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复杂的真相
说罢，钟无艳立刻带着素雪等人一起离开。
太庙附近此刻因为皇帝陛下祭祖，附近早就布满了御林军，此刻皇帝陛下已经从龙辇走下，登上九十九级台阶。
文武百官左右分列，跟谁皇帝身后，矗立其下。
此刻，高灵枫也站在朝臣之中，他望着高台之上那正念着祭祖词的高长恭，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今日，就是他与高长恭一决雌雄之日！
高灵枫心中谨慎，目光转向自己的舅舅夏丞相，夏杰不动声色地望着皇帝陛下，并没有任何异动。
然而高灵枫却知道，今日必将有一场喋血。
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应该是属于他的！
高灵枫微眯着眼眸，目光转向不远处的祭殿，忽然，他的嘴角扬起笑意。
一抹雍容华贵的身影忽然出现在那渐渐打开的门中。
高冠巍峨，华贵的朝服凤凰飞舞，百鸟朝凤，虽然岁月流逝仍旧目光威严。
百官窃窃私语起来，一切嘎然而止。
高长恭停了下来，抬头平静地望着那本不该出现的太后。
他的目光很平静，仿佛一泓深潭风平浪静，没有任何起伏。
只是，在那眼眸深处，却掩藏着一些淡淡的遗憾。
果真，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吗？
这一切，早就无法避免了。
这么多年来，只怕太后早就等着这一天了吧。
想到这儿，高长恭的眼神甚至有些淡淡的嘲讽。
也好，这是他早晚要解决的毒瘤，如果解决了，他从此以后龙游四海，无处不可去。
他便可真正的成为帝王。
高长恭并没有多说什么，“母后，您怎么来了？”
太后目光有些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伸出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朝高灵枫看去。
高灵枫早就大步踏上了那本来只有皇帝才能踏上的祭台。
他一步一顿，脚步沉稳而坚定，随着他的脚步声渐渐重了起来，在场的所有朝臣都陷入一种恐慌之中。
高灵枫想干什么？
一些尚不知情的大臣顿时脸色大变，那可是只有皇帝才能登上的祭台，高灵枫他想弑君吗？
早就知情的朝臣或露出期待之色，或一副愤怒的表情叫道：“灵王，你想弑君吗？”
高灵枫并不理会，一路登上了祭台，走到太后面前，扶住太后。
他们一起望向高长恭，似乎早就做出了选择。
高长恭挥手，顿时一片朝臣全都鸦雀无声。
“二弟，你站错地方了。”
高长恭并没有半点意外之色，高灵枫也并不奇怪，高长恭如果什么都不知道那才是怪了。
“这本就是该是我站的地方。”高灵枫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像一把终究出鞘的利剑，刹那间迸发出炽烈的光芒！
“没错，这该是灵王殿下站的地方！”朝臣中，夏丞相忽然站了出来，他一挥手，立刻大批御林军包围过来。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整个太庙全部被包围了起来。
“夏杰，你想造反吗？”高长恭一派的大结局苏定方气得脸色大变：“好你个夏老二，老子今天跟你拼了！皇上是真龙天子，是先帝钦定的天子，你敢违逆先帝，我今天代先帝教训你这不忠不孝的东西！”
苏定方沙场宿将，惯是粗豪，此刻一见这情形顿时跳脚，就要去揍夏杰。
“苏爱卿，先别动手。”高长恭目光锐利地望着高灵枫和夏杰：“看来今日灵枫你果然是要造反了。夏丞相和你是里应外合，早就计划好了吧。不过有件事我倒是颇为奇怪，你有什么理由取代朕？母后，我也是你嫡亲皇儿，我为长，长子继位本是千古传承，母后你有何理由废我帝位？”
他的话顿时让夏太后脸色难看起来。
的确，他们是名不正，言不顺。
“你问哀家为何？”夏太后目光冰冷，看来今天是无论如何也要说出那段往事了。“你并不是我儿！如何能继承皇位！”
此话一出，顿时惊得一群人目瞪口呆。
高长恭心中一时有些伤感，可惜啊，她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只不过，经过她嘴里的话只怕跟事实完全相反。
“母后，此话怎讲？这种话是不可妄言的，难道您的意思是我不是父皇的儿子吗？”
“此事说来确是我皇家一桩孽事，当年哀家和情妃一同生产，没想到情妃居然买通了哀家身边之人，交换了孩子，她掐死了我的儿子说是死胎，自己却把她的儿子，也就是你偷天换日。哀家一直不知道此事，直到后来你登基之后你父皇驾崩方才知晓此事。你本不该继承皇位，情妃该死，而你罪同当诛！”
夏太后说到此时顿时整个人目光凌厉若刀，一股透心凉的寒意从她的眼眸之中迸发出来，刹那间几乎让人不敢逼视。
此话一出顿时满场轰然，朝臣全都议论纷纷，这等皇家私密，几乎不为人知，今日夏太后居然说出这等让人惊骇欲绝的话来，实在让人心惊不已。
高长恭目光平静：“母后，你有证据吗？昔日有窦太后为小儿谋反，今日难免有母后为二弟谋反。不知道母后有何凭证？且不说我是不是您的儿子，即便我是情妃之子，我也同样是父皇亲选的皇帝，父皇遗诏仍在，母后这是要公然抗命吗？”
“哀家自有凭证，以皇家秘法滴血验亲，你当知晓不是我亲生之子！”
话说到这份上已无需验证什么了。
“大哥，不管怎么说，你仍然是我兄长，只是按规矩非嫡子不能继承皇位，父皇当日为奸人蒙蔽，如今母后既然查明了真相，自然要还天下一个清明。”高灵枫忽然开口了。
高长恭嘴角上扬，他并没有太多意外之色，仿佛这一切他早就知道了一般。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现在大军包围了太庙，看起来是要逼迫他退位让贤了。
“看来无论如何，母后和二弟是要对朕下手了。夏丞相，你布置了这等阵仗，是要篡位谋反么？很好，朕现在想看看，有多少人投入你等的怀抱之中。若是朕忠臣，站左边，若是逆臣贼子，站右边。”
他嘴角上扬，俊美的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来云淡风轻，仿佛现在不是剑拔弩张的情景，倒好似郊游一般。
所有人都对他的表现感到诧异，只是看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这话一说完，夏太后便道：“哀家懿旨已下，从今起高长恭退位，封太上皇，高灵枫即位……”
在场的朝臣顿时分为三方，一方人马虽然听到夏太后说的，但是高长恭即位已久，就算不是嫡子，但也是皇子，他即位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就在太庙闹政变的时候，钟无艳正带着一群手下前往太庙附近的钟离街。
刚到附近钟无艳就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往日虽然也会戒严，但今日明显特别森严，而且大量的御林军还在不停往太庙方向前进。
现在钟离街早就被包围了起来了。
“门主，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素雪也察觉到了异常。
她刚想着，忽然看到一个头戴斗笠的灰衣人走到他们身前，低声道：“是铁心门的人吧，我家主人有请贵门主。”
他指了指一旁的天香楼，示意钟无艳进去。
“贵主人也在吗？”钟无艳挑眉，离宫的宫主在这么个敏感时期来到这里，事情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钟无艳想到这儿，抬步朝天香楼走去。
刚到了门前，那人忽然道：“主人请您一人进去。”
素雪顿时冷冷笑道：“门主，千万别进去，我看那个家伙就是没安好心，万一他再……”
素雪是担心钟无艳再被慕容诀俘虏，毕竟某个家伙的信誉实在不怎么样。
“如果贵门主不想进去的话，那么人就不能放了。”
钟无艳眸光冷了下来：“素雪，你们在这候着，我进去救师父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今天实在是感觉到颇不对劲，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直觉，好似今日会发生什么大事。
慕容诀在这时候掺和进来，颇让她感觉诡谲。
天香楼也算是京城的一大名楼，据传有前朝著名大才子文仲题诗其上，向来是文人骚客的聚集之地。
今日整个天香楼都被人给包了下来，偌大的华丽酒楼只有寥寥数人。
钟无艳上了二楼，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斜倚在窗前，一身玄黑锦袍，手中正端着杯茶懒洋洋地啜饮着。
钟无艳蹙眉，“我师父呢？”
慕容诀抬头看了她一眼：“钟无艳，你随本宫主去一个地方，到了地方自然能看到你师父。”
“慕容诀，你到底打算怎么样？”
慕容诀起身走到她身边，忽然出手如电，直接抓过她的手腕：“随我来你自然就知晓。”
说罢不由她反应便足尖一点，直接揽着她的腰飞出了天香楼。
钟无艳一怔，看清他正要去的方向居然就是太庙。
此刻太庙附近包围了大批士兵，显然是有什么事情发生，慕容诀突然插手，难道也与此有关？
慕容诀直接带着她停留在一间隐蔽的宫殿之内。
从这里恰好能看到现在太庙中的情景。
她看到高长恭和太后还有高灵枫正在对峙，现场的情景十分紧张。
该死，难道今天高灵枫就要跟高长恭闹翻了吗？
既然如此，慕容诀突然插手想做什么？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高长恭目光带着几分玩味地望着在场的文武百官，他心中早就胸有成竹了，是以也没有太多紧张。
“看来，今天不管说什么，母后都是要废掉朕的皇位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母后说情妃抱走了我，您为何不说是您狸猫换太子呢？”高长恭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望向夏太后的目光仿佛一只凶猛的猎豹，带着几分嗜血气息。
夏太后一震，直到看清高长恭的目光，她忽然意识到，高长恭只怕早就知道了此事！
不能留他！
夏太后挥手道：“皇儿，你累了。来人，送皇儿回上林殿休息！”
她这句话已经把他从皇帝的位置上打落了。
她想软禁高长恭。
高长恭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带着几分自嘲和狂肆，他一挥袖：“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母后，你没有权利废掉我的皇位，今日母后和二弟也休想让朕废位！”
高灵枫示意夏丞相，看样子是准备强制行动了。
就在此时，一阵狂肆的笑声传来，顿时让在场人人色变。
慕容诀飞身而下，姿态狂傲无伦，无视在场众人，大笑道：“今日既有如此热闹，我慕容诀怎能不来参与？”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闯入太庙，来人……”
太后的话尚未说完，慕容诀已眸光泛着冷光：“今日太后在此欲造反，说起来高长恭非是你亲子，既然如此，我倒有一事须得告知，今日的皇位本该是我的，无论是高长恭，还是高灵枫，都没有这个资格！”
“胡言乱语！”夏太后只觉莫名其妙，这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高长恭蹙眉，他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劲，“慕容诀，你居然敢公开造反了么？”
“造反？我怎么会呢？”慕容诀淡淡道：“也许你们还不知道，我是周太妃之子吧？”
“什么？”
夏太后大惊失色，她不说是她，群臣也有种目瞪口呆之感。
“这不可能，这……”
“大概太后姐姐，还记得曾对我们母子做过什么才对呢。”一道轻柔婉约，带着几分嫉恨的声音传来，周太妃盛装而来，而她的容貌，竟有几分跟慕容诀相似。
“周兰！”夏太后顿时大觉今日事险，因为一切已经出乎意料了。
“姐姐当年为保地位，凡是后宫有妃子怀孕的，你都使尽手段使人堕胎。我这孩儿被你用药差点害死，当初我不得不将他送出皇宫，方保他一时性命。当年诀儿乃是皇长子，你使手段把情妃的儿子掉包，你生的女儿本是死婴，此事须无可抵赖，你自己也证明了。现在我儿怎么不能争此皇位？”
夏太后脸色铁青，但她不愧为当朝太后，纵横多年，此时情绪平复下来。“你说便是，有何证据证明他是先帝之子，焉知不是你假冒的人意图篡位？”
慕容诀挥手拿出一块乳白色的石块：“此为血脉石，生长于雪山之巅，世间罕有，可测人血脉。若是兄弟父母血脉重合，若无血缘则互相排斥。我即可当即验证。”
周太妃显然不想就这么算了，挥手召来一人，夏太后一见那人脸色微变。
“太后，您该认识他吧，当年可就是您派他来给我下药害我。如今人证也有了，不如让诀儿和他的好兄弟高灵枫测试测试血脉？至于皇上么……”
高长恭心中忽然涌起不祥的感觉，他早在今天已有布置，实际上净无邪已经在外带领人马来攻，根本不会让高灵枫得逞的。但是现在的事情已经出乎意料。
慕容诀居然是他大哥，此事着实让人诧异，但是也并未让他太过担忧，慕容诀毕竟无法与他相比，纵然得到周太妃支持也没有他和高灵枫的条件。
“住嘴，你这疯妇胡言乱语，来人，将她拿下！”夏太后立刻要将他们给一网打尽。
慕容诀只朝下面望去，挥手发出一道信号，忽然间刚刚场上还在保卫夏太后和高灵枫的几位将军，居然转把枪口转向了他们！
周太妃微微一笑，“你以为我们会没有准备么，你手下的人马一部分早就转投我们了。”
直到此时，不论是夏太后，还是高灵枫，抑或是夏丞相，已经面无人色。
只有高长恭神色平静，仿佛现在不是在争夺皇位。
“我已滴血，你可验证了。”慕容诀滴血在石头上，周太妃滴血其上，两滴血立刻相容，显然是亲生母子。
高灵枫挑眉，“我怎么知道这东西会否骗人？”
“还有滴血验亲的皇家秘法，你们同样可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