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清理一下嗓子,陈阳还有所场景般走了几步,拖着绵音念道:“那我就献丑了。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
蓬莱文章建安骨,中间小谢又清发。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听到陈阳所念,沮授只感觉脑袋瓜子嗡嗡响,若是他知道掐人中可以防止昏厥的话,指不定此刻都要给自己掐起人中来。
自家主公从思考到出口成诗也就十余步时间,竟然就能得此佳作。
这等能力,被称为诗神都不为过啊!
沉浸许久,沮授终于回过神来,赞叹道:“主公此诗让臣知道主公感怀万端,既满怀豪情逸兴,又时掩抑不住郁闷与不平,更表达了自己遗世高蹈的豪迈情怀。”
“此等佳作!当属大汉金诗!沮授拜服啊!”
“哈哈!授太抬举我了。”陈阳豪迈大笑。
一边笑,一边心中也是虚心得很呐。
刚刚走那些步就是在思考哪些诗说出来好,你别整出个和现在场景完全不符合的诗出来,那才真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都是屎了。
“不抬举,不抬举啊!”沮授激动道:“此诗若是被三儒知道,定要主公与他们交谈作诗心得而。”
“当真啊!”陈阳心中一喜,可似又突然想到什么,忍不住皱起眉头,“可惜啊,如今天下诸侯割据,天子之威形同若无,至从董卓掌管朝野以来,也不知三大明儒现在究在何处。”
沮授道:“这三大儒,据在下了解,其中蔡邕正在董卓手下做中书令,而卢植在洛阳焚烧后便消失隐匿起来,不问俗世,至于这郑玄公嘛,如今恰好就在中山国毋极县落脚,若不出意外,不出几日就会来到我们蓟县。”
“喔?”陈阳心中一喜,“那便等待先生几日吧。”
接下来又在蓟县度过五日,到第六日时,郑玄终于来到蓟县。
在他进城那一刹那,陈阳就命令沮授叫人看好郑玄。
进到蓟县后,郑玄先是到处走动一番,也不知到底是在干嘛,而后接近傍晚十分才找到一家客栈住了进去。
第二天一早,陈阳等人早早就在客栈等待,等到郑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有多。
打开木门,看着眼前两位陌生人静静站在前方,郑玄心中一热,抱拳道:“不知两位如何称呼,又为何在此等待老朽?”
陈阳见郑玄终于出来,也赶紧回礼,尊敬道:“我两人名为陈阳、沮授,得知先生来此地,今日特地前来拜见。”
“嗯……”郑玄刚自然的准备点头,可忽然觉得陈阳这名字熟悉得很,再仔细一想,诸侯中不正是有一人名为陈阳,而且年少有为。
眼前此人同样年少,在想到昨日刚来蓟县之时,就已经知道蓟县被陈阳统辖,而此人敢堂而皇之说自己名叫陈阳。
那便说明,此陈阳定是那陈阳。
收起大家那种神态自若,郑玄当即屈身转口:“不知刺史大人来此,还望原谅。”
陈阳急忙拖起郑玄,然后低声说道:“康成先生乃是天下大家,子若今日来是有事相求,故不告自来,所以,老师还请悠然丝毫。”
“有事相求?”
郑玄一阵疑问,自己既无运筹帷幄之中,又无决胜千里之外的本领,这陈阳还这般礼贤下士,这怕是指着自己而来啊。
一阵揣摩,郑玄这才说道:“我不过一届儒生,有何德何能让刺史大人相求?”
“子若乃晚辈,先生就别叫我刺史了,直接称呼我为子若吧。”
郑玄点头。
陈阳继续道:“子若欲在乌桓之地开设学馆,准备教导当地百姓生伦常理和汉人语言,可惜子若在儒家中并无威望,想在乌桓开学馆一事是百般刁难。”
“乌桓!”郑玄一惊,“子若啊,这乌桓可是外族,先不说儒家子弟号召与否,就说这教导外族之事,这天地间怕是没有人愿意啊!”
“先生,乌桓如今已经尽归我家主公所有。”一旁,沮授行礼插话,“而我家主公想完全驱使这广大的土地,那就必须教化乌桓人。先生设想,若这教化一事真能成功,那算不是达到所有帝王不能达到之成就?而先生作为此事件最大支持者,那史书上又该如何大刀阔斧书写先生之得?”
沮授不愧是沮授,一说话还一下点到郑玄要害。
郑玄作为大儒,心中自然想成为接近孔子那样的人,可如今乱世凶年,想要儒家在这种情况下有所作为,何其艰难!
现在得知陈阳已经完全控制住乌桓,若真能如他们所言一般,彻底教化乌桓,让他们从现在开始彻底进入汉人文化圈,那自己何愁不能在历史上留下重重一笔!
再回想自己年近半百有余,除了书写几篇经文之外,再无其他成就,现在机会摆在眼前,时不待人也。
可又转头一想,陈阳不过一届诸侯,而且年轻气盛,若自己这种大儒放下身段直白帮助他,指不定要被这天下儒生给骂死。
毕竟陈阳在儒家眼中,可不是什么正经人。
为什么?
这还得从三韩郡创立来说,当初陈阳拿下三韩之后,就开始捣腾,其中便有创立学院这么一出。
三韩人很接近汉人文化圈,所以开设学馆之后,还是有不少寒门子弟前去应职。
可问题也是从这慢慢流露出来的,就在大家都以为三韩是开设简简单单的儒家学院之时,谁知道没过多久,陈阳不仅教四书五经,还教各种奇门八卦,这种违反儒家常理,硬是被各种儒家子弟唾弃。
要不是三韩那边皆是寒族子弟,怕是早就全逃走了。
“话虽如此,就算我帮助子若,可子若之才干难让儒生心服口服啊!”心中虽纠结,郑玄也不得不说这种冠冕之话。
“哈哈。”沮授谈笑风生道:“先生还请放心,我家主公之才,不说经天纬地,可世人也难觅之。”
“喔?”郑玄眼神上下婉转,细细打量了陈阳一番,“子若还有儒生之才?”
见沮授强推自己,郑玄也已经问到,陈阳现在哪还能继续沉默,赶紧张口:“对儒家经典,子若愚蠢,书经不通,而诗文却能略懂一二之。”
“好啊!”陈阳看似低调,可在郑玄眼中,这简直是对儒家的亵渎。换做现代词语,就叫装逼。
不为其他,就因为陈阳说到诗文时,一旁沮授露出一副对他俯视的眼神。
怕是这等诗文能力,已经不限于一二了。