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一身的本事,在这社会上又无亲无故,还一心锄奸罚恶,正好符合我们地下医院的工作条件。”
“你怎知我无亲无故?”
“你啊,那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还总是随时随地来无影去无踪,我见到你的时候你一直是一个人,要不是无亲无故,那就是不想让你的亲友知道你在干什么大事。”
“我不熟悉你们那个机构。”
“没关系啊,我可以带你慢慢了解。我们机构的待遇很好的,适合你这种心有抱负但孤立无援的革命青年,装备齐全,设备先进,你绝对喜欢。”
“我喜欢自由。”
“你当然自由,你可以一天到晚随心所欲,只要随时待命就行了啊。”
“我不想听命于你。”
“你为什么要听命于我呢?我们地下医院整个听命于冥界的女君大人。”
“算了,”她淡淡道:“我不去。”
我心里巨大的可惜,但也不能强迫人家,其实她和我们合作,万事会容易很多,“那好吧,你若随时想来都可以,我地下医院的大门一直为你敞开。”
“走吧,该走了。”她起身就要往出走,我连忙叫住她:“南溟,我身上没有一分钱,账还没结呢。”
她又即刻调转方向来到柜台,掏出一张银行卡就只管刷。
我心说这个人虽然总是一身黑T恤牛仔裤、黑帽子帆布鞋,但每一件都是名牌货,上次买猫也大手大脚地刷卡,这次两杯饮料三百多也没见她皱一下眉头,可见她家里还挺富的。
“南溟,你爸你妈是干什么工作的啊?”
“没有。”
“啊?”我难以置信道:“没有工作?不可能吧?”
南溟指了指安检旁边的那个老阿姨,问我:“她在看你,她是不是你朋友?”
我沿着她的手指看过去,那个老阿姨忙着扫描乘客,根本没看我,我还特意往前走了两步绕着看了看,说:“我不认识她啊?”
她听了,立即暗自在指尖燃起一缕黑雾,在空中向那个老阿姨飘过去,就像烟草点燃的烟雾,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我连忙伸手打散那缕黑烟,说:“机场不让抽烟你不知道吗?再说就算我不认识她,你也不能伤害人家呀?什么毛病?”
她诧异地看着我,抬起左手,让我看她已然变红了的红宝石,说:“我不打算伤害她,我只是把她往我们这边引。”
“那也不行啊,人家正在安检,那个岗位不能缺人,你明目张胆地让她过来,肯定会引起旁人怀疑。”
她顿了一会儿,疑惑地问道:“安检?”
“对啊!”
她无语告知,只是默默看了我一眼,将一张黄纸符贴在我脑门上,说:“原来你天眼还没有打开,这是请天目符,现在你再看看那里,有什么不同?”
我听着她的话把目光移过去,这不请天目还好,一请差点让我一声叫出来,那个安检阿姨旁边分明站着一位轮廓比较暗淡的少女,特别是她青白的脸庞和直勾勾的眼神。
“我操,”我不禁一声骂了出来,往南溟身边挤了挤,强行镇定地说:“原来这就是鬼。”
这女鬼的确在看我,并且神情哀怨,一动不动。
“咋、咋办啊?”我搡了搡南溟,说:“她好像真的在看我,她、她……”
南溟淡淡地说:“并非所有的鬼魂都恶,并且看她的样子,应该有苦衷。”
“你怎么说鬼说得跟人似的,这这这、她为什么要看我啊?她分明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
“头七的鬼一般会跟着家人来保护他们,这是没有危险的,但她……我也很奇怪,静静地呆在人流量这么大、阳气这么重的地方,如果是头七,未免太勇敢了些。”
“然后呢?还有别的什么相关的说法吗?”
南溟思索着说:“敢在白天出没的鬼,如果不是阴差,那就有可能是大鬼或者厉鬼,是为了找替身来的。”
我听了,说:“她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怎么可能是厉鬼?站在那里一步都不敢挪动,也不像是大鬼啊。”
南溟可能是因为我刚才比较抗拒,所以再没有对这个少女做什么。不知为何,我想起湄儿,湄儿不也是鬼魂吗,但她貌似确实单纯可爱。
我说:“那不然……你把她叫过来,问问她,是不是像你说的,有什么苦衷?如果有的话,她估计是想找我们帮忙,如果没有,那就让她乖乖去阴间,你看如何?”
南溟点点头,纤细的手指再次燃起一缕轻薄的黑烟,向那个少女飘渺着延伸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