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甚?你想挑起三界之战吗?”焐涟拦住他。
溯离道:“我做甚?你们方壶做了什么,你难道不心知肚明吗?”
焐涟并不明白,道:“什么事与我商量再说。”
“你算什么?”溯离一爪子推开他,猛地朝结界砸去。
他自然不是自己前来的,溯离身后跟着的一片黑雾,便是万妖。
万妖嘶吼着,随时准备上前厮杀。
方壶的弟子们听到结界震裂的声响,迅速赶来,焐涟连忙站到众弟子和几位长老面前,道:“此事有蹊跷,各位长老莫要冲动。”
“有什么蹊跷的,想不到妖王派那女子前来杀我瀛洲长老,如今儿子又自己找上门来,打的算盘可真好!”瀛风今日来方壶商议要事,自然要在这其中插一嘴。
“都说仙界向来公平公正,今日看来,也不过是区区小人!”溯离冲上前去,一爪便抓住了瀛风,只听咯吱一声,这老头子的骨头似乎断了。
谁料瀛风也不躲,嘴角微微勾起,像是终于达成了目的。
众弟子见状,连忙摆起阵势,焐涟喊到:“雀长老,双方都有误会,今日不可大动干戈。”
“何来误会!”溯离向身后看去,万妖立刻会意,只见无数的黑烟滚滚袭来,妖物们尖叫着,扑向弟子们。
那方雀立刻飞起来,一脸笑意,穿梭于黑烟之中,毫无惧怕的神色。
弟子们也纷纷御剑,与妖物撕打起来,焐涟再也拦不住,只能退到一旁,并无心参与争斗。
起初溯离一方是占上风的,因为妖物众多,方壶的弟子很快便倒了一大半,可其他仙山的弟子迅速便来支援,一时间也难分胜负。
瀛雪扶着瀛风,退到最后面,两人看着打斗,心里暗生得意。
没想到溯离这么沉不住气,没有任何准备就想攻打各仙家,瀛风冷笑几声,却吐出一口血来。
方才应是伤了内脏,可这点代价,于他而言,不算大事。
半个时辰过去了,溯离逐渐处于下风,妖力也耗了大半,只剩仇恨在支撑着他继续厮杀。
斛姝刚回到客栈,见晖颜已经在门口等她了,便问:“出什么事了吗?”
晖颜道:“你夜不归宿,还以为你被什么豺狼虎豹给吃了。”
斛姝笑道:“多谢关心。”
“不过不是此事吧,恐怕是仙界出什么幺蛾子了。”小黑走到晖颜旁边,吸着鼻子,似乎在闻他身上的味道。
“沼兽,你出来多久了,这身上可是一点泥土味都没有,沼泽不应该是酸臭酸臭的吗?”小黑道。
晖颜白了他一眼,“斛姝,妖王被杀,溯离此时恐怕已经到了仙界,与他们争斗起来了。”
“你说什么?”斛姝转身便要走,却被晖颜拉住。
“我们还差一兽,才能有胜算,你现在去了,不就是找死吗?”
“可我不去,溯离就会死!”斛姝大喊道。
“别急,昨晚戚澜按照你的想法,也出去了,似乎有噬兽的消息了。”
另一旁,戚澜本在山中寻着噬兽的气息,隐约看见一座屋子,便走了过去。
那个忙碌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他加快了脚步,手里的剑似乎也有感应,嗡嗡作响。
阿瑶正洗着菜,挽起袖子,擦了擦额上晶莹的汗珠。
她并未注意到身后有人走来,直到身体被黑影罩住,她才慢慢抬起头。
“你是?”阿瑶看着眼前的男子,问道。
戚澜看着这张脸,一时说不出话来,阿瑶果然已经长大了,是个亭亭玉立的姑娘了,他心里不知是愧疚还是欣喜。
阿瑶双眼有些呆滞,她并不记得戚澜了,就往后退了几步,有些防备的看着他。
戚澜拿起剑,想要给她看剑柄的刻画,可阿瑶以为他要杀她,连忙大叫一声,顿时一股强风袭来,周围的草木连根而起,全部吸入了她的身体里。
戚澜愣住了,原来阿瑶,就是噬兽。吞噬,顾名思义,可以吸走一切。
他朝阿瑶颈后打去,阿瑶晕倒在他的怀里,戚澜抱起她,朝原路回去。
斛姝见到戚澜回来了,连忙道:“戚澜,我们得出发了。”
可戚澜道:“从现在起,我与你的合作解除了。”
斛姝看着他怀里的阿瑶,也明白了,她苦笑一声,“也是,那晖颜和小黑,我们走吧。”
说完她便御剑而飞,头也不回地朝方壶飞去,晖颜看了戚澜一眼,连忙跟上,魇兽也追了过去。
戚澜抱着阿瑶,回到客栈,把她放在床上,自己则坐在床边,一直看着她。
九年了,阿瑶并不记得他了,想到这里,他有些悲伤,不过好在他找到了阿瑶,以后可以慢慢地补偿她。
半响,阿瑶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连忙坐起身,“你抓我做什么?”
戚澜道:“阿瑶,我是冰兽,十年前的事,你一点都记不得了吗?”
阿瑶依旧防备的看着他,“我并不记得此事。”
戚澜拿出剑,递给她,示意她看剑柄。
剑柄上歪歪扭扭的刻着个人,阿瑶看着那刻画,一时失了神识。
她似乎忘记了什么,想不起来也不愿去想。她手指滑过那冰冷纹路,一滴泪水掉落下来。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每个夜晚,望着山头,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的心底一直告诉她,她需要等一个人,至于等谁,并不知道。
那几个月的游山玩水,戚澜的陪伴,都在她掉下山崖的那一刻,粉碎的一干二净。
过了许久,她才抬起头来,笑道:“我还是想不起来,你记错了人。”
戚澜道:“阿瑶,不要怪我,我寻了你一年,并未找到,以为你被野兽吃了,才放弃的寻找,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