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我又一口鲜血从内里涌上来,暖暖的沿着嘴角滑下,我已经不管这些了,继续道:“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真是,怪我自己倒霉。”
秦岚冷冰冰地命令道:“鸢儿,可以停了,别失手打死了。”
“是。”那红色皮夹克女人立马恭敬而温顺地点点头。
我跪坐在地板上俯身捂着胸口,尽力将它的起伏按下去,即使身上再疼,也要尽量调整呼吸,我认为我的内脏恐怕伤的不轻。这时,一双名牌皮鞋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他站在我面前,向我伸出手要拉我起来,我心说我一个凡人少女被你的什么鸢儿打成这样子,还能起来吗?起来能站得住吗?
倒是这一幕,让我想起南溟。曾几何时,南溟也这般居高临下地伸出手想要拉我一把,也不知今日,我能不能见到她,她会不会来,最好别来。
而眼下,我十分嫌弃地一把拍开他的手,他见了,毫不费力地哼了一声,道:“不识好歹。”于是一手揪住我的破烂衬衣领子,将我从地上拖到窗边,钳着我的脖子把我提起来,让我贴在窗户上,面朝大楼底下,他压制着语气里的兴奋和澎湃,恶狠狠地说:“看看吧,你的朋友们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高处强烈的日光让我禁不住眯起了眼睛,楼底下的那些,全都是黑衣黑帽黑口罩的傀儡,可怜温书他们为了不引起民众恐慌,还要一边顾着疏散,一边费心在这些傀儡身上以掩人耳目的方式取出傀心,这样,他们可施展的拳脚就被限制了大半,而傀儡的能力反倒拥有了释放的空间,它们的破坏力我是见过的,苏铭骁的两个队员已经气喘吁吁,身上被抓了好几道了。
我气得咬牙切齿,但嘴上仍松松垮垮,不屑一顾地说道:“无耻就是你的优越感。”
秦岚抓了满手我的头发,向后一扯,我不得不抬起头面对着他,我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了,内伤加外伤,还有刚才在梦里不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让我吐那么一大口鲜血,“嗯……”我浑身上下的这点力气,留着能做点什么呢。
“你颤抖得很厉害哦。”他在我耳边温声软语。
我如今整个人,敌不过他一只手。
他朝窗外瞥了一眼,说:“你看,那只小白虎,似乎有点危险呢。”
小白虎?那不是小语吗?
我闻言,即刻抽出一丝清晰的神志,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一个身影矫健敏捷的黑衣少年,果然是小语,只不过……他从高楼破窗而出,仓皇落地,唇角有血,怀里还紧紧地抱着那台笔记本电脑。我曾说我将会无时无刻守在笔记本电脑屏幕前接收他们的一举一动,我让小语重点保护好这台设备,没想到他竟一直抱在怀里等着我远程连线。
我不行了……我的血和眼泪混在一起像水一样在淌,我的意识在离我而去,我恨,我恨我没有本事,我恨我打不过那个红衣服的毒妇,我恨我现在除了乞求找不到别的方式护他们周全。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潜意识在呓语些什么。
“非要他们之中死一个你才肯张口吗?”
我想摇头啊,可是他揪着我的头发,我摇不动啊。
“好......如你所愿,”他头也不回地让那个毒妇去杀人:“鸢儿,”
“首领。”
他抬头看着窗外,轻描淡写道:“看到天台上那个黄毛小子了吗?”
苏铭骁?我心里一慌。
“我要他那张皮。”
“是。”那女人波澜不惊地低头应声。
我看着她冲着苏铭骁去的背影,急得说不出话,喉咙里的血糊住了我的声音,我不停地咳嗽,只觉得血从鼻子里被吸上去,沿着气管进了颅腔似的上了头,我胡乱摆着双手去抓他的手臂和衣领,想让他住手。
“怎么?”他垂怜手下将死之人一般垂眸问我:“你有话要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