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听人们说,不论你去往何方,那里都有你该做的事,该见的人。我也听我妈说过,她说也许那就是缘分。
所以我也总是很会安慰自己,我说可能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的安排,我要去做该做的事,见该见的人,得到自己意料之外的结果时,我会告诉自己,坦然且淡然地接受、面对,不必和自己过不去,更不必让自己过得不开心。
当我下了飞机,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气都觉得无比熟悉,觉得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认识我,也觉得这里的每个角落都在我的掌控,这大概就是故乡的亲切。家里人曾经问我想不想家,我也没有回答想或是不想,我就只是嘴上说离了家自由,心里却很平淡地反问着哪有不想家的孩子,只不过我这个人,不太擅长表达肉麻的感情,即使再怎么儿女情长,还不是得拎在手里硬着头皮自己走下去。
然后他们就说啊,小白这孩子,性子上跟个男孩儿似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多人不论是老师还是同学或者姊妹,总有说我像男生的。于是我问,哪里像了?他们就摇头,说,不知道,感觉像。
我如此匆忙地赶回来,是因为家里人昨天刚打来的电话,又催问了一遍。但我到家的时间没有通知他们,于是曾经拿着冰激凌在机场等我的舅舅没有来,开着皮卡车的姑姑也没有来,会请我去吃晚餐的姐姐也没有来,就我一个,悄咪咪地,站在了那座奶奶几年前开的甜品店门外。
一年多时间里,这店,又翻新了。独自一座不小的房子,卡在繁街上的拐角,省了两面墙。整体来看就是一个巨大的礼品盒的外观,一朵硬质蝴蝶结镶在屋顶边缘上,旁边刻着清晰的“白”字和英文单词“White ”,从那通透明亮的玻璃橱窗望进去,看见的是满员的餐厅、简约大气的装修、纵使很多人却依旧显得干净整洁的店面、以及小烛姐姐一丝不苟在柜台里面制作甜品的身影。
江烛影是四年前奶奶收留的店员,说在本地上大三想考研却没有条件,便找地方打工赚一点零用钱,虽说只比我大两岁,但多年自己在外面闯荡接触各样的社会人物,所以面上看起来却是十分的成熟老练了。
我敲了敲柜台,说:“您好?”
“您好,不好意思请稍等一下。”她背对着我调兑着饮料,熟练地应答道。
我四周打量了一番,发现奶奶的“白”甜品店里可谓是肆意地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在座的不是一团一簇的中小学生,就是热恋期的少男少女,偶尔那么几位风尘味的帅哥美女,看起来奶奶这店还真是挺受欢迎。可能是声名远扬或者好评火爆,这“白”甜品店也被有些人叫为“怀特”甜品店,也就是音译了单词“White”。
几分钟后,烛影轻声问道:“您好,请问想吃或者想喝点什么?”
我闻声回头,只见一张精致的脸带着精致的妆容正面对着我,余光里是柜台上那两杯颜色好看且冰爽十足的饮品。随后那脸上的表情先惊后喜,叫道:“白衣?”她一声笑了出来,说:“你……毕业啦?回来啦?”
没错,我姓白名衣,大名白衣,小名小白,字面意思就是白色的衣服,但意境可就不同了,当年一位远房亲戚说他梦见一位白衣仙子漫步在无垠的云海里,正巧那天我父母带我去采访他老人家,他就讲给他们听,说此事这么碰巧,不如这女娃就叫个白衣的名儿吧。
我嘻笑道:“是啊烛影姐,回来见我奶奶,顺便……给你当个帮手嘛。”
可是烛影姐只说出她的个人意见,道:“帮我啊?还不如找个空闲继续念书呢,这个年纪不继续往上念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