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女轮廓都是淡入空气的,看不清她是怎么挪过来站在我们面前的,反正是被那缕黑烟缠住周身牵引着来的。
“这个可以抵挡她周围的阳气,防止她的魂魄被冲散。”
我说:“你怎么法子这么多啊?还是个天生的阴阳眼?”
眼见着这位少女一寸一寸地靠近,我就一分一毫地往南溟身后躲,这少女一脸的人畜无害,我一脸的惊恐万分,她几乎离我们一臂之遥时,我杵着头闭着眼睛挨在南溟肩膀上,“免了。”只听南溟淡淡一声,我还以为我出现了幻听,再一想,她可能不喜欢别人靠她身体,于是我立马睁开眼睛从她身上弹开。
“这么凶?不靠就不靠呗,不能客气点儿说话?”我一抬头,眼前就是一张毫无血色甚至有些许青白的面庞带着浓浓的哀怨看着我,“我天!”我向后一个趔趄,还好南溟反应快出手按住了我的肩膀,不然我得一屁股坐她脚下。
“对不住,”我连忙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我这是第一次看见鬼和我离这么近,有点不习惯,你别在意。”
那少女听了,看了南溟一眼,默默低下头,像是受了多大委屈的黄花大闺女似的,乖巧而卑微。
南溟没说什么,只是扶我站好,问那少女:“你可有事?”
那少女听她这温和而坚定的问候,竟然没忍住,呜咽起来,仿佛冤屈民女遇见包青天一样,可谓是如泣如诉、如怨如慕,我不禁捂住耳朵,这鬼哭,太具有杀伤力。
远处座位上一位年轻妈妈抱着的婴儿也跟着哭起来,都说新生儿有灵性,我算是见识了。
我看见这柔弱姑娘家难过,我心里也不舒服,我怯怯地劝她:“姑娘,你先别哭,你看那个婴儿都被你吓到了,有什么未竟的心愿,你告诉我们,我们替你去做,好吧?听话。”我看了一眼南溟,南溟表示同意,轻轻点头。
那少女除了脸色不好看了些,还有周身的轮廓暗淡了些,其他的基本与常人无异,她委屈巴巴地说:“我、我……”
她哽咽了许久,每每一出声,便比之前更加委屈,我看了南溟一眼,看见她淡然的眼神,在静静地等待着这位少女平复她的心情,也没有着急,也没有不耐烦,也没有被她悲伤的情绪所感染,南溟这个人啊,就浑身一股淡出红尘的气息,安安静静地处在这个喧嚣的人世间,有自己的打算,过着自己的生活。
我突然不好意思催这个一直在哭的姑娘了,于是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别怕,别怕,有我们呢,”我用下巴指了指身边的南溟,说:“有她呢,她武力值可高了,神出鬼没的,找她保准没问题。”说罢,我才惊奇地发现,我居然可以触碰到她。
我张大了嘴,看了看南溟,又拍了拍她的肩,两者触感差不多一样。南溟看出来我的疑惑,对我说:“我们现在和她共享一个世界。”
我有点不理解,我不明白,什么叫共享一个世界,怎么个共享法,又为什么是现在。但我没有追问她,我觉得这种问题如果不亲自领悟,别人说再多都没有用,更何况,南溟并不喜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