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吸引了所有人。
云锦忙把他抱起来,一面哄一面问:“怎么了?糖糖乖,不哭不哭。”
恒儿心虚,拽着齐啸天的手低了头不吭声。
这时,哭泣的糖糖抽抽嗒嗒的伸手指向恒儿,嘴里喊了出来:“哥哥……”
众人先是一愣,紧接着都恭贺起来。
“糖糖喊我哥哥呢,父皇父皇,糖糖喊我了!”恒儿一扫之前的短势,一面高兴,一面把笛子还给了糖糖。
齐啸天笑的有些酸涩,只在云锦耳边小声抱怨:“朕还想着他第一个喊父皇呢,却是先喊哥哥。”
云锦压着笑,擦了糖糖的眼泪,继而引逗:“糖糖,喊父—皇—”
糖糖抓着笛子,几番逗弄下终于喊了:“父皇。”
“再喊一声。”齐啸天立刻又作要求。
“父皇。”糖糖虽然嘴里喊了,似乎并不真正理解,只顾摆弄手中的笛子。
齐啸天却高兴了,满足了,把糖糖抱过来,举了又举。他的激动和兴奋可以理解,虽然已有恒儿,但糖糖是他第一个看着出生,长大,直至张口喊“父皇”的儿子。在糖糖身上,他才是做了完完整整的父皇。
宴席上,因为高兴,齐啸天稍微多喝了两杯。糖糖还小,云锦又不喜欢总假他人之手照顾,所以酒基本上不饮。
云锦仍是提前退席。
回到栖云殿,换了身轻便衣裙,简单洗漱,而后便照看着糖糖。糖糖手中仍抓着那只笛子,小手在笛孔里捣来捣去,如此,也是乐此不疲。
见他玩的专注,云锦心里微微一动,想起了一个会吹笛的人。
糖糖似乎困了,爬到她怀里舒服的躺好,一双小手还抓着笛子,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睡着。云锦看的失笑,回想这一年来的时间,糖糖倒真没让她多操心。
待把糖糖安顿到床上,出门就见恒儿与柯儿两个回到了流华宫,正吩咐小太监准备东西。随后两人各自拿了短短的钓竿,趴在院中的大水缸旁钓锦鲤,嘴里还不停小声说着话。
紧接着,齐啸天也回来了。
齐啸天有了几分醉意,一进门就将她抱起来转了一圈,险些没站稳双双跌倒。
云锦惊的心猛一跳,忙将他扶到床上:“走的时候不是和你说别喝了吗,怎么还是喝醉了?我让人去准备参汤,给你解酒。”
“你才是最好的解酒汤。”齐啸天猛地将她扯到怀里,带着浑然的酒气封住她的唇。
转瞬间云锦就被他压在身下,喝醉了酒的人比往日多了霸道,将她牢牢禁锢的同时,又不乏温柔攻势。不可否认,这种感觉让她有些意乱情迷,可心里仍有顾虑。
“临渊……”抽空说出两个字,又失去了开口的机会。
云锦心里又想气又想笑,这人只顾自己快活,难道忘记有两个儿子了吗?糖糖是乖巧,有人看着,可恒儿不一样,万一哪会儿跑进来撞见……现在可是白天!
齐啸天哪里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这一刻,他是完全忘乎了所以,把为什么会喝醉的原因抛到了九霄云外。
当他稍微离开,云锦赶紧提醒:“恒儿在外面。”
齐啸天停了下来,抬眼看她,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紧接着终于想起来。似乎有些烦躁,有些困惑,紧接着又朝外喊:“全德!”
“奴才在。”全德自然是识眼色,早在发现里面情况隐约不对时,就把通往里间的帐幔子放下来了。
“照顾好太子。”齐啸天说。
“是,皇上放心。”全德很明白他话中意思。
齐啸天贴在她脸上笑,低声道:“锦儿,这下你放心了吧?朕还没见到小公主呢,你的任务还没完成,朕还得努力……”
没了后顾之忧,云锦直接吻停了他的话。
八月里,宫中传出消息,皇后再度有喜。
这一消息单就齐啸天而言,有喜有忧。喜的是,这次极可能就是位期望的小公主,即便又是位皇子也是喜事。忧的是,云锦的再度怀孕,也意味着他很长一段时间不得近她的身。想起个种滋味,只有叹气。
齐啸天殷殷切切的期望:这回一定要生个小公主。
到了次年三月。
春风拂柳,春花盛开,一年的好时节。半夜忽然下了沥沥细雨,黎明时分已停。二月的春寒才走,半夜的春雨,仿佛又带回了寒意。
云锦本睡的很熟,可不知何时起,身畔似少了什么,睡意便半走半留。迷迷蒙蒙了约半个时辰,醒了,外面的天色不是很亮,阴天的关系。
花了时间梳洗穿戴,一切才刚停备,恒儿就过来了。
“给娘亲请安。”宫女摆了锦团,恒儿跪着磕了个头。
“快起来吧。”云锦笑着摆手。
自从今年开始,恒儿五岁了,正式行了拜师礼,开始读书。念在恒儿还小,流华宫距离别处太远,因此暂时在画锦阁上课。
也正是从读书开始,恒儿正式学了不少规矩,最基本的便是每日早晚的请安跪省。这是孝礼,亦是国礼。除此外,他开始认识何为“皇权”,“皇上”,“太子”,以及江山社稷等等,怎样举止得体,怎样言行合理,全都成了他的课程。
或许恒儿对许多东西尚处在懵懂阶段,但从短短两个月来的情况,足可以看出他的改变。
“娘亲,这是小妹妹吗?”恒儿问。
云锦摸着肚子轻笑:“娘也不知道。”
恒儿眼睛一亮,说:“娘亲,我给妹妹起名字好不好?”
“这可不行。”云锦笑着摇头:“这个权利已经被你父皇抢去了。”
恒儿忽然叹了口气,似乎很忧愁一样:“娘亲,表哥说他想去找师父,他想学医。如果表哥走了,那就没人陪我读书,也没人陪我玩了。”
云锦摸着他的头,笑着安慰:“表哥只是说说而已,他才多大?能去哪儿呀?再说,他的娘亲也舍不得。”
恒儿不知是否听了进去,自己嘟囔了一句:“要是师父在这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