少钱,我好心疼心疼。并以此提醒自己不再乱买,毕竟我可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孩子。
像是听到了我的动静,那人缓缓的转过身来,他脸颊凹陷,身上的骨骼鲜明,完完全全瘦脱型了。我可以想象到自己刚来时是什么样子的了。阿妙不让我看是对的,看了真的会后悔。
“我被这棵树吸引,不知不觉就走了进来,还请勿怪。”那人垂着眼,脸上带着歉意,声音很小,像是没什么力气。
“没关系,”我感觉今天心情莫名愉悦,忍不住想多说些话,“我叫沈觅清,你呢?”
“禾辛,”那人抬眼打量着我。
我也不介意,毕竟我已经打量他好一会儿了。“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吃早饭吗?”我对自己提出邀请,都有些意外。我在这个世界过于活泼了。
“可以吗?”禾辛晦暗的眸子里有了些光亮。
“当然,”我伸手向他引路,“你太瘦了,就像我刚来的时候一样,要多吃些才能恢复。等我们帮你找到你的爱人,你是不会希望用这副模样见她的。”
他轻轻笑了一声,嗓音有些嘶哑,“我记住了...”
我看他还想再说什么,突然有一道白色的身影,挡在了我和禾辛中间。我还想着今天胡尔容没来,看来是我想多了。就像那句话,‘胡尔容会迟到,但不会不来’。
“觅清,这人是谁啊?怎么会跟你一起从你的院子出来?他也要吃早饭吗?那我还要做你身边,可以吗?...”胡尔容的问题就像连珠炮,一个接一个的向我砸了过来。还是养宠物好,宠物没这么多话。
我把他搭在我肩上的手放了下来,“胡尔容!闭嘴,去吃饭,吃完再说。”我看他还想开口的样子,继续道,“再多话,等会儿你就跟逢时一起吃!”
胡尔容瘪了瘪嘴,不再说话,只是委屈巴巴的看着我。我抬头看看晴朗的天空,心中感叹自己怕是要嫁给个弟弟了,之前的关心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开始反思,这仓促的婚姻可能会带来的不幸。
到餐厅,苗慕扬和阿妙已经坐好了。我注意到餐桌后的墙上,贴着一张大大的红纸,上面写着‘五’。难道这里结婚不贴红双喜,要贴五?我有点怀疑。
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我指着那个五,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倒计时牌,离你成亲滚蛋还有五天!”不知道苗慕扬这大爷今天又被谁惹着了,开口就差没喷火了。
“今天一直到你成亲前一天,这五天内,胡尔容都跟你住在一个院子里,跟你一起学习相关礼仪,以及注意事项等等。你们的婚礼虽然不够盛大,但是来的人个个都身份显赫,我不想丢人。”阿妙解释道。
我坐下,思索了一会儿,觉得不太对,“我跟胡尔容住在一个院子是不是不太合适?”鬼知道我早上会不会在自己床上看到这只狐狸。
阿妙沉吟了一下,认真回答道:“有些事我们不会明说禁止,但确实不建议。”
我看着阿妙认真的样子,不知道为何总觉得里面满满的嘲笑意味。再一看身旁狐狸羞怯的模样,苗慕扬微微扬起的嘴角,和禾辛低头认真吃饭的样子,只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嘴!
吃过早饭,阿妙和苗慕扬说找禾辛有事,让我和胡尔容自己先回院子。
回去的路上,正遇到逢时带着一个仪态端庄的妇人,我猜是教我们礼数的人。就迎上去,主动问道:“逢时,这位是我们的教学老师吗?”
逢时看到我和胡尔容一起,行了个礼,恭敬地答道:“少主,这位是兰先生,这几日负责您和容公子日常礼仪的教授。”
那位兰先生对我行了个礼,微微笑了笑,姿态优美,笑容得体,我猜她应该是一个合格的老师。
“那我带兰先生过去吧,”我对逢时说道,又想起那几根树枝,“对了,神枍树枝狐族可有送回?”
逢时摇了摇头,答道:“不曾。”
“那你帮我去要回来吧,九霄狐花祭他们搜刮走就没还给我。”我心中对狐族有些不满。
“属下等会儿就去。”
“对了,那支梅花簪可还在?”我继续问道。
“在,不过家主说,另有他用。”
我点了点头,心想,有点用处就算没白买。“没事了,你去忙吧!”
兰先生是浮玉城的学校里的礼仪老师。我对这个世界的学校还是十分好奇的,不由得就多问了几句。兰先生本身就计划,今天上午先给我们讲授一些常识。所以对于我的提问她都会悉心回答。她说,这也是阿妙特别叮嘱的‘她有什么问题,只要你能解答,就为她解了吧!’估计阿妙是被我问怕了,专门找了个人来替她。
关于这个世界的学校。主要有两种,功能都是教授知识,区别就只在于知识的内容。第一种学校,招收一些灵能较差的的学生,进行日常术法教授,和基础教育(包括文字、简单数学等生活必备知识)。后续这些人会成为族群的基础服务者。
第二种学校,招收灵能中等偏上的学生,在拓展灵阶及术法上进行更深层次的教学。以前妖主还活着的时候,这种学校对于学生灵能的培养是多样化的。而现在他们都是进行军事化的训练,灵能强弱的唯一标准就是武力值。有什么事就在竞技场上一较高下。这种学校培养出的人,一多半作为族群的军队储备,另外少部分出类拔萃的人或是身居高位,或是羽化成仙。
关于以前的多样化教学。灵阶的扩展,灵能的增强,从来都不是单一的通过武力提升。万物皆有灵,有人研习丹药,有人精通厨艺,有人会千种语言,有人武艺高强,有人琴音绝妙,还有很多,武艺只是其中一个途径而已,如今却变成被人接受的唯一途径。或许是妖界各族害怕了以前被魔界拿捏的日子,只能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自保。
妖界最好的学校当属青龙、朱雀、麒麟等三神兽族群,在妖主陨灭后一同创立的祭月学院。那也是唯一还遵循着多样化教学的地方,虽然妖界已经几乎没有什么多样化的存在。里面的学生都是通过竞灵大会挑选出来的。
了解完这些,我对于妖界之前的扶泽妖主又多了些敬佩。我越发地感觉复活他是一件正确的事。但是在另一面,我开始犹豫,是不是有人在极力地促使我产生复活扶泽的正面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